第262章 惡土
葉凡獵了幾頭蟲妖之後，又將周邊地形、地脈、靈力種類與濃度，都探測一遍，花費了三日左右。
隨後帶著手頭上的妖獸屍體，徑直返回屏魔山外的屏山關。
屏山關外，安寧會修士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不止是來自神廟與法力森林，其他局所的修士也來到此處。
他們指指點點，一副大興土木的樣子。
葉凡站定觀望一陣，隨後露出笑容。
身後隊友悄悄道：「葉哥肯定是看到魏寧了，只有這時候，才笑成這副模樣。」
「你們幾個，少嘀嘀咕咕的。」葉凡回頭瞪了幾人一眼，道：「都散了，打聽打聽情況，一個時辰後還在此處集合。」
說罷便朝著魏寧而去。
魏寧如今模樣大有變化，不再如以往村姑那般，總顯得有些粗糙，眼下卻是精緻了不少，氣質溫柔且有活力。
見葉凡過來，眉眼彎彎，笑容燦爛。
「回來了！」
「嗯，怎麼你也跟著跑到這裡了，不是說了，不用擔心我嗎。」
「可不是擔心你，勸農所里的新任務，讓我們來勘定南荒的地脈，開闢靈田，陳大人似乎想在這裡繼續種地呢，還有南荒特有的靈植，收集之後，全體有獎。」
魏寧笑著解釋道。
「我去屏魔山裡頭，幫你多找找看。」
「那就勞煩葉大人了~」
她調笑一句。
隨即兩人又聊起了外面發生的事情，葉凡得知虎鎮已經易主，被安寧會正式納入管理。
鎮子裡明面上就有大概十萬人，都是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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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會決定在這裡設置各所，也就是按照縣的檔次，打造配套設施。
「到底能不能成，還得看斬魔司能不能守得住，沈凝香大人接下來要去黑沙府盯著，林溪……炎伶溪大人要常駐自家府城，這一戰，只有欲大師和吳大人在。」魏寧說著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四境的事情咱們無需多理會，屏魔山中的妖族，也不見得願意與不知底細的咱們硬碰硬，放心把那些妖獸變成天材地寶就是。」
葉凡不以為意。
然而。
話剛說完，打臉的就來了。
濃郁的妖氣如奔涌的潮水自山腹中爆發而出，天地色變。
烏雲如幕，陰風怒號，夾雜著妖氣的腥味，席捲四方，令人不寒而慄。
不少原住此處的修士，見到這陣仗，皆大驚失色。
「黑雲遮天，血月當空，是四境大妖！」
一名修士雙手緊握長劍，聲音中滿是凝重。
周圍的同道紛紛凝聚法力，準備抵禦即將到來的妖族侵襲。空氣中頓時充滿緊張與危機，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逼近的恐怖。
嘶啞的聲音，從天上響起。
「你們與山君的約定，想要作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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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的嘲弄聲響起。
天空出現一道人影，手執長槍，電光繚繞：「好叫你個畜生知曉，如今虎鎮已是安寧府治下，凡有妖獸傷人，定斬不饒！」
「安寧府，何時又來了一個安寧府，白骨道真是廢物，不過讓那群廢物認錯之前，先試試你等到底有何成色，敢對本座口出狂言！」
血月之上，狼影嘯月。
地上的人們紛紛捂住了耳朵，只覺得心臟如擂鼓，砰砰的仿佛要炸裂。
吳志清師兄則撐開領域，將人都護在身後。
周身布滿雷霆，正是傳承自絕天峰的雷法，將道道靠近的妖力擊碎。
四境狼妖心頭一驚：「如此純正的雷法，你到底從何而來！」
這邊的環境，提煉出一道雷屬性的靈力，要付出不知多少代價，想練成這般精純的雷法，更是駭人聽聞。
吳志清不作答，只不斷御使雷法，彼此領域互相侵蝕，碰撞。
四境狼妖壓力大增，厲喝道：「住手，你這是與山君為敵，既然你們拿了虎鎮，與白骨道的交易從頭再議，再打下去，山君必定血洗此鎮！」
「哦？倒是未曾想到，你們妖族也有如此好說話的時候。」
吳志清冷笑。
他與大師兄趙空玄在域外，殺了不少四境妖魔，這一頭的水準，都排不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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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狼妖話語一軟再軟，此時已經開始求饒叫爺爺，但吳志清卻是沒有留手，一直將狼妖斬於馬下。
「殺伐太軟，也敢稱妖？」
吳志清搖頭不屑，將破損潰散的神鬼領域收攏，帶著狼妖屍首回關內。
旁觀了戰鬥的人心頭大震。
安寧會修士還好，畢竟在血戰時，這位也不是沒有同階殺敵的戰績。
不是有特別顯著的能力，大師兄也不至於單獨派他過來幫陳景。
這邊狼妖已死。
陳景在安寧府中便有了感應。
冥冥之中，有種通暢了的感覺，整個天地，無所不在的大道，對自己都似乎親近了些許。
「大道本身也在不斷成長，每一個人，但凡做了於道有利的事情，都能得到反饋……」
陳景不由感慨，下界就是好啊，殺妖還帶加經驗的，殺得越多升級越快。
不過。
第一次是最好得手的，別人不知底細，這才能一口吞下一個四境，接下來，再想有這種戰果，就比較麻煩了。
至於虛與委蛇，完全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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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境狼妖死亡同樣引起山君注意。
屏魔山深處，立即響徹憤怒的虎嘯。
山林震動。
山君的使者開始行走各方，召集各路妖族，再讓這些妖族，召集旗下的妖獸，齊聚虎嘯山。
在這個過程中，眾妖族也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居然有人族殺了山君的使者。
一時間，妖族們興奮不已。
又可以去吃人了！
如果按照人族、妖族的陣營來劃分，妖族是甩人族好幾條街的。
看起來，妖族能滅掉人族。
但是，帳不是這麼算的。
人族內部派系林立，妖族內部連種族都不一樣，派系問題只會更嚴重。
拋開妖族這個囊括眾多的名頭，它們任何一支單獨拿出來，在人族面前都是個弟弟，所以也就平時打個零嘴，吃了人就跑。
平日裡爭奪資源，還是妖族內部鬥爭更多。
更別說大規模的得罪人族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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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確定抱團出山，面對集合起來的妖族們，人族也沒辦法防守，只能接受被侵略的事實，所以妖族內部，一直都很期待抱團出山。
「山君大人，要直接攻打黑沙府嗎！」
樹上的猿妖興奮的長嘯。
這一波吃夠血食，它很有可能更進一步，凝練月相。
妖魔鬼類，到了四境，也會本能的經營巢穴，在巢穴積蓄足夠龐大的力量，也就是領域，妖鬼版。
同樣，四境妖鬼的通三才，稱為凝月相。
妖鬼認為，一切陽剛正面的靈氣來源於太陽，一切陰寒的靈氣來源於月亮。
凝月相，便是把月亮搬到領域中，從此靈力源源不斷。
最後的法相期倒是一致，都以全部力量加持於己身，以法相之軀行走人間。
「閉嘴，聽山君大人的話！」
全身金燦燦的大雕發出厲喝。
這時。
天搖地動。
延綿群山搖擺，只見月色下，一頭臥伏在群山之上的巨大白虎緩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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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山君的法相。
很久之前，他便保持著法相不再散去，直到如今。
山君低下頭顱，看著那些本該無比龐大，卻在他面前十分渺小的眾妖。
「出山，踏平虎鎮，踏平安寧府。」
威嚴的聲音，迴蕩在群山之中，宛如雷霆嗡鳴，天神之語。
群妖沸騰！
……
「果然種不了啊。」
陳景正在種地。
明明土地靈力的成分沒有太大問題，但是培元稻女王卻蔫了吧唧的，勉強活著，也不結果。
土地靈力沒問題，施的肥也沒問題，有問題的，就是地脈了。
惡土……
這片土地對外來靈植，有種奇怪的惡意。
在自己領域籠罩的安寧府地界，一應靈植，均出現了三四成的減產，而在虎鎮的實驗田裡，卻是十種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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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還是想解決一下根本問題。
不然的話，安寧會也會走向魔道，畢竟，一切繁榮富足，都是建立在足夠的物質上的。
他隨即試驗收集而來的南荒本地靈植。
「紅蛇果，二階野生靈果……」
陳景如今也不是單純靠雜交的靈植修士了，種地水平有了長足進步。
將果子種在靈田中。
熟練的使用靈植系法術，調整靈力，溫度，土壤，水分等等參數。
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情況出現了。
他一共種了四組。
虎鎮中的神識化身在虎鎮種了兩組，安寧府中的本體種了兩組。
在虎鎮中，第一組，模擬了紅蛇果在南荒野外的生長環境並催生，失敗。
第二組，模擬了神州的環境，並根據靈植特性，調整了更適合的參數，結果依舊失敗。
與之相反的，是安寧府中的兩族。
同樣第一組模擬南荒環境，第二組用神州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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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陳景算是確定了，真的就是地的緣故。
特娘的，南荒這片土地，不允許人族種地！
同樣的靈植和條件，在領域範圍內隨便種都沒事，出了領域範圍，一種就死。
經過反覆對照試驗。
他又實驗出一些特性。
越是高品階的靈植，在南荒越難成活，反倒是普通的水稻、小麥等，在南荒惡土只受些微減產影響，不會動不動就死。
陳景抓了一把泥土，「難怪叫南荒，雖然不確定，但這個荒字是真沒白取。」
研究了一番惡土。
他隨即開始試驗符陣、靈獸豢養。
這一整，又發現了類似的問題，在領域範圍內沒多大事情，到了惡土故障率出奇的高，畫出來的靈符，經常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失敗。
陳景覺得，這是自己不夠了解當地天道的緣故，於是聯絡了田康，將田康的師父古行秋約來論道。
古行秋很乾脆，聽聞陳景的意思，直接把白骨道的一眾道法全部交代給了陳景。
他表示，我實在太認可你了，些許簡陋法訣，拿去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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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也是表示了的，他給對方也免除了遊客模式，並表示我不亂拿，我告訴你，雲上學宮可以主動公開，我教你取一個好聽點的稱號，再運營一下，今年的『百大知名法術開發者』就是你啦。
一時間賓主盡歡。
談及惡土的時候，古行秋說道：「其實我們下界修士，所修道法均傳承於上界宗門，只是個別法術，需要進行些許微調，這些『調整』，才是宗門真正的不傳之秘，我並非宗門嫡系，只有一些個人經驗。」
於是。
他將一些法術，微調細節與理解，悉數道來。
陳景也由此了解到，為什麼有些簡單符籙畫著會失敗了。
符文乃是對大道的有形臨摹與總結。
大道不同，符文也就不同。
他娘的，在這裡，火居然不代表陽剛，代表陰柔。
這符文能不出錯麼。
陳景揉了揉額頭：「我雲上學宮上萬法訣，難不成都得調整成南荒版本？」
這工作量可太大了。
而且很操蛋。
還有一件讓陳景驚訝的事情，這古行秋修的道，竟然還是老朋友的。
雲州韋氏！
阿修羅經！
「上界諸多宗門、勢力，皆會在下界傳道，留下部分傳承法，我等下界人族，其實在上界都有完整傳承，我這阿修羅經並不完整，卻也足以我入道了。」
古行秋這一番話，讓陳景若有所悟。
自己雖然來到了下界，但似乎，與東南九州依舊有著聯繫。
上界的天人境強者，想要超脫，必須讓自己的道，上輻射三十三天，下輻射十八層地府。
所以別看他們在神州老神在在。
實際上，在其他界域，他們一直在打代理人戰爭。
「他們讓自己的道輻射下來，打了成千上百年的傳道之戰，應該很有經驗才是……」
陳景琢磨著，該如何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