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七月初，距離中秋僅剩一個半月，丁勉忽然帶人下山。
之前華山尋找五嶽精妙劍招，魔教趁機偷襲，五派死傷頗多。以牙還牙突襲白虎堂，結果無功而返。
丁勉此番下山，就是要聯合各派的『副掌門』們，二次報復魔教，揚言要給與魔教重創！
說是為五嶽死傷弟子報酬，但誰都看得出，不過是想藉此樹立威望，為保住掌刑權利拉票罷了。
以威望定掌刑人選，陸南星風頭正盛，再加上左冷禪刻意偏袒，丁勉幾乎沒有勝算。
要麼殺了陸南星，不論選定之前，還是之後，不但可以奪回權柄，對於丁勉來說也除去一大強敵。
這也正是左冷禪意圖所在。
但想殺陸南星，談何容易？
之前費彬、樂厚聯合魔教，尚且沒有殺了他。
更何況眼下這個關口，陸南星極為謹慎，別說下山，甚至連他那個小院都很少出，根本找不到殺他的機會。
若是殺不了，就只能在威望上壓過陸南星，而且必須是碾壓！畢竟，左冷禪作為掌門，就算有心偏袒陸南星，也不能太過明顯。
但陸南星近來風頭太盛，想要蓋過他，著實不易。
「哪來的自信。」
聽到趙廣進稟報，陸南星不禁冷笑。
竟然搞出個『副掌門聯盟』，但想要在氣勢上壓倒現在的陸南星，又豈是剿滅一些魔教勢力，殺一兩個長老這麼簡單。
單單陸南星衡山城中力挽狂瀾，救下群雄的壯舉，丁勉要想比得上，要麼殺了東方不敗，要麼一把火燒了黑木崖。
這兩件事，莫說他這『副掌門聯盟』的草台班子，就算五派傾盡全力，只怕也做不到。
實際上，如果丁勉成功，保住他的掌刑權利，也就不必和陸南星拼命，這是最好不過。
但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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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一聲輕喝，不計其數、雜亂無序的各種箭矢暗器，從小院各處向他射來。
陸南星手持巨闕，招式宛如流水，或是躲開，或是將暗器裹住。
兵家有云：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雖是說兵法，但以水為例，正揭示了水的特性。避高而趨下，因地而制流，故而水無常形。
說的直白點，就是根據外界變化自我調整，從而可以適應任何環境。
陸南星在小院各處，安排了四五十人，除了站腳之外，幾乎沒有多餘空處，對他一齊釋放暗器。
通過這種複雜無序的『環境』，來體會水無常形，從而達到修煉水劍勢目的。
當然，陸南星是練劍，並非找死。
所有暗器都去尖去刃，再有罡氣護體，即使無法以水劍勢應對，打在身上也不痛不癢。
「還差的遠。」
方才有十幾枚暗器打在身上，陸南星微微皺眉，想要練成水劍勢，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練就是了。將方才的演練復盤琢磨一番，陸南星深吸一口氣，再次讓人釋放暗器。
日夜苦練，轉眼又是一個多月，中秋將近，丁勉仍未回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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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左冷禪沒有任何反應。
他所要的，就是將掌刑權利交給陸南星，從而徹底激化丁勉和陸南星的矛盾，丁勉不在場卻是更好操作。
「贏定了！」
中秋當日，趙廣進等人滿臉興奮。
仍還不見丁勉回來，可謂已經是穩操勝券！
之前被丁勉派系各種欺凌，現在總算熬到頭了。
一個個橫眉冷眼，只等陸南星接過刑法之權，便對丁勉派系進行報復！
相比之下，陸南星則是眉頭緊鎖。
今日之後，丁勉必然與他不死不休！
「大太保回來了！」
眼看過午，忽然有人來報。
丁勉回來了？
大殿中，左冷禪召集眾位太保，高等弟子，準備過節。忽然聽聞丁勉回來，俱是一怔，原以為丁勉為了顏面，故意不回，怎麼又及時趕回來。
但已然這個時候，回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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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未免也太著急了一些。
一時間，陸南星麾下不禁緊張起來，相應，丁勉派系則是一個個摩拳擦掌面帶冷笑。
「我回來了！」
就在眾人忐忑之時，丁勉一聲呼喝，大步走進大殿。
滿身風塵，可見確實是著急趕回。
但精神很好，臉上帶著高傲得意的笑容，怎麼看，也不像是失敗者該有的樣子。
看一眼旁邊陸南星，丁勉嘴角一抹冷笑。
「丁師弟。」
左冷禪坐在上面，略微沉吟，開口詢問。
「此番打擊魔教，可有斬獲。」
「這是自然！咱可不像有些人，下山一趟，屁事沒辦成！」
丁勉輕哼一聲，接著將手中拎著的包袱打開。
是個木盒，木盒再打開，卻是一顆人頭。
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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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滿臉虬髯，容貌倒是雄健威武，但看上去也就三十歲上下，這麼年輕只怕不是長老，也許只是個香主之類。
若是如此，丁勉此行確實有所斬獲。
但相比陸南星最近的風頭，只是殺一名魔教小頭目，未免不夠看。
左冷禪笑笑，有意詢問一句。
「此人在魔教之中是何職位。」
「嘿嘿，此人名為楊蓮亭，乃是魔教的大總管！」
「誰！」
剛才還一臉淡定的陸南星，瞬間瞪大眼睛，滿臉震驚的看向丁勉。
「你方才說他是誰！」
「哼！」
丁勉一聲冷哼，並不理睬陸南星。
其餘眾人也是一怔，大總管是個什麼職位？
左冷禪微微皺眉，再次詢問。
「與香主相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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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勉冷哼一聲，得意之色溢於言表，這才解釋說道。
「所謂大總管，即總攬一切之人，就算魔教十長老，也要看他臉色，聽他命令行事，地位僅在教主東方不敗之下！」
「僅在東方不敗之下！」
「總攬一切事務！」
「這不是副掌門，不對，副教主嗎！」
聽到丁勉所說，大殿之上瞬間一片譁然。
莫非這顆頭顱，竟是魔教的二號人物！
若是如此，丁勉當真做了一件大事。
要知道，正道與魔教爭鬥至今，殺死對方地位最高的也只到長老級別。
如果丁勉殺的真是等同副教主的大總管，確實一份前所未有的天大功績！
「太好了！」
「不愧是大太保！」
回過神來，一時間丁勉派系大為振奮。
如此功績，足以蓋過陸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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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星臉色陰沉如水，忽然大聲喝問。
「你是如何殺的楊蓮亭！」
「五太保！我如何殺的此人，難道還要向你稟報不成！」
丁勉怒視陸南星，雙眼噴火，接著又是冷笑。
在他看來，陸南星這是輸不起，故意找茬。
「不錯。」
左冷禪開口，表情嚴肅。
「此人身份非同一般，大太保若是不能說清楚，確實難以讓人信服。」
「既然掌門問，那我便說說。」
丁勉輕笑一聲，敘述道。
「下山之後，我聯合衡山、泰山兩派，前往河北。在黑木崖外埋伏十餘天，好不容易等到此獠出來，這才將其斬殺！」
「只是這樣？」
陸南星滿臉懷疑，連忙追問。
「若是魔教大總管，又豈會這麼容易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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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對！」
陸南星眉頭緊皺，繼續追問。
「作為大總管，必然極為謹慎，你們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行蹤！」
「我自然有我的情報來源。」
「什麼情報來源！」
「這個不需要向你解釋！」
丁勉一聲冷哼，怒視陸南星。
「大太保。」
左冷禪再次開口，聲音低沉。
「若是不能說明情報來源，如何服眾。」
「……哼，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丁勉皺皺眉，冷哼一聲，這才說了一句。
「是朝廷給的情報。」
「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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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丁勉是藉助朝廷之力，這才殺了楊蓮亭。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誅之，藉助朝廷之力又怎樣！」
「就是！朝廷為我們所用，殺的是魔教妖人，才越發彰顯大太保威武！」
丁勉派系紛紛開口，一副理所當然。
和朝廷勾結，雖然不好聽，但也不違反什麼。
況且，此番斬殺魔教大總管，已然是開創性的大功一件。
就算左冷禪，也確實無法以此指摘丁勉什麼。
「大太保怎麼不說的清楚點，我看是東廠吧。」
陸南星輕哼一聲，聲音森寒。
丁勉眉頭一皺，看著陸南星的目光越發冰冷，卻沒有反駁。
不僅僅勾結朝廷，而且還是閹狗？眾人又是一陣尷尬，但也只能權當沒聽見。
「果然。」
陸南星長嘆一聲，又遭了東廠算計，而且這次，只怕麻煩大了。
楊蓮亭何許人，他不但是魔教大總管，更是東方不敗的情郎，也是東方不敗唯一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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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是任盈盈挾持楊蓮亭，使得東方不敗分心，這才偷襲將其殺死！
可以說，楊蓮亭就是東方不被唯一的弱點。
但是現在，丁勉把這個弱點給殺了。
如此一來，誰還能要挾東方不敗？
一個毫無弱點的東方不敗，陸南星簡直不敢想像。
而以東方不敗對楊蓮亭的喜愛，楊蓮亭被殺，他豈能毫無反應？
「魔教可知你殺了此人！」
想到這裡，陸南星連忙又問一句。
「當是知道。」
丁勉笑笑，不屑的輕哼一聲。
「當時跑了幾個嘍囉，我也懶得追，正好讓他們回去報訊，知曉我嵩山派厲害！」
「不錯！」
「大太保威武！」
丁勉派系士氣大振，又是一陣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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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星面如死灰，也就是說，再無一點迴旋餘地！
在這個江湖，東方不敗正如他的名字，是無敵的存在。
五嶽勢必會迎來東方不敗的怒火吧，接下來就看，他的怒火會牽連多廣。
而這，也正是東廠的目的。
不斷製造矛盾，使得江湖不斷內耗。
陸南星已經顧不上這些，心中琢磨下山暫避。
但是，總要找個合適的藉口。
否則之後，豈不被人指責貪生怕死、背棄宗門，若是被拿住把柄，甚至可能因此將他逐出嵩山派。
眼下正是中秋，能有什麼藉口下山，陸南星一時間也想不到。
以至於，後面全無心思再聽其他人說什麼。
夜晚，皓月當空。
嵩陽大殿外的廣場，嵩山派大擺宴席，數百門人一齊賞月過節。
左冷禪和十三太保，位於大殿正門前的主桌。
「掌門，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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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不見了！」
「什麼人頭？」
「就是大太保白天拿回來那顆人頭。」
「嗯？」
所有人俱是眉頭一皺，臉上笑容消失。
魔教大總管的頭顱，怎麼也要好好展示一下，丁勉命人懸於旗杆頂部，就掛在山門前。
就在剛才，眾目睽睽之下，掛在那裡的人頭忽然消失。
「見鬼了不成！」
「哪有什麼鬼，只怕是有高手來了！」
左冷禪一聲冷哼，臉色陰沉，接著起身衝著周圍喊道。
「是哪位高人，現身相見！」
「左冷禪，你倒是有些眼力。」
清冷的聲音響起，卻是在後面頭頂。
眾人連忙轉身，這才看到，大殿房頂竟站著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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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弟，你死的好慘，我來遲了。」
「什麼人！裝神弄鬼！」
擅闖嵩山派，攪亂中秋眼，眾人一陣呵斥。
「蓮弟，等我為你報仇。」
那人將腦袋放在屋脊，轉身看向下面嵩山派眾人，沉聲說道。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什麼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哈哈，好不要臉！」
趙四海滿臉不屑，大聲嘲笑。
但下一刻，趙四海笑聲戛然而止，整個人站在那裡不動。
接著撲通一聲，仰面倒地。
「七太保！」
眾人這才回過神，連忙上前查看，發現趙四海已死。
除了額頭一個米粒大小的血珠沁出，再無任何傷勢。
一時間，所有人俱是臉色大變，滿臉驚恐看向房頂那人，難道真是鬼怪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