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要踩落沙蜢的頭,來打響我的朵!
2024-10-23 04:46:07
第71章 我要踩落沙蜢的頭,來打響我的朵!
張凱抱著那束熱情似火的玫瑰,面無表情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嘴角微微抽搐,看得出來,此刻他心中正在進行一番激烈的鬥爭。
未了,張凱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自動無視了蘇漢澤,徑直走進屋子,把玫瑰遞到了芽子面前。
開口道:「芽子,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張凱,你剛才一直沒走?」
芽子並沒有去接張凱的這束玫瑰。
她一想到昔日這個朝夕相處的師弟,剛才居然用一種近乎變態的行為,趴在自家門上偷聽自己講話,她就不由得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芽子,我是擔心你!
我知道那天的行為是我失態了,我也不知道蘇漢澤是你的線人。
這兩天你一直不理我,我真的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可不可以?」
張凱儘量想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真誠,他甚至沒有追問蘇漢澤和黎婉為什麼會出現在芽子的屋子裡。
此刻他只盼芽子能接住他這束精挑細選的玫瑰。
只可惜芽子是斷然不敢去接受他這份直白的愛意的。
愛與被愛者的感受,完全是兩個天差地別的極端。
「張凱,從你進入有組織犯罪調查科的第一天開始,我就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好師弟來照顧。
我想你可能某些方面誤解我的意思了,我對你只是單純出於對新人的照顧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所以……」
「芽子,你怎麼認為不重要。
Madam尤說得很對,喜歡就要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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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個機會,我相信你一定會發現,我將是那個值得你託付終身的男人!」
蘇漢澤靠在門口的門框上,聽著張凱向芽子訴說著這些土味情話,一時間心裡直搖頭。
女人是情緒動物,她要是睇不上你,任憑你舌燦蓮花,就是睇不上你!
但是蘇漢澤也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他不想無端端去招惹一個在O記有背景,有靠山的差人。
當下便朝站在屋子裡,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的黎婉招手,示意她跟著自己出來。
黎婉心領神會,連隨身的衣物也不便去收拾,趕緊抱著孩子,奔蘇漢澤而來。
「蘇漢澤,你站住!」
還在被張凱糾纏不休的芽子忽然一聲暴喝,正準備帶著黎婉下樓的蘇漢澤止住了腳步。
對身後的黎婉交代道:「你先下去等我。」
旋即回頭朝芽子露出一個笑臉:「madam,我該匯報的都匯報完了,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嗎?」
「匯報你個鬼啊!你告訴他,我在和你拍拖!」
芽子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張凱,大步踏出房間,把準備離開的蘇漢澤拽了回來。
蘇漢澤不禁一愣。
旋即低聲道:「不是吧警官,你要擺脫你這個煩人的師弟,也不是沒有辦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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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張凱雙手捧著的那束花,驀然掉落在地板上。
他麻木的轉過身子,痴痴地看著芽子。
出言道:「芽子,你在騙我的是不是?你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回絕我的表白對不對?
我知道也許我的做法太過突然,你可以給我點時間……」
芽子沒有理會張凱的喋喋不休,她猛地拉過蘇漢澤的右臂,忽然的發力讓蘇漢澤條件反射似的把右臂往自己身上撤回。
大得出奇的力道,好巧不巧把芽子往自己身上拖拽而來。
芽子一把撲倒在蘇漢澤的懷中。
這一幕在張凱看來,顯然是蘇漢澤在故意占芽子的便宜。
當即竭力控制的理智開始再度崩塌,升騰的怒火已經在心中燃起。
不過這把火還沒有燒起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頓時讓張凱感覺如墜冰窟。
芽子順勢摟住蘇漢澤的腦袋往下一壓,一張嬌艷的櫻桃小嘴便吻在了蘇漢澤的嘴唇上。
蘇漢澤只感覺嘴上閃過一絲沁人心脾的溫濕,還未來得及回味,芽子便把結束了這段草率的接吻。
把頭湊在蘇漢澤的左耳,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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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這可是你說的啊!」
蘇漢澤不禁笑了一聲,他索性伸出右手,一把將芽子整個身子摟在懷裡。
用一種張揚的姿態看著張凱道。
「阿sir,你要不要點臉啊?
芽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現在在和我拍拖啊!
要不是顧忌你的感受,也不至於我們見個面,搞得像他老母的偷情一樣!」
「你放屁!芽子會看上你?!」
張凱的腦子已經徹底亂掉了,他大吼著朝門口走來。
芽子擔心他要動手,當下想上前制止,卻發現蘇漢澤緊抱著自己,自己根本掙脫不開。
她剛想出身,卻發現蘇漢澤已經親吻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不同於剛才那淺淺的點到為止,這一吻,顯得更加激烈,更加逼真。
逼真到芽子忽然感覺顱內血壓飆升,身子如同觸電一般的酥麻,腦子一片空白,再也沒有半分力氣去掙脫開面前的蘇漢澤。
芽子的眼睛已經閉了起來,但她還沒來得及繼續沉醉在這種意亂情迷之中的時候,蘇漢澤已經結束了這段接吻。
張凱此時如同被點了穴道一般,呆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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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漢澤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張凱幾乎是被一種潛意識控制著身子,邁著沉重的步伐,繞過靠在門框邊上的兩人,無力的往落下走去。
其下樓落寞的背影,不由得讓蘇漢澤看得都直搖頭。
「madam,你是不是對這個師弟太殘忍了點?」
「殘忍個鬼!我要是不讓他徹底死心,放任他對我糾纏不休,那對我們兩個才是真正的殘忍!」
芽子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一把推開還摟著自己的蘇漢澤,忽然兩腿一軟,差點沒有跌倒。
蘇漢澤趕緊拉住她。
嘲笑道:「警官,我剛才和你接吻的時候,發現你整個身子都在發抖誒!
芽子,你不會告訴我,這還是你的初吻吧?」
「要你管?」
芽子瞪了蘇漢澤一眼,借著用一種責備的語氣埋怨道。
「讓你做戲,誰讓你真的親上來!
古惑仔就是古惑仔,逮著機會,就知道占人便宜!」
「我挑,你說話要負責任。
不是你讓我把戲演真一點,你以為我鍾意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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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多算個睚眥必報罷了!」
蘇漢澤把手撐在門框上,發現芽子此刻已經緘口不言,用一種複雜的眼神在看著自己。
他頓感事情不妙,馬上摸出根煙點上,掩飾住內心的尷尬。
隨後轉移話題道:「不過話說回來了,這件事情如果讓你們警隊的上司知道了,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
「不會,我會和madam尤解釋清楚的,她應該能理解我的苦衷。」
芽子釋然一笑,隨後神色恢復了正常。
繼續說道:「畢竟被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糾纏不休,madam尤也是深有體會的。
我只是沒搞懂,她到底和張凱說過些什麼,你也看到了,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可怕了!」
隨後芽子摸了摸口袋裡的鑰匙,順手把門關上了。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灣仔,蘭桂坊的一家酒吧里。
張凱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裡灌著洋酒,這時候酒吧的一個酒保走到他的身邊。
輕輕搖晃了下張凱的肩膀。
「先生,先生,您的電話響了好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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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凱含糊其辭的應了一聲,有些神經質的從腰後拿起自己的電話。
手一個發抖,電話掉在了地上。
酒保貼心的替他拾起電話,放在了他的手中。
「餵……哪個?」
尤佳鎮的聲音從電話裡頭傳了過來。
「張凱,你在搞什麼鬼?打了你半天的電話都不接!」
「是madam啊,嗝!」
張凱打了個酒嗝,大著舌頭應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尤佳鎮很快聽出了不對勁。
立馬問道:「張凱,你是不是喝酒了?」
「madam,我現在心好痛啊……」
尤佳鎮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問道。
「今天早上你來差館找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裝扮的非常得體。
你該不會是去找芽子表白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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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芽子她……她已經拍拖了……」
張凱好像隨時都會醉到一般,含糊其辭的聲音,聽得電話那頭的尤佳鎮直皺眉頭。
「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去找芽子表白了?
還有,你說芽子已經拍拖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在和誰拍拖,我怎麼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
「是……是蘇漢澤那個撲街啦……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madam,我現在好難受啊……」
眼見在電話裡頭問不出什麼情況,尤佳鎮顯得愈發焦急。
「先不要說太多廢話,告訴我,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
等尤佳鎮駕車趕到這家酒吧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
酒吧的服務生架著已經醉成一攤爛泥的張凱,有些尷尬地對尤佳鎮說道。
「女士,您的朋友在我們酒吧喝了一下午的酒。
總計消費一千五百二十蚊,這是帳單,麻煩您過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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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兜里摸出皮包,數出三張駝背仔,遞到了服務生的手中。
開口道:「如果他喝醉了,吐在你們酒吧的話,那麼剩下的錢就算作給你們的清潔費和小費了。
只是還需要麻煩你一下,幫我把他攙扶到我的車上去。」
「沒問題的女士!」
服務生接過尤佳鎮遞來的鈔票,轉交給身後的同事。
隨後用力架起醉到不省人事的張凱,往尤佳鎮停在路邊的車上趕去。
當張凱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家酒店的房間內。
尤佳鎮正坐在一張書桌旁邊,還在審閱著一份卷宗。
發現張凱醒了,回頭看了他一眼。
「醒了?先去沖個澡,我從你家裡帶了衣服過來,就掛在浴室的架子上面。
到時候記得把衣服換好。」
「哦!」
張凱搖晃了下沉重的頭顱,便跌跌撞撞趕往浴室。
衝過澡後,張凱頓感頭腦清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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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喝了多少?你這副鬼樣子,我都不敢直接把你送回家裡去。
讓姑父看到了,一定打斷你的腿!」
尤佳鎮已經從書桌旁邊離開,拿出一杯泡好的濃茶,遞到張凱手裡。
同時關切地道:「剛泡好的,小心燙!」
「多謝madam!」
張凱趕緊伸手接過尤佳鎮遞來的茶,待到其接穩之後,尤佳鎮白了他一眼。
「現在已經收工了,叫我姐就可以了!
把茶喝完,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凱聞言,長嘆口氣,把剛喝了一口的濃茶擺在床頭柜上。
埋低腦袋,坐在床上。
答道:「佳姐,芽子她和蘇漢澤拍拖了……」
「你說這話是認真的?」
「千真萬確,他們兩個今天……
算了,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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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張凱訓斥道:「張凱,你連我也要隱瞞嗎?
把事情從頭到尾和我說一遍,說清楚點!」
等到張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完,尤佳鎮也不由得暗暗為之咂舌。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這個表弟,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
作為一個女人,她已經清楚在芽子心目中,算是徹底不可能有自己這個表弟的一席之地了。
但作為一個長輩,她更清楚現在自己這個弟弟已經夠狗血的了。
如果把真相直白的告訴他,好像對他是有那麼一點殘忍。
未了,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張凱,尤佳鎮只得出言安撫道。
「張凱,我是告訴你,如果你喜歡芽子,就要善於向她表達你的愛意。
我是讓你在平時的工作中,生活中,多給到她一些額外的關心與幫助。
不是叫你傻乎乎的,直接抱著一束花,去人家家門口大張旗鼓的表白!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男歡女愛這種事情,表白是最好衝鋒的號角,不是你發起進攻的宣言!」
張凱看著坐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經教導自己的尤佳鎮,一時間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一個單身了二十七年之久的女人嘴裡說出來的。
當下他也沒有多想,脫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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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芽子寧願選一個沒出息的古惑仔,她都不願意選我啊!」
『老處女』三個字從張凱嘴裡說出來,瞬間讓尤佳鎮變了臉。
她一巴掌拍在張凱的頭頂上。
怒道:「你個衰仔在胡說八道什麼呢?你自己夠優秀,就不怕沒有人去喜歡!」
隨後尤佳鎮又長嘆口氣,開口道。
「其實你也不用太悲觀,也許是你的做法太突兀了,引起了芽子的反感而已。
她寧願拉著她的線人,陪你做這一齣戲,也不想你和她糾纏不休。
老弟,你不是不是沒有機會,感情這東西,可以慢慢培養的嘛。」
張凱如同絕境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抓住尤佳鎮的手臂,瞪大眼睛問道。
「佳姐,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尤佳鎮有些底氣不足的答道,從小到大,張凱一直在家規頗嚴的環境中長大。
平時一向是滴酒不沾,今天忽然醉成這副鬼樣,她現在可不敢再過分去刺激自己這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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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理解錯了你的意思,不然哪有那麼巧,剛好我去找芽子,蘇漢澤和石峽尾那個女人就出現在她家裡!
這次忠信義這麼大的案子被芽子搞定了,芽子肯定是請他們到家裡來,表示感謝的!」
要不求而不得的人,就是內心戲足。
在尤佳鎮出言安撫之後,張凱已經給芽子那邊編織好了合適的理由。
現在內心的希望重新燃起,張凱一掃頹廢,整個人看起來再度精神起來。
絲毫沒有注意到尤佳鎮發出一聲若不可聞的嘆息。
片刻之後,尤佳鎮再度起身。
她返回書桌前,一邊收拾起剛才翻閱的卷宗,一邊對張凱說道。
「昨天下午,我們在忠信義的一家倉庫裡頭,查抄到一批嶄新的軍火。
本來我想把這起案子交給你去辦,順帶讓你沾沾光的,結果一下午都打不通你的電話。
你一會自己返回灣仔,先把我留在你辦公桌上的檔案看一遍。
回去記得告訴你老爸,今晚我留你在警隊加班。
對了,把你那身酒氣洗乾淨,讓你老爸聞出來了,我可保不了你!」
尤佳鎮說完把卷宗放進了自己的公文包,看樣子是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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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姐,如果你早點來開導我就好了。
畢竟你們女人,才最懂女人的心思嘛。」
「廢話真多,記得讓酒店把你的髒衣服洗了!」
尤佳鎮丟下最後一句交代,便離開了房間。
女人是不是最懂女人的心思,尤佳鎮並不清楚。
但她一定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絕對不懂芽子的心思。
本著心中的一番擔憂,她從酒店的泊車坪取了車,並未直接返回灣仔警務大樓。
而是駕駛著車輛,徑直往缽蘭街那邊趕去。
晚上十點,剛補過一覺的蘇漢澤,才吃過東西不久。
作為一個洪興新晉的四九仔,他已經是在油尖旺一代,擁有十八家場子睇場權的紅人。
出來混,名頭不響亮,沒有哪個小弟肯來跟的。
故而蘇漢澤這幾天並不打算拘泥於缽蘭街這幾家場子,準備動身去尖沙咀那邊轉轉,多少也要在一干社團打仔面前混個臉熟才行。
在他裝扮的精神抖擻,準備出門的時候,發現金巴喇夜總會的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蘇漢澤不禁皺眉,這個女人的難纏程度,他早就已經領教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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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尤佳鎮大概率是衝著自己來的,但蘇漢澤還是準備做出一副不認識的姿態,從尤佳鎮的身邊準備離開。
「蘇漢澤!」
剛走過尤佳鎮的身邊,尤佳鎮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等蘇漢澤回頭,發現尤佳鎮的證件已經杵到了自己的臉上。
啪——
蘇漢澤一把打開了尤佳鎮的手,出言道。
「找我什麼事?」
「你放心好了,是私事。
方不方便找個地方,單獨聊兩句?」
「不方便!」
「如果不方便的話,我也可以因為公事找你的。
忠信義的案子其實還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和你在O記的審訊室詳談。」
蘇漢澤最不喜尤佳鎮的,就是她老是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好像全天下的古惑仔,都能被她信手拿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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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囂張的吐出一口煙霧,正吐在尤佳鎮的面門上。
尤佳鎮不禁微閉起眼睛,眉頭皺了起來。
只是還未開口,便聽到蘇漢澤說道。
「警官,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真的很討嫌啊?
我說過了,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如果今天晚上你抓我去O記過夜,我保證你們之前私闖石峽尾民宅的事情,明天會在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
在沒有搜查命令的情況下捲走市民的錢財,你們這是在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不懂港島律法嗎?」
尤佳鎮的眉頭徹底鎖緊,她和蘇漢澤有著同樣的一種心理感受,那就是面前這個矮騾子的難纏程度,遠遠超乎她的想像。
接下來未等她開口說話,蘇漢澤夾著煙冷笑一聲,調頭離去,只留給尤佳鎮一個背影。
到底是經驗老道的差人,尤佳鎮並未被蘇漢澤這種挑釁左右住情緒。
她挽了挽額前的短髮,望著蘇漢澤的背影,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蘇漢澤當然注意到尤佳鎮這個差婆,正在一路尾隨著自己。
只不過他什麼話也未多說。
心中暗罵一聲『痴線』,不由得加快腳下的步伐,往尖東廣場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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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樂得看見尤佳鎮這個差婆跟著自己前往。
尖東廣場,寶萊格酒吧。
這家複式型酒吧,是一家可同時容納三百多號人狂歡的嗨場。
這也是四眼蛇在尖東廣場生意最為紅火的一家場子。
大頭仔楊添此時正守在酒吧門口,不時的看著手腕上那隻A貨勞力士,等候著蘇漢澤的到來。
終於,大頭仔看到蘇漢澤從一台計程車上走了下來。
當即快步迎了上去。
湊到蘇漢澤身邊道。
「澤哥,都搞清楚了,今晚場子裡確實很不對勁。
幾百個顧客里,至少有一百多號人是東星堂口的打仔!」
「有沒有人在場子裡搞事?」
「那倒沒有,這些人該消遣的消遣,該買單的買單,眼下看來,都安分的很!」
「有沒有搞清楚這些人,是東星哪個堂口的?」
「尖沙咀沙蜢堂口的嘍,澤哥,擺明了東星這是要給你下馬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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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雖然十三妹從屯門,葵青兩個堂口借了不少人過來,但畢竟尖東這邊有十八家場子。
估摸兩百號打仔不到,分散到十八家場子裡邊,每家場子就只有堪堪十個打仔。
一旦今晚東星挑事,他們肯定顧不了蘇漢澤的周全。
蘇漢澤只是朝大頭擺了擺手。
笑道:「我說之前四眼蛇的態度為什麼忽然轉變的那麼快,現在看來,他早就上了東星的船了。
今晚四眼蛇約我到尖東這邊來談場子的事情,看樣子是在給我做套了!」
大頭不禁緊張起來。
「澤哥,知道東星聯合四眼蛇在給你做套,你還讓我把場子裡的人撤出來?」
「不撤出來能怎麼辦?尖沙咀這個堂口,在東星是數一數二的。
沙蜢真的鐵了心要吃掉我們,我們就算把大姐借來的這些兵全部調過來,也拼不過他們!」
「那難道就這麼把場子讓出去?」
「我沒說要讓!」
蘇漢澤的嘴角勾勒起一絲弧度,他看向大頭道。
「一會帶著你的人,先去吃個宵夜,今晚我就要踩落沙蜢的頭,來徹底打響我的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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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哥,我腦子笨,今晚單是四眼蛇這家場子,東星的打仔就有不下一百人。
我知道澤哥你身手犀利,但是這一百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你一個人去,和直接送死有什麼區別?」
「大頭,你好像很擔心我被人掛掉啊?」
「澤哥,我當年年輕衝動,替人無端端蹲了八年的苦窯。
等蹲完出來,當年一起混的靚仔南都快出頭做大哥了。
我好不容易跟了你這樣一個大佬,還指望你能帶我出頭,當然不想看到你不清不楚把命送掉!」
大頭看起來有些激動,話雖然說得傻乎乎的,但貴在真實。
蘇漢澤難得欣賞一個人有這樣一種直白的性格,不過也難怪他會因為這種性格,去替大佬B蹲八年的苦窯。
「大頭,既然想要出頭,那你就要搞懂一件事情。
做細佬的,就應該大佬說什麼,就去做什麼。
至於跟個哪樣的大佬,就全憑你自己的眼力了。」
蘇漢澤說著拍拍大頭的肩膀,叮囑道。
「去肖牛記幫我要一份碗仔翅,等我辦完事,一會要過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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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穿一套咖啡色的西裝,打著一條深色的Zegna領帶,幾根稀疏的頭髮,也用摩絲打理的一絲不苟。
看起來衣冠楚楚,大有一副正經生意人的派頭。
「喪澤,久等了。」
我在建沙灣這邊給你準備了晚宴,準備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你可一定要賞臉過來啊。」
「阿叔,搞什麼名堂?
不是約好今晚就在場子裡見面嗎,大家順順利利把場子交接完畢的嗎?」
「是這樣的,四哥叮囑我辦的事情,我不敢不重視。
今天晚上是你在尖沙咀插旗的大好日子,我當然要替你辦得風風光光。
建沙灣這邊是我們忠信義起家的地方,你也知道嘛,我們這些老傢伙念舊。
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嘍。
忠信義的牌子是我們嘔心瀝血掛起來的,今天就由我出面,體體面面的把它摘下來。」
四眼蛇給出的理由倒也充分,確實讓蘇漢澤找不到什麼拒絕的理由。
不過無所謂,不談今晚四眼蛇到底有什麼動機,總之自己是有備而來。
如果他不是給自己設鴻門宴,那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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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沙咀海濱的晚風,帶著一股莫名的寒意。
蘇漢澤坐在副駕駛上,抽著一支香菸,面色出奇的冷靜。
他有從後視鏡注意到,一台黑色的本田汽車,從尖東廣場那邊開始,就一直跟在這台車後面。
揸車的馬仔也非常識趣,聚精會神的把握手中的方向盤。
前後不到十分鐘,車駛入建沙灣一處濱海的漁村里。
這是一處荒廢已久的漁村,隨著油尖旺地帶的發展,以及公主屋的推廣,這一代的漁業碼頭早已閒置。
車在一處多年失修的民房面前停好,坐在車后座的四眼蛇率先下車,提醒道。
「喪澤,就是這裡了。」
「我挑,搞乜鬼啊阿叔?
月黑風高,四下無人,這種地方拍恐怖片都不用布置。
阿叔,你還有在這種地方請人吃飯的習慣?」
蘇漢澤一邊下車,一邊意有所指對跟在身後的四眼蛇說道。
四眼蛇顯得有些尷尬。
只得朝蘇漢澤答道:「喪澤,你應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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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義就是靠著這個半大不小的漁業碼頭髮得家,那時候從外邊進一點貨,我們幾個老傢伙躲躲閃閃像老鼠一樣,用漁船運到這塊地方,從這裡拆分出去。
每做完一單生意,大家都會聚在這間屋子裡喝一次酒。
地方雖然簡陋了點,但是還希望你不要見外。」
「我不會見外,阿叔,你先請!」
蘇漢澤嗤笑一聲,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四眼蛇也沒有多想,朝蘇漢澤笑著點了點頭,大步往屋子裡走去。
蘇漢澤緊隨其後,在即將踏入屋子的大門之後,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已經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槍油味。
事實證明,自從接到四眼蛇邀約的電話之後,自己忙活大半天不是徒勞的。
在進入這間屋子之後,蘇漢澤發現裡邊的裝飾,並不像外邊看起來那般寒酸簡陋。
室內的燈並不是那種老式的白熾燈泡,顯然也是有更換過的。
大廳的地面上,甚至鋪著酒店那種軟絨式的地毯,中間的神龕上,還供奉著一尊綠袍關公像。
關公像下滿是堆積的香灰,想來這尊關老爺的香火從來沒有斷過。
但顯然忠信義一門,並未受到關老爺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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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
隨著身後大門被關起,蘇漢澤止住了腳步。
他注視著客廳通往內堂的那條過道。
冷冷地對四眼蛇開口道:「進都進來了,你們還在等什麼呢?」
對於蘇漢澤直接開口叫破,四眼蛇顯然怔住了。
他茫然回頭看了眼那個揸車的馬仔。
「阿開,去外邊看看什麼情況!」
「OK!」
馬仔聞聲,當即出門打探情況。
蘇漢澤實在是太冷靜了,冷靜到四眼蛇不得不懷疑,他今晚敢只身前來,是留了後手的。
但旋即蘇漢澤一番話,更是讓四眼蛇摸不著頭腦。
「放心吧,今夜我確實是一個人跟你過來的。
要是想曬馬開片,你活不到現在這個時候!」
蘇漢澤的一番直接把四眼蛇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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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四眼蛇一臉倨傲之色,快步往神龕前那尊關老爺塑像處走了幾步,避免自己被蘇漢澤挾持。
「喪澤,我也不知道四哥是怎麼鍾意去撐你的。
要說你蠢吧,你進門就能猜到今夜我請你來是送你上路的。
要說你聰明吧,你又傻乎乎的,人家讓你去哪你就去哪?難怪當年能被東星迫到遠走荷蘭。」
面對四眼蛇的嘲諷,蘇漢澤不以為然。
內堂裡邊,已經有不少打仔冒了出來。
蘇漢澤從兜里摸出一支香菸,旁若無人般點上。
一口悠長的煙霧噴吐而出,隨後開口道。
「阿叔,在死之前,我能不能問你最後兩個問題。」
「死到臨頭,還能這麼淡定,你也算是個角色了!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我再多給你十秒鐘的時間。」
四眼蛇從香案下面取出一炷香,在關老爺雕塑前燃燒的紅燭上點燃,一邊把香插入香案裡邊,一邊開口對蘇漢澤答道。
蘇漢澤點了點頭。
問道:「是不是東星的人在和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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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如果我死在這裡,你不擔心洪興的人會來找你麻煩嗎?」
四眼蛇不禁笑了。
「我從來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喪澤,一會我會替你收屍,送你去海里餵魚。
至於你的死,沙蜢會全部攬在頭上。
不管是四哥要找誰麻煩,還是洪興要找誰麻煩,和我沒有關係。」
四眼蛇裝好香,背對著蘇漢澤,在關老爺面前恭敬的拜了兩拜。
正打算招呼東星的馬仔動手送蘇漢澤上路,一轉身,他忽然像看到鬼一般,臉色極度難看了起來。
剛才還穩穩站在客廳中央的蘇漢澤,此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樣感到詫異的,還有一乾麵面相覷的馬仔。
蘇漢澤如同原地蒸發一般,這種超出他們認知的事情,一時間讓屋子裡所有的人開始局促不安。
但這些人還未來得及多加思考,一個白色的蛇皮袋又憑空出現在大廳中央。
從葵青採購來的這批烈性炸藥,蘇漢澤用起來是愈發感覺得心應手。
唯一讓他感到不爽的一點是,自己的這個空間,不具備移動功能。
自己在進入空間之後,只能像個趴殼王八一樣龜縮在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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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漢澤灰頭土臉的從被廢墟里爬出來的時候,不遠處的濱海公路上,已經響起了一片喧囂。
黑夜中,蘇漢澤分明看到濱海公路那邊,有一道身影往這邊疾駛而來。
分明是尤佳鎮無疑。
蘇漢澤不禁苦笑一聲。
他儲物空間裡,還有一堆傢伙沒來得及用上。
最不想拿出手的就是這堆上次在長洲海域用剩下的炸藥。
只不過他也沒有想到,四眼蛇會把他誆到忠信義的老陀地來動手罷了。
現在平白無故又多搞出一起爆炸案,好巧不巧又正好被主管軍火稽查的O記差婆盯上了。
自己今晚恐怕真應了尤佳鎮那句話,不想跟她走一趟都難。
「行啦,收起你的證件吧!」
蘇漢澤沒有選擇開溜,他知道尤佳鎮這個差婆一路跟在他們後面。
所以在尤佳鎮奔襲到自己面前的時候,蘇漢澤理了理稍顯狼狽的頭髮,先聲奪人對尤佳鎮喊道。
尤佳鎮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先是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蘇漢澤,隨後又看了眼被炸成一攤廢墟的樓房。
繞過蘇漢澤,走到廢墟旁邊,聳動了一番鼻子。
皺眉道:「三硝基甲苯,和上次長洲海域的炸藥是同一款。
蘇漢澤,你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每次你出現的地方,都會有人拿這種炸藥來炸你?」
蘇漢澤正在腦海里編織理由的時候,尤佳鎮已經湊到了他的跟前。
再度用一種懷疑的眼光打量了蘇漢澤一番。
旋即問道:「我其實現在更好奇的是,你是怎麼從爆炸現場裡完好無損的走出來的!
以我剛才的觀察,能夠產生這種爆破效果的炸藥,分量起碼在二十公斤往上!
這種分量的炸藥,如果位置擺放到位,都夠把一套兩千尺的唐樓震塌了,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