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射人先射馬
2024-10-23 04:46:55
第95章 射人先射馬
「是本叔放風出來的,吹水魁告訴過我,本叔就是要讓你提前知道這件事情,好讓你有所防備。
他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吃了老頂的啞巴虧!」
看來港島還真沒有一團和氣的社團。
和聯勝為了選個話事人斗得你死我活如此,專心搗鼓四號仔的東星亦是如此。
蘇漢澤聞言,當下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拉開了鐵籠的大門,隨後從自己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在這個東星仔驚懼的目光下,割開了捆綁著其雙腿的麻繩。
「從九龍城裸奔回去,趕在凌晨一點半之前找到白頭翁。
告訴他,他放的風我已經收到了!」
對於蘇漢澤要放自己走的決定,這個東星仔先是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隨後瘋了一般掙扎著從狗籠子裡滾了出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癲狂般朝狗場外邊奔去。
也許是由於過度恐懼,也許是因為在狗籠子裡蜷縮太久,導致這個馬仔腿腳不太靈便。
從狗籠到狗場大門,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他一連跌倒了五次。
但每次都不敢有片刻停歇,就這樣連滾帶爬,狼狽不堪的逃出了狗場……
飛機不解地湊到蘇漢澤跟前。
「澤哥,為什麼不把他一起做掉算了?」
「做掉他,別人怎麼知道得罪我的後果?
你放心,又是一個嚇破膽的撲街,不用放在心上。」
蘇漢澤收起自己的那柄匕首,望著狗場敞開的大門,喃喃自語道。
「七月初八,駱駝生日。
看來我得備足一份壽禮給他送過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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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是被趕鴨子上架,強行架到話事人位置上的。
之前自己在和聯勝是什麼地位,他自己擺的很清楚。
以往見到佐敦的樂少,自己都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忽如其來被捧上話事人的位置,雖然有這些叔父輩作保,但難免不少分區的大佬不會服他。
這已經是火牛上位這十幾天以來,第五次上門去找串爆訴苦了。
「天哥,大埔黑這個撲街,說冰鮮生意是他頂爺大佬權在大陸那邊負責的,和社團沒有關係。
這個月大佬權的帳,他就不打算交了,你說這算什麼事情?
他在和大佬權在大埔一代搞搖頭丸的帳,我都從來沒聽他提起過,現在冰鮮生意不交帳,讓其他堂口的人怎麼看啊?」
串爆這些天已經被火牛給煩透了。
年紀大了大早上本來就犯困,早茶都還沒來得及吃,就要聽火牛在這裡給自己念經。
當即不耐煩的敷衍道:「火牛,你現在坐的是話事人的位置,不要芝麻屁大點事情都來問我。
大佬權那筆數他不想交,那你去找大佬權談嘛,你找我有個屌用?我又不從大陸運冰鮮雞過來!」
火牛被串爆一懟,只得無奈嘆口氣。
繼續說道:「大佬權的事情可以不管先,但是昨天已經有三個堂口的領導來找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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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喪澤做事不公道,荃灣那麼大個地盤,他關起門來自己做生意,不讓兄弟們進去分一杯羹,實在不太厚道!
尤其是大埔黑,荃灣的地盤以前一直放開給他賣搖頭丸的,現在喪澤一聲不吭,把他的人從荃灣全部趕了出去。
他不肯交大陸冰鮮生意的帳,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丟!喪澤能拿兩千萬出來交荃灣的揸數,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對他指手畫腳?
火牛,讓你做這個話事人是幹什麼的?你真以為坐在這個位置上,就可以指點江山,九區堂口所有人都聽你的了?
我麻煩你動動腦子,這種事情你搞不定,你可以用話事人的身份請他們出面當面談清楚嘛!
和聯勝呢最好就不要起什麼內訌了,我們這些叔父輩,只想過幾天安生日子,以後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過來煩我了!」
此時串爆心中已經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答應蘇漢澤,捧這麼一個廢柴上位。
除了每天絮絮叨叨來麻煩自己,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火牛面露苦澀之意,現在他算是知道,話事人的位置不是那麼好坐的了。
當下知道串爆不耐煩了,只得悻悻起身。
開口道:「不好意思天哥,大清早打擾你歇息了,我先回去自己想對策,以後儘量不過來麻煩你了!」
望著火牛離去的背影,串爆不禁吐槽道。
「要不是和聯勝現在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角色,這個話事人死都輪不到你這個撲街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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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有那麼多老闆支持他,選他做話事人,我坐著等收錢就好了,哪來那麼多破事!」
從串爆的住處離開,火牛一堆破事非但沒有解決,反而因為覺察到了串爆的不滿,本就積鬱的心情更加煩躁了。
但事情總歸還是要解決的。
如果今天大埔黑一家的數收不齊,那緊接著就有第二家,第三家的數收不齊。
到時候和聯勝個個不服他,他這個話事人,早晚有被趕下去的一天。
火牛不想成為和聯勝有史以來,第一個沒做滿兩年就被轟下台的話事人,他覺得自己現在有必要做些什麼。
思來想去,他只得厚著臉皮,去荃灣找蘇漢澤一趟。
畢竟自己這個話事人是他推上去的,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好。
蘇漢澤既然肯撐自己上位,那就意味著他想利用自己話事人的身份,從自己這裡得到某些好處。
雙方可以達成合作關係,自己這對焦頭爛額的事情,蘇漢澤說不定會賣自己幾分面子,幫自己協調一二。
在荃灣廣場的星彩時鐘酒店找到了蘇漢澤,火牛見面就大訴苦水,道明了來意。
誰知道蘇漢澤拒絕的十分乾脆。
「不行!荃灣這塊地盤以前在大D手裡是什麼樣的我不管。
但從我接手的那一刻開始,規矩就要由我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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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澤,你也知道我實力不濟。
說句心裡話,要不是你在和聯勝資歷不夠,我都想和叔父輩們提意見,把話事人交給你來做算了!
之前看吹雞做這個話事人,每天吹水賭牌好輕鬆自在,以為話事人誰做都一樣。
現在我總算想清楚了,吹雞過得清閒,是有大D在背後給他撐腰。
現在你不撐我,這個話事人我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
蘇漢澤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抬起眼瞼,看火牛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知道他不是在扯謊。
當下心中明白,自己扶植他上位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此刻他清楚到了該攤牌的時候了。
「那就雙話事人了,你回去和串爆他們打聲招呼。
你話事人,我也話事,你處理不了的事情,我來幫你搞掂!
大家相互有個照應,好過你忙的像只無頭蒼蠅!」
火牛一怔,當即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現在已經徹底明了,為什麼蘇漢澤會選擇在風口浪尖上,不遺餘力的支持自己上位了。
他料定自己坐話事人的位置,和聯勝各大堂口不會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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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麼賣自己一個面子,說到底,他是等著自己撐不下去,然後順理成章走到幕前,接管整個和聯勝!
他蘇漢澤不過是一個剛回到和聯勝不到兩個月的新人,這個主意他是怎麼敢打的啊?
「喪澤,和聯勝從來沒有過雙話事人的先河,你說這話是認真的?」
「沒有先河,那就從現在開始開闢先河!
港島又不是沒有雙話事人的社團,火牛,你也用不著這麼激動。
有我出面幫你去頂,至少可以保證你這兩年坐穩話事人的位置。
兩年後,你也可以以叔父輩的身份,安安心心等著社團給你養老!
如果你有所顧忌,我還可以給你提提價碼。
我幫你在油尖旺打下一大塊地盤送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蘇漢澤深邃的眼眶裡,藏著一陣耐人尋味的笑意。
說罷這通話,他便耐心的靠在椅背上,靜靜等候火牛做出一個選擇。
火牛深思半天,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最後釋然一笑。
「也是,出來混是要講實力的。
你現在背後有這麼多老闆肯撐你,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不是資歷不夠,話事人確實由你來做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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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只要那班叔父輩能夠點頭同意,雙話事人就雙話事人!」
蘇漢澤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條件依舊作數。
叔父輩那邊你也不用操心,我會去搞定他們。
不過在搞定他們之前,我要你替我先去搞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蘇漢澤的神情開始嚴肅。
他把頭靠近火牛,沉聲道:「你剛才已經說過了,和聯勝很多人,都對我獨占荃灣這塊地方不爽。
這樣,你抽個時間,把這些人約出來,大家坐到一起面對面聊一聊。
一來好讓你這個話事人有個台階下,二來也省得這些撲街在背後搞搞震,給我招來什麼麻煩!」
火牛當即點頭:「那就今天下午四點,尖沙咀堪富士力道12號地庫的料理店碰頭。
我馬上去聯繫他們,喪澤,你要做好準備,早上我已經去找過串爆了,到時候他也會出面,不要衝撞他,他現在坐叔父輩第一把交椅的!」
蘇漢澤擺擺手,示意火牛說的差不多了。
吃過午飯,荃灣的花仔榮給蘇漢澤打來了電話。
在蘇漢澤發完脾氣之後,生怕丟了A貨工廠這處肥差的花仔榮還是挺上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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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大D被殺,這個被大D高新聘請的設計師怕社團的恩怨波及到自己,已經攜家帶口,跑路去台島暫避風頭了。
在得知蘇漢澤願意重金返聘其回荃灣之後,溫斯頓表示自己可以考慮一下,但他現在面臨一個困境。
那就是溫斯頓精湛的仿冒技術,其在業內一直頗有口碑的。
這次跑路去了台島,當即就被台島那邊的黑幫給盯上了。
基隆那邊有角頭已經向溫斯頓拋出了橄欖枝,溫斯頓一時半會怕是脫不了身。
不過這對於蘇漢澤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找個熟悉台島情況的人把他撈回來,也是分分鐘的事情罷了。
堪富士力道12號的地庫,是一家純正的日料餐廳。
餐廳不大,但實行的卻是會員制,沒有提前預約,是不予接待的。
或許是因為這家餐廳僻靜的原因,和聯勝的叔父輩聚會的時候,很喜歡在這裡碰頭。
火牛之所以牽頭把和聯勝對荃灣地盤分配有異議的人聚集到這裡,大有討好這些叔父輩的意思。
下午四點過五分,這家被包場的日料餐廳大廳中間,已經圍坐了十幾個和聯勝的骨幹。
其中冷佬,老鬼奀,茅躉等一眾為自家細佬爭取利益的叔父輩,也早早到場。
鬧得最凶的大埔黑,此時代表自己阿公大佬權,坐在叔父輩的位置上,一臉不耐煩的抖著腿,時不時瞥一眼坐在話事人位置上的火牛,顯然是沒把這個話事人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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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奀掐了掐手錶,不滿的對火牛喊道。
「火牛,這個喪澤到底在搞乜鬼?
說好了四點大家碰頭,好好把荃灣的事情扯清楚。
現在都四點一十了,他到底還來不來,該不會是耍我們吧?!」
被叔父輩吼,火牛面子上掛不住。
但作為這次會議的牽頭人,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答道。
「奀哥,也許路上堵車也說不定。
再等等啦,天哥不是也還沒到場嗎,也許一會就來了!」
「丟!講乜卵嘢?
他喪澤什麼身份,也敢和坐叔父輩第一把交椅的阿公去比?
火牛,大家捧你做話事人,是相信你這兩年能帶著兄弟們做得更旺。
你不會連個喪澤都搞不定吧?!」
大埔黑適時開口,開始對火牛落井下石。
要說這十幾個人裡邊,有人是純屬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過來湊數的,有人是想貼過來,看能不能撈到點什麼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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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裡攥著搖頭丸的生意,至少有七成要靠荃灣那邊的場子去做。
現在蘇漢澤一聲招呼不打,把自己的人從荃灣全部掃地出門,更是擺出一副沒有溝通餘地的架勢,導致他現在恨透了蘇漢澤。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今天當著眾叔父輩的面,他勢必要好好殺殺蘇漢澤的威風!
「大埔黑,火牛再怎麼說,也是我們選出來的話事人。
你當著眾叔父輩的面這樣同他講嘢,是不是太沒規矩了點?」
就在火牛難堪之際,串爆的聲音悠悠從外邊傳了進來。
大埔黑臉色一變,看到串爆板著臉走過來之後,只得尷尬默默鼻子。
起身對火牛道歉道:「對不住啊火牛,一時半會還沒有適應你話事人的身份,我不是故意的!」
眼見串爆落座了,火牛自知現在也沒有自己說話的餘地了。
只得裝作隨意朝大埔黑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乎。
反觀串爆那邊,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他先是抓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隨後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
目視對面的大埔黑道。
「黑仔,我聽火牛說,你和大佬權搞得那些冰鮮生意,是不打算向社團交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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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哥,我講的好清楚,冰鮮生意是我大哥大佬權一手在大陸負責操辦的。
這不是社團的生意,沒必要向社團交帳!」
「這麼說你和大佬權也都不是和聯勝的人了?
黑仔,我現在要聽你再說一遍,是不是以後大埔的冰鮮生意,你都不打算向社團交帳了?!」
串爆叔父輩的氣場全開,面對其咄咄逼人之勢,大埔黑雖然不敢硬頂,但總歸早就想好了說辭。
只見大埔黑點了支煙,深吸一口給自己壯膽。
「天哥,你為難我是沒用的!
我們大埔在荃灣的生意做的好好的,一言不合就被人掃地出門,社團不為我們主持公道,那我們大埔也只好節約下成本嘍!」
串爆眉頭緊鎖,眼神中已經有幾分怒意。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我問你!是不是以後大埔冰鮮生意的帳!都不打算向社團交了!!」
「這……天哥,這是權哥的安排,我也沒辦法……」
眼見串爆動了真火,大埔黑只得把串爆的同輩大佬權抬了出來。
但見串爆冷笑一聲,緩緩伸出拍得發麻的右手,攤向大埔黑。
冷語道:「那好,現在拿你電話出來,馬上打給大佬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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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大埔黑當然不敢打電話給大佬權,這件事情完全是他自作主張搞出來的。
就在場面僵住的時候,一道爽朗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不好意思啊各位,來晚了點,莫怪莫怪!」
蘇漢澤一邊拱手朝眾人作揖,一邊大大方方走到自己的那處空位上,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蘇漢澤的到來,可算讓大埔黑找到了台階下。
他調轉面孔,伸手指向蘇漢澤,朝串爆說道。
「天哥,我可從來沒有不交數的打算。
不過今天當著你的面,我們最好是把有些事情說清楚先!
我們大浦這邊,早先就和大D談好了規矩,每年交兩百萬到大D手中,換我的人到他那邊場子裡開工。
結果今年還沒過去一半,大D死了,你總不能讓我砸出去的錢打水漂吧?
再說我又不是不給喪澤錢,每顆藥給他抽十蚊錢的水,這個規矩我一直是認可的!
他現在吃掉了整個荃灣,就把和聯勝的兄弟們全部掃地出門,你覺得這樣就合規矩嗎?!」
串爆立馬轉頭看向蘇漢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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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埔黑既然交夠了錢,你連自家兄弟去你地盤賺少少你都不肯,是不是太不念及同門情誼了?」
蘇漢澤眼中綻放著寒芒,在串爆向自己問責之後,他慢慢把目光放落在大埔黑身上。
嗤笑道:「知不知道不管投資什麼,都是有風險的?
你把錢交到大D手中,和我有什麼卵干係?
今天既然來了,我不妨當著大家的面把話說清楚。
荃灣現在由我話事,別說不讓你大埔黑進來賣藥了,你要是敢在背後搞搞震,到時候我讓你連冰鮮生意都沒得做!」
「撲街!你威脅我啊?!
我告訴你,我們大埔的冰鮮生意所有的證據都是正規的!
海關都沒資格讓我做不下去,你以為你算誰啊!」
看到蘇漢澤敢這麼糗自己,大埔黑當即暴怒。
卻不想蘇漢澤只是不屑的敲了敲桌子,等大埔黑收聲後,才不緊不慢道。
「你們大埔從大陸拉來的冰鮮是正當生意,但你從大埔走私豬腳到大陸那邊,如果被大陸海關稽查到了,恐怕冰鮮生意以後也沒得做了吧?」
「喪澤!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是準備和海關爆料嗎?!」
「不敢,矮騾子不招皇氣的規矩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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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以後每個晚上,我都會安排馬仔搵幾條大飛,去大埔那邊的碼頭守著!
你開船,我也開船!
你去大陸,我也去大陸!
不過我的人對海路就沒有你那麼熟悉,萬一一個不小心走岔了路,被巡海的水警抓到了,不小心連累到你大埔黑就不好了!」
「你……」
大埔黑一時語塞,最後只得把目光投向串爆。
「天哥,喪澤這個撲街是什麼德行,你也看到了!
讓他坐鎮荃灣,我大埔黑第一個不服!」
眼見蘇漢澤說得確實過分了,串爆也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
「喪澤,坐低!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在內鬥!
你要搞大埔黑的生意,整個社團都不容你!」
蘇漢澤冷笑一聲,隨後優哉游哉的坐了下去。
愜意地摸出支煙點上,看向串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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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是剛才那個態度,荃灣的主意你們就不要打了。
大埔黑有意見,我會讓他心服口服的!」
「這樣就對了嘛,自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慢慢聊呢?
大埔黑,收收火,喪澤既然說了會給你一個交代,你不妨先聽他把話說完先!」
在串爆出面打圓場的時候,大埔黑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大埔黑抓起電話一看,發現是大佬權打來的。
當下強壓火氣,摁下了接聽鍵。
「阿大,乜事?」
「黑仔,是不是在開會?」
「沒錯,您怎麼知道的?」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的,剛才你是不是因為荃灣的生意,和喪澤鬧崩了?」
「沒錯!不過剛才喪澤說要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啊!
阿大,我現在就坐在這裡慢慢聽,我看他準備給我們一個什麼交代!」
大埔黑故意把嗓門放大,自己一脈的叔父輩出面了,心中底氣不免又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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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算了,荃灣的生意不要了!
你和喪澤認個錯,一家人要和和氣氣的,不要因為生意上的事情,鬧得彼此太過難看!」
「阿大,這……」
「別廢話,我現在不想和你說太多!按我說的去做!」
大佬權的話語中充滿了毋庸置疑的語氣,不等大埔黑回過神來,便哐當一下掛斷了電話。
雖然不知道大佬權的用意何在,但大埔黑首先猜到了大佬權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他腦子轉的很快,放下電話之後,剛才囂張的氣焰瞬間消逝的無影無蹤。
最後悻悻開口:「喪澤,荃灣的生意我不碰了!
天哥,冰鮮生意的帳,明天上午十點之前我會安排人送到火牛的檔口去!」
「送到誰的檔口去?」
串爆開口了,大埔黑微微一怔,旋即改口道。
「明天我把該交的數,全部向話事人交齊啊!」
維護話事人的尊嚴,就是在維護叔父輩的尊嚴。
在大埔黑接到大佬權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之後,誰都對蘇漢澤的手段有了個全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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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爆索性連問都懶得去問蘇漢澤,徑直對在座的一干和聯勝骨幹開口問道。
「今天火牛召開這個會議,是想協調解決一下大家和荃灣堂口之間的矛盾。
剛才大埔黑已經表態了,我想聽聽你們還有沒有別的意見。
是不是一定要鐵了心在荃灣分一杯羹?」
串爆落尾的語氣很是凝重,任誰也聽得出來,他現在還有誰在荃灣這塊地盤上做文章。
幾個叔父輩也心領神會,個個緘口不言,不再發話。
串爆現在代表的是他們叔父輩的集體利益。
畢竟細佬的利益再重要,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他們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站自己利益這一邊。
整個餐廳靜得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吸聲。
最後還是在串爆的引導下,所有人紛紛表態,一致表示荃灣的地盤全權交給喪澤打理,沒有任何意見。
鵬城南山區,一處會員制酒店的澡堂里。
年近六旬的大佬權泡在溫泉里,癱靠在蒸汽氤氳的浴池邊緣,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吉米仔遞過一條潔白的毛巾到大佬權手裡,會心一笑。
開口道:「權叔,一會我安排車送你去東廣,會所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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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權一臉驚魂未定的接過毛巾,抹了下臉上的汗水。
隨後把毛巾丟到岸邊,開口道:「吉米仔,今天多虧了你。
沒想到你平時在和聯勝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在大陸還有這層通天的關係。」
說罷大佬權後怕的打了個擺子,心頭沒由頭的透過一層寒意。
大佬權今年五十七歲了,早在七年前,『中英聯合聲明』剛剛起草的時候,他就前往大陸發展,算是前往大陸撈第一桶金的社團人物。
這些年來在大陸搵些不溫不火的生意,也算是順風順水。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今天早上在住處剛剛醒來,忽然就被一群荷槍實彈的公安從床上揪了起來。
關在班房裡,一連審了自己四個小時。
從自己在大陸非法參與地下六合彩運作,到自己涉嫌港口的凍貨走私,大佬權一度認為自己要在監獄裡『安享晚年』的時候,吉米仔忽然出現了。
他把大佬權從班房裡帶了出來,告訴自己把一切都擺平了。
讓自己收驚,不要有太多顧慮。
驚魂未定的大佬權,在吉米仔告訴自己,讓自己打電話給大埔黑,告訴大埔黑和蘇漢澤低頭認錯的時候,這個混跡社團幾十年的叔父輩終於醒悟了。
原來自己身在大陸經營這麼多年,早已經被一隻看不見的巨手玩弄於鼓掌之中。
不管吉米仔是因為什麼把自己救出來的,如果他再放任自家的細佬去給蘇漢澤添亂,只怕下次大陸公安來找自己,就不是參與地下六合彩這種事情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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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一起在大陸搵水,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啊?」
吉米仔一邊說著一邊從浴池裡往岸上爬去,大佬權見狀緊隨其後。
附和著說道:「吉米,既然你還拿我當長輩,那你能不能把話和我說清楚點?
我這些年在大陸做事,一直是如履薄冰。
喪澤到底在大陸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們和聯勝的家事,能把大陸這邊的公安都調動了?」
剛走到岸邊拿毛巾擦拭身體的吉米仔頓住了。
他轉過身來,朝大佬權露出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權叔,你該知道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是和聯勝的叔父輩,澤哥他不想和你交惡。
如果不是大埔黑這次搞搞震,他也不至於讓你老人家在大陸受這份委屈!」
吉米仔這番話,等於是明擺著告訴大佬權,他今天被公安帶走問話,就是蘇漢澤一手包辦的。
對此大佬權大為震撼,當即不敢再問什麼,只是貼著笑臉,催促吉米仔往更衣間走去。
晚八點,吉米仔風塵僕僕從中英街過關,回到港島後,沒有片刻停歇,徑直奔赴蘇漢澤在荃灣的陀地。
荃灣永興財務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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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米仔進門之後,飲過茶,吉米仔立時打開了話茬。
「澤哥,大佬權的底我摸清楚了。
他八五年奔赴大陸,這些年的生意重心已經全部轉移到大陸那邊去了。
有大圈豹作保,以後和聯勝大小事情,他一定會站到我們這邊的。」
蘇漢澤只是點了點頭,大佬權會向自己妥協這件事情,他一點都不意外。
緊接著蘇漢澤便把話題轉向重點。
「這次急著叫你回港島,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手裡的事情先放一放,台島那邊你熟,麻煩你幫我跑一趟,去把以前負責大D那些A貨工廠的設計師給我找回來。」
說著蘇漢澤表情凝重,繼續說道。
「吉米,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的基本盤都還在港島。
這幾家A貨工廠要是出不了貨,就會失去南洋那些老闆的支持。
失去了他們的支持,荃灣就會亂起來。
荃灣一旦亂了,我和大圈豹談的條件就會成為水月鏡花。
到時候大陸那邊的生意,可能也沒那麼好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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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仔連忙答道:「放心澤哥,機票我已經安排人訂好了。
明天早上我就動身前往台島,保證把人安全帶回來!」
二人一番交談,在送走吉米仔後,不多時,有馬仔上樓告訴蘇漢澤,飛機過來找他了。
蘇漢澤沒有意外,飛機正是他叫過來的。
這個愣頭青自打被自己安排在深水涉這個堂口後,在深水涉一代,除了自己,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對於一票安排給他的馬仔,動輒非打即罵。
本來飛機在深水涉一代的威望就不高,再加上他死板耿直的作風,搞得不少人紛紛轉投到其他檔口去做事。
蘇漢澤覺得有必要給飛機好好樹立一下威信了。
這個人雖然沒腦子,但勝在辦事利索,以後用得到他的地方,還很多!
「澤哥,你找我?」
在飛機敲開辦公室的門之後,首先映入蘇漢澤眼帘的,便是一張苦瓜臉。
顯然飛機現在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蘇漢澤並沒有感到意外,他先是邀請飛機和自己坐到辦公室的沙發上,遞給飛機一支煙,隨後開口問道。
「飛機,上周慶生,我送你的手錶戴的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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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意!
我這輩子也沒收到過這麼貴重的禮物,澤哥對我怎麼樣,我心裡有數!」
「滿意就好,不過我聽說你生日那天晚上,在太子道的友安飯店擺了十八桌的慶生酒,邀請你那幾個檔口的馬仔過來慶生。
結果直到飯局結束,連七桌都沒有坐滿,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飛機臉色瞬間黯然下去,木訥答道:「沒錯!澤哥,這些撲街眼裡沒我這個大佬!
你等著看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心服口服!」
「你準備讓他們怎麼心服口服?」
「哪個不服我,我讓他飯都沒得吃!」
蘇漢澤不禁嗤笑一聲:「飛機,以前跟魚頭標做事,有沒有帶過小弟?」
飛機微微一怔,旋即搖頭道:「沒有!」
「帶小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的,我聽說你在深水涉帶人開工,連泊車仔收到的小費,都要如數交到你手裡來。
你這麼搞,讓下面的小弟怎麼肯去服你?
我勸你凡事看開點,做小的把該交的那份交上來就行了,你不讓他們自己撈點,人家憑什麼出來跟你混?」
「可是澤哥,社團有規矩,他們靠社團開工食飯,這些錢本來就該上交到堂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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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他並沒有想要去做通這個木頭腦袋的思想工作,接下來該說正事了。
「行了飛機,你怎麼帶小弟我管不著。
不過今晚叫你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做得好了,以後你在和聯勝威望也有了,地盤也有了!」
飛機腦子一熱,當即收斂起那副喪氣的表情。
「澤哥,是不是有地盤要打?」
「聰明!我和東星之間的恩怨,相信你也早就聽說過了。
兩年前東星的白頭翁在港島開了我的暗花,把我逼得像條喪家之犬一樣,窩窩囊囊在荷蘭躲了兩年。
這筆帳我一直沒有和東星算清楚,現在我起勢了,這筆帳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飛機聞言,神色再度換上一抹難得的凝重。
他腦子耿直,但不意味著他蠢。
白頭翁在東星是東星絕對的元老級輩分人物。
做掉白頭翁,帶來的後果就是他將成為整個東星的眾矢之的。
如果蘇漢澤哪天不撐他,他出門在外,絕對是分分鐘被人砍死的下場。
但一心想要出頭的飛機,還是沒有過多猶豫。
脫口而出道:「澤哥,是踩落白頭翁的地盤,還是做掉白頭翁?!」
「兩樣都做!
你先做掉白頭翁,然後我再點一撥人給你,收掉東星在上海街的地盤!
你不要過多顧慮,儘管放話出去,就說你替我做事!」
有了蘇漢澤這番擔保,飛機心裡踏實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