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又是一個死頂鍋仔
2024-11-17 02:56:15
第142章 又是一個死頂鍋仔
老鬼奀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了茅躉一眼。
譏誚道:「你真是老糊塗了,依我看,魚頭標這次真是活該!
他做的那些事,就好比一群人在泳池裡邊,大家都在水裡屙尿,只有他這個蠢貨,脫了褲子在岸邊往池子裡尿!
明知道喪澤在濠江為了那間賭場,和濠江社團明里暗裡較勁。
他倒好,仗著自己是串爆的頭馬,一聲招呼不打,把把柄親自送到濠江人的手裡去,這種人不打他打誰?」
「哎,差不多得了,死者為大,不要再說了!」
……
蘇漢澤自然沒有出現在這處葬禮之上。
在魚頭標落葬的時候,他正待在荃灣的財務公司,和蔣天生進行著一則電話通話。
濠江警察司的下場,讓三家社團在台島磋商的計劃,不得不出現了些臨時的改動。
蔣天生在電話里有些鬱悶的講道:「阿澤,雷公剛才和我通過話了。
由於你們和聯勝現在成了濠江警察司的重點盯防對象,他必須得考慮重組一下賭牌的分配方案。
他要求我們洪興對這塊賭牌進行全權代理,當然,他會對你這段時間的付出,做出相應的賠償。
所以我第一時間來找伱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蘇漢澤冷笑一聲:「蔣先生,這是要踢我出局了?
麻煩你轉告雷公,這幾天為了濠江那兩家賭場的事情,我們和聯勝光人命就搭上去了十幾條。
現在想踢我出局,絕對沒有這種可能!」
「阿澤,我也知道雷公的要求有些過分,而且我自問自己也沒有你那份膽量與氣魄。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濠江警察司把你們和聯勝列入了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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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先生,這裡面的是是非非,我會徹查個清楚的。
至於濠江警察司把我列入黑名單的事情,我奉勸你用不著擔心。
我蘇漢澤不是那種遇到小小一點挫折,就畏縮不前的人。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濠江的賭牌我做不成,那大家就都別做了!」
蔣天生在電話裡頭長嘆了口氣,最後開口道:「這樣,本來雷公是準備明天,親自趕赴濠江,把賭場的股權分配事宜徹底落下來的。
現在出了這個事情,不如我先約他明天在港島一敘。
大家面對面,把話各自說清楚,也省得各執己見,老長時間解決不了問題。」
「蔣先生,你安排就好!」
蘇漢澤說著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沒有閒著,掛斷電話之後,當即撥通了師爺蘇的號碼。
不多時,師爺蘇出現在他辦公室裡頭。
蘇漢澤當即發問:「魚頭標送貨去濠江的那些人,你都見到了沒有?」
師爺蘇拉條椅子坐在蘇漢澤面前,連忙點頭道。
「我……我安排的律師,去過濠江警察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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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那些人,都是魚頭標從西貢那邊找來的苦力!」
「查到是誰把我們和聯勝爆出來了嗎?」
「澤哥,兩……兩個都招了,濠江差人辦案不講條陳的。
我安排的律師見到馬樓文了,他現在整個人眼神躲躲閃閃,畏畏縮縮,一……一看就挨了濠江差佬不少的手段!」
師爺蘇說著頓了頓聲,隨後開口道。
「不過濠江警察司的那些葡國鬼佬,一個個都……都是見錢眼開的。
昨晚那起案子,是華人警察辦的,葡國鬼佬從來不把華人下屬當做一回事,他們只想在99年之前,竭盡所能,把……把錢撈夠!
我可以買通那邊的司法機構,替魚頭標那兩個馬仔去山頂醫院申請驗傷。
一旦抓到濠江警……警察司刑訊逼供的證據,到時候再找媒體一曝光。
只要壓力給到了警察司那邊,也……也許這件事情還有峰迴路轉的餘地。」
蘇漢澤聞言,不由得捉摸了下下巴。
最後招手示意師爺蘇起身,表情凝重的和他交代了一堆事情。
師爺蘇一邊聽著,一邊忙不迭點頭。
聽到最後,他不由得對蘇漢澤豎起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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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去濠江一趟,把這些事情辦妥!」
濠江警署內,已經連續接受了七八個小時高強度審訊的馬樓文,正蜷縮在班房的角落裡,兩眼無神,怔怔的望著班房天花板。
作為魚頭標的心腹骨幹,他是咬牙切齒不想把魚頭標供出來的。
但奈何跟船的馬仔就沒有他那般有骨氣了。
在濠江差佬的『大記憶恢復術』下,不出兩個小時,就把自家的老底悉數向濠江差佬抖露了出來。
面對濠江差佬帶來的審訊監控拷貝錄像,馬樓文最後知道自己死扛是沒有任何意義了。
最後只得一五一十,向葡國警方把事情交代了出來。
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拔出蘿蔔帶出泥,粉仔一旦把背後的大佬招供出來,可能這輩子只有待在監倉裡頭最為安全。
而且失去了社團的庇護,他在監倉里會面臨什麼樣的生活,已經是可想而知了。
哐當——
隨著班房大門傳來一陣鑰匙開鎖的聲音,馬樓文神經質般的縮緊了身體,肋骨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他只當濠江差佬又來提審他了。
「文應達,你律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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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難道社團還沒有放棄自己?
但馬樓文很快沮喪下來,是啊,就算社團沒有放棄自己又怎麼樣?
他已經把魚頭標給供了出來,社團還會想方設法,安排律師給自己脫罪嗎?
不過當馬樓文的目光看向班房門口的時候,不由得怔住了。
「師爺……這……您怎麼來了?」
走進班房的是師爺蘇,他先是朝馬樓文搖了搖頭。
最後開口道:「你不要激動,我時間不多。
坐好,我和你交……交代幾樣事情!」
師爺蘇沒有過多浪費時間,他蹲在馬樓文面前,不過還沒等他開口發問,意識到什麼的馬樓文便急忙擺手。
「師爺蘇,我沒有認!是癲彪先認的!
這個撲街進了警署,不到半個小時就向差佬交了底。
濠江差佬拿著他招供的錄像來找到我,我實在是扛不住打,才被差佬錄了口供!
不干我事,真的不干我事!」
師爺蘇本來想按照蘇漢澤的交代,教馬樓文怎麼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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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彪是誰?」
「住鯉魚門天后廟那邊的那個,之前跟飛機開工的!」
「我挑,魚頭標怎麼說也……也是老手了,這次點會派個軟腳蝦過來送貨?
社團律師不到場,半個鐘頭的打都……都扛不住,就把他大佬給賣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求求你幫我向標哥帶句話,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出賣他!
我跟了他這麼多年,我什麼為人他應該再清楚不過!」
師爺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
「魚頭標那邊我就不替你帶話了,你先把……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用最簡單的方式描述一遍。
然後我……我會告訴你怎麼去做。
你有沒有被社團保的價值,就看你接下來……配不配合了!」
……
大約十幾分鐘後,師爺蘇從警署走了出來。
他回到車上,迅速撥打了一通電話。
直到在悶熱了車內待了兩個小時之後,師爺蘇才再度進入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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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馬樓文被困在班房內神經質般的緊張,癲彪卻顯得格外的麻木。
他躺在班房的板床上,佝僂著身子,哪怕身後傳來差佬開啟班房鐵門的聲音,也懶得轉過身來去看一眼。
師爺蘇走了進來。
他立在癲彪的身後,冷不丁乾咳了一聲。
癲彪繼續保持佝僂的姿勢不變,開口道。
「阿sir,該招的我都招了。
你們再問我別的,我也不知道了!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癲彪,我是師爺蘇!」
癲彪猛地一怔,頓感一股恐懼感湧上心頭,隨後他難以置信的轉過頭來,當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師爺蘇後,神色當即湧現出一抹慌亂。
「對……對不起,我被打得沒辦法了……」
「收聲,聽我講先!」
師爺蘇坐到癲彪身邊的板床上,開口道。
「剛才我讓人去鯉魚門探過你……你的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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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得什麼?」
癲彪不語,但明顯可以看出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濃烈的恐懼。
師爺蘇再度開口:「好,你不想說沒關係,我來替你說。
三天前,你在西……西貢碼頭,租了西貢大傻的船,把你老婆孩子送去了台島。
然後第二天晚上,魚頭標派人送貨去濠江,又是你自告奮勇,和……和魚頭標攬下的這樁差事。
我現在對你走粉的事情不感興趣,倒是對你老婆孩子在哪,很感興趣!
不過不過你放心,我哋和聯勝找……找個把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癲彪當下繃不住了,他猛地坐起身子,眼淚奪眶而出。
「冇啊大佬!你放過我老婆孩子,是我該死,和他們不相干的!」
師爺蘇冷笑:「撲街仔,看你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八成是收了不該收的錢,替人家去做頂鍋仔了吧?
不過你鍾意做頂鍋仔就做頂鍋仔,點解要拉社團一起下水,你不知道有些錢收了,會連累妻兒老小跟你一起走的嗎?」
癲彪的心裡防線瞬間被師爺蘇擊潰。
他剛想就勢在師爺蘇面前跪下來,卻冷不丁聽到師爺蘇低聲喝道。
「不要惹外邊的差佬注意!告……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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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彪聞言,當即止住了眼淚。
他後怕的朝班房外頭看了一眼,發現當值的差佬並沒有注意到這邊來。
於是抹了抹眼淚,朝師爺蘇交代道:「是我收了和安樂的錢。
三天前的晚上,有人在鯉魚門的大排檔上找到了我,他自話自己是從馬來西亞過來的,有一筆生意想和我聊一聊。
後來我把他帶回了家裡,在拿到他給我的一百五十萬新台幣之後,我就答應他,配合他第二天晚上演一齣戲給濠江警方看!」
「既然他自話自己是馬來西亞過來的,你怎麼知道你收……收的錢是和安樂的?」
「大佬,我跟著標哥走了這麼多年粉,我又不是個傻子!
從昨天我們在外港碼頭被濠江差佬抓住,我就知道這是和安樂設下的局了!
只不過我收了黑錢,只得硬著頭皮繼續按照他們的約定,把鍋甩到社團的頭上。」
「為……為什麼要做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情!」
面對師爺蘇充滿憤怒的質問,癲彪沉默了良久。
最後終於吐露了心聲:「大佬你應該猜到了,不是要死的人,誰肯去賺這個賣命錢?
也許是我賣粉遭了報應,半年前我在醫院查出了血癌。
可能是我來濠江山頂醫院複查的時候,就被和安樂的人盯上了。
我知道我做的這些事情,夠我死一萬回了。
我只求求社團高抬貴手,放我老婆孩子一馬!」
師爺蘇冷漠的搖了搖頭:「你清楚的,搞出……這種事情,還想放過你老婆孩子,斷然沒有這種可能!」
癲彪身子跟著一軟,瞪大雙眼道:「我來扛!所有的事情我來扛!」
「扛你老母!你夠資格?
口供都簽字畫押了,你以為想要翻案,還有那麼容易?」
師爺蘇差點把後槽牙咬碎,緊接著說道。
「不過要……要放過老婆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想要她們活命,就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再度從警署走出來,師爺蘇的臉色並未好看到哪去。
他雖然知道在葡國人的治下,濠江稀爛的司法機構,有不少空子可以鑽。
但他也清楚,這次他站在台上替蘇漢澤打擂台,真正面對的,是濠江那隻遮天蔽日的巨手!
這對於師爺蘇而言,壓力不免過於巨大。
能否成功與否,就看濠江警察司里羈押著的那兩個撲街,接下來的表現了。
下午四點,被羈押在班房的馬樓文,忽然從班房一躍而起,拼命一頭撞牆,直撞的頭上冒出汩汩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