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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窘迫的普洛森軍

2024-10-12 00:01:07
  第655章 窘迫的普洛森軍

  安德烈亞斯和科斯雷克的苦難並沒有結束。

  準確的說是普洛森軍隊的苦難並沒有結束。

  在防空炮車跟著部隊行進的時候,安特的騎兵就遠遠的看著,反正防空車機動力跟不上騎兵,超越射擊又太浪費彈藥,殺傷效率很低。

  等防空車抵達預定位置建立防禦的時候,騎兵就開始繞著防禦區域走,等著步兵離開。

  安德烈亞斯所屬部隊沒辦法,只能等騎兵們餓了回去吃飯,才偷偷開始行進。

  好在安特的騎兵們並沒有在夜間光顧,大概是擔心馬匹們發生踩踏之類的事情。

  普洛森士兵們就這樣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夜幕中行進。

  天邊出現魚肚白的時候,一小隊安特騎兵出現了,他們沒有發動突擊,而是遠遠的看著普洛森人。

  安德烈亞斯注意到了這一小隊騎兵,便指給科斯雷克看。

  科斯雷克:「可能是騎兵軍官在觀察我們,等待自己的部隊跟上來。我們也有武器的,這麼少的騎兵部隊拿我們沒辦法。」

  安德烈亞斯看向周圍:「他們就只是這麼跟著,就讓我們人心惶惶了。」

  科斯雷克看了看周圍:「大家只是累了。」

  他忽然提高音量:「打起精神來!這麼點騎兵不敢襲擊我們的!我們還有武器,有子彈,光是我們的機槍就能打死他們一半人!」

  上士的聲音讓很多人抬起頭,真的端起武器打起精神。

  安德烈亞斯忽然發現,之前他幫助過的那位新兵已經不見了,目力所及之處全是帶豁免兵標誌的老兵。

  看來大多數新兵已經在這趟苦難的行軍中「掉隊」了。

  科斯雷克上士:「好啦,繼續前進!走這麼遠前面應該有村莊了,到了村莊就不怕騎兵!」

  騎兵不適合在村莊中作戰。

  安德烈亞斯隱約感覺到隊伍的行進速度似乎快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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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擊的那支騎兵隊在看到村莊之後就停下來,帶隊的棗紅馬騎士立在路邊的小高坡上,眺望著村莊。

  村莊入口的兩層樓房上架著機槍,指揮機槍的上士拿著望遠鏡,在和棗紅騎士對望。

  科斯雷克忽然說:「全是士官,軍官都犧牲得差不多了。」

  普洛森高級軍官一般很少陣亡,因為他們認定自己的職責在司令部里,不太會上前線了。

  但普洛森的基層尉官依然身先士卒,慘烈的戰鬥之後基層部隊剩下一大堆士官來指揮也正常。

  安德烈亞斯舔了舔嘴唇,說:「希望村裡有水。」

  「放心吧,會有的,說不定還有熱湯吃呢。」

  五分鐘後,安德烈亞斯和科斯雷克走到了村口。

  科斯雷克對著機槍旁邊的上士大聲問:「有熱湯嗎?」

  「沒有!」上士搖頭,「我們倒是想要生火做飯來著,但是當地人跑掉的時候把木柴什麼的全帶走了,根本沒有東西生火。而且做湯要有肉和蔬菜吧?我們這裡只有壓縮餅乾!」


  科斯雷克:「沒有殺點馬或者騾子嗎?」

  上士指了指機槍陣地前面那一坨騎兵屍體:「這倒是有馬肉,你敢吃嗎?」

  安德烈亞斯看了眼屍堆,發現馬和人的屍體完全混在一起了,那鮮紅的根本分不清是馬血還是人血。

  這樣的「肉」要下咽確實需要一些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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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昨天晚上有本地人趁夜想要往水井裡扔東西,被憲兵抓住了,所以現在井水還能喝。抓緊時間喝吧,鬼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下毒了。」

  科斯雷克點頭,對安德烈亞斯做了個手勢,兩人就跟著隊伍向村莊內走去。

  走了沒幾步就看見路邊的樹上吊著好幾名本地人,每個人身上都掛著牌子,寫著他們被吊死的理由。

  「給水井下毒。」

  「往飯菜里摻瀉藥。」

  「對普洛森士兵扔石頭。」

  ……

  安德烈亞斯盯著扔石頭的那個,對科斯雷克說:「這么小的小孩扔個石頭就要吊死嗎?」

  科斯雷克:「憲兵就這樣。」

  「不,」樹邊上抽菸的三個步兵答道,「是我們吊死的,不是憲兵。」


  然後三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安德烈亞斯打量這三人:都很年輕,軍裝很新,沒有泥點,應該是剛到前線的菜鳥。

  他忍不住開口道:「我們不應該吊死一個孩子,即使他對我們扔石頭!」

  年輕列兵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們尷尬的拉了拉衣擺:「抱歉,我們……但是我們吊死這孩子的時候,司務長笑得很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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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亞斯瞪了三個新兵一眼,跟上科斯雷克的腳步,很快來到了村莊的中央廣場——每個安特村莊都有這樣一個廣場,廣場旁邊最顯眼的建築應該是教堂。

  但現在教堂只剩下殘骸,鐘樓上還掛著幾具骷髏架子。

  分發壓縮餅乾和水的地方已經圍了一群灰頭土臉的普洛森士兵。

  安德烈亞斯灌滿了水壺,分到了壓縮餅乾,就這麼一邊就著水吃餅乾。

  幾發信號彈突然升空。

  分發點周圍的守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倒是正在分補給的老兵們立刻反應過來,開始散開找掩護。

  引擎的轟鳴聲從空中傳來。

  機槍響起來,但在飛機引擎聲中機槍的聲音顯得有點孱弱,而且火力密度明顯不夠。

  佩2轟炸機呼嘯而過,一發炸彈直接插在了堆滿壓縮餅乾桶的桌子上,把厚厚的桌子直接砸穿了,彈頭砸碎了桌下面的石板。

  炸彈尾部的定時裝置不斷發出卡卡的聲音。


  負責發東西的新兵瞪大眼睛看著炸彈,明顯慌了神。一名軍士長衝過來,把新兵撲倒在地上。

  幾乎同時,定時器的聲音中斷了,炸彈劇烈爆炸,光和火藥煙一下子吞沒了趴在地上的軍士長和新兵。

  有人在喊:「司務長!」

  看來這位軍士長就是那位看到新兵吊死小孩還在大笑的司務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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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作為老兵,這種耳鳴安德烈亞斯也很習慣了,他不等耳鳴消退,直接確認周圍的情況。

  擺滿壓縮餅乾的桌子已經消失不見了,壓縮餅乾桶現在散落在大半個村莊廣場上。

  水桶也倒了,水流得一地都是,甚至形成了幾個水窪。

  許多從轟炸中緩過勁來的士兵都趴在水窪邊上,不斷的用手舀水往嘴裡送。

  耳鳴結束的時候,安德烈亞斯才想起來科斯雷克,便大喊道:「科斯雷克!」

  「這裡,還沒死呢。」科斯雷克的聲音立刻從他身後傳來。

  安德烈亞斯回頭,看見科斯雷克正靠著牆蹲著,正在清理機槍上的沙子。

  「你還真能沉得住氣。」安德烈亞斯說。

  「待會騎兵來突擊,還得靠這老夥計禦敵呢。」老機槍手說。

  安德烈亞斯剛要答話,附近就有人驚呼:「飛機又回來了!快隱蔽!」


  話音剛落,已經投完彈的佩2轟炸機又出現了,用機槍掃射地面。

  這次就連新兵們也反應過來了,一眨眼廣場上就一個站立的人都沒有。

  掃射進行了兩輪,然後安特的飛行員才揚長而去。

  安德烈亞斯爬起來:「該死,防空炮部隊一槍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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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亞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時候旁邊有人插嘴:「比去年冬天從阿巴瓦罕跑回來的時候好多了。你們沒有參加去年的阿巴瓦罕戰役嗎?」

  因為阿巴瓦罕戰役打輸了,普洛森軍隊沒有頒發相應的紀念章。

  科斯雷克:「去年我們在葉伊斯克和羅科索夫的部隊交手,然後就下去休整了,重新上前線之後一直防守蘇哈亞韋利河,再然後就到這裡了。」

  插嘴的路人士官搖頭:「那你們真幸運,我們部隊參加阿巴瓦罕戰役的人,就回來了三成。包括我。去年那撤退戰才叫難捱呢,今年至少有水喝。去年我們要嚼冰獲得水分,很多人都拉肚子了,因為冰水太冷,把胃腸凍壞了。」

  又有新的人加入了對話:「自從羅科索夫開始領導安特之後,我們就一直在潰退。」

  科斯雷克:「他沒有領導安特。」

  「他沒有嗎?我聽說他已經是安特的『影子沙皇』了。」

  安德烈亞斯:「我聽到的說法,是他睡了沙皇。」

  「差不多——」

  又有信號彈升空。

  「又是空襲,騎兵來完飛機來,飛機來完騎兵又該來了!」科斯雷克闔上已經清理乾淨的機槍槍機,抬頭看著天空。

  這一次俯衝下來的是安特的粗短轟炸機,看起來像奶瓶(其實是P47戰鬥機)。

  炸彈再一次在廣場上爆炸。

  敵機不但投彈,還在拉起的時候順手掃射,曳光彈像瓢潑大雨從空中落下。

  安德烈亞斯趴在地上,心想這真是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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