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加洛林廚子呢?
2024-10-11 16:37:40
二十分鐘後。
瓦西里看著堆在吉普車上那點鐵器,不由得扶額:「這麼點東西,很難帶給敵人足夠的麻煩啊。」
菲利波夫:「畢竟我們弄的假雷區很大嘛,只要敵人開闢的通道不在我們布設這玩意的位置,就白布設了。」
瓦西里看了看周圍。
靠近洛克托夫的曠野上散落著不少民宅,大部分是穀倉和耕牛棚,民居很少。
就算有民居,本地人也早早的跑到了城裡去,沒剩下什麼鐵器。
瓦西里摸著脖子:「這可咋辦……」
菲利波夫一拍大腿:「有了!兵站把酸黃瓜罐頭當成炮彈送給我們了,那玩意是玻璃瓶沒錯,但蓋子是鐵的!」
瓦西里一臉意外:「誒?我去,平時這種主意應該是我想到才對,怎麼這次你想到了?啊~我懂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菲利波夫:「你小子近墨者黑了!」
菲利波夫:「你覺得你作為那塊墨說這個合適嗎?」
瓦西里笑了:「這就別管了,你這個主意太好了,走!吉普車大概拉不下,我們開一輛卡車運罐頭蓋子!」
然後兩人拉上比較沉默寡言的米哈伊爾,跳上車一路狂奔。
車斗里的廢鐵嘡啷哐啷的響個不停。
當他們開上大路,向洛克托夫開去的時候,突然看見路上有穿城防團軍裝的人在埋雷。
瓦西里一腳剎車,在地雷前面停下,大喊:「誰讓你們埋雷的?」
城防團的工兵有氣無力的回答:「團長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維奇,你們快過去吧,地雷還沒上弦。」
「混蛋!」瓦西里衝下車,氣鼓鼓的衝上前,抓起工兵的衣領把他提起來,「你們知不知道羅科索夫准將在外面偵查地形?你們這是想要暗殺准將嗎?」
工兵這時候才看到近衛軍的披風,然後又聽到了「那位準將」的名字,當即臉上的怒氣就消失了:「這……團長命令我們埋雷的!我們不知道准將出去偵查了!」
說罷他扭頭對部下喊:「快去叫團長過來!好啦別挖了,停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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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剛要回答,瓦西里就搶白道:「羅科索夫准將帶著一個班在進行前敵偵查,他去了卡林諾夫卡!你們在這裡埋雷是想炸死准將嗎?」
團長大驚:「我不知道啊!准將出去偵查了?沒人通知我啊?我們在路兩邊的碉堡也沒有報告說看到准將啊?」
瓦西里:「總之准將在外面偵查,他沒回來之前不許在路上布雷!」
團長看了眼擺在路上已經開封的裝地雷的板條箱:「就這麼把地雷放在這裡,被敵機掃射也不太好啊,還得搬回碉堡去……」
瓦西里:「這樣,地雷給我們,我們奉准將的命令正在布置假雷區,這種雷區要生效,得埋一點真雷。我看你們這幾箱雷就不錯!
「你們埋在大路上,敵人坦克開過來壓一個,就知道路上都是雷了,用爆炸索什麼的炸一下就全完了。
「你給我們,我們可以真真假假的,能遲滯敵人更久!」
這時候菲利波夫說:「等一下,我們的雷區牌都是普洛森語寫的,萬一本地人看不懂進了雷區怎麼辦?」
瓦西里:「這簡單,補一行安特語的事情嘛!」
他繼續看著守備團長:「怎麼樣?」
團長摸著下巴:「靠近碉堡那一箱,不能給你們。等准將回來我們還是要封鎖碉堡附近的大路。
「其他的你們拿去吧。」
說著團長有轉身對工兵說:「先埋野地里的雷,派個人守在路邊,看到准將的車就攔住,告訴他們我們在路兩側埋雷了,帶車隊過去!」
瓦西里滿意的點點頭:「就該這樣。菲利波夫,拿上地雷我們走!拿罐頭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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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近衛軍的吉普已經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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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林諾夫卡村。
郵局一層的櫃檯前,迪米特里把頻率旋鈕擰到了手冊扉頁上用鉛筆寫的頻率上,果然聽見了呼叫聲。
站在旁邊的王忠忍不住問:「說的什麼?」
「噓!」迪米特里豎起食指在嘴巴前比劃了一下,然後清了清嗓子,拿起聽筒嘰里呱啦說了兩句。
對面馬上回應,也是嗚哩哇啦的。
普洛森語給人一種在和人吵架的感覺,這點倒是很像穿越前在一些短視頻里看到的所謂「有效德語」。
等那邊說完,迪米特里又回了幾句,然後放下聽筒,對王忠說:「敵人說飛機現在開始掛彈加油,一個小時後能出發,兩個小時後抵達。」
馬上有年輕人罵起來:「他媽的!果然是假的!」
「幸虧有將軍!」
王忠沒有理會部下的恭維,確認道:「是說一小時裝彈,兩小時抵達對嗎?」
「對。」
王忠:「飛行時間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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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現在安特空軍還沒有力量進行攔截就是了。
王忠在旁邊的作圖工具中找出圓規,對著比例尺張開角度,然後把鋼針插在卡林諾夫卡,用規筆在西邊畫了一道弧線。
他不知道敵人攻擊機的具體性能,不過靠著《戰爭雷霆》這遊戲,他對大部分二戰攻擊機的速度有個模糊的、大概的認知。
這個圓弧就是王忠按照最快的時速估算出來的,敵人機場肯定比這道弧線更接近卡林諾夫卡。
「他媽的!」他嘟囔道,「敵人野戰機場都推進到這一帶來了。博格丹諾夫卡要成敵人轟炸機的遊樂場了。不對,恐怕已經是了。」
這時候彼得修士從頂樓下來了,直接對護教軍少尉說:「我們要走了,檢查一下車子。」
王忠:「要走了嗎?」
「是啊,我在上面就聽到你們從敵人那裡套來的消息了,我可不想呆在這裡被炸。還有,你們把敵人的偵察隊幹掉了,這偵察隊還跟後方聯絡過,我可不想留在這等敵人的先鋒。」
王忠還沒說話呢,護教軍的少尉先開口了:「我們沒有接到命令……是不是先請示一下?」
「等請示完我們已經被敵人俘虜了。那幫異教徒會槍斃每一個有能力的修士。我不想死!」修士斬釘截鐵的說。
剛到洛克托夫休整那幾天,王忠惡補了不少基礎知識,普洛森不信東聖教,所以對普洛森來說,這次侵略也有聖戰屬性。
當然普洛森那邊的教廷也世俗化了,所以沒有用聖戰這個說法。
王忠:「我支持彼得修士,如果少尉不想走,修士你就跟我們走吧。」
彼得修士完全沒看出來王忠的小心思,點頭:「也可以。不過我想少尉會走的。畢竟他也不想以如此單薄的兵力面對普洛森的裝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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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迪米特里突然舉手示意大家別說話,神色凝重的調大了步話機的音量。
話筒里傳出普洛森語,迪米特里一邊聽一邊查看通訊兵的手冊,把聽到的暗語一個接一個的挑出來。
步話機里的對話持續了大概二十秒,等聲音消失後,迪米特里報告:「剛剛我確信是敵人第15裝甲師的師部指揮車呼叫先導偵察營。
「說『蘋果園』即將遭到轟炸,偵察營應該在轟炸後占領『蘋果園』。」
王忠挑了挑眉毛,他不由得想到那個著名的「AF沒有淡水」的軼事。
蘋果園即將遭到轟炸,然後敵人先導偵察營還能在轟炸中占領它,那這個蘋果園大概率就是卡林諾夫卡了。
彼得修士:「是這裡。你們抓的皮衣佬是這個偵察營的嗎?」
「不,看證件是第220摩托偵查團,屬於普洛森空軍。」迪米特里拿出繳獲的證件翻開第一頁展示給大家看。
王忠心想,好傢夥,空軍自己整摩托化步兵部隊,這行事風格可太德味了。
吐槽歸吐槽,要幹的事情沒有變:「我們走……等一下,樓頂的那個音陣不拆嗎?」
這個時候王忠已經把音陣和彼得修士都視作自己的人了,他斷然不可能把這個東西扔下。
彼得修士搖頭:「來不及了,那玩意拆起來囉嗦著呢。」
王忠略顯失望,不過他還是轉身,一馬當先出了郵局,然後發現村道上幾個近衛軍士兵正圍著柴房,看著從屋頂破洞裡伸出來的兩根腿。
王忠:「你們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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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衛兵想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個形容詞:「……幽默……」
那可不是幽默麼,這麼大個人以如此滑稽的姿態插在柴房裡,一般這種場面只會出現在喜劇片裡。
王忠:「不用給這個士兵按詭雷了,在他口袋裡踹張紙,上面寫:『白馬將軍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祝你們占領愉快,我給你們留了二十份驚喜,希望你們喜歡。』」
其實根本沒有埋那麼多詭雷,但說多一點可以讓普洛森人更加「開心」。
王忠的命令迅速得到執行,緊接著多了一輛車的車隊就離開了卡林諾夫卡。
出村的時候,王忠看見給自己土豆的那個大爺,還有一幫老得走不動的爺爺奶奶站在村口。
他喊停了吉普車,下車對爺爺奶奶們說:「我們車上還有空間,你們跟著我們走吧。等普洛森人來的時候,我們會用重炮轟擊這裡的。」
給土豆的大爺笑了:「將軍,您還顧慮這些呢!難道村里還有人,您的重炮就不炸了嗎?為保存我們這些老骨頭,敵人沒有損失,能全力進攻,讓您的小伙子犧牲了,就好嗎?」
王忠:「這……」
「您必須得炸!戰爭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如果炸死我們,能讓我們的兒子、女兒活下來,那炸就炸了,反正我們已經活夠了。
「我知道將軍您是心善,但是我們到了後方,只能消耗補給,真的什麼活都幹不了了。
「我經歷過戰爭,我知道以後吃的會少到什麼地步,還是……給孩子們吃吧,吃飽了好殺敵。」
其他老人一起點頭。
王忠想不出回應的話語,只能爬上車,下令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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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王忠終於完成了全部可能作為敵人宿營地的村莊的偵查。
回城的時候,他意外的發現守備團安排了專人在雷區入口引路。
到了旅司令部,王忠決定立刻開始審問俘虜,卻被波波夫攔住了。
「他們是普洛森軍人,他們只會不斷的報自己的所屬和軍銜、士兵編號。」波波夫說,「除非你們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王忠疑惑的問:「我們不能用嗎?」
波波夫:「我們畢竟是正規軍,對面也是正規軍,這不合適。」
王忠正要反駁,就看見審判庭的人來了。
波波夫:「你看,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移交給審判庭在程序上也更加合規。」
王忠挑了挑眉毛,發現好像是這麼回事。
於是他說:「當然,我們應該照章辦事。各位審判官,辛苦你們啦。」
審判官點點頭,便上前帶走一副「吾命休矣」表情的俘虜。
波波夫說:「好啦,你可能也餓了。走吧,去食堂吃飯。」
王忠確實餓了。他回頭對今天陪他偵查的所有人,以及拉回來的護教軍眾人說:「走,吃飯去。跟我來!」
然後他就領著一行人去了飯堂。
再然後,他就對著飯堂打飯口排開的大鍋皺起眉頭。
全是酸黃瓜。
每一口大鍋,裡面都是酸黃瓜!
王忠承認,這酸黃瓜還挺爽口,吃著還不錯,但是也不能這樣啊!
這時候煮飯隊的大嬸出來說:「那個毛毛躁的小子,叫瓦西里什麼的,說您的命令,把酸黃瓜罐頭的蓋子都拿走了,我看這麼多罐頭都開了,不吃放著很快就壞了,就想辦法全做了,湊合吃吧!」
面對茫茫多的酸黃瓜,王忠大喊:「我法國——不對,我加洛林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