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書中真有黃金屋
人在面臨重大事件的時候總會覺得時間過的很慢，每一分每一秒對人來說都是煎熬。
不過許溫現在沒這種感覺，他的心情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就算知道外面全是媒體，他們帶著很多攝像機也依然一樣。
並非他多有鏡頭感，站在鏡頭前有多自然。
只是因為他在被迫選擇職業的時候，早已經把名為羞恥心的東西掰碎扔掉。
許溫到現在都還記得某個前輩說過的話。
他們這行不能挑客人，只要給的多，什麼樣的客人都要往上沖。
與客人相處的時候，還要想像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美女。
剛入行的許溫問他是怎麼做到的。
前輩回答說：「很簡單，你只需要把你自己當人，剩下的都是大白菜，你看見一堆放在角落的大白菜還會緊張嗎？」
許溫不明白他是如何既把客人看成世界上最漂亮的美女，又把客人看成大白菜。
不過他還是熟練掌握前輩的教學，那就是只把自己當人。
擁有這項技能後，他面對任何人都不再緊張。
不過後來他又發現，適當的緊張感也是很有必要的，有的客人就喜歡這一口。
但那就是更高深的能力，現在也用不到。
許溫在心裡默默過著講座的流程，臉上一點緊張都看不到，旁邊的顧星若都比他要緊張。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所有臨江一中邀請的領導都已經到位。
於鳳玲給後台一個手勢，立馬就有人過來問許溫準備的怎麼樣。
「隨時可以開始。」他平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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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主持人上台。
他先是介紹今天的主題，然後感謝各位領導的蒞臨，並分別介紹每位領導的身份。
每介紹到一個，台下都配合的響起熱烈掌聲。
顧星若本來對這個階段沒什麼興趣，但她突然聽到主持人叫到一個讓她完全意想不到的名字。
顧洪。
她聽的真切。
顧星若連忙找到個合適的位置，從後台偷偷往前面的領導席看。
她一眼便看到她爹正站起身和後面的同學揮手致意。
「他怎麼來了？」顧星若嘀咕一句。
大小姐本來只是覺得奇怪，但心裡突然莫名升起一種不適感，就好像是小孩子偷偷玩電腦被家長發現。
她正考慮要不要提醒許溫一下的時候，主持人已經開始叫他的名字。
顧星若剛剛伸出的手又緩緩落下。
「下面讓我們有請今年江省理科狀元，臨江一中的許溫同學上台發表講話，和我們分享學習經驗，大家掌聲歡迎。」
主持人話音剛落，台下便響起熱烈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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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狀元雖然沒有古代值錢。
但當臨江一中的學生聽說今年的狀元出現在他們學校後，也都開始對許溫這個人產生些許敬畏，不過更多的是好奇。
掌聲落下後，主持人鞠躬下台。
許溫拿著稿子走上去接替他。
剛剛在台下的時候，他已經把外面那層半袖脫下來，換上昨晚剛剛做好的衣服。
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是主持人。
他看到「華公教育」幾個字後心生疑惑，也沒人通知他這場演講要植入廣告啊？
不過台下眾目睽睽，所有人都在等著。
他也沒說什麼，就直接放許溫上去。
等他走上去，站在演講台上，至少前排的同學全都看清楚他胸口上四個大字：華公教育。
許溫一開始本來打算印的滿衣服都是。
後來想想這確實有點過分，也不美觀，沒有誰家的宣傳服裝是會這麼做的。
於是他就讓店家只在胸口上印四個字就行。
要是老師問起來，他就說自己家裡窮，實在沒錢買衣服，只能穿別人不要的工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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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人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許溫已經站在演講台上說出第一句話，沒有人能再阻止他。
臨江一中的領導和後面的一眾媒體都傻眼了。
他們和主持人抱有同樣的疑問，沒人告訴他們這場講座要打廣告啊！
播出新聞的時候還可以用剪輯技術把「華工教育」四個字P掉。
但現在沒人能上去把許溫的衣服脫下來。
他已經切實把華公教育的廣告打到臨江一中。
於鳳玲心情複雜，她完全沒想到許溫還有後招在這等著，他得是多恨臨江一中。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順利把講座開下去，他們校方就假裝不知道。
她表面上淡定，實則心中已經在罵娘。
不過罵的人主要是崔志軍和周曉繼。
她不過是出去學習一個月，這幫人在學校就能把狀元苗子得罪成這樣。
教學水平低下，除了斂財什麼都不會，她也不明白這種敗類是怎麼混到教師隊伍里的。
在於鳳玲看來，許溫此舉是對學校的報復。
但在一眾領導眼中，這完全是狀元本人的商業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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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洪在看到這件印有「華公教育」LOGO的半袖後，一邊嘴角微微上揚。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老闆開心的狀態，這時候只要不是和他說太過分的事情，都不會挨罵。
坐在前排的學生也都看到「華公教育」幾個字。
不過宣傳效果好像不太好。
要怪就只能怪許溫這張臉。
「太帥了吧！」
「咱們三年級什麼時候有這麼帥的學長，我怎麼不知道？」
「他是學霸，每天學習，你哪有機會看見？」
「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找他要個簽名，帥哥學霸保佑我。」
雖然有老師維持紀律，但台下的學生還是在偷偷議論。
他們的關注點全在許溫這張臉上，沒人去看他打的廣告。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理科學霸的形象應該是那種有點呆，不修邊幅，戴著個眼鏡的男生。
但許溫的出現打破所有人的刻板印象。
「早讓我發現，我早去想辦法要聯繫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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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長的夠帥，你才會知道她們有多主動，辭典里就沒有「慢熱」兩個字。
許溫的演講還在平穩進行著。
他並非一直低頭照本宣科，他的聲調平緩，甚至和台下還有眼神交流。
其實來多少人都一樣。
在許溫眼中，台下的所有人都是大白菜，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對著一顆大白菜演講和對著一倉庫大白菜演講並沒什麼區別。
於鳳玲對許溫演講的狀態很滿意，她完全沒想到他能發揮這麼好。
如果忽略那件半袖，這就是完美的講座。
不過她現在還有一件擔心的事情。
許溫會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和周曉繼的矛盾說出來，到時候誰去阻止他？
於鳳玲偷偷離開領導席，她安排手下的人。
要是一發現不對勁，就直接把人拉下來。
講座一分一秒進行，在沒結束前，於鳳玲提著的心都沒辦法落下來。
不過最後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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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動走到台前，向所有領導和同學鞠躬。
演講圓滿結束。
於鳳玲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來，她覺得剛才的經歷得讓她少活好幾歲。
太折磨她的小心臟。
演講結束，接下來就是獎勵時間。
臨江一中為今年的省狀元提供八萬元獎學金以示鼓勵。
希望其他同學們都能以許溫為榜樣，為學校再創輝煌。
校領導站成一排，最中間是於鳳玲和許溫，兩人手中提著個大牌子。
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捌萬元整」。
合影的時候於鳳玲故意把牌子往上提一提，想遮住許溫胸口的「華公教育」。
奈何她一個中年女人怎麼可能有年輕人力氣大，到最後也沒成功。
她只能滿臉假笑，欲哭無淚的拍下這張照片。
看到這八萬元獎勵，坐在下面的同學羨慕的口水都要掉下來。
狀元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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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時候也能有這樣的待遇？」
「等你也考上江省理科狀元的時候。」
「那我還是出去搬磚掙八萬吧。」
眾人雖然羨慕，但每個人都清楚想獲得這筆錢的難度有多高。
許溫拿到八萬元後心滿意足，今天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
把大牌子還給工作人員，他就準備回到後台。
結果剛打算走就被於鳳玲攔下來：「許溫同學，還有獎勵給你呢，顧總來的時候才剛和我們溝通，我也是才知道。」
今天絕對是於書記最累的一天。
不僅許溫給她個驚嚇，顧洪一來又給她個驚嚇。
他說要在結尾給他點時間，他也有獎勵要送給狀元。
於鳳玲這才明白，顧洪為什麼要叫來這麼多媒體。
臨江一中從來沒這麼熱鬧過。
許溫聽到於鳳玲的話後愣在原地，他一時間也猜不到顧洪想做什麼。
這男人從一開始就沒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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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嚴厲斥責他的行為，並要求歸還他女兒給他的所有錢。
顧洪說的每句話都正確，但聽著卻讓人很不舒服，就好像是晉惠帝出現在他身邊和他說：「何不食肉糜。」
他更不理解一個大老闆為什麼要和那幾萬塊錢過不去。
這錢對他而言可能只是一頓飯錢，但對許溫來說卻是一座大山。
顧洪說的對，這錢從來都不屬於他。
但正確的道理完全不影響許溫對這個男人的厭惡。
秉承著惹不起但躲得起的原則，他一直在避免和他接觸。
當時在辦公室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說，假裝自己不存在。
結果他不主動招惹，這人反倒來找他。
「洪景實業以公司名義獎勵江省理科狀元商品房一套，價值127萬元，感謝他為臨江市做出的貢獻！」
「嘩！」整個階梯教室瞬間炸開鍋，就連老師在下面維持秩序都沒用。
當127萬元這個數字真切的出現在每個人眼前，他們才知道狀元這個身份有多值錢。
如果說剛才的八萬元只是略微感慨，那現在看到這套房子就是完全震驚。
歷年來各省狀元收穫巨額獎勵的不少，但那大多都只是出現在新聞上，大家完全沒什麼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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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祖宗說書中自有黃金屋不是比喻啊，而是寫實描寫！
事實證明，看書真能把黃金屋看出來！
在短暫的喧鬧後，有人開始帶頭鼓掌，台下的學生們才終於想起來開始鼓掌。
伴隨掌聲，所有臨江一中老師退後，把正中間留給顧洪和許溫。
工作人員拿著個巨大的牌子上來。
這牌子一看和寫著「八萬元」的那塊檔次都不一樣。
那塊只是個泡沫板。
而這塊卻是木製的，四周還鑲著一圈金邊，也不知道是真金還是鍍金。
在板子上寫著幾個字：商品房一套。
和牌子一起上來的還有顧洪，他微笑著走上來，朝許溫伸出手。
「恭喜你為臨江市奪得狀元，你是臨江市的驕傲。」
現在的顧洪和許溫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謝謝。」他儘量保持平靜。
剛剛演講的時候許溫就已經注意到台下的顧洪，只是沒想到他是來送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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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記憶中的事情從他重生那一刻開始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都還完全沒發生過。
許溫伸出手，從工作人員那接過這塊代表著127萬的牌子。
顧洪說那幾萬塊錢不是他的。
但這房子一定是他的，是他憑藉自己實力贏來的。
許溫調整好心態，把曾經那些心裡陰影全都拋之腦後。
他手裡的牌子因為是木製的，略微有些沉。
顧洪隨身帶來的人全部蹲在後面，幫兩人拖住這塊牌子。
「畢業後如果有想法的話，可以來洪景實業工作。」顧洪突然開口道。
「謝謝您的好意，但我其實更喜歡網際網路行業。」許溫禮貌回答。
之後兩人便沒再有任何交流。
各個媒體為兩人留下合影后，今天的狀元講座終於結束。
工作人員開始收拾殘局，學生在老師的引導下有序離開。
「你這個衣服的想法不錯，誰出的主意？」顧洪並未離開，而是留在原地和許溫搭話。
「我想的，趁這個機會打個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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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溫笑笑，沒說話。
「你現在也是合伙人，做生意就該這樣，手段不重要，結果最重要。」
「您說的是。」
許溫不明白顧洪為什麼還不走，而是留下來和他聊天。
「這塊牌子送給你，你要想留著就留著，不留著可以賣，外面一圈是金子。」
「謝謝。」許溫接過牌子。
「對了，顧星若是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她在哪？」
許溫算是看明白，顧洪前面說那麼多話，其實最後都是為了鋪墊這一句。
難道不能直接問嗎？
他完全琢磨不明白顧洪的性格，就像他也完全看不懂他對顧星若到底是關心還是不關心。
「她剛剛在後台。」許溫如實回答。
他並不打算摻和進這對父女的恩恩怨怨中。
「好的。」
顧洪答應一聲，便直接往後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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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對這東西不感興趣，但顧洪一說是純金的，那他可得趕緊收下並保存好。
說不定這木材也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到時候他找人看看。
他剛走到後台，便有人攔住他。
「許溫同學，顧總讓您看下這份贈與合同，要是沒問題的話就在上面簽字。」
「拿著合同隨便找任何一家我們的門店，都會有工作人員帶您看房，辦理業務。」
「還有就是顧總讓我提醒您，外面現在全都是記者，可以等他帶人趕一趕再出去。」
美女秘書交代他各種事情，並遞給他一份合同。
許溫接過合同，確認沒有問題後才在上面簽字。
以顧洪那種性格，他生怕這老東西在合同里規定什麼噁心的條款。
比如接受贈與後就要在洪景實業打工多少年之類的。
好在這只是一份普通的贈與合同。
簽完字後，許溫把合同在手裡留一份，又遞給美女秘書一份：「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沒事了。」對方搖搖頭：「就是顧總讓我和您說，要是看到顧星若小姐可以給他打電話，有別的事也可以打。」
說完，美女秘書遞過來一張名片。
名片的外觀格外華麗，看著就價值不菲。
「知道了，那你們顧總呢？」許溫接過名片。
「他出去找顧小姐了。」
許溫心中還是那個疑問。
顧洪是否真的關心女兒，他女兒在他心中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不過這些疑問並不重要，許溫一點都不好奇，他希望自己永遠也不知道。
他連自己的問題都還沒處理完呢，哪有精力去幫一個大小姐處理她的家庭矛盾。
許溫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趕到醫院。
然後告訴母親。
他們終於有屬於自己的房子了。
日萬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