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神道體系有缺,惡念萌生業力無窮
2024-10-21 15:32:36
第108章 神道體系有缺,惡念萌生業力無窮
「是有那麼幾次,龍孫化龍不成,心情鬱悶,有的時候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但這實際不算嚴重……」
河神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岷江落了十分,到了楓橋渡就只有七分了,但即便是少了三分,仍然會對這四十里水域周邊的生靈造成一些影響。
「我對調理天時,興雲降雨一事不太了解,還請尊神解惑。」
「娘娘過於客氣了,這都是小事而已。」
河神組織了一下語言。
「對我等水神而言,什麼時候降雨,降多少雨,都是有個詳細的數字的,每次需要降雨之時,都會生出感應。」
「像是小神這楓橋渡,因為依附著岷江,自身的自主權就不大了,畢竟岷江那邊一下雨,楓橋渡多多少少就會受到影響。」
「真正擔著天大責任的,還是達到了岷江這等規模的大神,往往他們一動作,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就比如說龍孫現在,不知是因為什麼突然憤怒,因為擔著江神之責,又是蛟龍的緣故,自然而然的就對這片天地造成了影響,因此大雨落下,但是這實際上只是急雨,憤怒終究會退去,等到他冷靜過來後,急雨就會停下,對於生靈而言,不過只是下了一場陣雨,影響反而不會很大。」
謝憐聞言,點了點頭。
這就是只有水神才知道的學問了。
她靜靜傾聽,沒有插嘴。
河神頓了頓後,又繼續說道。
「真正會釀成天大災禍的,實際上是對本職神責的疏忽,像是我等水神,干係到興雲降雨,這對於所有生靈來說都是大事。」
「就拿龍孫來說,因為執迷於化龍,對於別的事情概不關心,因此誤了天時,本來該下的雨他沒有下,於是惹得天時混亂,久而久之,就生出了災禍。」
「要麼一下雨就是數月,要麼就是常年的乾旱……這就是亂了天時的後果,即便是龍孫退位,新的江神到任,怕是至少也要花數十年的時間,來調理混亂的天時。」
謝憐若有所思的問道。
「也就是說,如果一直懈怠,疏忽本職工作的話,久而久之,原本清晰的天時也會變得混亂起來?」
「娘娘說的正是,從這個角度上而言,其實龍孫也不是故意要降下災禍害人,只是因為執迷化龍,疏忽了本來的責任,導致天時自己陷入了混亂。」
「但無論怎樣,這也算是瀆職了,既然擔著這個神職,就要負起這個責任,龍孫這般瀆職,難道就沒有人來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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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記得。」
謝憐點頭,忽然間猜到了什麼。
「是龍族內部不好管他?」
河神點頭,說道。
「娘娘明鑑,正是這種情況,龍孫本身不是真龍,位格不足,只是暫代江神職責,但也正因為如此,反而不太好處理他了,畢竟他這個位置,乃是老龍君為他爭取來的,當初老龍君當著數位龍君的面定下了此事,所有人都是個見證。」
「如此一來,兩千年內,龍族內部不管怎麼想,都不會輕易去動龍孫。」
「畢竟當初定下的約定只是說兩千年內化龍之事,並沒有說關於神職的考量,小神斗膽猜測,龍族內部應該是知道岷江的情況,只是卻不好管.若是管吧,難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被人懷疑是不是反悔想要奪走江神的位置,反正左右不過就是兩千年,現在時日也不多了,乾脆就放任自流吧。」
說到這,河神連忙補充。
「這些只是小神的猜測而已,不敢真的確定。」
謝憐寬慰說道。
「尊神放心,此事出的你口,入得我耳,不會傳到龍族耳朵里的。」
卻是自己也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應該就是這種情況了。
龍孫雖然失職,但龍君們好像還真的不太好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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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這樣放任龍孫不管,豈不是會有更多的生靈遭殃?龍族如此作為,本身就是一種不負責啊!」
河神沒有說話。
他是不會主動去批評龍族什麼的。
但謝憐沉思了一陣,又問道。
「過去龍族若是有人犯錯,都是怎麼處理的。」
她明白河神的意思,龍孫是個特例,首先他並不是江神,而是暫代而已,並且有兩千年的期限。
當初老龍君定下約定的時候,只是以化龍作為標準,沒有考慮其他,因此其他龍君無法以瀆職作為理由去懲戒龍孫。
而且謝憐能夠猜到他們的想法,這兩千年的時間眼看著就要過去了,犯不著過於較真。
老龍君雖然死了,但是他的遺澤還在,大家念著舊情,總還是要照顧龍孫一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
可是這對那些受災的生靈來說就不是很公平了。
謝憐再次發問,就是想知道除了龍孫這個特例之外,龍族對於這樣的情況是怎麼處理的。
「其實龍族掌管天下水澤,一般來說龍孫這樣的事情出現的不多,即便是出現了,也多半鬧不到這麼嚴重,根據小神所知,如果出了差錯,龍宮是會問責的。」
「是怎麼個問責法,從輕還是從嚴?」
「一般都是輕拿輕放,畢竟只要不捅大簍子,也不會有人刻意的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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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比如說小神這楓橋渡,就屬於岷江一系,若是我這裡出了錯誤,龍君就可以對我問責。」
問一句答一句,河神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難怪無人問責龍孫,合著他自己就是岷江水系的頭子。」
謝憐有一種無語的感覺。
約束水神的只有水系之主,可現在的問題是水系之主出了問題。
其他龍君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等著最後期限到達。
岷江水系其他的水神都沒有問責之權,只能上書勸告,但龍孫看都不看,他們就沒有辦法了。
就好像是陷入到了一種死循環一樣。
這讓謝憐對此世的神道體系愈發無語,若是放在前世熟知的那個神話體系里,像是龍孫這樣的,早就被扒了皮拖到斬仙台走一遭了。
「這個世界的神道確實是有缺憾,城隍一系的陰司是這樣,水神一系也是如此。」
謝憐心中喃喃。
恰恰此時,外面的雨聲停了。
一場急雨之後,果然又是晴天。
看來龍孫冷靜下來了,他的臉色稍稍的好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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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發泄了一番之後,還是紅著眼睛,凝視著華元義。
「我根本就尋不到你口中所說的娘娘!」
華元義並不意外這個結果,露出遺憾之色。
「那看來是真的錯過了機緣,唉,此事也怪我,若是我能早早反應過來,唉……」
他搖了搖頭,一副替龍孫傷心的樣子。
龍孫此刻心情糟糕到了極致。
「既然她不肯助我,又為何要來參加我的宴會,難道是故意戲耍我嗎?」
他此刻眼中悔恨,絕望交雜。
最後三百年的期限,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壓著他喘不過氣來。
正如老總管所言,本來他是打算最後再博一次。
但是經歷了此事之後,那最後的一點心氣,似乎都被打擊殆盡了。
整個人都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華元義喜歡算計,所以敏銳的覺察到了龍孫的情緒。
心中頓時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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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權衡利弊。
然後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龍孫是個沒腦子的蠢物,再給他一百年也看不出我的算計,但老總管是個聰明人,先前已經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若是他轉告了龍孫,這傢伙可能會醒悟過來……也罷,既然得罪了,那不妨乾脆得罪死!徹底絕了他的化龍之路,一心一意推元亨坐上岷江龍君的位置!」
一念至此,華元義心中就生出了惡意。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龍孫哪裡受得了這個,自然讓他有話快說。
華元義一聲長嘆,說道。
「過去華某在人間聽說過一個故事。」
「一個姜國人,翻山越嶺來到了乾國,他帶著一顆名貴的珍珠,想要賣個大價錢,擔心乾國人不識貨,於是他又準備了一個精美的盒子,把珍珠裝在裡面,拿到市場上去賣。」
「到了市場上後,馬上吸引了乾國人的注意力,許多富商前來圍觀,終於有人出價,結果花費大價錢將盒子買走,卻對盒子裡的珍珠視而不見,這讓姜國人哭笑不得,暗地裡嘲笑乾國人沒有見識。」
龍孫琥珀色的眼眸毫無波瀾,他不懂這個故事是要說明什麼。
華元義還有下文,接著說道。
「這個故事,就叫做買櫝還珠,一直被用來嘲笑那些不識珍寶的膚淺之人。」
「華某之所以講起此事,是因為自己感同身受,你想啊,我當初剛見到那娘娘的時候,她用養龍丹來釣魚……所有人都知道養龍丹和龍魚的價值是不對等的,難道她會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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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元義的話語帶著強烈的誘導,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龍孫聽了,眼眸之中泛起波瀾。
「你是說……」
華元義沉重的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那位娘娘是故意這麼做的,她用養龍丹去釣龍魚,用龍魚當做賀禮,這難道不是另一種角度的買櫝還珠嗎?」
「可那乾國商人是因為不知道珍珠的價值,所以才做了這種蠢事,難道娘娘會不知道?」
「所以我想,只有一個解釋了,她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暗示,來諷刺敖兄你。」
龍孫的呼吸陡然之間粗重了起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華元義繼續說道。
「這還沒完,後來她來到了龍宮,明明知道敖兄渴望仙緣,卻絲毫也不表露出來,等到華某好不容易發覺之後,她就忽然消失了。」
「一次是偶然,兩次還是偶然嗎?結合前一次的情況來看,這個所謂的娘娘只能是故意的。」
「她或許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給敖兄機緣,只是在以這種方式來嘲笑你!」
龍孫眼中湧出一條條血絲,龍爪全部都攥了起來,鼻孔之中更是噴出一道道白氣。
「我和她無冤無仇,為何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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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是高人的惡趣味吧。」
「這些真仙之流,從來都是如此,明明能給人天大的機緣,卻從來喜歡設置一些不知所謂的考驗。」
「這些年來,你我同病相憐,我自從師尊離去之後,也不知道見了多少真仙,可從頭到尾有一人理會我嗎?沒有!在他們眼中,華某不過是螻蟻罷了!」
「敖兄你更是如此,難道你沒有發現嗎?隨著你化龍失敗,過去那些親近你的人,都已經漸漸的遠去了,當初和老龍君相交莫逆的真仙們,就連你的宴會都不來參加了,而龍族的那些龍君,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他們始終盯著你的位置,等到兩千年之期一到,他們就會撲上來,奪走原本屬於你的一切!」
「這就是人性,真仙也是如此,他們就喜歡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來玩弄我們!」
「回想當初,我的師尊在的時候,何人敢欺辱我?回想當初,老龍君在的時候,敖兄可有今日的煩惱?」
說到這裡,華元義動了真情,在其溫和外表之下偽裝的偏激本性暴露了出來。
他本以為自己能在謝憐這裡撈到好處,但是對方先一步離去,卻是斷了他的念想。
此刻說起,心中便生出了怨氣。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不需要有冤讎,當你不順的時候,誰都會想要踩你一腳!」
「那個娘娘根本就不是來參加宴會的,她跟那些暗地裡幸災樂禍,在背後嘲笑你的人們一樣,只是想看你氣急敗壞,追悔莫及的樣子,人世間最大的惡意莫過於如此!」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針扎一般,深深的刺痛了龍孫的內心。
他本性桀驁,現在卻唯唯諾諾,明知那些人看不上自己,卻仍然要笑臉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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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的最後化龍期限,更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尖刀,帶給他無法想像的壓力和緊迫感。
老龍君的期望,家族的傳承,證明自己的執念……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喘不過氣來。
此刻的他,眼中湧出無盡的絕望和瘋狂。
「你說得對,所有人都想要踩我一腳,他們就想要看到高高在上的我,被打落塵埃的樣子!!!」
他仰天長嘯,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無盡的怨恨之意,從他的眼眸之中涌了出來。
「都說欲要讓人毀滅,必先使其瘋狂,那我就在毀滅之前,好好的瘋狂一次!」
絕望,悔恨,憤怒,失落,沮喪,羞愧……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都被激發了出來,這些堆積在他心中至少千年的情緒,都在這一刻,被華元義的一番話挑起。
昂吼!!!
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轟隆隆!
白蛟沖霄,掀起千百丈巨浪,整個岷江都沸騰了起來。
天空中陰雲密布,雷聲炸響,如瓢潑一般的大雨極速的落下。
天地一片昏暗,宛如滅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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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廟之中,正在跟河神閒談的謝憐,猛然間收起臉上的笑意,她猛然間抬頭,眼裡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龍孫瘋了嗎!?」。
身形一閃,謝憐和祝青青一起出現在水面上。
這裡是楓橋渡,但因為挨著岷江的緣故,仍然掀起了巨大的水浪。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河神高舉著自己的河神大印,努力鎮壓著自己所管轄的水域。
看他焦頭爛額的樣子,分明是吃力到了極限。
謝憐面色凝重,眺望前方,整個岷江就像是過來了一般,釋放出一種可怕的生命力。
漆黑的江水在怒吼,水底的所有生靈都在逃竄,一頭白蛟攪動著風雲,電閃雷鳴之間浪潮洶湧……
啪嗒嗒!
雨水幾乎連成了一條線,傾盆大雨瞬間淹沒了民間方圓數百里,並且以一種極其誇張的速度擴散。
謝憐法眼一掃,只見岷江之上黑氣升騰。
這些都是業力!
常人看不到,但她卻是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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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青臉色蒼白。
這種類似於滅世一般的場景,是她怎麼也施展不出來的。
這就是龍族,天生御水,再加上執掌江神大印,因此能夠調動整個岷江的水力。
「謝娘娘,快,快去阻止龍孫,再這樣下去,整個岷江水系都要毀了!」
河神求救的聲音傳來,他已經支撐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謝憐能不能阻止龍孫,但此時此刻他只能向謝憐求救。
「走!」
謝憐一揮袖子,破開風雨,朝著岷江飛去。
她一開始對龍孫只是好奇,之後前來龍宮赴宴,聽了不少關於龍孫的怪話,但也沒生出什麼異樣的感覺來。
再之後,離開了龍宮,看到兩岸凋敝的景象,這才對龍孫生出了一絲不滿之意。
在謝憐的樸素觀念裡面,神祗如果不能護佑一方,那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
無論龍孫遭遇了什麼,既然擔著江神之責,就該做好分內之事,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是不需要過多討論的。
等到了楓橋渡,見了河神,一番交談之後,謝憐對於整個水系神祗都有了更深的了解,對於龍孫也是如此。
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情之後,心中的不滿放大了許多,但依然沒有想過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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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此刻,謝憐發現龍孫幾乎以一種瘋狂的姿態,欲要破壞一切之後,便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
他這一鬧,牽扯到的實在是太大了,整個廣寧府都將會化作澤國。
謝憐若是離得遠也就罷了,但近在眼前發生的事情,若是還袖手旁觀,那她的修行還有什麼意義?
此刻帶著河神的囑託,謝憐和祝青青沖向岷江上空那若隱若現的白蛟。
而就在他們靠近的同時,水面上站著的華元義也從偏激的情緒之中醒悟了過來。
「不好,龍孫怕是要鬧出大動靜!」
他感到一絲不安。
知道自己那一番話會讓龍孫受到刺激,但沒想到居然會直接發瘋。
看龍孫這副模樣,天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簍子。
「不行,此地不能久留……這敖鼎,怎會如此癲狂?」
華元義生出退意,心中也有一絲後悔。
自己剛剛真是鬼使神差,內心的惡意釋放,一時之間沒收住。
但如果龍孫再繼續這麼瘋狂下去,真要是鬧出了不可估量的後果,他肯定會被牽連到的。
他對龍孫說的那些話,痕跡過於重了,有心人真想查,一定能把他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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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打算回三陽觀了,打算先出去避避風頭。
架起一道遁光,便飛上了雲霄。
心裡頭還有些埋怨。
「敖鼎啊敖鼎,我只是想讓你失去理智倒霉,卻沒想你能這麼瘋啊,現在還有可能連累到我,真是害人……」
誰都不知道,造成龍孫發瘋的罪魁禍首在預感到可能的後果之後,竟然會第一時間溜走。
等到謝憐和祝青青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頭髮瘋的白蛟。
老總管帶著不少龍宮戰將早就來到了水面上,正在努力的阻止龍孫。
但龍孫此刻心魔爆發,哪裡還能聽得進去勸告?
繼續興風作浪,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謝娘娘,你是謝娘娘!」
總管焦頭爛額之際,正好看到了匆匆趕來的謝憐和祝青青,頓時露出狂喜之色,朝著天空中高喊。
「謝娘娘來了,謝娘娘來了!」
龍孫不是一心要找謝娘娘嗎?
如今到了眼前,或許能讓龍孫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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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謝娘娘!」
他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擺動,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我就是謝憐!」
謝憐皺眉,她當然不會知道龍孫和華元義之間的那些事情。
這種無端端的惡意,是最難以防備的。
誰能想到華元義竟然會利用她來做文章,更沒人能預料到這番話恰好讓龍孫心魔爆發,陷入到了瘋狂的境地之中。
「你就是謝娘娘!」
龍孫血紅的視線之中終於看到了謝憐的身影。
那積蓄在心中的怨恨,恐懼,憤怒,絕望,失落等負面情緒同時爆發,他揚起龍爪,掀起百丈大浪,直接朝著謝憐拍去。
「敖鼎,你是不是有病,我家娘娘與你無冤無仇,你發什麼瘋!」
祝青青氣得跳腳,他們本來是想勸龍孫回頭,誰知道他連話都不聽,一見面直接就動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謝憐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祝青青掐動印決,捲起一道狂風帶著謝憐避開。
龍孫一擊拍空,但是卻激起大浪,猛然砸向河岸,化作洪流,朝著平原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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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冤無仇,無冤無仇……」
龍孫大笑,聲音之中充斥著癲狂。
「不需要有冤讎,當你不順的時候,誰都會想要踩你一腳!」
「世人都這麼對我,世人都想看我的笑話,既然如此,我還怕什麼呢?」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沒有人能夠的奪走我的位置,就是謝娘娘也不行!」
他咬牙切齒,卻像是認定了謝憐一般,繼續朝著他衝來。
謝憐眉頭深鎖。
龍孫現在完全是被心魔驅使了行為,言語都混亂了起來,但是他話語之中的那一股莫名的敵意,卻是不難聽出。
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無緣無故,龍孫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娘娘,他已經完全被心魔給控制了,聽不進去任何話,必須要先讓他冷靜下來!」
祝青青目光看向謝憐背著的《金烏圖》。
若是放出來這位小祖宗的話……
謝憐搖了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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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烏還在沉睡,短時間內似乎沒有甦醒的意思,謝憐當然不會將其強行喚醒。
而且小金烏一出來,龍孫肯定是死路一條,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殺龍孫顯得有些極端,謝憐暫時還沒有這樣的想法。
看龍孫這副模樣,肯定是背後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的事情,謝憐想要將此事調查個明白。
但正如祝青青所言,無論如何,也必須要讓龍孫冷靜下來。
若是任由他胡鬧下去,還不知道多少生靈要遭殃。
就這一會兒的工夫,整個岷江水系都躁動了起來,到處都在決堤,一眼掃過,天地之間的無盡業力萌發,全部朝著龍孫而去。
謝憐法眼掃過,發現龍孫早已業力纏身,一道道黑色的絲線覆蓋在他的身軀上。
這些業力並不是剛剛才產生的,而是先前就有。
謝憐頓時恍然。
「難怪前幾次化龍不成,這是因為瀆職,害了許多人,因此遭了業力反噬!」
修行者渡劫也是如此,一旦沾染太多業力,渡劫的難度就會以幾何倍數增加。
像是陰陽童子這樣的魔道,渡劫更是一道死關,毫不誇張的說,那些血債纍纍的魔修,十個裡面渡劫,死上九個都不是什麼新鮮事。
龍孫雖然不至於像是陰陽童子那樣犯下滔天罪孽,但也因為瀆職的原因,間接害了許多生靈,因此遭到了反噬,這本身就已經是天大的麻煩了,結果還因為心魔爆發,鬧了現在這一遭,眼看著其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迅速增加,幾乎快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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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孫,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你瀆職在先,本來就有愧於江神職責,如今,更是闖下這等天大禍端,我沒有看到也就罷了,既然讓我撞到了此事,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謝憐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無論背後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闖了禍就要負責,這是最為樸素的道理。
「此界神道不全,沒有天庭這樣的勢力來約束神祗,龍族的龍君們本該承擔起這個責任,但他們因為種種原因,對龍孫的惡行視而不見,最終,釀下了這等禍事……也罷,既然你們不管,那今天我就來幫你們這個忙!」
直到先前跟河神交談的時候,謝憐都沒有想過要插手此事。
但如今眼看著龍孫即將要害的生靈塗炭,謝憐便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手了。
她沒有動用太陽真火,而是手掌一翻,番天印直接出現在手中。
她目光掃過番天印,此寶經過祭煉之後,已經變成了特殊的法寶,為什麼說是特殊的法寶呢,因為一沒有神禁,而沒有器靈,但本身確實是已經到了法寶級數無疑。
這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更是說明了此寶的非凡之處,僅憑著自身的材質,就直接躍升到了法寶級數,這要是傳出去,絕對是要震驚世人的。
謝憐也沒想過自己這麼快就會動用番天印,但她不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便直接選擇出手。
「去!」
隨手一拋,番天印沖向天空。
正巧龍孫氣勢洶洶的衝來。
砰!
硬碰硬的撞到,龍孫直接一個趔趄,龐大的身軀摔入了水中。
等到它再飛出來的時候,一根龍角都被砸的斷裂了。
「這是什麼法寶?」
龍宮眾人看的呆住,這平平無奇的一枚大印,居然能直接砸斷龍角!
要知道龍角本身就是一件寶物,是可以當做法寶胚胎來煉製的。
其本身的質地就已經很不凡了,但是卻在跟番天印的碰撞之中,顯得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昂吼!!!
龍孫徹底的被激怒了,龐大的身軀捲起百丈水浪,匯成一道巨大的龍捲,再次朝著謝憐飛來。
謝憐神色不變,始終看著番天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