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四，你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的？
朱高熾抓了抓後腦勺，嘆了口氣。
見朱高爔抻著腦袋湊過來，他也沒有避諱什麼，甚至主動拿過去給朱高爔看了看。
看了半天，見他不吱聲，朱高熾就樂呵起來：
「怎麼樣，看不懂吧？」
嘿。
還真沒法反駁。
這被長時間攥著，因而有些皺巴的紙，上面居然不是字，而是一張結構嚴謹，四方板正的圖紙。
要說如果是文字的話，說不準朱高爔還真能夠看得一知半解，但是圖紙的話……那就真無能為力了。
不過他也沒在意，又將圖紙遞迴去：
「大哥，你看這圖紙做什麼？」
朱高熾有些苦惱地抓了把頭髮，旋即又嘆了口氣：
「最近工部的大人們，都在商討如何修浚廣西興安縣靈渠三十六陡。今日上課的時候，先生們就拿這件事情，作為課後的問題。」
廣西興安縣靈渠……
朱高爔琢磨著，這名字總有點熟悉，但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
於是他又聽朱高熾在那慢悠悠地開口：
「興安縣的靈渠，乃是秦國時修築，修築出來後，極其富有特點。其中最重要的幾點，也是先生提出來的問題。」
朱高爔其實挺喜歡聽這種東西的。
腦海記憶中的那個人，也有著類似的性子，所以在一小半的記憶里，那個人總是大江南北地到處跑，看過了不少風景。
即便朱高爔透過這些記憶，也能看到一模一樣的風景，但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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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比坐在文華殿內，學一整天的四書五經來的有意思多了。
至於另一邊，對於老大口中說的那些什麼靈渠啊、水系啊、堤壩這之類的東西，朱高煦和朱高燧這哥倆完全不在乎。
小吉祥安靜地站在一旁。
他倆就從小吉祥手中，拿來了一袋子的核桃，朱高燧拿著小銅錘把核桃殼敲碎，然後朱高煦就順勢剝開碎殼，挑出裡面的肉，整整齊齊堆在一邊，準備待會全部剝完，一塊兒享受。
朱高爔瞥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將核桃肉劃拉到自己手心裡。
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朱高熾不知道什麼時候，目光落在了他的手心上。
朱高爔頓時就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來，旋即有些摳摳搜搜，看起來大為不舍，將其中的一半，分到朱高熾的手裡。
朱高熾嘴角略微抽動了一下。
他不是想分核桃的意思……
不過拿著也就拿著了。
他拈起其中一粒核桃塞入嘴中，只覺得由老二、老三親手剝出來的核桃，竟然比平日裡吃的核桃還要香甜許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錯覺……
咽下核桃後，朱高熾才繼續給小弟講起了今日課上的問題：
「先生問了我們四個問題，這四個問題，也剛好對應興安縣靈渠的四個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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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堤壩頂部為何用巨石平鋪？」
「第三，為什麼每兩塊巨石間的接縫處設有魚尾槽，並用鐵錠牢牢固定？」
「第四，下游的坡面為何採用魚鱗石？」
這一連串的問題下來，朱高爔越聽越熟悉，只覺得記憶中好像聽過類似的話。
倏地，他眼神猛地一亮。
這不就是世上界最古老的船閘式運河——興安靈渠嗎？
興安靈渠，也是與鄭國渠、都江堰並稱秦國三大水利工程的存在。
這道題……他朱高爔還真會！
至於為什麼會……
這得從旅遊景點的導遊說起了……
不過現在不是懷念那些的時候。
又到了我朱高爔人前顯聖的時候啦！
朱高爔挺了挺胸，略有些嘚瑟地抬起頭：
「大哥，這題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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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知道個屁！你要是知道，母豬都能上樹……」
朱高爔懶得搭理他。
他這愚蠢的哥哥哦……
不待朱高煦繼續開口，朱高爔就說了：
「梯形斷面就是分散洪水的衝擊力。」
「頂部用巨石平鋪，增加重量和穩定性。大哥，你想啊，這洪水滔滔湧來，要是大壩頂部都是一些小石塊，萬一要是浮起來了，那咋辦？」
「至於為什麼有魚尾槽，並用鐵錠牢牢固定住，那也很簡單啊。大壩時間存在過久，難免出現滲水的狀況，用魚尾槽和鐵錠，就是為了防止滲水，穩定大壩。」
朱高熾聽著小弟那張嘴上下一吧嗒，困擾他許久的難題，就這麼解決了，他的臉色都逐漸變得木然起來了。
朱高煦和朱高燧核桃也不剝了。
他們兩人就這麼面面相覷，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廢物。
這老四……哪聽來的那麼多東西？！
其實這裡面的原理，講通了以後，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困難。
這個問題，之所以被先生拿來考驗諸多皇子皇孫，不過是因為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沒有接觸過這一塊的內容。
而這些皇子皇孫按照老朱的安排，將來是要去治理藩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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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剛好最近工部商討興安靈渠之事，文華殿的先生就拿這事過來拋磚引玉了。
朱高熾發現最後一個問題還沒有說，就忍不住發問：
「那最後一個問題呢？」
一直以來，朱高熾在弟弟面前，都是一副老大哥的形象，在朱高爔眼裡，更是無所不知。
這還是頭一回，他在朱高爔面前虛心求教。
朱高爔膨脹了。
那股子好為人師的勁一上來，他口中唾沫橫飛，連帶著一陣指手畫腳：
「魚鱗石長什麼樣，單是從名字就可以看出。這種帶有紋路的粗糙石塊，可以使河水減速，減少沖刷力……」
朱高熾一邊點頭，一邊認真傾聽。
同時，他內心升起了一個疑惑。
他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小四一個五歲小孩兒是怎麼知道的？
最關鍵的是，這貨說出口的東西，總感覺有點生搬硬套，像是從哪裡聽來，然後順勢就說出來了，沒有太多的細節……
朱高熾狐疑地發問：
「小四，你是從哪知道這些的？」
「導……」
朱高爔說得起勁，差點就禿嚕出真相來了。
不過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立刻補救：
「到爹的書房裡去的時候，我翻一些雜書翻到的……」
今日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