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錦衣衛的消息
定海郡王……
一想到這裡，朱桂心底就忍不住泛酸。
這小侄子運氣也忒好了。
隨便搗鼓一些東西，都能搗鼓出一個爵位來。
老爺子也忒偏心。
給個郡王爵位也就罷了，偏偏給了這麼一個大有深意的內涵。
定海、定海……
這是想讓朱高爔這小子以後去幹什麼？
不會他在天壽聖節上獻了一個龍船模型，老爺子就認定，這傢伙有海戰的天賦吧？
那可是波譎雲詭的大海啊。
要知道，除了大海這個危險外，還存在著來自於四面八方，像是跳蚤一般的倭寇。
除此之外，元末明初時，活躍在沿海區域的張士誠舊部，也是海上隱藏的危險之一。
不過嘛……
朱桂想到今天見到的那些個韃靼人、
聽朱棣說起的時候，領頭的，還是韃靼如今的太師之子。
阿卜只俺……
朱桂心中念叨著這個名字。
當他再度抬頭，看向啃醬骨頭的朱高爔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就變得玩味起來。
也不知道，這則消息傳到應天的時候，在路上的封賞隊伍，是繼續走呢……還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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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意思的……應該是他那個好侄子——朱允炆了。
朱桂看向朱高爔的目光，頓時就變得慈善起來。
一直以來，在他眼裡都是蹭吃蹭喝形象的朱高爔，居然也變得可愛起來了。
以至於朱桂竟然還親自上手，夾了一大塊醬骨頭，露出堪稱和顏悅色的表情，放到了朱高爔的碗中。
誰知道朱高爔非但不受用，反而一臉驚恐的抱住了自己的大碗：
「十三叔，你下什麼毒了？」
朱桂臉上的笑容凝滯住了。
這一刻，他的目光和朱棣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
素來都不怎麼對付的兩兄弟，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默契。
緊接著，朱高爔只覺得背後一寒，旋即整個世界都天翻地覆，嘴上的醬骨頭，還被他死死咬著。
終於，伴隨著一個巴掌落下，朱高爔一時不察，哀嚎出聲，嘴中的醬骨頭應聲跌落，濺起一地塵土，眼角的淚珠也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落下。
畢竟是親兒子。
朱棣看到朱高爔都掉眼淚了，忍不住沉思，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一點。
下一刻，朱高爔的哀嚎聲就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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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臉色一下子變黑了，眼神中，泄露出一絲殺氣。
這小子……還是打得不夠多！
只是朱棣的下一個巴掌還沒有落下，門口就傳來急急的腳步聲。
這個時候，還能有誰？
朱棣腦海中划過一個念頭，但是卻沒有深思，而是繼續殺氣騰騰地看著朱高爔，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樣。
朱高爔聽到了腳步聲，卻猛地抬起頭來，見到來者，眼眸放光，宛若見到了救命大恩人：
「姨母！救我！！我爹要把我打死了！！」
這下輪到朱棣一臉懵逼了。
這完犢子的玩意兒！
他只不過只打了一下，至於說成被「打死」這樣的話嗎？
可是當朱棣抬起頭，看到小徐氏這個弟妹兼小姨子時，朱棣看著她和妻子頗有些相似的眉眼，以及慍怒的模樣，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心虛。
朱高爔卻顧不得那麼多。
感受到老爹手上的力道鬆了後，他立刻彈射起步，一提褲子，就小跑到姨母面前，可憐巴巴地抱著姨母的腿：
「姨母，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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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抱起的那一瞬間，她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寂靜中，仿佛有什麼聲音響起。
朱高爔有些羞澀。
姨母的腰是不是扭了？
難道……是他太胖了？
朱高爔看著自己的肉胳膊，陷入了深思中……
小徐氏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只是在調整姿勢的時候，她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在腰後，微微敲打了幾下。
朱桂恍若不覺，甚至還大咧咧地伸出一隻腳，踩在旁邊的凳子上，手中甚至優哉游哉地剝著鹽水花生，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想法。
笑話！
朱高爔跟他兩人一對上，就跟針尖對麥芒似的。
他朱桂連自己親兒子都不抱，還能抱朱高爔？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朱棣對著這個弟妹，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語氣重一點吧，徐妙雲那邊交代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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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溺子如殺子啊！
最終，他還是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準備和這一大一小聊一聊。
當然，聊之前，朱棣還不忘記用眼神狠狠震懾一下此刻有了靠山，正在耀武揚威的朱高爔。
「弟妹，臭小子太重了，你先放下來吧。」
「今日我也不是無緣無故就打他的，實在是這小子膽大包天，不過幾歲的年紀，居然就親自上城牆。」
「難不成他仗著自己個子矮，箭矢就能不射到他身上嗎？」
朱高爔聽到這話，睜圓了眼睛。
這是親爹該說的話嗎？
小徐氏聽到朱棣所說的話，卻沒有生氣，反倒是微微一笑：
「王爺，狹路相逢勇者勝。高爔雖然年幼，但並非不知事的小兒。倘若用對待尋常小兒的態度對待他，這不是管教，而是束縛。」
朱棣的面色微微一怔。
顯然，他也沒有想到，平日裡木訥寡言的小徐氏，在這個時候，居然會為了朱高爔，說出這樣的話來。
另一邊。
代王朱桂剝花生的手，慢了下來，眼神更是止不住地在小徐氏的面容上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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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說出來的話，卻不像是同樣姓徐的小妾能說出來的。
朱棣看著小徐氏，不知不覺中，語氣又緩和了一點。
他苦笑了一聲。
「孩子不爭氣，父母操心。孩子太爭氣，父母也操心啊。難怪人家都說，兒女都是債。」
關鍵除了朱高爔之外，朱棣還忍不住想到了遠在金陵的哥仨。
這樣的娃，一連來了四個，就算是朱棣也忍不住喜憂參半，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感想。
朱高爔小心眼，還記著剛才的打屁股之仇，聽見朱棣說這話，他從姨母身上下來。
旋即，朱高爔又悄悄後退一步，來到小徐氏的身後。
他嘁了一聲，就開口：
「可把你能的。我能那麼爭氣，也沒見你之前操啥心啊……」
場面一陣寂靜。
突然，朱高爔感受到自己的靠山，似乎往後退了一步。
他頓覺大事不妙，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看向姨母，只見姨母微微一笑，伸出手，放在朱高爔背後，然後……
把他往前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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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時候，已經為時晚矣！
朱棣的鐵砂掌，再次落下……
……
一番兵荒馬亂後，朱高爔終於來到了座位上。
只是從他不時的齜牙咧嘴來看，可以發現，方才戰況的慘烈。
酒過三巡。
朱桂難得想起了正事。
他半是看熱鬧的說話了：
「那個阿卜只俺……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朱棣這次沒說話，而是看向了朱高爔。
朱高爔接受到目光，瞬間就「嗐」了一聲：
「這事兒不是有皇爺爺在嗎？」
朱棣，一聽到這話，心中莫名一酸，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突然覺得，相比起朱高爔對於老爺子的信賴和親近，他們這些親兒子，倒像是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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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朱棣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低下頭，也沒了說話的興致。
朱桂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底納悶。
這又是怎麼了？
鬧哪樣啊！
……
大同城裡的千戶衙門。
繡春刀，飛魚服。
作為當今天子最親近的爪牙，在經歷毛驤一案後，錦衣衛並沒有因此落寞下去。
反而幾經沉浮，再度成為了皇帝手中最鋒銳的那把刀。
千戶衙門就在大同城內，就代表著老朱的耳報，但是偏偏，即便是代王，在面對這些鷹犬的時候，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鬼知道白天說了什麼話，晚上睡了幾個女人，都被房樑上的錦衣衛偷摸看去、記下，然後偷偷寫成一封信，快馬加鞭地送到老朱手底下去。
只是眼下，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就見大同城的錦衣衛千戶屠馬大馬金刀地坐在首位，手中抱著繡春刀，眉頭高高挑起，神情間，還夾雜著一絲不可思議：
「這阿卜只俺，那麼大的塊頭，一臉的絡腮鬍子，就真這麼被燕王家的小子放倒了？」
下面一個百戶頓時就樂了：
「可不呢。不過您也別只看那小子，人才那麼丁點大，但是力氣卻不小。有錦衣衛的兄弟去打探過了，當時拉開的強弓，足足有二石呢！」
此話一出，旁邊的錦衣衛紛紛側目。
「嚯！真有這麼大的力氣？」
「二石的強弓都能拉開？這小子吃什麼長大的？能有恁大的力氣？」
「好傢夥，就算不是燕王嫡子，就憑這身天賦，從軍以後，也是一方人物啊！」
話音落下。
方才那位百戶賣了個關子，再度開口：
「其實，除了那強弓，還有個新奇玩意兒，你們指定感興趣……」
今日第二更，六千字更新完成，大家明天見！^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