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小年家宴
見到了烏爾班大炮，錦衣衛一行人才算是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朱高爔給屠馬他們行了方便，此刻也不介意向朱高爔賣個好，透露一點兒消息。
只聽得屠馬壓低嗓音，輕輕開口：
「殿下這些日子可要準備起來了。指不定哪一日，就會有封賞的人馬過來……」
朱高爔也學著他的模樣，壓低嗓音，難掩興奮之色：
「皇爺爺打算獎賞我什麼？」
屠馬見狀，不由得失笑。
到底是個孩子。
朱高爔就算平日再怎麼老成，做出來的事情，再怎麼驚天動地，但是在面對封賞的時候，還是難掩激動。
想到京城中的傳言，其中有人說陛下對朱高爔這麼一個小孫子青睞有加……
屠馬轉念一想，居然也能理解了。
伴隨著陛下的年紀越來越大，大多數為君者的多疑一面，就愈發放大起來。
面對年富力強的兒孫們，他在欣慰的同時，難免會因為聯想到垂垂老矣的自己，進而產生一些負面的想法。
朱高爔這樣，年級不大不小，又可以撒嬌賣痴，又可以搗鼓出一些東西，博得聖心大悅。
就這……可不得讓陛下把他放進心裏面嗎？
等到參觀完了整個莊子。
末了。
朱高爔還特別熱情地招呼錦衣衛吃一頓飯再走。
屠馬有點蠢蠢欲動，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還是有些遺憾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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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是天子手下的鷹犬。
眼下太過親近朱高爔，不管是對他們，還是對朱高爔，甚至燕王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略微寒暄幾句後，屠馬等錦衣衛，這才抱著小本子，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朱高爔就這麼站在原地，思考著屠馬口中，皇爺爺給自己的封賞。
究竟會是怎樣的封賞呢……
他這一副正在思忖的模樣，被朱棣看到了，還以為朱高爔因為屠馬等人而不舍。
於是他邁步上前，輕輕敲了他的腦殼，淡聲道：
「行了，人都走了，就別看了。過幾天就是小年，咱們準備準備。你十三叔府上肯定準備好多東西，咱們要是不去吃，那不是便宜他了嗎？」
朱高爔捂住自己的腦門，皺眉：
「腦袋會越打越笨的。爹，你要是不打我，我估計還能更聰明！」
朱棣對此嗤之以鼻，抬手又敲了一下，慢條斯理道：
「怎麼著？你還想上天吶？」
朱高爔略作沉思狀：
「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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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說！」
不知道是不是朱高爔的錯覺，他總是被這麼提溜來，提溜去的……
現在他反倒沒有不舒服了，甚至因為適應了這種感覺，他覺得……就這麼掛著，不用走路，也挺好。
……
數日一晃而過。
此時，封賞的隊伍，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靠近大同。
代王府中。
自打回到王府中後，朱高爔就徹底閒下來了。
他趁著老爹不在，就這麼靠在軟墊上，單只胳膊枕在腦後，一隻手扒拉著書頁，兩條腿翹得高高的。
伴隨著主人家的悠然心境，那翹起的腿，還在半空中微微晃悠。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小吉祥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手裡還拿著一盤金燦燦，類似於果子一樣的東西。
就見他滿臉都是喜氣洋洋的：
「殿下，這快過年了，吃個糖瓜甜甜嘴，將來的一年，也順順利利，日子過得甜甜蜜蜜！」
朱高爔作為甜食的愛好者，聽到糖瓜，當即就直起身子，從碗中撈了一個糖瓜，放到嘴中，嘎嘣一下子，就咬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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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牙口驚人，一個小小的糖瓜，輕易就能粉碎之。奴婢實在是崇拜崇拜崇拜您啊！」
朱高爔叉腰大笑：
「哈哈哈！這算得了什麼？！小吉祥，再來一塊糖瓜，我輕易就能咬碎它！」
小吉祥依言行事。
朱高爔又是嘎嘣一下，把糖瓜咬碎。
小吉祥便又浮誇地鼓掌：
「殿下神勇無比，英偉蓋世，將來必定是個大英雄……」
此刻。
房間外。
馬三保聽到了屋內的全部過程，一時之間，臉色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這個小吉祥！
越看越有奸佞之兆！
馬三保就這麼站在門口，一隻手剛摸上門板，但是聽到了屋內的聲音後，又再度放下。
等到重複十幾次，裡面那浮誇的誇讚聲，終於消失了，他才收斂神情，輕輕叩響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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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
「殿下。」
聽到是馬三保的聲音後，屋子裡又傳來了叮咣亂響的聲音。
等到朱高爔開口同意了以後，馬三保這才推門而入。
進入屋內後，他目光一掃。
果然，那些糖瓜早就不見蹤影了。
小吉祥斂目退在一邊，看似不動聲色，但攏在袖袍中的手指，泄露出他的心虛。
馬三保佯裝不知，正容對著朱高爔開口：
「殿下，晚上有家宴，王爺讓奴婢來告知殿下，切莫貪嘴，多吃了點心。」
朱高爔咧開嘴，拍著胸脯：
「三保，你放心吧，我這人最不愛吃點心了。」
馬三保注視他良久，沒有言語。
稍傾，他才開口：
「殿下的牙齒上，還沾著糖瓜的碎渣，前往家宴之前，記得清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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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爔當場呆若木雞。
偷吃……被發現了！
臨走前，馬三保行走至門檻處時，他的腳步一頓，涼涼開口：
「小吉祥如果有空，不妨跟隨我，一道練練身手。」
小吉祥原本剛綻放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住了。
馬三保轉過頭，剛好看到小吉祥臉上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模樣。
他的嘴角再次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對了，這麼多天下來，你應該一直都堅持學習識字吧？現在都認得哪些字了？」
小吉祥乾咳一聲，露出一副可憐樣來：
「不瞞三保師傅，這字……我是努力在認。但是有的時候，我認識字，字它不願意認識我啊！」
馬三保聽到這狗屁理由，險些都要氣笑了。
他就差指著小吉祥的鼻子了：
「小殿下年紀輕輕，字就認得許多了。你作為他的奴婢，比他年長，怎麼反倒不如他了？」
說到這個，小吉祥就像是找了一個理由，來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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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三保沉默良久，發覺這主僕倆有一點還挺像。
那就是……
臉皮都挺厚。
……
晚上是王府的家宴。
朱高爔到場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此等候了。
在這些人影中，朱高爔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燕王府的長史，父親的愛將丘福，代王府的管事、作為代王妃的姨母小徐氏，就連徐蕙在這個家宴上，居然也有一席之地。
不過因為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代王對待徐蕙的態度，冷淡了許多。
再加上後院中的姬妾數不勝數，一個徐蕙退了下去，自然又有年輕貌美、溫柔小意的頂了上去。
久而久之，代王也忘記了曾經所謂的柔情蜜意。
也就是在這種時候，還是徐元稍帶年禮拜訪的時候，順帶提了一嘴。
朱桂看在那一箱銀錢的份上，這才想起了遠在後院的徐蕙。
他趁著小年的功夫，將徐蕙從犄角旮旯中拉出來，算是過個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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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於代王的最後一絲幻想，在這些日子裡，也被消磨殆盡了。
她現在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肚子裡的這個。
想到這裡，徐蕙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細微的笑容，她不動聲色地抬起頭，將手覆蓋在自己的腹前，像是在虛虛掩蓋著什麼。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原本只是略微有些嘈雜的家宴上，突然闖入了一個風風火火的聲音：
「姨母！！！今天有響炮嗎？有煙火嗎？沒有煙火的話，要不要我放個大炮助助興！」
朱高爔說這話的時候，朱桂也剛好從外面進來。
聽到最後這一番話的時候，他腳下頓時就是一趔趄。
這是什麼話？！
不放煙火，就換做放大炮？！
就沖他這一句話，朱桂能不給他放煙花炮竹嗎？
那邊的小徐氏聽到這話，也不由得失笑。
她故意抬頭看了一眼朱桂，見他面色發青，就摸了摸朱高爔的腦袋，莞爾一笑：
「那……也不是不可以。」
朱高爔「嗯嗯」了兩聲，模樣極其乖巧。
但是在朱桂的眼中，朱高爔明明就是一個混世魔王。
遇到他，准沒好事！
朱遜煓似懂非懂地聽著，啥也不知道，就只會拍著手在那樂呵：
「放炮！放炮！」
朱桂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徐蕙見狀，拈起一塊帕子，就是捂嘴一笑：
「要說遜煓還是咱們王府的嫡長子，怎麼只比高爔小了一歲，卻連話都說不完全？莫不是有什麼……」
話語沒有說完，但卻極其惹人遐想。
小徐氏聽到這話，臉色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她不再像是往日裡那般，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任人揉捏的泥菩薩似的好欺負。
只聽「咣當」一聲響，茶盞就猛然放置在桌面上。
小徐氏話語涼涼：
「要是在這待膩了，就滾回你的院子裡去！」
今日第一更，時間上有進步，休息一會繼續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