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個審判官的命運
2024-10-21 20:33:29
第69章 一個審判官的命運
直至這時,阿爾文才終於注意到,在溫妮纖細雪白的脖頸間,掛著一枚不普通的吊墜。
吊墜更像是一枚徽記,看上去並不起眼,裝飾也非常普通,平平無奇。
但,若是了解那枚徽記的人,大概會被直接嚇破膽。
標誌性的『I』形,中間印著象徵人類純潔的顱骨,兩側有著類似羽翼的外形,正是凶名赫赫的帝國審判庭,發放給每一位審判官,象徵著權力和地位的『玫瑰結』。
任何一個持有玫瑰結的審判官,只要理由合適,證據確鑿,便能簽署滅絕令。
代表帝皇的意志,焚滅數以十億、百億的靈魂!
不得不說,直面一位『審判官』的心理壓力,遠比阿爾文想像的更大。
一名帝國正式的審判官,幾乎可以讓任何人屈服於自己的意志,幾乎可以調用帝國的任何資源,肩負著剿滅異端、驅逐異形、獵殺惡魔,毀滅世界的權責。
用一句比較通俗的話,來大致概括審判官的權力,那就是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儘管阿爾文很清楚,滅絕令的簽署流程,需要嚴格的審核。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每年審判庭下轄的滅絕修會,都會處理一批因為執行理由不合格,而簽署滅絕令的審判官。
當然,處死的很大原因是,因為滅絕令已經被執行了。
收回飛散的思緒,阿爾文不可察的吐了口氣,情緒重新歸於平靜。
窗前,溫妮雙腿迭放,用某種審視的目光,望著阿爾文。
她的眼眸很漂亮,仿佛蔚藍的天空,純淨、透徹、明亮。
如果硬要用其他的形容詞,阿爾文大概會說:她不像是一位審判官,因為眼神里透著清澈的愚蠢。
而事實,在接下來的談話里,溫妮的表現讓他確認這一點。
片刻後,她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阿魯曼,微微頷首致意:「很高興見到您,維拉閣下,我聽說過關於您的事情。」
「請代我向您的老師,格蘭索爾閣下,帝國最忠誠的利刃,致以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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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
溫妮·溫斯萊特眼帘微垂,似乎並不願意去討論她的導師『格蘭索爾』,將話題引向了一旁的阿爾文:「他,就是你提到的人?」
「是的,尊敬的溫斯萊特閣下。」
阿魯曼稍微讓出了半個身位,緩緩開口介紹道:「請允許我向您正式介紹一下,這孩子就是『阿爾文·瓦爾修斯』,下巢拾荒者,偶然間發現了邪教盤踞的蹤跡,以及鮮血的獻祭儀式。」
在提到『鮮血儀式』時,溫妮的眸光再次落向阿爾文,用著略微有些冰冷的語氣,詢問道:「你可以詳細說說,整個過程麼?」
阿魯曼稍稍退後了半步,輕聲對阿爾文說道:「這位是帝國審判官閣下,你不需要知道什麼叫審判官,她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好的,阿魯曼神甫。」
阿爾文心知肚明,最大的考驗來了。
面對審判官的盤問,但凡出現一點差錯,都可能招致懷疑。
好在,有塔克偽裝訓練課程的底子在,阿爾文學會的如何,熟練地控制面部表情細節,儘可能的隱藏真實想法。
「尊敬的溫斯萊特閣下,事情是這樣的.」
事實上,阿爾文很早以前,整件事就在腦海裡面,被重複的斟酌、篩選過。
用九真一假的套路,同時混入了許多無用信息,以此來隱瞞前身被發現,然後死於拉希德的事實。
「阿爾文,你確定當日看到的靈能者,是拉希德·哈德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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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溫斯萊特閣下,我可以向神皇陛下發誓!」
阿爾文毫不猶豫的用『帝皇爺』發誓,畢竟這招兒對審判官而言,算是最有用的誓言了。
「很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溫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如果你在撒謊,我發誓會將你處以白磷之刑,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撓我的意志。」
但在說到最後一段話,她有意無意的看了眼阿魯曼,像是在對他說的一樣。
「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了。」
溫妮轉過身去,在隨身攜帶的本子上,記錄著什麼內容,頭也沒回的道:「在這裡的談話,不允許泄露出去。」
「希望您能儘快採取行動,溫斯萊特閣下。」
阿魯曼用著一種低沉的語氣,好像摻雜了些許沉重、不安,緩緩道:「以目前邪教的擴張速度,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始行動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會的,維拉閣下。」
溫妮記錄的動作不停,仿佛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但在確認前,我需要更確鑿的證據,而不是僅僅只有你們兩個人的口述。」
「恕我直言,溫斯萊特閣下,您的做法是在縱容邪教擴張。」對於這個答案,阿魯曼明顯有些不太滿意。
用不太好聽的話來說,等你找到確鑿的證據,邪教都TM占領巣都了!
但儘管如此,阿魯曼依舊用儘可能溫和的語氣,說道:「溫斯萊特閣下,您可以質疑我們的真實性,但邪教的擴張並不會因此而停止,相反在得知一位審判官降臨,他們可能會加快計劃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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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拉閣下,您的意思是,讓我在沒有任何證據,僅憑你們兩人口述的情況,就調集帝國的軍隊麼?」溫妮停下了記錄的工作,冰冷的眉宇間,流露出一抹肅然:「我是審判官,正因如此才不能辜負,神皇陛下賦予的權力!」
「溫斯萊特閣下,我不是在質疑您的決策。」
阿魯曼的話語間,流露出一抹深深地疲憊和心累:「邪教目前勢力擴張速度太快,如果等您調查清楚,可能整個巣都都會淪陷,我誠懇的建議您,發送星訊調來一批星界軍,至少這樣.可以預防邪教突然襲擊巣都。」
溫妮放下筆來,眼神中充滿了凝重,一字一頓道:「就目前而言,你們提供的所有情報,都沒有任何『證據』。」
「下巢是否真的存在『血神獻祭儀式』,拉希德·哈德利是否與邪教有關,都需要我去確認。」
「您應該很清楚,就算是審判官,也沒有權利直接認定一位行星總督的家族,與邪教勢力有關。」
「我很理解,你們急切的心情,但.我需要證據!」
說罷,她繼續轉身,記錄著什麼內容:「談話就到這裡結束吧,維拉閣下,我要工作了。」
阿魯曼無奈至極,他已經盡力了,但奈何這位『審判官』,實在是與他以前認識的審判官,有著很大的差別。
「我們回去吧。」
他無能為力,邁著沉重的步伐,率先離開了房間。
阿爾文嘆了口氣,他沒權利更沒有地位,去改變一位審判官的決定,只能跟隨阿魯曼離去。
待兩人離去以後,溫妮停下了撰寫的動作。
凝望著那張記述了內容的筆記,下意識的翻到了第一頁,淡藍色的冰冷眼眸深處,卻流出一抹微不可察的恍惚。
繼而,她重新堅定了決心,輕咬著嘴唇,仿佛是在對自己說一樣,喃喃道:「老師,我不會成為您那樣的人.絕對不會!」
在筆記本的第一頁上,是她的導師格蘭索爾,親自撰寫的一段話。
「每一名審判官的開始都是保守派,嚮往著純潔與正義;
而每一個審判官的終末,都是不擇手段的異端,與褻瀆至極的瘋子——查爾斯·格蘭索爾,贈予溫妮·溫斯萊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