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沒有人愧對帝國
夕陽的餘暉，灑在巢都廢墟上。
因為邪教異端莫名其妙的退去，拱手讓出了占領的中巢區域，所以防衛軍很快接管了前線，再次緊張的在下巢入口處，開始布置新的防線。
而那些從白天慘烈巷戰中，存活下來的平民，有了戰爭的洗禮，臉上多少褪去了稚嫩、茫然，轉而變得有了一些堅定。
對待這些人，防衛軍及法務部的態度，相較之前，也變得好轉了許多，讓他們撤回來暫時休整，並送上了一部分軍糧。
望著分發到手上的軍糧，阿爾文著實是有些難以下咽，這玩意……他要是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屍體澱粉吧？！
這可是正規的行星防衛軍啊！
要是防衛軍，都在吃屍體澱粉罐頭，那其他被強征來的平民，又在吃什麼？
「你們……就吃這玩意？」
他眼角有些抽搐，望著旁邊的士兵。
「嗨……有的吃就不錯了，連長。」旁邊的毛頭小子，明顯年紀不大，摸著寸頭嘿嘿笑道：「哈德利總督活著的時候，咱們口糧當然不至於吃屍體澱粉了，但……誰讓哈德利總督死了呢？咱們的口糧自然就降低好幾個檔次了，現在這東西都沒法兒正常供應了。」
該死的上巢貴族，這東西都敢剋扣？
阿爾文簡直難以想像，巢都貴族能愚蠢到這種地步，要知道這可是防衛軍的口糧啊！
難道那群該死的蟲豸，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讓邪教攻破巢都大門，把他們的腦袋都割下來，堆在一起嗎？
「連長，你不吃麼？」
旁邊的毛頭小子士兵，咽了咽口水，盯著他手裡的屍體澱粉罐頭，顯目的不言而喻。
「你吃吧。」阿爾文順手將罐頭，塞給了毛頭小子，轉而起身走向了軍營。
「連長，你去幹什麼？」
毛頭小子捧著罐頭，臉上露出喜滋滋的表情，詢問著這位新連長。
「你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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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有人進來，格雷眉頭微皺，正欲開口斥責，可在看清楚來人後，便強行咽了回去，轉而繼續盯著地圖：「你來幹什麼？該不會是吃不慣屍體澱粉，找我開小灶吧？」
「報告，格雷政委，不是。」
阿爾文知道，格雷是屬於那種老派的軍官，萬一不報告，免不了要被踹。
「行了，私下裡不用稱職務。」
格雷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就你現在的站姿，要是在卡迪安，我早就一腳踹過去了，不過算了，找我什麼事，直接說。」
又是個從卡迪安來的？！
阿爾文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格雷政委能認出『惡魔『，單純就是有點見識，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
人家在卡迪安，見過的惡魔、混沌神選、混沌冠軍，估計比洛塞爾見的人都多。
「我是想問……咱們防衛軍的軍糧，怎麼是屍體巔澱粉？」阿爾文有些憤怒。
這東西，基本上都是下巢，撿不到垃圾的拾荒者才會去吃，但凡有選擇，誰樂意去吃這東西啊？
「有的吃就不錯了……」
出乎意料的是，格雷反而很冷靜，淡淡道：「我們的任務，就是死守中巢，至於其他的……呵呵，最好別知道太多。」
「讓我們死守，那他們呢？！」
阿爾文是真的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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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文甚至可以想像的，那幫上巢的貴族廢物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防衛軍能擋住邪教，再好不過了，萬一要是擋不住，那就依靠上巢堅固的防禦，等待帝國的支援，最差的情況下……也有少數的貴族，可以搭乘飛船離開洛塞爾！
總之就是一句話……不虧！
怪不的，帝國在萬年來的歲月里，一直在走下坡路，跟著這幫蟲豸在一起，如何能重振人類帝國榮光？如何能驅逐異端？
阿爾文恨不得，就這麼讓邪教衝進來，把那幫子貴族腦袋全割下來，可理智告訴他，跟蟲豸同歸於盡，沒有任何意義！
「難道……就沒有反對者？」
阿爾文有點不甘心，問道：「哈德利總督的家族呢？難道沒有站出來反對麼？」
「哈哈哈……哈德利？全都被殺完了。」
格雷自嘲似得笑著，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加爾肯總督被暗殺的事情吧？」
阿爾文點了點頭：「知道，但具體發生了什麼，還不清楚。」
「具體什麼？你不會指望我告訴你真相吧？」格雷吸了口煙，道：「我知道的不比你多，行星總督被殺了，然後我們被緊急召回，得到的最後一個命令，就是死守巢都，等待帝國援軍抵達，直至為帝皇流盡最後一滴血，獻出自己的生命。」
「該死的蟲豸！廢物！」
阿爾文氣的一拳打在桌上，目眥欲裂：「那群貪生怕死的廢物，都到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想著保全自己？難道我們輸了，他們就能活下來麼？！」
他氣憤於，上巢貴族的廢物，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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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該殺！
望著義憤填膺的阿爾文，格雷的眼神，卻有些意味深長，「你是個聰明人，小子，但……你真的想知道原因麼？」
他的眼神，讓阿爾文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猶豫片刻後，他還是點頭：「想！」
格雷政委不說話，從上衣的內兜里，掏出一個鐵盒，也不管阿爾文要不要，甩手丟給他一根。
然後，自己捻起一根，放在鼻子上深吸了一口，這才塞入嘴唇里，咬著菸蒂瞥了他一眼。
阿爾文心領神會，主動給他點燃。
滋啦……
菸草火星繚繞，被猛吸了一大口。
「呼……」
直至此時，格雷政委才像是短暫的，卸下了身上的重擔，露出幾分輕鬆的神情，緩緩吐出一口煙氣：「那天，是帝皇升天節，行星總督在遊行，然而……」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帘微垂：「沒有人注意到，居然有邪教的靈能者，混入了人群，趁著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殺死了行星總督。」
「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等我們從野外被緊急召回時，才得知哈德利家族……所有人都死了，而且腦袋全部割下來，擺成了褻瀆的混沌八芒星。」
「等等，您是說……哈德利家族，是在上巢的家園裡，被邪教暗殺，並割下了腦袋？」
阿爾文忽然冒出個驚悚的想法：「邪教有人混入了上巢的貴族，主導了這次的暗殺？」
「不錯，當時剩下的各大家族，與你的想法一樣，於是他們緊急關閉了上巢的大門。」
格雷政委揉了揉眉心，嘆道：「而且到現在為止……整整十五天，上巢沒有任何消息傳出，除了……最後的那條命令，守衛巢都，直至流盡最後一滴血，為了帝國、為了神皇、為了人類！」
「該不會……」
阿爾文瞳孔微縮，毛骨悚然！
「小子……你的見識，還是太少了。」
格雷拍了拍了他的肩膀，語氣莫名沉重，低聲道：「在你的印象里，貴族一定就是貪生怕死，所以才會關閉上巢，縮在裡面，看我們在外面拼命，對不對？」
阿爾文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來話。
「沒有人……愧對帝皇。」
格雷眸光閃過一抹哀傷，輕聲道：「哪怕是貴族，別的巢都如何，我不知道……但，他們無愧於帝國的封號，犧牲……是帝國的基石，生命……是帝皇的貨幣，請你好好使用它，不要愧對自己、不要愧對帝國、不要……愧對帝皇！」
「不要亂想了，小子。」
格雷語重心長，望著茫然的阿爾文「這件事，絕不允許告訴任何人，屍體澱粉……是因為上巢貴族的無能、怕死，明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