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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征遼大略

2025-02-08 13:26:23
  論起唱白臉的本領,滿寵可謂是大魏第一。

  這些中軍、外軍、州郡兵的將領們在未臨戰之時,就先在精神上被滿寵鞭撻了一頓。按照滿寵的設想,這些氣最終是要撒在敵軍身上的。

  一眾將領、參軍、主簿在結束訓話之後,從大帳中紛紛走出,分別各自返回營中。騎軍大營位於無慮城西的醫巫閭山山腳下、和東側城牆間隔三里有餘。

  文欽帶著幾人西行而去,孫禮打馬上前行到文欽身側。

  「將軍,」孫禮壓低聲音說道:「滿將軍哪裡來的無名火氣?今日訓斥眾人的程度,似乎有些過了。」

  文欽坐於一匹雄壯異常的棕色大馬上,左右各瞥了一眼,昂首嗤笑道:「管他火氣是從哪裡來的?他自是西閣重臣,我等是他下屬,真罵上幾句又能如何?」

  「是你孫德達敢還嘴?還是我文欽敢還嘴?」

  孫禮小聲接話道:「田國讓、鮮于伯南兩人屬實有些委屈了。夜戰是滿將軍下的令,給的期限又急,傷亡大些也是難免的事。」

  文欽不以為意,將手裡的馬鞭折成一起捏到手中,朝著空氣虛抽了一下:「這事趕到他們兩人身上了,也就該著他們倒楣。」

  「攻伐遼東這是首戰,他們敢不勝嗎?多死些士卒被罵一罵還是好的,若真讓陛下等了一夜卻攻不下來,恐怕有人就要掉腦袋了。」

  「德達,不管滿將軍情緒如何,有一點總是對的。」文欽看向孫禮道:「那就是田豫、鮮于靖二人皆是廢物!」

  孫禮愕然,眼睛微微睜大看向文欽,不知這位左羽林將軍是什麼意思。

  文欽輕哼一聲看向前方:「田豫這輩子的功績就是在草原上打胡人,遇到漢人就不知如何動手,只靠著資歷在陛下面前擺譜。鮮于靖更是無能,靠他爹的恩蔭當了個裨將軍,連攻城都不會了。」

  孫禮微微張嘴,想要勸諫一下自家這位將軍,卻終究沒能開口,只得在心裡嘆氣。

  都是做到封號將軍的人物,豈會因為別人一句話就會改變?文欽驕縱自大的性格,連陛下和滿寵都知曉,自己又有什麼好勸的呢?

  自從伐蜀過後,自衛將軍曹洪、武衛將軍許褚為代表的建安將領退居二線,大將軍曹真又將費耀等數名得力將軍留在了西線,文欽從五營校督的位子上得到拔擢,搖身一變坐在了左羽林將軍的位子上,成為大魏最強一支中軍騎兵的統領。

  剛到四旬的年紀,就有如此高位,憑什麼讓文欽不驕不傲?

  按照當今天子的一貫說法,為將之人貪些、傲些都不是問題,只要聽令、忠心、能打就行。

  非常的實用主義。

  孫禮嘆道:「無論如何,此戰都是大魏更有優勢些。只求速速平定遼東,在冬日來臨之前可以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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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武帝收降漢人、烏桓二十餘萬口,一直拖到九月底才行軍回返,回程之時因無水糧而殺馬為食,軍士中手指、腳趾都有斷掉的。」

  「歷來收尾都比作戰要難。」文欽嘆了口氣,將馬鞭放入馬鞍右側的囊袋中,伴著指頭數道:「馬上就到五月下旬,真正與公孫氏作戰估計就要六月了。九月最好就要動身回返,真正能作戰的也就三個多月,還要考慮大水、洪災之類。」

  孫禮神情凝重的答道:「遼東比柳城更遠,三個多月攻下遼東、玄菟、樂浪、帶方四郡千里之地,陛下還有掃平高句麗、扶餘、百濟等小國的念頭,屬實有些難為。」

  「將軍記得碣石之事,陛下讓匈奴人背誦的《觀滄海》嗎?」

  文欽點頭。

  孫禮道:「武帝當時作了五首詩,統稱為《步出夏門行》,《觀滄海》只是其中之一,其中還有一首描寫冬日的《土不同》。」

  在文欽麾下的眾兩千石中,孫禮是最得陛下看重的一人,加之文武兼資、領過兵也做過太守,最得文欽尊重。是以文欽對孫禮素來有種格外的禮遇。

  文欽道:「此詩我未聽過,還請德達誦之。」

  孫禮答道:「錐不入地,蘴藾深奧。水竭不流,冰堅可蹈。土隱者貧,勇俠輕非。心常嘆怨,戚戚多悲。」

  「冬日行軍之艱難,盡在此詩之中了。」


  文欽嘆氣:「看來陛下彼時當眾講這個《觀滄海》,也有些點撥眾人的意思,只不過滿、毌丘二將都沒聽出來。」

  「還是德達細心。」

  孫禮搖頭道:「我也是今日才想到的。」

  文欽道:「也不知怎的了,自從我記事起,冬天像是一年比一年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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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禮輕笑一聲:「如何不記得?蔣子通能得揚州刺史,全靠黃初六年、在廣陵將舟船悉數帶回的功績。」

  文欽接話道:「我記得那一年,十月末而淮水結冰,簡直聞所未聞。」

  「希望此番進軍順利。且努力吧!」

  孫禮點頭應道:「將軍所言極是,還望一切順遂。」

  ……

  就在文欽、孫禮二將議論軍略之時,曹睿在城中縣府堂內見到了回返的滿寵,出聲問道:

  「滿將軍與諸將議事回來了?眾人心氣如何?」

  滿寵略一欠身:「回稟陛下,臣方才以昨日田豫、鮮于靖一事為由頭,將眾將都呵斥批評了一番,削去他們心頭驕氣與輕敵之心。」

  曹睿點頭道:「朕與你一個做好人、一個做壞人。治軍如同治吏,一味賞賜只會養刁胃口,只顧懲罰卻會沮喪眾心。將士驕縱這種事沒辦法完全避免的,能起些作用就好。」

  「且入席吧,朕與諸卿就等著滿將軍了。」


  「遵旨。」滿寵略一拱手,緩緩入席坐到皇帝右手邊最上側。

  此時堂中眾臣,滿寵、徐庶、毌丘儉坐於右側,司馬懿、裴潛、盧毓坐於左側,正是等著滿寵議論軍略。

  曹睿輕聲道:「大軍四月二十一日從右北平郡出發,用了二十餘日才到無慮。」

  「劉曄偏師從盧龍塞到昌黎,也比預計要長五日。他以三十日為期,朕多給了他十日,現在看來是真給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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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之計,大軍需要沿著遼澤以南的通路向東,前出至遼隧城一帶。其間二百里路,恐有賊兵阻隔。」

  曹睿側臉看向滿寵:「滿將軍,大軍需要在無慮城修整幾日?」

  滿寵語氣篤定的說道:「若是尋常行軍,莫說明日、今日下午便可開拔。但若要作戰攻堅的話,還要至少修整三日。等待後勤的同時,也要等待斥候查探前方軍情。」

  曹睿點頭道:「三日便三日。那便是五月二十日開拔了?二十五日可至遼隧?」

  「正是。」滿寵道。

  曹睿看向眾臣:「武帝當年也沒到過遼東。該如何作戰,樞密院此前也只是擬了個大概,具體細節還要應時而變。」

  「諸卿以為公孫淵會如何應對?」

  司馬懿在旁笑道:「稟陛下,遼東地理已經明了,臣也大略猜度了幾分。」

  「說來!」曹睿朝著司馬懿招了招手。


  司馬懿道:「軍事大要有五:能戰當戰,不能戰當守,不能守當走。餘二事,唯有降與死耳。」

  「若處在公孫淵的境地,也有上、中、下三策可以使用。」

  曹睿笑道:「又是三策?」

  司馬懿點了點頭:「上策乃是棄城而逃,向北入扶餘、向東入高句麗,以山勢險峻和地形拖著朝廷大軍,等到天氣寒冷、大軍退卻後再行回返。」

  「中策則是據守遼隧、遼水沿岸,指望能拖住朝廷進軍的腳步,也是要拖到秋冬之時。」

  「下策就是固守城池、等待大魏來攻了。」

  曹睿似乎想起了什麼,笑道:「那司空以為公孫淵會選哪一策?」

  司馬懿拱手道:「此乃軍國重事,臣不敢妄言推測。公孫淵三種可能的決策,大魏都應有所應對。」

  曹睿也收起了笑容:「司空所言甚是。」

  「若他據守遼水、遼隧,大軍攻伐就是了。若他困守城池,那就和他那個本家公孫瓚行事類似。無論他如何守,都是軍事上的事情,應對就是了。」

  「反倒他逃跑更難為一些。」

  徐庶拱手道:「陛下,臣以為當下論及此事還是有些早。不如等大軍行至遼隧之時,再行議論?」

  曹睿點頭:「也罷,稍晚再議吧。」

  「朕記得樞密院曾說,青州、冀州的海船可行至遼口?」

  滿寵拱手答道:「稟陛下,冀州各地的糧草後勤都通過漕運聚集至漁陽郡的泉州,歸由辛侍中統一掌管調配。」

  「青、冀兩州徵發的海船,也將從泉州沿渤海北岸行至遼口,以作大軍補給。」

  「遼隧難攻,可遼口不過一處河口平曠之地、無甚險要,十分易取。大軍至遼水西岸後,第一件要做之事就是取遼口。」

  曹睿問道:「看來海運已然可用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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