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仙源觀老道講經(求月票)
2024-10-11 17:29:01
「師兄!
「師兄!」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正往山上攀爬,因為山勢太陡,以至於手腳並用,既沒有山下如她這個年紀別的少女一樣的矜持,也不像她們那般柔弱,她一邊喊著一邊快速往山上爬,居然還爬得挺快。
忽然眼前一片開闊,已是到了山頂。
「師兄!」
少女直起上身,左右環顧。
浮丘峰的峰頂雖然不像別的一些險峰那般狹窄,可也並沒有太大的面積,一眼就看遍了——
四周只有一些雜樹亂石,一棵格外大的奇特古松,並沒有別的。
哦倒也是有的。
便是地上一隻巴掌大小的狐狸崽子,這么小的崽子長得很快,幾天便變化很大,此時它正老老實實的坐著,尾巴左右搖晃,仰頭盯著她。
「不在這裡?」
不是說在這裡嗎?
小姑娘有些疑惑,剛準備往下走,又見那隻小狐狸崽子坐在地上,便更疑惑了。
「師兄呢?」
話音剛落,只見一人竟從古松中走出。
正是她要找的小師兄。
「嗯?」
小姑娘當即便是一愣,看看林覺,又看看那棵比人還粗的古松:「師兄,你怎麼,怎麼從樹里出來?」
「木遁之法。」
林覺乾脆的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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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道士才懶得管這些。
清閒灑脫,自身悠然最重要了。
同時浮丘觀也絕沒有觀中弟子不能修習別的法術、不能從別處修習法術的規定,不然的話,雲鶴道人就不會讓他從仙源觀觀主那裡學法術、浮丘觀也不會有除最初那七門法術以外的別的法術了。
林覺差不多能猜得到,自己拜入浮丘觀後,估計大多時間都會在山上度過,這幾年也不太能有機會接觸別的法術,就這一門,實在無妨。
這門法術也是需要練習、需要繼續感悟的。
林覺現在只是剛剛學會,發揮還不穩定,使用不夠自如,需要調整好心境才能遁入樹中。同時或許是「土木精」和桃膠中的靈韻的緣故,林覺一開始就能隨意穿梭於活木與死木之中。然而他在樹中移動並不自如,有阻力,很費勁,而且他若要藏身樹中,樹必須比他更寬,否則他身體多出的一部分就會露出來。
據說修到高深,就不用管樹木的形狀和自身形狀的差異了,哪怕是碗口粗的樹,或者一塊扁平的門板牆板,也能藏身進去。
最重要的一點是,林覺現在若藏身樹中,他在裡面不能呼吸。
因此不能久待。
這一點挺要命的。
事實上林覺到現在差不多已經知曉,這門法術既與天賦有關,也與天性有關,不是努力就能修行順當的,自己哪怕平常砍柴都很謹慎,也絕不無緣無故的傷害摧拔草木,可是最多也只能修到高深,要修到傳說中可借草木根系與互相接觸的枝葉而移動的境地,幾乎沒有可能。
這倒也正常。
世間術法無數,人也無數,人各有所長,哪有一個人能在每個方向的天賦都是頂端的呢?何況時間精力也不夠。
林覺已是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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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練習,長期以往,是無法瞞過觀中師兄與雲鶴道人的。
如此一來,何必遮掩。
「師妹,我給你的『土行靈韻』你服用了嗎?」
「服用了,服用後有些奇妙的感覺,像是做了很多夢,師父說等到我開始學習『齏石』,這些感悟就能體現出好處來了。」
「那就好。」
「師兄,我來找你是告訴你,師父剛對我說,仙源觀的觀主忘機子道長今天要給他新收的弟子們講道,叫我們去旁聽。」
「好啊!什麼時候?」
「師父說不用再回去,我們直接過去,他已經和仙源觀的觀主說好了。」小師妹連忙說道,「他請一隻烏鴉為我們指路,叫我來叫你。」
說完她拍拍自己的挎包:
「路上的吃的我已經帶好了,有些遠,我們要走快點。」
「那就走吧。」
林覺回頭看了一眼小狐狸,便跟著小師妹往山下去。
果然有隻烏鴉,就站在下方樹枝上,見到兩人一狐下來了,立馬便扇動翅膀飛起,沿著人能走的路飛,領著他們往仙源觀去。
黟山很大,東西南北的寬度都有幾十里,甚至南北將近百里寬,能叫得出名字的山峰便有百餘座,道觀也有不少,仙源觀離得相對較近,可是上坡下坡而且道路難走,也十分費時間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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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性子活潑極了,與師兄也已熟悉了,即使走得這麼快,也依舊有話說。
「師兄你看,那裡有棵松樹,一面是綠的一面是紅的!你知道嗎,昨天三師兄給我說那是山神的使者摸過,使者摸過的地方就會變紅。」
「可能是他喝醉了。」
「是哦……」
山勢陡峭,很快累得氣喘吁吁。
仙源觀卻也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一座險峻絕美的山峰,像是寫意的畫家在山水畫裡任性潑墨畫出來的,可在這煙雨初停的天氣,這座山卻在雲霧繚繞下走入了現實。不知是經常如此還是兩人的運氣好,頭頂太陽上還掛著一圈華彩,更讓它顯得像是仙境。
山上有一片建築群,不是浮丘觀這樣的院落式道觀,而是散布在半山上的宮殿與樓閣,中間由石梯相連接,十分氣派。
此時觀中正有香菸裊裊,與雲霧混合,難分彼此。
「好大。」
小師妹不禁說道。
說完她又一轉頭,對身旁師兄解釋:
「師父說仙源觀是黟山最大的隱世道觀,收了很多弟子,不過他們只是修行,基本沒有山下的香客來上香。」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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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源觀的大門敞開著,有身著道袍的道人在裡面進出,林覺和小師妹的道袍還沒有做好,只穿著平常的衣服,這些道人見了,都很奇異,也不覺得他們是來觀中上香的香客之類的。
實是黟山本就偏僻,這裡又是黟山深處,這些道人在這裡建立道觀本就是安心修行的,別說香客了,就是愛好山水的人,也很難走到這裡來。
「二位是……」
「道友慈悲。」林覺見開口的道人也很年輕,便回禮道,「我們是浮丘觀新收的弟子,與貴觀交好。聽說貴觀的觀主今日給新弟子講道,我家師父便叫我們來拜訪旁聽。」
「浮丘觀的道友啊,觀主講道是在這邊,我帶你們過去吧。」
「多謝道兄了。」
既然別人熱情有禮,林覺便換了個稱呼。
「多謝道兄了!」
小師妹幾乎把他的語氣也學了。
於是兩人跟著這名年輕道人前行十幾丈,又沿著左邊的一條石階往上走,來到一間大殿前。
殿門也開著,裡頭青煙繚繞。
殿中地上鋪著十幾個蒲團,坐了十幾個小道士,大多也都是十幾歲的樣子,也有三兩個二十來歲的,全都穿著嶄新的道袍。前方坐一老者,正不急不緩的解答著眾多小道士的問題。
「道本玄乎,又不玄乎,萬事當然之理,是即道也。爾等降世以來,所見所聞,身邊處處是道,可要理解道,卻又難了。」
老道人看著比雲鶴道人年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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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子!修道怎能心急呢?須知這是世上最欲速則不達的事啊。」老道人說著,看向外頭三人,「說了還有別的道觀的弟子沒有來,你們耐心等待片刻又能如何?何況這不就到了嗎?」
那名領著林覺二人前來的年輕道人站在門口,施了一禮,叫了觀主,這才說道:「兩位浮丘觀的道友前來拜訪,說是來聽觀主講道的。」
林覺也連忙站在門口,向里行禮。
「見過忘機子道爺。」
「見過忘機子道爺。」
老道人眉頭一豎,卻是問道:「只有你們兩個來嗎?」
聲音中聽得出明顯的不滿。
「只有我們兩個。」
林覺站在外面出聲答道。
「哼!以往你們浮丘觀的弟子來聽講,好歹第一次來時觀主還會跟著來一趟,客氣一下,現在那雲鶴老道連這麼幾步路都不想走了嗎?」
小師妹低頭聽著,覺得有點不對,站在門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轉動眼珠子悄悄瞄向自家師兄。
「師父身體不好。」
林覺也有些拿捏不准。
「嗯?怎麼回事?來都來了,幹什麼站在門口說話,進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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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小道士則全都轉過身,看向這讓他們等了許久的兩個來自其它道觀的道人,有的好奇,有的不悅,有的覺得他們怎麼連道袍都沒穿,有的則因為自家觀主的態度,難免有些不友好。
林覺則領著小師妹進了殿中。
蒲團剛好空了兩個。
林覺知道是給自己二人留的,便與小師妹走過去坐下。
「這次你們道觀怎麼收了兩個徒弟?不是收一個就收滿了嗎?」忘機子道人繼續問道。
「我也不知,是緣分吧。」
「什麼緣分?不就是有一雙好眼睛嗎?你們師父現在身體怎麼樣?真的連走幾步路都不行了?」
「不瞞道爺,師父自打回了道觀,身體確實看著越來越差了。」
林覺選擇如實說道。
或許真誠真是最好的應對方法,原先忘機子的聲音中應是有些不滿的,此時聽了,卻也只是沉默了下,隨即嘆氣:
「真是自作自受!」
「……」
「他年輕時修行過於急躁,陰陽失衡,卻貪於進度,遲遲不願消耗時間來調整,老了自然落了病根。聽說他前幾個月去探望以前老友了,多半強行提了一些精神元氣,如今回到道觀,元氣衰退,加之見了他那老友,心念了了,自然便等死了。
「這也是他叫你們來我這裡聽我講道的原因了。
「自己都修不好,如何給別人講道?」
忘機子說著頓了一下,不忘對下方的小道士們叮囑道:
「爾等當中,也有一些性情急躁的,需引以為戒,記住,無論如何陰陽不可失衡,須知陰陽失衡,乃妖精修行之道。人若學之,必留後患。」
下方一片附和之聲。
林覺則不由轉頭瞄向小師妹,恰好小師妹也正扭頭看他,她臉色白淨,五官秀氣,眼睛睜得大大的,卻總覺得有些呆愣。
二人目光對視,既知曉了自家師父身體不好的原因,也將忘機子的提醒記在心裡。
「閒話少說,今日給你們講一講天地五氣與陰陽靈韻,浮丘觀的兩個,也給貧道認真聽,能得幾分,全隨你們。」
忘機子盤坐揮舞衣袖。
下方的小道士一直忍不住瞄向林覺和小師妹,聞聲立馬坐直了身體,擺出專心聽講的樣子,卻還是有人將注意力往他們身上移,不知是在看林覺還是在看頗為清秀白淨的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