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先收利息(求訂閱)
2024-10-23 05:08:32
第88章 先收利息(求訂閱)
楚軍忙著抓緊時間休整,同時大力推行軍功封賞制,漢營則忙著封官許願,安撫重將。兩大陣營各忙各的,就此不約而同停下了廝殺,進入了平靜的對峙期。
於是在這深秋時節,垓下城下,經過了一番慘烈的戰事後,詭異的迎來了一段難得的和平期。
這段時間,劉邦是用盡了洪荒之力,來安撫這群跟隨他打天下的老混帳、老刺頭。不得不說,這些老混帳、老刺頭就沒有一個善茬!
當年他們冒著被誅九族的風險,別腦袋在褲腰上,決然跟隨劉邦起兵造反,本身就是一群亡命徒。一路走到現在,大小血戰幾十場,哪一個不是戰功卓著?能夠大浪淘沙自萬千人中留存下來,並且冒出頭來,又哪一個是易與之輩?
而今眼看大楚就要熄火,大漢就要代楚當興,他們自然不免蠢蠢欲動。誰不想在接下來的分賞酬功的盛宴中,割取下肥美的一塊?
原本他們心思倒還不至於這般迫切,畢竟大楚雖然眼看著要斷氣,但這不是還沒有斷嘛。
然而霸王的這番神助攻,冊封他們為諸侯王的舉動,卻是打開了他們心底的潘多拉魔盒,讓他們不由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站在他們角度,誰不想坐擁一地稱王道寡?特別還是他們戰功足夠卓著,的確擁有被封的資格!
這天下固然是在劉邦帶領下打下來的,但大家都是出了力,憑什麼你至高無上稱皇為帝,我們就要作奴作仆,為臣為將?
就憑你劉老三是老娘被蛇操了而生?起事後斬殺白蛇,頭罩青雲,天命所鍾?
大家自小一起偷雞摸狗,踹寡婦門,挖絕戶墳,誰他母的不知道誰?不就是你老娘偷人,你不是你爹的種兒?至於醉斬白蛇、頭罩青雲,還不是弟兄們給你吹出去的?
大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因此咱們誰也就別裝這個逼!
獵獲一頭鹿,你是老大,你吃身子,大家都沒有意見,腿、尾、角等邊邊角角,起碼讓弟兄們也吃上幾口,不為過吧?眼下你一心想要獨吞,隨便薅下幾根毛丟給弟兄糊弄,卻未免太過心黑了吧?
劉邦厭惡分封諸侯王,作為心腹重臣的他們都是知曉,只是以前被劉邦壓服的死死的,無可奈何。
而今面對這天賜良機,不免心頭蠢蠢欲動起來。
對於項羽的冊封,對他們來說眼下條件不夠成熟,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是不具備與劉邦翻臉自立的。
那麼,我可以繼續保持對大漢的忠誠。但是,我愛大漢,可誰來愛我呢?大漢總不能對此沒有一絲表示吧?如何表示?冊封我為諸侯王,不就兩全其美了?
故而,這段時間劉邦面對的局面,就是一干老混帳、老刺頭聯合起來,幾乎不加掩飾向他討要王封的鮮明心思。
但不得不說,劉邦這老流氓還真有幾把過硬的刷子!
請刷新本頁!
這也是謀士與主帥之間的差別。
謀士也許能夠想出萬千條切實可行、面面俱到的良好謀劃,卻終究沒有主帥那等能夠不折不扣實行、最終將那虛幻藍圖變為美麗現實的強大變現能力!
擺平了一干老刺頭,得到了他們此後將繼續忠誠任將,全力攻伐大楚的承諾後,又將曹參等重將麾下兵士進行了互調。
總算徹底解決了這心腹之患,劉邦毫不遲疑,急吼吼找到韓信,詢問何時出兵繼續進攻垓下,將大楚給一舉覆滅!
對此,韓信斷然表示拒絕。
「大王,我們已失去了最佳滅楚時機,不宜主動求戰!大楚經過這段時間休整,又得到了英布軍、周殷軍的糧秣支持,還自我大漢軍得到了不少戰獲,兵士足衣足食,兵甲齊備,已經完全恢復到巔峰狀態!此時主動與之作戰,楚軍有垓下城作為依靠,有周殷軍、英布軍為兩翼,急切間根本難以覆滅。即使僥倖戰勝,我大漢軍就怕也要遭受重創,當前二十餘萬精兵最終剩存無幾。」
對於韓信的軍略,劉邦自然無所懷疑,聞言一屁股坐在案牘上,大刺刺撩起衣袍,撓著胳膊上結疤發癢的傷口,老臉上滿是惱恨:
「那如何是好?還能放任楚軍這般繼續休整下去不成?如此何時方能夠將之滅掉,讓遭受戰爭之苦的百姓能夠得喘口氣,休養生息。」
韓信嘴角微翹,傲然一笑:「大王是當局者迷了!眼下時間是站在我們一方的,真正對戰局著急的不應該是大王,應是項籍的大楚才對。」
韓信讓一名軍士將當前天下疆域圖給掛起來,指著侃侃而談:
「大王請看,眼下大楚疆域全失,老家舊楚之地,隨著周殷前番投降,也全落入了我們掌控。眼下大楚軍雖短暫獲得了寶貴喘息之機,看似有望恢復大楚光輝,實則不過是無根之木,殘炭余火,終究不得長久。」
一聽這話,劉邦陡然來了精神:「這話怎麼說?大將軍且給寡人好好說道說道。」
「楚軍面臨最大問題,就是糧草軍需,無以為繼,戰損兵士,無法補充。特別是糧秣軍需,一旦當前這些軍糧吃光,卻再自何處而來?況且天氣日漸寒冷,馬上進入冬日,更不利於作戰。楚軍困守孤城,到時就怕不用戰,自我就崩解掉了。故而眼下急得不是我們,而是項籍這位大楚霸王!」
劉邦陡然醒悟,也不再憂心忡忡提速戰速決讓天下百姓早日安居樂業的話頭了,忘形撫掌笑道:「我明白大將軍的意思了,我們就在此拖住楚軍,只要時日一長,足以將之拖的自我崩垮?」
請刷新本頁!
韓信雙眼寒芒如劍似箭,話語鏗鏘有鐵石之音,充滿了強大的自信與堅定。
韓信最擅長的就是運動野戰,最討厭的就是打沒有技術含量傷損又高的攻城戰。回顧他指揮的戰役,鮮少有主動去攻城,都是將敵軍從城池中勾出來或逼出來,然後在野戰中徹底擊潰。
眼下那怕面對威名赫赫的西楚霸王,對自己兵法軍略有著無比自信的他,依舊不屑於去攻城,耐心等待霸王率領楚軍來主動求戰,然後以逸待勞,故技重施,將之一舉覆滅!
劉邦大喜,站起身,拍了拍韓信脊背,慨然道:「有大將軍在,我還有何憂?大將軍儘管放手施為,此番我與大將軍一起坐鎮中軍,還有將領再膽敢違令,不勞大將軍動手,我親自斬之!」
當陳平懷著激動的心、端著顫抖的手,走進劉邦營帳時,劉邦這老登已喝得醉眼朦朧了。
躺在軟榻上的他,偎依在一名姬妾懷裡,另外一名侍女給他揉按著雙腿,一邊喝著美酒,一邊欣賞著營帳內幾名姬女在翩翩起舞。
對這一幕陳平早見怪不怪,什麼時候劉邦能有個正形,一舉一動像項羽那般時刻保持著貴族的雍容華貴、舉止莊重,他反而才感到奇怪呢。
看到陳平快步走來,躬身行禮,雖然有些不舍,劉邦還是坐直身子,揮手讓侍女退下,對陳平醉朦朦的道:
「陳都尉前來,可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知寡人?」
這就是劉邦,雖然愛好美色,貪圖享樂,但遇到正事,能夠立即掙脫出來,做到以正事為重。
眼下他的精神導師、心頭好張良,傷勢遲遲不見好轉,反而越發嚴重,擔憂之下劉邦用牛車載了他,派重兵護送他回漢中休養去了,陳平就頂替了張良,成為了他的第一謀士。
陳平智謀之強,在漢軍陣營也是屬於頂尖一流,以張良貴族出身,謀略高絕,竟然也遮不住他,讓他在劉邦面前嶄露出頭角。
但有張良在,他在劉邦心目中就永遠不是第一謀士。前世史冊,陳平真正受到劉邦信重,發揮作用,展現過人智謀才能,也是在大漢建立,張良歸隱不理事之後。
而今張良意外中箭,不得不休養,意外讓他得以提前上位。
請刷新本頁!
聽聞陳平的話,劉邦大喜,雙手一拍,大笑著連道幾聲「好」,醉意都隨之消散了幾分。
這段時間劉邦採納韓信之言,耐下心來,擺出縮頭烏龜的架勢安守營壘,一副楚軍不主動進攻,他就將龜縮到地老天荒的樣子。
當然,實際上他自然不可能閒著什麼也不做。不僅想方設法動用一切手段去探查大楚陣營內一切軍情,針對陳平前番在軍議中收買大楚將領臣僚的提議,也毫不遲疑開始施行,不僅暗戳戳給了陳平萬金,還給他提供了大楚陣營中有可能被收買的一名將領的名字。
此人,自然就是眼下陳平所言的丁固。
劉邦將酒樽在案牘上重重一頓,冷笑道:「算這混帳識相,否則覆滅楚軍後,我非斬他不可。」
侍立一旁的陳平心下奇怪,項羽麾下將領數不勝數,僅僅項聲、鍾離眛那等級別的重將就堪稱眾多,像丁固這等小小中郎將,聲望不隆名頭不響,怎麼就入了劉邦的眼,並且斷定他對大楚懷有二心,可以被收買?
陳平卻是不知,劉邦之所以認識丁固,在於當日彭城之戰,他被項羽打崩後喪家狗一樣落荒而逃,項羽對他發出了追殺令,大楚將領瘋了一樣追殺他,正是這位丁固中郎將運氣爆棚,追到了他。
原本這一劫劉邦是怎麼也躲不過去,漢楚之爭在那一刻也將劃上一個圓滿句號,誰曾想經劉邦一番哀告,這位丁固中郎將竟然意外放了他一馬。
要僅是如此,劉邦對這位丁固中郎將卻不是要感恩戴德,銘記五內?然而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不知是不是出於小人心態作祟,丁固放劉邦逃走,卻又不是那麼痛快,而是對劉邦做出了不可名狀之事,——讓劉邦這位堂堂漢王,可以與西楚霸王比肩的大人物,下馬對他跪拜哀求、自我辱罵輕賤了半天,才心滿意足放過。
由此劉邦雖然逃得性命,對他也是恨之入骨。
不得不說世上真有這麼一種小人,自身才能不足以攪動風雲站到潮頭,卻心底陰暗,最喜歡凌辱那高高在上萬眾矚目的大人物,以彰顯自己較之他們還要強大的變態心理。
割卵子敬神——廢了身、惡了神,這就是丁固私放劉邦又極度羞辱他這番做派的後果。
而這也看得出劉邦就是一個極端的實用主義者,只要對自己有用,那怕過往極度羞辱過自己,心下恨之入骨,也完全可以做到不再計較,並且還可以反過來厚禮卑詞去收買。
這要放在項羽身上,想都不要想。
「他的投靠是真心的吧,不會是項昌那小兒安排的反間計吧?」劉邦想起項昌以往那些陰詭手段,特別利用項雎射自己冷箭,差點讓自己命隕當場的前事,忍不住謹慎問道。
陳平緩緩點頭,鄭重的道:「我探查清楚,項昌小兒這段時間在楚軍中開始推行大秦軍功封爵制,這位丁固中郎將出身舊楚貴族世家,對此很是不滿,起來鬧事,被項昌當眾狠狠教訓了一番,並且將他連降了兩級軍職。」頓了頓,陳平又壓低聲音道,「此外,這丁固還交納出了投名狀,將所掌握的大楚軍營當前最高機密,告知了我們!」
劉邦陡然來了精神,急切道:「什麼最高機密?」
陳平自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罐子,雙手呈給劉邦:「此物名為『清毒藥』,據說是項昌小兒研製,將美酒進行蒸餾所成。用此物清理傷兵傷口,能夠大幅度降低傷兵致死率,幫助傷兵在最短時日恢復傷勢,回歸軍營。」
劉邦一聽,大喜過望,接過罐子小心打開,伸著高高的鼻樑輕嗅了一口,謹慎起見沒有敢品嘗。然而一股比他以往所飲用的美酒,濃郁刺鼻的多的酒氣直衝出來,讓他臉上剛剛消散的醉意又轉濃了幾分。
劉邦一時間高興的眉飛色舞,醉醺醺的都有些手舞足蹈起來:
「好勁冽的酒!唔,能夠大幅度降低傷兵致死率,這可是好東西,對於提振士氣大有益處。既然這般,咱們也搞,也進行蒸餾。能夠將此寶物獻出,這廝看來的確是真心投靠了。他母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項籍小兒的那小崽子詭計百出,搞得我都疑神疑鬼起來!」
「陳都尉,此番你又立下了大功!哈哈哈,那小子怎麼也想不到他辛辛苦苦研製出的這『清毒藥』,就此不會吹灰落入咱們大漢手中,被咱們輕輕鬆鬆給摘了果子,得知這個消息,不知會不會氣得咬碎牙齒?真想看看這小兒得知這個消息時的表情。你這算是好好給他上了一課,也算給寡人、給子房,報了當日那一箭之仇!」
前番在項昌手下連連吃癟,而今項昌這一看就不知費了多少工夫才研製出的至寶,被輕易攫取到手,劉邦不免有種狠狠出了口惡氣、心頭大快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