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你沒錯，只是單純的菜
第244章 你沒錯，只是單純的菜
面對五兵合擊之戰陣，葉輕舟身形騰挪間，背後五色神光隨之綻放，金、木、水、火、土，五光十色，遍照萬物。
五尊銅像雖是煉器造物，自身卻無論材質還是能量，都在五行循環的體系里，因此五色神光一照，它們立刻就動彈不得，被定在原地。
「五色神光，羽族絕學？有意思的小傢伙……」
神秘的聲音粗獷豪邁，突兀地在葉輕舟的心靈中泛起波瀾：「若只是這樣，你不足以通過考核。」
只見五道金紅色的烈焰從地底湧出，沒入五尊銅像體內，隨之而來的便是銅像由內而外都發生著驚人的變化。
它們的塊頭變得更加巨大，形貌變得更加猙獰，頭上更是長出了一對巨大的金色牛角，赤紅的雙眸中，血色焰光不斷流轉，散發出可怕的熱流。
這是一種充滿神性的火焰，其力量本質乃是負面情緒的劇烈波動，因而不在五行之列，自成一體，擁有不可思議的恐怖力量。
「焚心地火！？」
葉輕舟心中先是一驚，隨後卻是無限歡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九大神火之一的焚心地火，這是一種產生於地核之中，與靈界負面情緒能量融合後產生的毒火，因此滿是煞氣，輕易便能勾起生靈的慾念，污人神識，壞人心智。
五尊銅像得到焚心地火的加持，實力再上層樓，已然從大師級突破至宗師級，舉手抬足，皆引動地之煞火，一招一式，都有熔金化鐵之威。
鐺鐺鐺~
只是稍一過招，葉輕舟便險象環生，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
矛、戟、鉞、楯和弓矢的五兵鋒芒，破壞力極其驚人，每一道攻擊都攜帶著炎流火勁，高溫高壓的衝擊之下，若非葉輕舟的不滅金身已經修煉至精通境界，能夠抵擋來自宗師的傷害，怕是早已敗下陣來。
天地烘爐開啟，葉輕舟負陰而抱陽，瘋狂吸收對手的火煞入體，以天地烘爐強行煉化為最精純的能量。
隨即……
二檔啟動，爆燃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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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炎帝劍應聲出鞘，煌煌劍威，如同一輪大日，墜入塵世。
六丁神火、紅蓮業火、烈陽天火、陰風鬼火、朱雀神火、焚心地火，六道神火各分陰陽，以交匯之勢纏繞於劍鋒之上。
隨之，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驟然升起。
握持神兵，葉輕舟身形猛然踏入超神速領域，施展驚世劍技。
神兵帝武！
離火烈空！
此乃絕世神兵炎帝劍加持之下，才能強行催動的特殊武技，三十六倍的火屬性招式威力增幅，更是讓其成為了葉輕舟手裡最為強悍的殺招。
與此同時，葉輕舟還施展了自悟而得的超階武技……
秘劍，超階武技，神鋒絕影！
嘭~
隨著葉輕舟一步踏出，只見他的身體捲起一陣氣浪，腳下堅硬的地面更是瞬間爆裂開來，借著狂暴的反衝力量，他整個人邁入了極致的超神速領域。
只見他身上的金縷羽衣與流雲飛靴，都在不斷與空氣劇烈摩擦，迸射出熾熱的滔天烈焰。
神速之鋒，滅形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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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快到極致，便是無可匹敵。
三十而立！
葉輕舟終於踏入了三十倍音速的超神速領域，他揮劍一斬，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堪稱驚世駭俗。
三十「而立」，藍星諸國之人，若是得見如此神速之劍，也要恭恭敬敬地起立。
在這樣的劍速之下，武道宗師也不過是更強一些的螻蟻罷了。
一劍接著一劍，迅若流光。
不聞其聲，不見其影！
終於，在上百道劍光交替閃過之後，五兵戰像盡皆碎裂。
轟隆隆~
直到這時，滾滾氣浪才將聲音傳導過來，鏗鏘銳鳴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直達人的心靈。
此刻葉輕舟全身通紅，大量的水氣如同煙霧一樣被蒸發出來，而他本人也在喘著粗氣。
二檔爆燃模式下的驚人消耗，遠遠超出普通的超頻模式，更何況剛才短短一瞬間，葉輕舟可是瞬間斬出了一百多劍離火烈空與神鋒絕影的合招。
每一劍，都足以斬殺一位登天三重境界的巔峰大師。
每一劍，都足以斬斷一艘五千噸排水量的中型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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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應該過關了吧？」
葉輕舟已經實力盡展，甚至動用了神兵帝武，開啟了天地烘爐和二檔爆燃模式，這才能以武道大師的境界，斬殺宗師級的五兵戰像。
他現在是真的被榨乾，一滴都沒有了。
然而，血斗場中，五道金戈鐵馬的鐵血心象憑空浮現，破損的戰像迅速恢復原狀，它們重新站了起來，同時展現出了武聖級別的修為。
「我艹！」
葉輕舟咬著牙，握劍的手都在顫抖，他現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什麼垃圾考驗？
越級圍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自己連越兩個大境界，以武道大師的修為，正面硬撼五個武聖境界的五兵戰像？
這他娘的拿頭去贏！
老子跟你們拼了！
即便身處絕境，葉輕舟也未曾放棄，他心裡一邊罵娘，一邊則是以強大的毅力點燃自身的鬥志，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
哪怕是死，自己也要堂堂正正地戰死！
體內的天地烘爐再次高速運轉，無數的能量匯聚而來，葉輕舟身後五龍齊飛，施展五帝龍劍術，悍然殺向了五兵戰像。
片刻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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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戰意的目光，仍舊死死看向眼前的對手。
「考核失敗，死。」
手持長矛的兵主戰像，一記弓步突刺，震開葉輕舟手中的炎帝劍，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隨即，金身被破，鮮血飛濺，長矛從背後透體而出。
「到此為止了嗎？」
葉輕舟的心靈墜入死亡的漩渦之中，意識被黑暗所淹沒。
…………
「你死了。」
「我死了？」
「沒錯。」
迷迷糊糊中，葉輕舟睜開雙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耳鬢如劍戟，頭頂生犄角的男人。
他體態雄渾，氣度巍峨，如同一座看不到巔峰的大山，屹立在眼前。
在應龍的血肉中，葉輕舟曾經感受到過相同的氣息，只是眼前的男人，其氣息之壯闊激昂，猶在應龍之上。
葉輕舟瞬間明白了眼前男人的身份——戰帝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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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兵主。」
行禮之後，葉輕舟審視了一下自身的狀態，隨即便明白自己再一次進入了靈界，而且還是進入到了戰帝蚩尤所開闢的神國之中。
自己真的死了？
嘗試了一番，葉輕舟發現自己無法回到現實世界，甚至感應不到許悅冰的存在，這意味著自己已經不能藉助心靈的道標，原路返回。
「我等你很久了。」
蚩尤再次開口說話，只是吐露的信息，讓葉輕舟倍感困惑。
「帝尊在等我？」
「不錯。」
蚩尤似乎對葉輕舟頗為欣賞：「久遠之前，吾為救世，曾意圖以血戮天下之法，阻斷元氣之禍，永閉天門，讓太虛神朝永遠無法跨越靈界，侵占母星。」
葉輕舟聞言，立刻意識到蚩尤說的極有可能是涿鹿之戰。
但根據歷史記載，蚩尤在這一戰中大敗虧輸，屍首異處，九黎族也從此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青帝、劍帝、黃帝與炎帝，皆不贊同吾之計策，因此一起出手，甚至就連崑崙神山，亦暗中襄助黃帝和應龍，斬吾於兩軍陣中。臨死前，青帝曾對吾言，未來會有一人，帶著終結『既定之命』的希望，來證明吾之錯謬。」
蚩尤說完，炯炯有神的目光猛然看向葉輕舟：「你說，當初的我，真的做錯了嗎？」
血戮天下，消滅所有修煉了元氣武道的人，然後再關閉天門，封鎖靈界，確實有一定概率能夠阻止太虛神朝對藍星的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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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舟回答道：「戰帝並無過錯。」
「哦？」
這樣的回答，卻是讓蚩尤有些意外：「那吾為何會敗？」
「因為戰帝太弱了。」
「嗯？」
蚩尤聞聲一愣，隨即慨然大笑：「哈哈哈哈，說得不錯，當時吾會敗，並非是吾錯了，而是吾太弱！」
諸帝聯手，背後更有西王母以及部分鱗族和羽族的高層襄助，相比起來，戰帝蚩尤確實屬於弱者。
「你果然很對我的胃口！」
蚩尤朗聲大笑著對葉輕舟說道：「如何，要不要拜吾為師，得吾傳承，屆時神通大成，世間恐怕再無幾人是你的對手。」
葉輕舟則是面露不解：「不是說我已考核失敗了嗎？」
「錯了，真正的考核，是在失敗之後才算是正式開始。」
隨後蚩尤便說出了原因：「勝敗乃兵家常事，吾不以成敗論英雄。這世上，唯有百折不撓之人，擁有超越生死的鬥志，才夠資格繼承戰天之道，成為吾之傳人。」
戰天之道，乃物競天擇之道。
大道之下，萬物競逐生死，弱肉強食，唯有永不止息的戰鬥，方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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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看向葉輕舟：「此前有一人，傲骨天生，與我性情相同，因而我給了他機會，讓他得到了吾之傳承。如今你也一樣，死而不屈，鬥志不滅，只要你能看破生死極意，吾同樣可以給你相同的機會。」
嗡嗡~
葉輕舟的身後，天刑劍的劍魂發出嗡嗡震吟之聲，顯然對於蚩尤的戰天之道，極為渴望。
戰天之道中，本就有征戰殺伐之意，十分契合天刑劍所載之道。
「如何，你可要接受這個考核？」
蚩尤緊接著又提醒道：「想清楚，此前的死是假的，你若放棄，現在就可離開靈界，回歸你的肉身。可若是接受考核，那麼一旦失敗，你真的會死。」
「我接受。」
葉輕舟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
轟~
在答應的瞬間，葉輕舟的意識便被思能化作的洪流，裹挾著進入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裡，成為了大齊國的子民。
幻夢迷離，如真似幻。
葉輕舟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他無法操縱自己的身體，只能以第三人的視角，觀察宿主的一生。
宿主名叫阿牛哥，他很倒霉，畢竟出生在一個古代的農戶之家，這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是什麼？
阿牛哥從懂事起，就要在家長打雜，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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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五歲發育成熟，家裡便開始為阿牛哥張羅著娶妻。
全家幾年攢下的餘糧，很快便為了給他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媳婦，雖然對方並不漂亮，也稱不上賢惠，可阿牛哥一家還是為此還背上了不少外債。
這對阿牛哥而言是極其危險的，因為這意味著娶到媳婦這幾年家庭經濟狀況會變得異常脆弱。
稍有閃失，全家都可能會還不起債務，淪為失去土地的佃戶，乃至流民，。
所以，白天的時候，阿牛哥得沒命地下地幹活，這個莊稼忙完還得去地主家裡打工。
到了晚上，他回到家還得跟媳婦抓緊生育大旗，趁著妻子尚年輕，生育能力好，能多生幾胎是幾胎。
農耕時代女性的生育時期是很短的，一般到過了三十歲就基本懷不上了。
為什麼？
因為產後沒多久就得下地幹活，落下各種生不了孩子的病根，身體的潛力都被困苦的生活壓榨殆盡。
更有甚者，年紀稍大連路都走不成。
凌晨四點鐘，阿牛哥就得摸著黑下地幹活，到下午六點太陽落山，中間也就在地上吃上一頓飯，晚上回家再吃一頓。
吃得也很清淡，因為鹽鐵官營，阿牛哥只能吃高價鹽，只有地里農活乾重了，流汗太多，才摳摳搜搜地往飯里多加了點鹽，不然鹽分補充不上來，下午就沒力氣幹活。
白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烈日灼心，大汗淋漓，偶爾阿牛哥也會在陰涼地稍作歇息，大膽的幻想，皇帝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呢？
葉輕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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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齊的權貴眼中，阿牛哥這樣的牛馬，並不被當成是人來看待，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牲畜』。
其存在唯一的作用，就是供養權貴。
阿牛哥的一生，也許和他的父親一樣，無法超過三十五歲這道門檻，可他安貧樂道，依舊努力生活。
每日勤勤懇懇，耕種著他的一畝三分地，奉養年邁的母親，照顧妻兒子女，哪怕為此而身形日漸佝僂。
只可惜，他的努力很快就失去了意義。
天災摧毀了他的希望，帝國沉重的稅賦，讓他不得不賣掉自己可愛的女兒。
即便如此，隨之而來的天災、饑荒和瘟疫，也仍舊是接二連三地帶走了他的母親、妻子和兒子……
最終，他在三十五歲的時候，失去了他的一切，孑然一身，成為了無敵之人。
葉輕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什麼也做不了，他的聲音，根本傳遞不到阿牛哥的耳中。
亂葬崗上，身形枯槁的阿牛哥哭得聲嘶力竭，他無法明白生命對他的意義是什麼，他如今只剩下了滿腔的憤慨：「難道我生來就是要受苦的嗎！」
「憑什麼我要受這樣的苦！」
憤怒的火苗，終於在這一刻被點燃，哪怕只是星星之火，卻已有燎原之勢。
因為在帝國廣袤的土地上，如阿牛哥這樣的人，不是一人，不是十人，而是成百上千，成千上萬。
「因為你弱啊。」
葉輕舟的話語聲，第一次傳遞到了阿牛哥的耳中。
阿牛哥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很快便接受了事實。
因為亂世之中，鬼怪並不可怕，尤其是對於已經深處絕望之中的人而言，鬼怪反而更容易成為他的信仰。
很快，阿牛哥在葉輕舟的指導之下，勤修武藝，隨後更是加入義軍，靠著一手犀利的劍術，在戰場上大殺四方，得到賞識，成為義軍領袖的女婿。
在義軍領袖陣亡之後，他更是接管了軍權，屢戰屢勝，大敗各路豪傑，甚至連續擊潰帝國派來平叛的大軍。
十盪十決，一路高歌猛進，兵臨天京。
帝國派來了美麗的公主，帶著求和的書信，只要阿牛哥肯罷兵，封王不過等閒。
「葉師，你說我該接受嗎？」
阿牛哥看著溫柔美麗的公主，又想到唾手可得的王爵頭銜，他，心動了。
葉輕舟冷冷一笑：「與虎謀皮，終為虎噬。你曾經多年的忍辱負重，可曾換來心中渴望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