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媳婦，熊掌哪有你好吃
「結果人是沒上去，但是那頭老豹子卻是膽子大，不知道從哪兒地方又摸到屯子裡去了！」
陳衛東搖搖頭，禿子山不小，憑藉著獵戶們，只能把上山的主要幹道守住，做不到把每一處地方能把守住。
人只要想繞，肯定是能繞進山裡的，豹子同樣也可以。
「那頭老豹子被屯子裡獵人的槍聲趕得往我們這兒跑，我和富貴聽到動靜追了上去，」
滿倉大爺悶悶的抽著煙眼中滿是後悔之色。
「也是仗著手裡有槍，我倆又打了好多年的獵，沒把那老豹子放在眼裡。」
話說到這裡，陳衛東當即已經猜到之後大概會發生什麼了，夜裡去追豹子那是非常不智的事，豹子夜視能力很強，喜歡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擅長伺機而動，總會在最不經意的時刻攻擊獵物。
多少獵人，都是折在了輕敵兩個字上。
東北豹也叫遠東豹作為北方嚴寒地帶僅次於東北虎的巨型貓科猛獸，雖然它的身姿矯健，體態雄渾，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力量與威嚴，仿佛是老虎的縮小版。
但是戰鬥力上限和下限都很謎的野生動物。
弱的時候，它能被一隻豺就搶走千辛萬苦才打到的獵物，強的時候，殺人也只在點頭之間。
只是通常情況下，豹子進屯子乾的都是一些偷雞摸狗的事，很少有傷人的，而且豹子一般看到人類的第一反應也是逃跑，
這可能也是導致兩人輕敵的原因。
滿倉大爺啞著嗓子繼續道：「我正追著，突然感覺後面有了動靜，一轉頭，就看楊富貴被野豹子撲倒了，我還沒來得及開槍，那豹子便跑了！」
「等我提著馬尾燈，來到楊富貴面前，只見周圍雪地已經被染紅了，一股子血腥味兒，楊富貴的脖子被咬了，人就這麼沒了！」
「我接著想把楊富貴的屍體背出去，結果就在我轉身去背的時候，那老豹子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一跳老高，趁著天黑，就要來咬我的頭。」
「還好我心裡一直提防著，聽到背後有動靜，立刻就趴下往側面翻，然後立馬憑感覺開槍回打。」
「那老豹子被我摸黑一槍打在了尾巴上，吼叫著轉身就跑。」
「其他人們聽到槍聲，也全都趕了過來，可那老豹子跑的太快了，一擊不中，就迅速消失在了深處，只留下了一截尾巴和富貴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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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的豹子生活在山林之間，即便偶然遭遇人類，也大多會選擇避開，最多吼叫警告幾聲。
豹子與人發生衝突，人把豹子打死的事情並不少見，這是人的體重和雙手帶來的優勢。
但還有另一方面原因，那就是這些豹子和人接觸的少，甚至根本就沒接觸過，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人類。
但傷過人的不一樣，
這些豹子知道該怎麼對付這種看起來高大魁梧的生物。
潛行突襲，加咬脖子咬頭。
這是豹子襲擊人時慣用的招數。
攻擊其他的地方，弄不好就會被人類反殺，但咬頭咬脖子，卻對人類異常奏效。
陳衛東默默無言，柳雪婷這會端來一碗水，陳衛東遞給了滿倉大爺，接著正色道：「大爺，你來找我，不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去禿子山，打那隻老豹子？」
滿倉大爺沉默片刻，抬頭看著陳衛東道：「我打算搜山缺人手，聽勝利說你年紀輕輕經驗豐富，頭腦冷靜，槍法好，前陣子更是帶著他打了一頭熊瞎子。」
「禿子山地形非常兇險，那土豹子又只在晚上才肯從刺林子裡面鑽出來覓食，得是經驗豐富，頭腦冷靜，槍法還好的獵手，才能對付得了那隻狡猾的畜生。」
「滿倉大爺，不是我不幫忙，你也知道我家六個孩子，都還指望我呢！」
陳衛東自然不願意去。
「我知道，你跟我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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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富貴的兩個兒子正在屯子外面辦喪事，按照山裡的規矩，枉死之人不能進村，只能在屯子外面搭棚子辦喪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這個規矩，流傳到現在，已經無法改變。
如果進屯子，不用其他人，屯子裡那些寡婦，能吊死在他家門上。
因為曾經很多男人死在大山里，他們的家人，苦苦哀求，就一個很簡單的要求，讓自己家的男人，回家在家裡辦喪事。
可是，就這個簡單的要求，都被屯子的人無情的拒絕。
拒絕的理由就一個，大山裡的規矩，枉死之人不能進村。
楊富貴兩個兒子也是孝順，一見滿倉大爺，就是求著他要為父親報仇！
棚子裡大概二十多人，枉死之人，身後事一切從簡，除了楊富貴的親屬，來的基本都是滿倉大爺邀請的獵人，
陳衛東略掃了一眼，發現這裡面有九曲屯的，也有其他屯子的，李勝利也赫然在這兒。
滿倉大爺帶陳衛東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對這些獵人許諾子一些好處，
打了老豹子，豹子皮就是誰的，剩下的肉其他人平分，而且楊家兄弟倆也會掏出一些錢來，作為為父報仇的感謝。
陳衛東這次倒沒有拒絕，因為他看到了人多，又從滿倉大爺得知是白天搜山，如果是夜裡去捉豹子，陳衛當然毫不猶豫的拒絕。
而且打到豹子也能得到一張豹子皮，再則李家屯離九曲屯挺近，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這要還不敢去，還進什麼山啊！
當然也不是一點風險沒有，前面說了禿頭生長著一片又一片的密不通風的山針刺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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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容易丟了性命，還會把那隻土豹子給驚走，這可能也是為啥滿倉大爺找這麼多獵人搜山的原因吧！
回了家，陳衛東把事情和柳雪婷說了一聲。
柳雪婷聽完，當即搖了搖頭，
「還是別去了！人這麼多又不差你一個。」
「媳婦，就是人多我才去了，人多才安全，而且我只是白天一起跟著，你就放心吧！」
「……」
陳東衛花費三寸不爛之舌，終於把柳雪婷說動了。
「大妮，好好在家帶著妹妹，晚上別出去玩！」
陳衛東提醒道。
「我們都很乖！」五妮奶聲奶氣道。
「好，你們都很乖，」
「雪婷，鍋里的熊掌燉好了你們中午別忘了吃！」
陳衛東說完轉身來到東屋，換上進山的衣服，打上綁腿，拿起漢陽造拉動槍栓，檢查了一遍。然後，從箱子裡掏出一把子彈，從背包里拿出彈夾，把每一個彈夾都填滿子彈。
又拿出手槍，退下彈匣，仔細檢查了一遍手槍，把彈匣補充滿子彈，然後重新插進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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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陳衛東在女兒們奶聲奶氣的問候下，便直接前往李家屯滿倉大爺的家，
過了一會，來到李家屯。
進了滿倉大爺的家，陳衛東發現人都已經在這兒集結了，陸續還有獵人過來。陳衛東和李勝利打了一聲招呼，就坐在一旁凳子上。
「人差不多都到齊了，我再明確一遍咱們的目標和行動方案。」
滿倉大爺沉聲道：「今天一會就去禿子山，不過放過任何地方，爭取斃了那隻殺人的土豹子。」
「……」
「咱們聽指揮聽口號，等會分為兩隊一起進一起出，千萬不要隨意亂開槍，小心誤傷到自己人。」
滿倉大爺把每個注意事項都說的很詳細。
要知道以前打野豬圍的時候，就經常有負責蹲守的獵人，把林子裡攆豬的隊友給當成了野豬，開槍打死打傷的事每年都有發生。
所以滿倉大爺才找的都是經驗豐富的老獵戶。
「最後，最關鍵的一點。」
滿倉大爺頓了頓：「為了大家自身的安全，一旦發現那吃人的土豹子，直接開槍擊斃就行！」
陳衛東點點頭，對滿倉大爺的整體方案很是認同。
白天搜山，他們十八九個人，將近十個人一組，真要遇到豹子，那豹子也只有逃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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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衛東走在隊伍中間，發現這些獵戶拿什麼槍的都有，五六半、老洋炮、半改掛管、魔改掛管、甚至三八大蓋兒都有。
沿著崎嶇的小路，眾人踏著雪蜿蜒直上，在滿倉大爺的帶領下，徐徐靠近位於半山腰上方的針刺林。
禿子山除了根系發達抓地力強的針刺矮樹，以及偶爾出現的零零散散的灌木，陳衛東一路上甚至都看不到其他的植物，
雪地上不少豹子的腳印，這豹在來禿頭山有幾天了，這也導致很難通過雪地腳印來搜尋。
「這老豹子，還真會挑地方！」陳衛東暗暗吐槽了一句。天時地利都給它占盡了，怪不得一開始拿它不下。
分了隊伍，陳衛東和李勝利相熟悉，自然兩個人一隊，他們這一隊十個人。
開始在禿子山搜尋，十人沿著凹面石坡又往上爬了五六分鐘，一行人到了密不透風的針刺林前。
陳衛東打量周圍，這片針刺林確實很大，足足占了小半個山頭，
而且這些針刺樹生長的又矮又密集，別說打豹子了，就是光進去都很難，
臉上身上少不得要被那些拇指長的黑刺扎傷劃破。
十九個人看起來不少，但在這片蒼蒼茫莽的針刺林子面前，那還真不夠數兒。
而且還有各種亂石堆，豹子要是藏在裡面，還真難發現。
好在雪地上有些腳印倒是能提供一些蹤跡，一行人從十點多出發，一直在山上搜到天色擦黑，禿子山幾乎搜了個大半，然而野豹子仿佛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黑前一行人不得已下山，然而眾人剛下山沒多久，就聽到了兇猛粗獷的豹子吼聲，從不遠處的禿子山上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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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衛東的眉頭頓時微微皺了起來。
若是低沉如摩托一般的吼聲，那是豹子在警告、驅離，或者準備發起進攻，可這種偏明亮，穿透性強的吼聲，那純是在標記領地，宣示主權，炫耀自己的武力。
這是覺得沒人能奈何得了它，還特麼打算把針刺林當老窩了？
顯然也有其他獵人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都變的很不好看。
對於他們來說，老豹子這種行為，那是在赤裸裸的挑釁！
不過一行人也沒辦法，畢竟不知道豹子藏在哪！
下山之後，
雖然一無所獲，但是滿倉大爺還招待了晚飯。因為，接下來還要雖然不進山了，還要輪流在屯子裡守著。
大約九點左右，屯子裡沒什麼動靜，陳衛東和幾個九曲屯的獵人一起就回去了。
等他回去的時候，
陳衛東發現老媽吳秀芹，老爹許廣田都在自己家中烤著火。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不來能行嗎？你才打了幾天的獵啊，就想跟著老獵戶去打吃人的豹子！」
「那是你能對付得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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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廣田一口接一口抽著旱菸，眉頭緊皺。
吳秀芹瞪了媳婦兒一眼：「你也不好好說說你男人，日子才好一點，幹嘛去招惹那野豹子！」
「媽關雪婷什麼事，是我自己玩去的，再說熊瞎子我都打了，野豹子算啥，而且人多，又是白天上山，能有啥大事？你們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不行，這個事兒真的太危險了，平時上山我們管不了你，你看看楊富貴還是屯子口擺著呢！」
「媽，你就別瞎操心了，快回去睡吧！多晚了。」
「爸，你快帶我媽回去吧！」
「秀芹算了，孩子大了，自己有主意！」陳廣田嘆了一口道。
「你這孩子……」
終於送走了父母，陳衛東深呼一口氣，來到柳雪婷面前道：「孩子們都睡了吧！」
「嗯，你也快洗洗睡覺，我去給你倒水。」柳雪婷給陳衛東打水臉，接著柳雪婷更是親自給他洗腳。
一邊洗，一邊聊天。
「熊掌好吃嗎？」
「小丫頭們都說好吃，我留了一些，你要是想吃我現在給你燉。」
「都多晚了，還吃什麼熊掌，熊掌哪有你好吃！」
柳雪婷：「呃……」
一夜春宵。
第二天陳衛東又加入的搜山隊伍，讓眾人奇怪的是這隻野豹子是不是白天不在禿子山，因為幾乎搜遍了禿子山，也沒看到老豹子的蹤跡。
不過由於屯子獵人的輪流守夜，夜裡老豹子也沒來過，
一晃又過了兩天。老豹子終究沒有逃過看獵人的算計，野獸始終是野獸，老豹子下山就為了找口吃的，這些天獵人搜山守村，老豹子基本沒怎麼進食。
而且滿倉大爺利用兩隻活羊作為誘餌，又在羊周邊雪地上布置捕獸夾，這頭老豹子開始挺聰明的不上當。
但是一晃過了這些天，終究沒有抵抗住誘惑，當場挨了六七槍，豹子皮都打爛了。
陳衛東也是事後從李勝利口中得知，因為他當晚九點多就回去了，豹子是夜裡一點多才偷偷摸過來，從這裡也能看出豹子的聰明。
當然陳衛東雖然沒有參與捕殺豹子，但也不算瞎忙了幾天，畢竟只要參加搜山的獵人只有殺了豹子就能分到一些豹子肉。
陳衛東分了差不多三四斤左右的豹子肉，豹子肉也是好東西能夠補腎壯陽，養血強身，活血化瘀，健脾消食，去風止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