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臻冰與春
2024-10-22 03:15:51
第226章 臻冰與春
眼看著杜維就這麼從雪峰之巔消失,高德才發現自己似乎依然低估了這傢伙的家世。
能讓一個人消失的傳送法術,那必然是四環與四環以上的等階。
「法師,他消失了。」
「是傳送走了。」
「我們也能這麼走嗎?」
「不能。」
「為什麼?」
「沒他有錢。」
「哦~~~」
高德又回頭看了眼來時的路,然後長長吐了口氣。
「芙蘿拉大人。」
「我在。」
「又只剩我們兩了。」
「芙蘿拉大人會數數。」
「那我們準備出發吧。」
「還要走多久?」
「不知,走過了才知道,現在,我們先下山。」
「又要好久哇。」
「會比上山快一點的。」高德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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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雪山,上山之路經常是需要手腳並用,再加上腳步吃雪消耗體力極大,一天走不了太遠的路。
但是下雪山,卻是有更為輕鬆的方式。
在芙蘿拉瞪得滾圓的眼神中,高德先是創造出一大團清水,然後再控制著將其凝結成一塊流線型的,帶有輕微彎曲的冰板。
冰板的板頭板尾部分微微向上翹起,板底則是平底,兩側邊緣則是鋒利的冰刃。
與冰板一起凝結出來的,還有兩根具備鋒利尖銳杖頭的冰杖。
【造水術】+【操水】。
兩個簡單的戲法組合,就讓高德造出了簡易的冰滑板與對應的冰制滑雪杖。
高德拍了拍自己胸口處的衣兜,示意芙蘿拉進來。
芙蘿拉也不含糊,果斷飛了過去。
「抓穩了。」他說道。
然後,高德腳步踏上冰板,心念微動,施展【操水】,控制著冰板與自己的靴子緊密連接。
他俯瞰下方,丹東雪峰積年不化的皚皚白雪覆蓋著每一寸岩石與縫隙。
陽光灑在晶瑩剔透的雪面上,反射出陣陣炫光。
高德深吸一口冷冽且稀薄的空氣,讓冰涼的氣息充滿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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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的動作,冰板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輕盈地划過雪雪坡疾馳而下,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鮮明的軌跡。
軌跡上的雪花被冰板的力量所激盪,紛紛飛舞起來,形成了一團團絢爛的雪花雨,但都被高德甩在了身後。
速度在瞬間攀升,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夾雜著雪粒打在臉上帶來的刺痛感。
但高德毫不在意,完全沉浸於這刺激的感覺中。
未經開發的丹東雪峰並未有傳統意義上的雪道可言,時而寬闊平緩,時而狹窄陡峭,布滿障礙物與急彎,這都考驗著高德的技術。
高德微微傾斜身體,藉助冰杖調節方向與速度,左右轉彎間流暢無阻,冰杖尖端與雪面接觸的瞬間,便有雪花飛濺。
他每一次轉彎都精準無誤,每一次飛躍也都是平穩落地,展現出了驚人的平衡感與控制力。
前世在京大上學的經歷,讓他有幸接觸過滑雪這項運動,有一定的基礎。
但此刻,他的行為更接近於極限運動,而非單純的滑雪。
之所以能駕馭,則是歸功於升環之後,暴漲的精神力帶來的對身體的精準感知與調控。
周圍的景色在高速移動中變得模糊起來。
「法師,你也會飛!」
「這不叫飛,這叫滑雪!」
高德與芙蘿拉的聲音,在不斷濺起的雪花中,顯得隱隱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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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是這片地域的主基調。
不論是任何月份任何時間,北境的積雪都未曾融化過。
四季更迭的旋律,在此失去了原有的節奏。
時間都仿佛被冰雪所凝固。
永遠的冰天雪地,使得這裡的土地獲得了「永凍」之名。
北境中部,古霜口。
這裡曾經是冰裔部落的遠古聖地所在。
只不過在許久以前,就已經因為某種原因廢棄,成為了一片被遺忘的廢墟,掩埋在歷史之中。
直到近年來,這片廢棄的遠古遺蹟才因為臻冰部落的新戰母得以重見天日。
古霜口的最中心位置,是一座凸起的岩地。
這片岩地之上,曾經矗立著波瑞阿斯聖所。
波瑞阿斯聖所,是冰裔部落在遠古之時的朝聖之地,是冰裔部落文化與信仰的源泉。
只是隨著古霜口的沒落,波瑞阿斯聖所也未能倖免於難,與之一同沉寂在了歲月的長河當中。
但如今,隨著古霜口的重見天日,波瑞阿斯聖所也再次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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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隨著法師文明的興起,這些血脈可自行覺醒法術的四裔部族聲勢也就隨之衰弱。
到如今,龍裔已與巨龍一般,幾乎已經滅絕。
冰裔與狼裔則是居於與世隔絕的北境之上,似乎已經漸漸被人類文明所淘汰,成為了落後與土著的代名詞。
事實上,冰裔部族也正在走龍裔部族的老路。
他們的血脈力量,正變得越來越稀薄,仿佛是受了什麼詛咒一般。
曾經的冰裔部族,僅憑血脈力量,就可誕生七環乃至八環法師,但現在,北境大大小小數十個冰裔部族中,已經是連個五環法師都不可見。
作為這片永凍苔原上曾經的主人,正漸漸被這片土地所淘汰。
如果沒有變數發生,再過個數千年或許冰裔部族就要被北境的風雪所埋葬。
此刻,被冰雪覆蓋的波瑞阿斯聖所之上,火光熊熊。
風雪不斷,呼嘯響著,也無法熄滅那燃燒的火炬。
臻冰部落,北境冰裔部族中最強盛的一支。
如今整個臻冰部落中最強大的獵人們,都齊聚在這片不大的岩地之上。
在遠古時代,冰裔部族的血脈力量剛剛開始退化的時候,三大冰裔部族的戰母與大祭司們,用盡了各種方法都未找到根源所在以及解決方法。
最後是當時的臻冰部族戰母俄瑞提亞,在波瑞阿斯聖所之中,舉行了冰裔部落有史以來的最盛大的儀式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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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昏睡的大地喚醒吧!」
「哦,北風啊!」
「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這是俄瑞提亞在儀式魔法之後所留下的一小節頌歌,在北境的所有冰裔部族中已經流傳萬年。
據說,這首頌歌指示的便是冰裔部族復甦的希望。
在那即使是冰裔也難以忍受的寒風和冰天雪地中,那些飽經風霜的臻冰部族獵人,脫去身上的獸皮衣服,赤裸著胳膊和胸膛。
所有人齊刷刷地單膝下跪。
岩地之上,足足有上萬名冰裔,但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安靜得只能聽見凜冽的寒風呼嘯聲,與熊熊燃燒的火焰滋油之聲。
巨大的火盆,燃起了生氣勃勃的火。
焰心高高伸向空中。
火盆被徹底點燃。
新的儀式正在開啟。
聚集於此的臻冰部落人群,他們的目光沒有看向火焰,而是抬頭看向中心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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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擁有一頭飄逸的銀色長髮,是如同冬日初雪般純淨無暇的銀,垂落在背後。
她的面容清麗脫俗,眼眸幽藍而深邃,有著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冰冷。
膚色白皙,即使在冰雪映襯之下,也依然如此,也因此更顯得超凡脫俗。
在她的背後,背著一把足有人高的巨大冰弓。
冰弓通體晶瑩,散發著淡淡的寒氣。
那女人讓自己的目光掃過所有人。
這是部族中獵人聚集最齊的一次。
她知道,他們都是來看她的。
她是臻冰部族的新戰母,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戰母。
【暴風雪】的掌控者、臻冰法術覺醒者、波瑞阿斯之女、當代最後一位純血冰裔、冰雪降生、臻冰部族的救世主。
她是蘇奈法·波瑞阿斯。
蘇奈法從背後取下自己的冰弓,再高高舉起。
這是由臻冰所制的冰魔武【暴風雪】,是遠古時代波瑞阿斯本尊的武器。
它本已經如同古霜地一般消失於歷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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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已經面臨分崩離析的臻冰部族,在波瑞阿斯的武器面前,盡皆臣服。
臻冰刺骨的極寒凍徹蘇奈法的全身。
即使體內流淌的是冰裔血脈,即使已經覺醒上古臻冰魔法,但她依然不能免疫無視來自【暴風雪】極寒的刺痛。
但與這把武器共處如此之久,蘇奈法已經十分熟悉這種感覺了,而不是像一開始那般需要強忍著做出平靜表情。
甚至於,蘇奈法已經離不開這種疼痛。
臻冰的極寒,能讓她專注,摒除一切雜念,並且讓她迅速成長。
蘇奈法將凝視的目光從人群的面龐上升到周圍熊熊燃燒的火盆中。
唳~~~
這時,一聲悠長而激昂的長鳴自高空中響起。
那是獵鷹獨有的長嘯,充滿了力量與自由的氣息,似乎能穿透每個人的心靈。
但場上所有人都沒有抬頭,表情更是沒有任何異樣。
下一刻,一隻獵鷹從天而降,在低空中靈巧地盤旋一圈後,最後落在蘇奈法的肩頭上。
那是一隻銀白色的獵鷹,羽毛仿佛是由冰霜所凝,銳利的鷹眼,即使是最強大的獵人都不敢與之對視。
那是蘇奈法的魔法獵鷹,同樣得自古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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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冰弓,甚至於比蘇奈法整個人還要大,但蘇奈法仿佛擁有萬鈞之力,毫不費勁地就將弓弦拉滿。
隨著弓弦的緊繃,一支晶瑩剔透、純粹無暇的水晶之箭,在冰弓本身蘊含的力量下應跡而生,凝聚成型。
蘇奈法屏住呼吸。
高台上的溫度在此刻直降,霜氣沿著弓弦流轉全身,再從她的腳下向外蔓延。
咔滋咔滋。
冰霜凝結之聲響起,宛如一首樂曲。
在冰霜即將蔓延超出高台範圍之時,蘇奈法呼出一口氣,松弦。
冰晶之箭飛了出去,帶著刺骨的寒意與不可阻攔之勢,扶搖直上,最後在高空中發生震耳欲聾的爆裂,化作無數細小的冰晶。
這些冰晶在極短的一瞬間又重新凝結成臻冰部落的族徽。
「儀式開啟。」
蘇奈法輕聲宣告,聲音雖輕,卻穿透寒風,傳遍整個場地。
唰唰唰!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場上的氣氛變得更為莊嚴肅穆起來。
所有臻冰部落的獵人們就像是得到了某種召喚,紛紛取出系在腰間的特製匕首,那齊刷刷的聲音,宛如平地起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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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們閉上眼睛,默念著古老的頌歌。
「把昏睡的大地喚醒吧!」
「哦,北風啊!」
「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然後,他們再輕輕一划。
冰刃的刀刃劃破皮膚,綻放出朵朵的血花。
在極寒之下,這些血液卻並沒有被凍結。
因為,這是冰裔的血脈。
冰裔之血落在岩地之上,就像受到某種磁場吸引,向著中央的高台匯聚而去。
而在高台中央,蘇奈法的身後,開始出現點點星光。
這星光與天上的群星存在著聯繫與呼應。
蘇奈法的眼瞳在此刻發白,仿佛已經神遊天外。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凝神屏息地看著台上的蘇奈法。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約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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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蘇奈法發白的眼瞳恢復為原先的幽藍與深邃。
只是其中多了一抹揮之不去的疲憊。
「冰裔部族的冬天已經到來。」
「春天也就在不遠之處。」
蘇奈法的聲音如同歌詠一般,在岩地之上飄蕩著。
「有人正從高山之巔而來。」
「他將喚醒昏睡的大地。」
「他將帶來春天,將生機帶到永凍苔原。」
「他將讓冰裔的孩子們不再忍受飢餓。」
「在他的幫助下,臻冰必將光榮復興!」
「北境將會再次統一!」
「我們該如何找到他?」有人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那人,被冰雪庇佑,將能承受臻冰的寒意。」
「那人,被自然偏愛,自然的精靈相伴左右。」
「那人,被世界啟迪,擁有世間最本源之力。」
「相信他,迎接他,追隨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