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陰陽和合治病法
2024-10-22 01:38:45
第69章 陰陽和合治病法
「探丫頭,好消息啊!」
探春正在院中閒坐,忽見趙姨娘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滿臉興奮之色。
「赦大老爺打算把迎丫頭嫁給展老爺,只等薛姑娘沒了,便去議親!」
探春聽了,心頭便即不悅起來,起身先把身邊的丫鬟都趕了出去,然後才道:
「姨娘別聽風便是雨的,人家薛姑娘人還在呢,被人聽了去,豈不是以為你在詛咒人家?」
趙姨娘便笑嘻嘻地湊到她身邊,隨意找了位置坐下,揮動著手帕嗔怪道:
「這可不是一個兩個在說,府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便是那迎丫頭的院裡傳出來的消息,半點假不了的。」
「你二人住所便挨著,別說你不知情!」
「這等大事,你居然都不及時通知我一聲,我還是在外人口中得來的消息。」
探春黛眉深蹙,看著自家娘親那副八卦的嘴臉,心頭氣不打一處來,喝道:
「就算這是真的,又與姨娘何干?」
「府內日前剛剛清理過一批多嘴的丫頭,太太正是立威的時候,姨娘莫非要頂風作案不成?」
趙姨娘聽了,便翻起白眼來,咬牙切齒地道:
「你個小白眼狼!」
「老娘這般巴巴的趕上來,卻是為的誰來?」
「你也不想想,那迎丫頭能嫁得,莫非你便嫁不得麼?」
「若論起人品相貌,迎丫頭哪裡能勝過你去?」
探春聽完,頓時一驚,猛然醒悟,目光微動,心頭也是起了波瀾。
趙姨娘見她的樣子,便得意地昂起頭來,半是表功半是發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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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有了這般好事,可曾見到別人惦記著你?」
探春回過神來,看見趙姨娘那副毫無城府的膚淺樣子,原本的那點感動登時便又消失無蹤了。
「這婚姻大事,向來該由老爺太太做主,姨娘卻跟我說這種話作甚?」
「嘖!」趙姨娘一拍大腿,沒好氣地叫道:「這種事情你怎可半點不上心?」
「之前展老爺來府中做客,你也是見過的,那品貌可是一等一的,平素里也不少聽你誇贊他,如今卻不是矜持的時候。」
「回頭你便再主動約他過府做客,彼此好好加深一下了解,將來才好先入為主啊!」
探春聽了,便臉紅喝道:
「姨娘說甚渾話!」
「我一個女兒家,怎能主動去和外男相會,沒的讓人小瞧!」
「這婚姻大事,向來該由老爺做主,我只需聽從老爺安排便是,什麼暗中私會的事情,那是萬萬不可的!」
「還有,寶姐姐如今不過是略有頑疾,不日便可痊癒,怎麼便這般惦記上人家的夫婿?」
趙姨娘聽了便瞪起眼睛來,拍桌子斥責道:
「什麼外男?」
「老爺都說了,那是你展家哥哥,咱們是有通家之好的,算什麼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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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我和你說的,乃是婚姻大事,容不得兒戲。」
「你且想想,那展老爺如今何等風光,若你嫁過去了,不但一輩子榮華富貴,便是你弟弟環兒那也定然少不得被他帶挈。」
「你不過一介庶女,若現在故作矜持,不肯主動,錯過了這等大好機會,將來盲婚啞嫁,不定會遇到什麼男人,必定有你後悔的日子!」
探春聽完,滿臉漲得通紅,直跺起腳來,背過身去,連聲叫道:
「姨娘莫要再說!」
「這等事情休要讓我去做,我的婚事,只聽老爺的安排,老爺說要我嫁誰,我便嫁誰!」
趙姨娘聽了更氣,一口唾沫唾在了地上,口中罵道:
「好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老娘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一個蠢貨!」
「這事兒容不得你自家做主,我回頭便用環兒的名義去給展老爺送請帖,請他過府宴飲,到時候你若再敢拿喬,別怪老娘把你打昏了塞到展老爺的床上!」
好一番宣洩之後,趙姨娘氣哼哼的走了,只留下探春在屋裡一個勁的跺腳。
卻說趙姨娘回到屋中之後,餘氣未消,自家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一樣輾轉反側了半晌,把探春的話在腦海之中過了好多遍,才猛然想明白自家女兒說的是什麼意思,當即一骨碌坐起來,惡狠狠地罵道:
「好個小蹄子!」
「一個心眼兒掰成八瓣兒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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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心中早就答應了,卻只拿老爺當話頭來搪塞!」
想明白這點之後,趙姨娘便急忙起床梳洗打扮,等著賈政回來,慫恿賈政加入這嫁女的爭奪戰中。
到了晚間,趙姨娘使出了渾身解數,把賈政給伺候舒服了之後,才開始吹起耳邊風來。
她擔心賈政太過迂腐,會顧忌賈赦那邊已經開始著手安排嫁女的行為,所以把這些都略過不提,只說薛家的事情。
「老爺,如今薛家的姑娘只怕是不行了,那展老爺正妻的位置可就要空出來了。」
「如今探丫頭的年紀也大了,該到了嫁人的年紀,何不如便乾脆親上加親呢?」
賈政聽完她所說的話之後,也自心動了起來。
原本他這一支和展老爺那邊的關係最開始應該是最親密的,但因為不夠重視,如今卻反而落在了東府和赦大老爺那房的後面,所有的關係都維繫在薛家的姻親上面,可若寶釵一旦亡故,這關係只怕便斷了。
若是能夠通過嫁女把這關係更拉近一層,那無論是他還是王夫人,都是非常樂意的。
一個庶女,倒也算門當戶對。
而且王夫人沒有女兒要嫁,也不擔心這個庶女搶了自家嫡系的好處,也會樂見其成。
想明白之後,賈政便摟過趙姨娘狠狠親了一口,「此言大善,只等薛丫頭沒了之後,我便去和展賢侄提及此事。」
趙姨娘心頭暗喜,知道這事兒有門了,便急忙慫恿道:
「最好把展老爺請過來,和探丫頭那邊見個面,讓他們彼此了解一下,交往一番,免得日後老爺說話太過倉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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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明日展賢侄再次過來時,你尋機安排探丫頭與他見面聊上幾句。」
趙姨娘頓時心花怒放,便又纏了上去,加倍溫存了起來。
卻說展老爺,次日再次前來榮國府打卡。
他先去寶釵那裡看過了,只見她如今已經時昏時醒,一副快要歸天的架勢,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不救人,沒準便要燒成傻姑了。
當即他便把哭天抹淚的薛姨媽叫到一邊,正色說道:
「我有一法,可救寶釵,只是比較特立獨行,不類俗流,你可要試試?」
薛姨媽如今早就陷入了絕望之中,聽見展老爺這般說法,當即便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噗通一聲便跪倒在他面前,抓著他的褲腳苦苦哀求道:
「只要展老爺救了寶釵性命,便是讓妾身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這冬日屋子裡本來就熱,薛姨媽穿的也不厚,再加上這幾日她衣不解帶照顧寶釵,根本便沒有時間和心情整理衣裝,外袍本來就已經有些寬鬆了,如今這一拜倒,頓時更加散亂了起來。
展老爺本來沒想歪,結果被那如同乳牛一般的雪白一晃,便把這成語給聽歪了。
薛姨媽察覺到了展老爺那一瞬間的晃神,先是臉上一紅,然後一咬牙,便又叩頭道:
「只要能救寶釵,妾身一切都可捨得!」
展老爺回過神來,急忙把薛姨媽從地上扶起來,安撫道:
「哎呀呀,也不要你舍什麼,只不過怕你一會兒吃驚,惹來外人注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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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滿腦子捨身救女的薛姨媽讓到一邊後,展老爺推開門,進了房間,一股濃郁的中藥味便直撲而來。
他先把窗略開了開,放了放味兒,然後坐到寶釵身邊,將她抱起。
此時的寶釵,渾身發軟,沒有半點力氣,睜著無神的雙眼,迷迷糊糊地看著展老爺,低聲說道:
「老爺,等妾身亡故之後,還請老爺看在妾身薄有微功的份上,關照我娘和我哥哥一番。」
展老爺便笑著道:
「你自家娘親和哥哥,當然要你自家去關照,老爺只把你救活了便是。」
寶釵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苦笑一聲,想要說些什麼,但渾身一陣發冷,又哆嗦了起來。
展老爺見狀,便笑呵呵地道:
「你這病乃是陰陽失調,只需陰陽和合,便可痊癒。」
「且看老爺的陰陽和合治病法!」
說完之後,展老爺便低頭開始渡液。
寶釵迷迷糊糊的,只覺有甘甜之水入口,便下意識的飲下,然後只覺得縷縷能量自腹中陡然升起,向著四肢百骸蔓延開去,便有如在那高熱的旱田之中淋下了一汪透雨,直讓她神清氣爽了起來,體溫也便逐漸的低了下來。
片刻之後,寶釵恢復理智,將頭微微往後退了一退,臉上紅撲撲的,害羞道:
「如今寶釵病重將死,不能服侍老爺,還請老爺垂憐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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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之前說的,寶釵想是忘了。」
「你再感受一下,可還有高燒的跡象?」
寶釵一愣,下意識地伸手在額上一摸,但不需仔細體會,便已知道,她如今的狀態可不像是有病之人了。
之前的幾天,她一直是四肢酸軟,頭腦昏沉,但此刻卻完全清醒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卻不是那種病魔纏身的感覺。
迎著寶釵驚訝的目光,展老爺嬉皮笑臉地道:
「老爺早就說過,你這病是陰陽失調,簡單來說,就是想男人了!」
「你正缺老爺來幫你陰陽和合!」
「本來還有更有效的治病法,不過如今環境不合適,老爺又是良善君子,不是那趁虛而入之人,所以此次便饒了你這一遭,日後找到機會,便給你去了這病根!」
寶釵直聽得目瞪口呆,心頭有無數槽不知道該怎麼吐,但如今她病痛已消,高燒已撤,卻是造不了假的,沒奈何,只好半信半疑地認了這話。
眼見寶釵無話可說,展老爺便笑嘻嘻地又將她摟了過來。
「來來來,老爺再幫你鞏固鞏固藥效!」
寶釵滿面紅暈,卻不推拒,只倒在展老爺懷裡,任由展老爺施展他那「陰陽和合治病法」。
此法乃分三個層級,首先是單向渡液,當經驗值滿了升級之後,便變成了雙向交融,等達到滿級之後,那便需要上下其手配合掐訣施法。
就這般施法了小半炷香之後,寶釵便又氣喘吁吁、渾身滾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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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病在榮國府內激起了良性的變化,也不急著馬上便痊癒,且多病幾日再說。」
「回頭若有人問起,你便說我家中留存了幾粒冷香丸,能頂上幾天,正在努力配置新藥丸中。」
寶釵把頭埋入被褥之中,瓮聲瓮氣地答應了,展老爺才施施然地出了門,笑著揮手示意薛姨媽進去。
「寶釵已經沒事了,你進去看她吧!」
薛姨媽急忙快步搶了進去,卻見寶釵蒙著頭躺在床上,便跟那挺屍了一樣,當時便嚇壞了,上去一把掀開被褥,看見裡面面紅耳赤捂著臉的寶釵,方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一屁股坐在床邊,抱住寶釵,便痛哭流涕起來。
「寶釵啊,我的好寶釵啊,你可算是活過來了,便是娘親……也不枉了!」
寶釵也顧不得害羞了,急忙爬起來反抱住自家娘親,輕聲安撫起來。
不說母女二人如何,只說展老爺,出了門之後,這次卻不急著走,反而在園子裡面慢慢溜達了起來。
就算沒有寶釵母女做眼線,他如今在這榮國府里也已經織就了一張消息網,只用紅葉等人作為樞紐進行傳遞消息。
各家女眷身邊的小丫鬟們尤其是重點公關對象,只需要些許銀兩,便可把這些不被人看重的小丫鬟們買通,成為監視眾多太太、小姐的有力臂助。
反正辦事的經手人是紅葉,薛家的丫鬟,別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太多懷疑。
迎春、探春院子裡發生的事情,他今天一來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故意磨磨蹭蹭的不走,給她們創造機會。
果然,他沒走多遠,便見一行人簇擁著一位姑娘出現在了路邊,見到展老爺後,便立住了腳,推搡著前面那姑娘,讓她上來打招呼。
只看她們這做派,便知道來的是迎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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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迎春妹妹當面?」
見到展老爺過來,迎春便紅了臉,遠遠的便蹲身福了一福,口中聲音如同小貓叫一般,軟軟的,糯糯的。
「迎春見過展老爺。」
「嗨,叫什麼展老爺,叫展大哥便是。」
展老爺滿面陽光,一看便是個良善君子,更讓迎春看花了眼,小心臟一個勁的砰砰直跳。
迎春後面的司棋等人,也跟著拜倒在地,恭聲叫道:
「見過展老爺。」
對待他們,展老爺就不需要客氣了,直接抓了一把散碎銀子,約莫共有十來兩,隨手一拋,任她們去哄搶。
司棋叫了幾聲,也沒人理會她。
她見眾人這般沒出息,嫌棄她們給自家小姐丟了人,只是礙著展老爺在這裡,不方便開口罵人,便氣得跺了跺腳,只在那裡生悶氣。
展老爺見狀,便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指著她道:
「你這丫頭不錯,別人眼中都只有銀子,就你眼中有自家小姐,可見是個忠的,當賞!」
說著,展老爺便又掏了一大錠銀子,比之前那所有散碎銀兩加起來還多,親手送到司棋手中,與之前隨手亂拋大不相同。
司棋見了之後,頓時便驚喜起來,急忙跪下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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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老爺大手一揮,「我說你當得,你便當得,只管拿著便是,日後你定要繼續這般忠心照顧迎春妹妹才是。」
「奴婢省的。」司棋恭恭敬敬又磕了個頭,才站起身來。
其他眾丫鬟婆子見司棋得了展老爺青眼,頓時眼中又羨又妒,卻不敢多嘴。
迎春從小到大何曾這般被人關心愛護過,如今再看展老爺時,便自動給套上了一層如意郎君濾鏡,怎麼看怎麼像自家未來的老爺。
展老爺不知道這般容易便已經把迎春的好感度給刷爆了,還問迎春道:
「迎春妹妹可是要去探望寶釵的?」
他所在的位置,便是三春的住所到梨香院的那條路上,這種推斷非常合理。
迎春本來便是被眾人架過來與他「偶遇」的,但這種事情又不能說出口,聽展老爺這麼體貼,把台階都遞了過來,當即便借坡下驢道:
「正是,小妹聽聞寶姐姐這些日子身子不適,所以、所以專門趕過去探望一番。」
其實這些天來迎春一次都沒有去探望過寶釵,不是她們之間感情不好,而是迎春的性格便比較木,被眾人笑稱為「二木頭」,不推不動彈,很少有主動去做什麼事情的時候。
若不是被司棋等人強架過來,她縱使心中想要嫁入展家,也決計不可能做出今日的事情。
不過她畢竟還是麵皮薄,沒膽子說謊話,所以這話說的磕磕絆絆,一聽便是假話。
展老爺只假做不知,便嘆息一聲,誇讚道:
「迎春妹妹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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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迎春聽完心頭便是一驚,頓時便心亂了起來。
這寶釵姐姐若是病好了,那她豈不是就……沒希望了?
雖然心中知道這般想不妥,但迎春心中依舊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些不道德的念頭。
不過她終究是心地善良,隨即便打消了心中的雜念,失落地道:
「是這樣啊,寶釵姐姐沒事那可就太好了。」
她不善偽裝,那心意早就都表現在臉上了,展老爺只好繼續裝沒看見,嘆息道:
「只是那藥丸數量有限,只能頂得一時,卻不能根治,為今之計,還是得想辦法重新配置更多冷香丸才行。」
聽他這一說,迎春心頭驀地便又歡喜起來,那顆心咚咚直跳,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正說著,旁邊又殺過來一票人馬,到了近前,為首的女子正是探春,她也過來「偶遇」來了。
探春便比迎春大方得體多了,一點都看不出來侷促的樣子,只是笑著到近前,大大方方屈身行禮。
「探春見過展家哥哥。」
探春身後的丫鬟下人也都跟著行禮,展老爺故技重施,又撒了把散碎銀子出去,不過這探春身後之人卻不上去哄搶,只拿眼去看探春。
探春便笑著擺手道:
「展家哥哥賞你們的,你們儘管拿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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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老爺見了,便笑著對探春拱手贊道:
「探春妹妹管家果然大有章法,巾幗不讓鬚眉也。」
司棋在旁邊看了,只感覺自家又被人給比下去了,心頭有氣,便又惡狠狠地瞪向了自家那些沒出息的,想著要不要乾脆便統統給換掉算了。
那些丟了人的傢伙,也自覺理虧,個個低頭看著腳尖,一語不發。
其實若算起來,展廿四的這種做法非常不禮貌,分明便是戲耍別人家的下人。
但這邊的兩伙人都心懷鬼胎,根本就沒人在意他的失禮行為,相反,探春還很開心。
虧她昨夜輾轉反側準備了那麼多手段,結果現今還不等她自家展示什麼,便已經讓展家哥哥看到了她的御下之能、管家之術,已經在這奪嫡(妻)之戰之中占了先手。
至於迎春那邊,只怕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這其中蘊含著的意味。
兩人客套對答了幾句,探春便問道:
「展大哥想來是從梨香院過來的,寶釵姐姐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我這些天每日都過去探望一番,卻不見她有半點好轉,真是……庸醫害人啊!」
展老爺便笑道:
「探春妹妹果然姊妹情深,有勞妹妹關心,如今寶釵的燒已經退了。」
探春見展老爺能夠體會到她話中的意思,頓時心中愈發歡喜,但一聽到寶釵的燒退了,頓時心頭也是跟著一跳,不過她的城府可比迎春要強多了,當即便歡喜起來,雙目之中露出開心的神色來,歡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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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實在是太好了!」
「果然這老天還是長眼的,知道保佑善男信女。」
說完後,她便要抽身離開,只道:
「小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探望寶姐姐了,這便失陪,還請展大哥勿怪。」
展老爺便笑著揮手道:
「探春妹妹這是心念姊妹,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責怪?」
「你自去便是,我在這裡和迎春妹妹再聊幾句。」
探春福了一福,便果斷抬腿便走。
既然有緣無分,那便不必再做糾纏。
展老爺心中也佩服她的果斷,對於將她收入囊中愈發感興趣了,不過這種理智的女子,想要弄上手,卻也非是易事,只怕要困難的多。
不像眼前的迎春妹妹,已經暈生雙頰,雙手在衣襟上反覆搓弄,一副千肯萬肯的樣子。
若是周遭無人,只怕今天便可將她吞入腹中了。
展老爺游目四顧一番,心中暗嘆,這榮國府比寧國府還是要遜色許多,在建大觀園之前,連個大點的花園都沒有,便是想要約會,都沒有地方。
沒辦法,展老爺只好便笑著對迎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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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此刻早就不記得之前說過的要探望寶釵之類的話語,滿腦子裡只聽到了自家未來的老爺要跟她一起去下棋,便羞紅著臉,小聲說道:
「那便聽老爺、展老爺的吩咐便是了。」
旁邊的司棋最看不得自家小姐這副便宜貨的樣子,無奈的雙手捂臉,徹底沒話講了。
展老爺只當做沒聽見,笑著道:
「都說了,要叫展大哥,叫甚展老爺?」
「是,展大哥。」
兩人便安步當車,找了個迴廊附近的小亭子,把石桌石凳上面的雪掃了,墊上棉墊,各自坐下,早有人去快步取了棋盤雲子過來,擺出對弈的樣子來。
迎春棋子一入手,頓時便有了些許信心,飛快的瞄了一眼對面的展老爺,伸手道:
「請展大哥執先。」
展老爺懂個屁的圍棋,當即便笑著道:
「這一盤棋要下很久,不如我們換種玩法。」
「我這有種叫做五子棋的,規則新鮮,很快便可分出勝負,便下五子棋吧。」
迎春當然是聽自家未來老爺的,便即點頭答應,於是展老爺便把五子棋的規則說了,然後兩人開始下棋。
迎春對這規則不熟,接連輸棋,好在她性子恬淡如菊,輸了也不惱,只享受這陪著展老爺下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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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老爺又故意插科打諢,做出耍賴模樣,時不時的便要悔棋,拿出寶玉最擅長的手段,各種好言求懇哄弄,再夾雜些笑話段子,直把迎春逗得連連抿嘴偷笑,難得的露出活人樣子來。
正自耍樂時,卻見探春等人又風風火火的過來了,想來是在寶釵那裡知道了冷香丸數量有限,不過只夠暫且延命之用,不足以將寶釵救活的「真相」。
眼見展老爺和迎春兩人坐在一起,言笑晏晏,其樂融融,探春心中恨不得給自己一記大耳光。
明明是大好開局,結果卻錯判形勢,將這優勢拱手讓了出去。
若只是這點問題倒也無妨,無論如何迎春都不可能爭得過她,怕就怕展老爺慧眼如炬,看出了她的本性,因此不喜,那才叫真箇崩盤。
這年頭女子無才便是德,不曾見過有咄咄逼人的女子能夠家庭和睦的,便是那璉二嫂子,家中也經常雞飛狗跳的。
她與展老爺相交不深,根本便不知道展老爺的真實性情怎樣,若是不喜歡她這款的,她再優秀都是沒用。
她可不像是迎春那般幼稚,以為自家老爺提親,便一定能夠把這婚事拿下來的。
如今展老爺在四王八公家中頗受重視,這些權貴家裡,誰還沒幾個適婚的庶女啊!
雖然心懷忐忑,但是探春的進擊之路卻不曾停下腳步,一直走到亭中,笑呵呵地道:
「我方從寶釵姐姐那邊出來,天可憐見的,寶釵姐姐如今精神頭好了許多,跟我聊了半晌,還跟我問起二姐姐呢。」
迎春聽到這話,才想起來應該去寶釵那邊探望一番,但她心中又不捨得和展老爺分開,便猶豫起來。
探春可不給她遲疑的機會,知道她性格軟糯,承不住壓,便上前笑著道:
「二姐姐且自去探望寶釵姐姐便是,展大哥這邊,由小妹來陪就是了。」
迎春果然乖乖從命,低眉順眼地站起身來,對著展老爺福了一福,神色黯淡地道:
「展大哥且稍坐,小妹去探望寶姐姐了。」
展老爺知道探春是個理智的,似她這般的女人,便是她心中愛煞了你,也不可能在婚約定下之前讓他占到便宜,不見到兔子是決計不肯撒鷹的。
既然沒有便宜可占,他自然也就沒空陪她做些卿卿我我的愛情遊戲,當即便也起身笑道:
「在這裡坐了許久,也有些冷了,我便與你一同前去寶釵那邊好了。」
迎春聽了,臉上頓時便又閃現出了神采,小臉蛋紅撲撲的,一個勁的點頭。
和探春點頭致意之後,展老爺便帶著迎春向著梨香院方向去了。
探春面上笑容不變,目送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才露出苦笑之色。
唉,展大哥果然也是喜歡那種聽話的女人!
可憐我的小九啊,塑造多好的形象啊,如今……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