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牆倒眾人推
各種政體的演變雖然看起來複雜，但歸根結底都是民眾對當權者的不滿意才導致的。
這其實也代表著，不管是君主制還是議會共和制，其實根本是沒有什麼好壞差別的。
最根本的問題就是民眾們的需求能否得到滿足，這會演變成歐洲人對當權者和政府的不滿，也是爆發革命的真正原因。
但凡西班牙政府能夠關注民眾的現狀，並且出台一些政策去儘可能改善民眾的生活，或許這樣的革命就不會發生，西班牙的君主專制也能繼續存在。
這也代表著西班牙的問題其實已經很嚴重了，民眾們已經吃不飽飯了，生活不下去了才爆發了革命。
而卡洛在報紙上刊登的報導就是深入了西班牙問題的本身，也就是西班牙人的最根本的訴求，那就是改善生活質量。
吃麵包喝牛奶，雖然這看上去是十分正常的要求，但對100多年前的1868年來說卻是非常困難的。
甚至將其簡化兩個級別，變成最簡單的吃飽喝足，西班牙王國政府都無法滿足。
卡洛要做的就是將責任全部歸咎於伊莎貝爾女王和波旁王朝的身上，儘可能為君主制洗白。
稍晚些的1868年11月30日，西班牙馬德里。
「將軍，有一篇來自義大利的報導需要請您過目。」
忙碌了一天的普里莫正準備結束自己繁忙的工作，卻被自己屬下的一句話打斷了動作。
「一篇報導？來自義大利的？」普里莫有些詫異，詢問了一句：「什麼風能把義大利的報導吹到西班牙來？」
「是關於君主制和共和制的報導，將軍。」那屬下遞過一份報紙，報紙最中間清楚的印著一行標題：「我們需要麵包，而不是共和制。」
「有趣。」普里莫本來不打算接過報紙，但看到了報紙上的標題之後，還是接過並且打開閱讀。
這篇報導是馬德里的小報社轉印的，將義大利語翻譯成了西班牙語，這才能讓西班牙人看得懂這篇報導。
「這篇報導在其他地方傳播的怎麼樣？」普里莫完整的看完了整篇報導之後，突然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除了馬德里有小範圍的傳播之外，在巴塞隆納、瓦倫西亞和巴利亞多利德都有小範圍傳播，並且都有報社報導了這樣的新聞。」
普里莫笑了，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調侃一般的說道：「看來這篇報導是有人刻意讓其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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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說，此時恐怕有人已經盯上了西班牙。一篇義大利的報導能在短時間內在這麼多城市廣泛流傳，證明敵人絕對是有備而來。
要是巧合碰上了這次革命也就罷了，要是我們的革命被這背後的傢伙早就預料到，那可真是讓人擔憂。」
看著一臉擔憂的屬下，普里莫拍了拍其肩膀，安慰起他的情緒：「好了，我沒有任何懷疑你的意思。現在我交給你一項任務，你去義大利調查調查這篇報導的來源，然後將其報社的所有人打探清楚。」
雖然心中疑惑到底是什麼人想要用這篇報導做成什麼事，但目前這篇報導對普里莫來說還是很有作用的。
其中舉的最簡單的例子根本無法反駁，因為此時強大的歐洲國家都是君主制度的。
這也有利於普里莫將新政府引申向君主立憲制，通過將權力集中於國家政府的方式，來實現自己心目當中對西班牙的改革。
為什麼普里莫反對共和制呢？
因為那些農民和工人所提議的共和制度，是一個鬆散的西班牙聯邦。這不僅會讓本就有獨立意向的西班牙各地區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獨立浪潮，也會讓西班牙政府喪失對各地的掌控權。
改革派想要的是一個穩定的政府可以實行改革，而不是一個分散且混亂的政府，這也是普里莫最終選擇了君主立憲制的原因。
作為西班牙革命隊伍中最有權勢的人之一，普里莫的意見起到了較大的影響。
西班牙臨時政府並沒有阻止這篇報導的傳播，甚至那些大資本階級還在背後助力這篇報導傳播向更多的西班牙城市。
得益於這篇報導所掀起的熱議，西班牙人也開始討論君主制的好壞和被推翻的女王伊莎貝爾二世的責任。
臨危救國那是不可能的，但瘋狂甩鍋甩脫自己的責任那些資本家可是太擅長了。
既然伊莎貝爾女王已經喪失了王位，並且臨時政府沒有任何迎回伊莎貝爾女王或者阿方索王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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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自身的利益，資本家可絲毫不會手軟。
從12月開始，馬德里的氣候變得更加寒冷，至少對波旁的死忠來說是那樣的。
伊莎貝爾二世的聲望已經無法用糟糕來形容，因為之前的聲望就已經相當糟糕了。
民眾們的怒火被資本家和一些別有用心的貴族轉移到了伊莎貝爾女王的身上，那些曾經瘋狂剝削西班牙人的工廠主和貴族們至少不用擔心背後挨槍子了。
但這對遠在法國的伊莎貝爾女王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到此時還想著尋找時機復辟王位。
不過並非所有貴族此時都是開心的。和伊莎貝爾女王同出一家的卡洛斯派此時的心情可不太美妙。
伊莎貝爾女王糟糕的名聲影響了波旁王朝，作為波旁王朝的成員，「卡洛斯七世」此時的煩惱可一點不比伊莎貝爾女王少。
更重要的是，卡洛斯派經過多代的傳承，也已經不被大多數人所認可。
特別是第二次卡洛斯戰爭之後，「卡洛斯六世」上台，成為卡洛斯派的當權者。
但沒過幾年這位自稱的西班牙國王就被政府軍逮捕，「卡洛斯六世」也被迫放棄了王位繼承權。
「卡洛斯六世」的弟弟胡安漁翁得利，沒有任何準備的成為了卡洛斯派宣稱的西班牙國王「胡安三世」。
但卡洛斯派並不太支持這位撿到王冠的「國王」，再加上「卡洛斯六世」被迫放棄王位繼承權後很快被釋放，卡洛斯派出現了雙王並立的局面。
本來就是不被大多數認可的自娛自樂的國王，還出現這樣雙王並立的局面，卡洛斯派的支持度一再降低。
雖然後來沒有後代的「卡洛斯六世」很快去世，但「胡安三世」這位所謂的王位宣稱者仍然沒有獲得卡洛斯派的大力支持，這也導致這場西班牙革命卡洛斯派根本無力阻止，也沒有力量將「胡安三世」推上王位。
自從開始自己的輿論行動之後，卡洛就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西班牙的局勢上。
在得知這篇報導被西班牙各地廣泛轉載並且傳播之後，卡洛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卡洛又開始了新的擔憂。
這樣的行動是完全不同於歷史的，而且那篇報導能在西班牙被廣泛傳播肯定不止卡洛一個人出力。
要是起到了好的效果還好，如果對西班牙的局勢造成影響並且讓西班牙朝著共和國前進的話，那卡洛可就後悔的牙疼了。
但現在的卡洛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祈禱歷史上支持君主制的普里莫將軍能夠如同歷史上那樣給力，在西班牙議會的選舉中拿下大多數席位，並且一舉成為西班牙政府的首相，掌控整個西班牙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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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