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披著羊皮的狼
計劃的思路是對的。
商定偽裝計劃的時候，培特是這樣推測的：
「既然他們是一個有規模的組織，那就一定會有相應的流程或條件來招納新人。」
「別忘了，這些傢伙乾的可都是最危險、死亡率最高，甚至哪怕成功了也可能會全死光的事情。」
「要是不吸納新人的話，他們早就死乾淨了。」
米蘭達也很認可培特的思路，追加補充了幾句。
「聖教軍曾經打擊、剿滅的很多邪教徒組織團伙就是這樣的。」
「真正最頂層、最核心的那些接受了邪神力量灌注的邪教徒，他們的意外死亡率反而是最低的。」
「那些瘋子的死亡，要麼是墮為魔物，要麼就是被聖教軍幹掉或者送去火刑。」
「死亡率高的基本都是組織的中下層。」
「以力量作為獎賞，誘惑中下層的大量成員去做一些危險的嘗試，比如——獻祭。」
蕾娜明白其中的意思。
邪教徒們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更不可能把別人的命當回事。
這種組織的中下層說白了就是耗材，就是易損的消耗品。
派他們去趟雷。
運氣好，獻祭後沒陷入瘋狂或者墮成魔物的，那就晉升為中層乃至高層；
運氣不好那些人對此也沒有任何意見。
他們直到現在都沒說話，當然沒意見。
照此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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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種「人才」跑來主動投奔，對方應該沒理由拒絕。
果不其然。
蕾娜展示出術士的身份後，這個矮人的態度立馬好了起來，完全不像其他石堡矮人那麼頑固死板。
他甚至會擔心蕾娜聽不懂，還特意拿通用語重複了一遍。
對方的通用語水平不說是融會貫通吧，至少也可以說是語無倫次。
多虧蕾娜有「翻譯」能直接聽懂矮人語。
不然就光這幾個單詞，歧義也太多了點。
現在的問題在於，對方提出了一項要求。
「三隻羔羊」，蕾娜的第一反應真的就是那種還沒長大的小羊羔，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己曾經在密室里發現的那簇羊毛。
或許帶幾隻羔羊來會是什麼特別的傳統？或者儀式的要求？
可蕾娜又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羔羊」這個詞，放在與魔鬼簽訂契約的術士們眼中，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含義。
地獄裡的魔鬼們喜歡將凡人稱為「可憐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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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娜思索著。
不能直接去詢問對方，那樣和她的人設不符。
她現在正扮演的是一個性格孤僻，行事乖張的術士，而且經驗豐富。
看對方的意思，蕾娜不是第一個找到他們的術士！
他們明顯有一套成熟的應對方法，如何去接引、吸納新人。不然的話，那個矮人應該問蕾娜「她打算做什麼」或者「她從哪裡、從誰口中聽到的消息」。
而不是直接給出「暗語」作為條件和考驗。
蕾娜試圖把自己代入進一名真正的邪神信徒、一名魔鬼契約者的身份。
她要用邪教徒的思維去思考。
「什麼樣的表現才能體現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優秀的邪教徒？」
邪教徒的特性很複雜。
他們瘋狂又貪婪，選擇了向邪神祈禱索取力量這條不歸路；
他們狂熱又謹慎，在暗中興風作浪的同時又會把自己隱藏的很好，很難抓住他們露出的馬腳。
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獲取足夠的力量而不惜一切代價。
能獲得10分的力量，他們就絕對不會選擇8分，甚至還會惦記著20分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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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娜心中有了決議。
冷淡地同樣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嗯」，轉身離開希望毯飾。
……
出門繞了一圈，找到一個隱秘的角落，確認沒人注意自己後，蕾娜開啟【潛行】，然後才去與培特他們匯合。
培特幾人就在希望毯飾的店鋪入口不遠處的另一家二手雜物店裡，正裝成過來淘寶貝的客人，在店裡四處轉悠，挑挑揀揀。
他們所處的這個位置，一旦收到蕾娜發來的信息，可以用最快速度衝進掛毯店進行支援，或者展開強攻。
蕾娜找到培特，牽住對方的衣角，輕輕拽了3次。
這個暗號的意思是有事情需要商議，找個安全隱秘的地方，她會跟在後面。
培特收到信號，若無其事地放下正在手中把玩觀摩的矮人風格的二手夜壺，扭頭招呼了聲其他人：
「走了，下回再來看吧！」
繞出商業區，在工匠區找了另一家矮人開的旅館。
原本那家旅館沒法住了。
房間地板被敲爛了，一把火把能點的東西都給燒完了，天花板和牆上還滿是煙氣燻烤後的黑色痕跡，整個房間裡都瀰漫著刺鼻的味道，短時間內肯定沒法再住人。
如此種種，直接把旅店老闆給氣得七竅生煙，一口一個「考古克」地罵個不停。
哪怕培特他們主動撲滅了火，錢也賠了，還是被對方當場放出話來，以後絕對不會再接待他們。
培特他們自知理虧，也沒去爭辯什麼。
石堡地方足夠大，旅館的數量不少，再換另一家就是。
擁有一個足夠隱私的環境後，蕾娜這才解除【潛行】現出身形。
蕾娜先將「三隻羔羊」的暗語要求分享出來。
然後提出了她的想法：
「我懷疑，真的去買三隻小羊羔帶過去應該是最差的辦法。」
「所謂的羔羊，或許指的是那些不夠強大，沒有足夠的見識，正陷入迷茫的凡人！」
「所以他們提出的條件大概是——要我將三名凡人的靈魂提煉榨取成【靈魂碎片】，以此來證明我的身份和實力！」
蕾娜打量了下房間裡的四名同伴，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的冷笑：
「我有個計劃。」
「請你們充當一下我的『羔羊』，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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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