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命運的十字路口（12）
灰城郊區。
再次遭遇湮滅女神後，羅森就發現了一些細節的變化。
上一次，他只能隱約察覺到湮滅女神的窺探，卻難以確定其具體位置。
那時候，他明顯被其壓制。
但這一次，他不僅清晰感覺到了湮滅女神的到來，也清晰感覺到了對方的位置，甚至還隱隱感覺到，湮滅女神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具體位置。
也就是說，這一次，他的洞察能力反超了對方。
他立即明白：「是神火帶給我的優勢。」
他的神火強度自然是遠不如湮滅女神本體的，但湮滅女神的本體在遙遠的異世界，而他就在本地。
此消彼長下，羅森就反過來壓制了湮滅女神的凡間化身。
『既然力量變化了，應對湮滅女神的策略也該做一些調整了。』
細細思索一番後，羅森得出結論。
「她本體又過不來，對化身的力量供應也慢，無非就是一個大號的真神使徒。」
「或許有些奇異的手段，但我現在處於感知上的優勢，也就有了先手的優勢，那麼這個湮滅女神就沒什麼好忌憚的了。」
因為一旦讓他獲得先手，除非對方的力量徹底碾壓他，否則他大概率能獲得最終勝利。
「當然，湮滅女神終歸是手段莫測的五環至尊。除非必要，我也沒必要急著和她撕破臉。」
於是，羅森全神戒備，裝出發現了湮滅女神，但沒有定位的模樣。
就這麼等了半分鐘，湮滅女神才定位到了羅森的位置，快速朝他靠近過來。
三分鐘後，她到了羅森身邊，羅森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偉大者，很榮幸見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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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眼的大小姐，年不到35，就達到了15環的靈魂，是個非常有潛力的凡人，有資格成為我的核心使徒。」
羅森一臉不情願：「偉大者，人是我先看中的，也是我花心思策反的。」
菲莉綺絲點了點頭：「我知道，但在信仰這件事上，凡人擁有選擇的自由，神可以引導，但不能強制。」
羅森聽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潛意識：
「偉大者的意思是，我們各自去向她介紹自己的理念，然後讓她自由選擇？」
「沒錯。」
羅森知道對方說的沒問題，因為源質的匯聚來自理念的認同。
強迫來的信徒只能當做一個奴僕，卻不能成為核心使徒，所以，除非現在就和菲莉綺絲撕破臉，否則只能接受她的建議。
那要撕破臉嗎？
當然不。
他的神火還沒完成改進，核心神術也還沒創造，源質積累的也還不夠多總之，時間站在他這一邊，沒必要因為一兵一卒的得失和她撕破臉。
於是他輕輕點頭：「好吧，那就讓娜塔莉小姐自己選擇吧。」
湮滅女神便輕輕一揮手，催動神力，激發了一個普通神術。
瞬息之間，那些追蹤娜塔莉的近衛戰鬥法師就全都定住不動，就如雕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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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湮滅女神當先朝娜塔莉走過去，羅森緊隨其後。
很快，兩人就出現在了娜塔莉跟前，分別站立在左右兩側。
「你們是誰？」
娜塔莉那滿是灰泥的臉龐上透著一絲絕望。
湮滅女神先開口：「我是湮滅之神菲莉綺絲，末日的拯救者，凡人命運的守護者。」
羅森後開口：「我是太陽戰神羅森，是賜予凡間光輝的太陽，是革新世界的戰士，是混沌命運的領路人。」
娜塔莉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眼中先是顯出一絲困惑，但緊跟著就明白了。
「你們是末日神教和龍山兄弟會幕後的神秘強者！」
「沒錯。」湮滅女神和羅森同時開口回答。
娜塔莉頓時冷笑：「別裝神弄鬼了，說吧，你們為月亮城上的哪個大人物服務？」
湮滅女神念頭一催，顯出駭人無比的黑洞雙眸，黑眸周圍流轉著巨大吸積盤一般的攝人流光。
淡漠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就如命運的審判之音。
「我是來自神界的真神，我不為任何凡人服務。在我的眼中，凡人也沒有高下卑賤的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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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是靠在大樹上休息，這時就承受不住，身體控制不住往下滑，下意識就要跪地膜拜。
但剛滑了一點，一隻有力的臂膀從旁邊探過來，托住了她的身體，同時有聲音傳入耳中。
「真神凡人皆是生命，本質並無不同。」
「真神是前方的先行者，凡人是後方的追隨者。」
「神在前方照亮前進的道路，而凡人追隨光芒前進。」
「凡人雖然渺小，但卻是真神的種子。真神雖然偉大，亦需凡人的扶持。」
聲音溫和，如潺潺流水一般流入娜塔莉的心田，為其注入了面對湮滅女神的勇氣，攙扶身體的強壯臂膀，也讓她感覺到了安穩的依靠。
這位大小姐叛出黎明之眼，又獨自在荒野中奔逃四五個小時，心神滿是迷茫和恐懼。
此時，她從這臂膀中感受到了濃濃的溫暖，恍如挨近了冬日的暖陽。
她重新穩住了下滑的身體，並下意識靠近羅森的身體
湮滅女神眉心微微蹙了蹙，悄悄對羅森道：「神不該用身體接觸凡人。」
羅森悄悄回覆：「您也不該用偉力壓迫凡人的靈魂。」湮滅女神深深看了羅森一眼，眸中威壓更盛，仿佛吞噬萬物的終極宿命。
羅森迎眸與其對視，沒有半分退卻。
3秒後，湮滅女神雙眸中的可怕黑洞緩緩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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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所願。」
羅森也放開了娜塔莉，後退一步，繼續和湮滅女神肩並肩站著。
另一邊，娜塔莉目光在前方倆個神秘人物身上轉來轉去地看著，心中困惑越發濃郁。
但她已經確認了一點，那就是眼前這倆人大概率和月亮城沒關係，而且大概率是比凡人強大的可怕存在，因為這兩人身上擁有一種凡人所不具備的純粹氣質。
她之所以覺得困惑，是不明白這倆人的來意。
看了好一會兒，她開口道：「我不明白，如你們這樣的偉大者，為什麼要找上我？」
湮滅女神開口：「我們都想要改變灰城的現狀，但各自有各自改變的方法，於是我創立了末日神教，而這位羅森先生，選擇了龍山兄弟會。」
羅森接著道：「我們希望你加入我們，但具體加入哪一方，由你自己的選擇。」
娜塔莉有些明白了，沉吟了會兒，看向湮滅女神：「菲莉綺絲大人，我想問，你打算怎麼改變灰城現狀？」
「讓灰城的所有人接受我的新秩序，在新秩序中建造一座新的城市。」
娜塔莉眉頭微皺：「您想統治灰城？」
「不，我不參加灰城的直接統治。無論是誰，只要遵循我的秩序，就能成為灰城的城主。」
娜塔莉聽明白了：「您想和月亮城一樣，在灰城養一條聽話的狗？」
湮滅女神語氣淡漠：「雖然你的說法很粗魯，但你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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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區別。」
湮滅女神開始解釋。
「世上真正的罪惡不在於統治的方式，而在於統治的細節，在於一條條具體的律法之中。」
「我將禁止殺人，禁止食人，禁止強者肆意欺凌弱者，引導人們的才智流向生產和建造，而非消耗和破壞，以創造一個平穩有序的城市。」
這話讓娜塔莉心中牴觸大大減輕。
她又轉頭看向羅森：「那麼，偉大的太陽戰神羅森，您又打算如何改變呢？」
因為剛才的經歷，她對羅森心中充滿了莫名的好感。
羅森只說了一句話：「我打算重鑄永恆帝國的輝煌。」
娜塔莉怦然心動：「這能辦到嗎？」
「歷史已經證明這事是可行的，我們要做的只是復現歷史。」
簡單一句話再一次強烈說服了娜塔莉。
她感覺心臟砰砰猛跳，熱血在心中快速流轉，幾乎毫不猶豫地道：
「我選擇追隨您，偉大的太陽戰神羅森。」
羅森微笑回應：「娜塔莉小姐，我很榮幸能得到你的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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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菲莉綺絲，既然娜塔莉小姐已經選擇了未來的道路，那我們也該離開了。」
湮滅女神面容依舊淡漠，但黑色眼眸深處卻透出一絲淡淡的不悅。
但她終歸還是遵守了最初的約定。
看向娜塔莉，冰冷淡漠的語氣說道:
「凡人，既然你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面，那從現在開始，我們便是敵人。」
說話間，她念頭一動，解除了近衛戰士的控制，同時身體往後一退，便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娜塔莉還清晰記得對方那恐怖的靈魂威壓，心神劇烈一顫，下意識轉頭看身側的羅森。
羅森溫和微笑:「娜塔莉小姐，重鑄輝煌的過程，必定充滿艱難險阻。」
「但只有穿越崎嶇的山路，才能攀到高山之巔，見識山巔的風光。」
說話間，羅森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身體，為其戴上了護持靈魂的光芒之環和賦予強大力量的皇后之環。
「繼續前進吧，娜塔莉小姐，我會一直守護你。」
說完這句，他往後一退，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神和信徒的靈魂聯結，大多數時候並非一蹴而就，而是不斷磨合後才漸漸堅固的。
所以，來日長方。
另一邊，娜塔莉感覺著新獲得的巨大力量，回憶著先前這短暫而奇妙的經歷，就有一種生在夢幻的感覺。
輕撫著手腕上的強大法器，她心中忍不住暗暗呼喚:「偉大的太陽戰神，您還在嗎？」
緊跟著，她就清晰感覺到了一個宏偉溫暖的偉大意志緩緩靠近自己靈魂。
「除非你放棄了我，不然我會一直與你同行。」
娜塔莉徹底安心了，心中更涌動著一股十分奇妙，從未有過的情緒。
在這情緒驅動下，她忍不住大聲發誓:「不，我絕不會放棄您，絕不！」
回應她的是一串溫和的微笑，一如冬日的暖陽。
這徹底堅定了娜塔莉的心念。
另一邊，羅森就清晰感覺到一大股源質朝他湧來，源質中還混雜著一股青澀愛意。
他心中暗笑:「嘖～有空的話，我就去采了這朵小白花。」
至於現在，他卻得感覺打造儘可能強大的神術。
因為他隱隱感覺到，湮滅女神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