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月亮城（22）
『嘩啦~~嘩啦~~』
耳邊傳來類似波濤的聲音，眼前有白光閃爍。
當所有動靜消失後，白光也逐漸消散，羅森就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寬敞、明亮、精密的房間裡。
雖然房間不該用『精密』來形容，但四周牆壁的的尺寸、牆壁上的術法紋路、地板上的傳送法陣，乃至房間出口放置的兩尊貓頭鹰鵰塑，都充斥著一種高精尖的術法工業風格。
羅森暗暗感慨：「不愧是高度發達的高能帝國呀。」
魯伯特的記憶告訴他，這裡是楓葉莊園的傳送室，位於莊園中庭花園的西北角。
而楓葉莊園，則是永恆伯爵岡特金的住所，占地超過1000畝，而在同時，月亮城平民的平均居住面積是20平米。
從傳送室走出來，又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站著一排永恆守護者，數量足有二十個。
其中最接近傳送室大門的永恆守護者發出溫和渾厚的聲音。
「歡迎你的歸來，一等公民魯伯特。」
羅森沖其點頭回應，然後用法師之手脫下身上的衣物：「我準備好了，開始淨化身體吧。」
所謂淨化身體，就是對身體進行深度清理，不僅殺滅從凡間帶回的病毒細菌，更會清除身體各個角落裡沾染的高能輻射塵，同時，也進一步確認身份。
「正在開始淨化~~~」
『嗡~~~嗡~~~』
一股股溫暖的法術力量朝羅森湧來，輕柔地裹住他的身體。
羅森則沿著走廊緩步往前走。
當他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旁邊就飄來一套精美的黑色長袍，使用的是一種如水一般柔軟的鍊金材料，並附帶一股淡雅的清香。
等長袍裹住他的身體後，羅森這才邁步出了走廊。
走廊外是一個巨大的露天花園，花園裡生機盎然，種植著許多羅森喊不出名字但十分美麗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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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森抬頭看，發現是幽藍色的清澈夜空，且能看到一輪皎潔的銀月。
不仔細感覺，又或者是以凡人的感知來看，這裡就是一個美麗世界。
但羅森稍一凝神就能發現。
『整個月亮城呈環形，並正在緩緩地轉動，圓環的內壁是主城區，以軸對稱的旋轉來製造大地引力，並以精細的時空法術消除物理旋轉的不均衡慣性力。』
『天上的月亮、星辰，包括明天即將升起的太陽，全都是術法模擬的結果。』
以永恆帝國的時空術法能力，打造一個半位面肯定不是什麼難事，但卻依舊採用這種較原始的太空城結構，應該是為了節省能量吧。
不管如何，這個月亮城非常美麗，比遍布廢墟、怪物、屍體和排泄物的大地要美麗無數倍。
魯伯特是岡特金伯爵的家臣，在楓葉莊園裡有自己的住處。
這時夜已深，羅森就沿著花園小徑朝自己房間走去，同時在心中默念。
『朱麗葉，我已經成功回歸月亮城。一小時後，我會傳上我的工作報告。』
「信息已報備，您的房間已經激活，並調整為休憩模式。」
很快，羅森就到了自己的房間，抬手在房門的對應符文上按了下，房門微微一亮，就無聲無息地向旁邊滑開，顯出一個充斥著暖白光線的房間。
房間挺寬敞，有100平，各種配套設施也屬上等，是平民魯伯特奮鬥多年才獲得的待遇。
當羅森進入房間後，身後房門就無聲滑上，空氣中開始響起『叮叮咚咚』的舒緩音樂，空氣的溫度、濕度，光線的亮度全都調整為魯伯特最喜歡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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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您回來，主人。」
羅森一眼看出，這是一個大活人。
同時，魯伯特的記憶告訴他，這雖然是活人，但卻是使用生命法術打造肉體，並植入虛擬靈魂製造的所謂『高等僕人』。
在月亮城，『僕人』有高等、中等、低等三種，共同點是沒有公民權，是主人的附屬財產，一切以主人為中心。
當主人不在時，僕人就會被高強度的時光滯流法術籠罩，不僅最大降低使用損耗，也保證僕人的生命記憶里只有主人。
按照帝國律法，一等公民可以擁有五個高等僕人，但訂製和維護高等僕從的價格十分昂貴。
為了降低生活成本，魯伯特便只弄了兩個高等僕人。
一個自用，另一個用來招待外客。
眼前迎上來的這個麗人，就是魯伯特自用的高等僕從，名叫『翠妮』，其容貌身材都是魯伯特花大心思『捏』出來的。
羅森看了眼，心中暗暗評價：『魯伯特還真是喜歡幼齒蘿莉。』
也就難怪他在凡間會去折騰格溫娜維爾的女兒了。
羅森卻是毫無興趣，覺得太瘦弱，太幼嫩，既沒有韻味，也經不起折騰。
當然，為了防止被朱麗葉發現異常，他一切動作都仿照魯伯特來辦。
大約五分鐘後，他已經躺在裝滿溫水的浴缸里，開始上傳凡間的工作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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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不擔心被朱麗葉識破，因為他在灰城時，早已補上了相關細節。
很快上傳完畢，而這份報告會被發送給岡特金伯爵，等待他的閱覽。
不出意外的話，伯爵明天應該就會召見自己。
「主人，需要我幫您放鬆身體嗎？」僕從翠妮在身後嬌聲問。
羅森對小姑娘可沒興趣，依舊按照魯伯特的風格回應：「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去幫我暖床吧。」
「是，主人。」本以為今夜會安然渡過，但沒過一會兒，門鈴竟然被按響了。
得到羅森允許後，門外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魯伯特，你回來怎麼不第一時間通知我？！」
聲音氣呼呼的，蘊含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感。
羅森立即快速搜尋魯伯特記憶，很快得出其身份。
「岡特金伯爵的三女兒帕特里夏，永恆貴族，上一任伯爵特使阿萊克斯的情人。」
「阿萊克斯被殺後，帕特里夏大怒，揚言要讓灰城付出慘重代價。」
在月亮城，永恆貴族是身份最高的存在，所以她有理由傲慢。
魯伯特是伯爵家臣，當然惹不起伯爵女兒，立即回應：「帕特里夏小姐，稍等我下，我穿好衣服就開門。」
「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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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森火速從浴缸爬起身，匆匆穿上衣服後，開門將人迎進了客廳。
來者是個年輕小姐，大概一米七高，長相十分美麗，身材極其標緻，肌膚雪白當然，美麗特質在月亮城並不值錢，因為比比皆是。
在月亮城，只要是公民，就能免費享受朱麗葉提供的外形定製法術。
普通公民三年享受一次，貴族一個月，甚至是十天一次。
朱麗葉的變形手法非常高超，還提供諸多身體模板，想不美麗都難。
伯爵小姐神情十分傲慢，走進房間後，毫不客氣，如回到自己家裡一般，一屁股坐在客廳最寬敞最柔軟的椅子上：「魯伯特，我聽人說你死了。」
羅森立即道：「的確差點死在叛軍手裡，但僥倖逃了出來。」
「我倒是好奇，伱怎麼逃出來的？我可看到你被那些暴民吊上了絞刑架。」
羅森知道只要權限足夠，月亮城是能看到凡間的許多景象，尤其是露天場景，看得尤其清楚。
帕特里夏作為伯爵女兒，自然有這個權限。
於是他立即解釋：「我用了靈魂替身法，將一個倒霉獄卒偽造成了我的完美替身。你知道的，那些暴民眼神非常的不好使。」
「呵~你倒是機靈。」
帕特里夏語氣稍稍緩和了些，又問：「那你查清楚阿萊克斯的死因了嗎？」
「查清楚了，小姐您現在要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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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夏眼睛微微有些發紅，語氣傷感，顯是依舊不忘舊情。
羅森就將凡間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等說完後，他總結道：「我並不想詆毀逝者，但阿萊克斯的表現顯然十分糟糕。」
帕特里夏有些崩潰，大叫道：「你撒謊！我不信！他明明說只愛我一個的！」
羅森攤了攤手：「小姐，您已經相信了，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但我要說，他不值得您為他傷心。」
帕特里夏深深吸口氣，儘可能讓自己恢復了冷靜。
「魯伯特，不管如何，多謝你告訴我真相。」
「雖然真相有些刺人，但畢竟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找回來的，所以我欠你個人情。」
「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回報你？」
羅森對這反應並不覺得意外，因為魯伯特記憶中，伯爵三女帕特里夏雖然性格傲慢，但相對大部分貴族小姐來說，卻是敢愛敢恨有擔當的性格。
他這趟是來調查朱麗葉的，既然帕特里夏這麼說，他立即道：
「小姐，我這趟進入凡間，深感術法力量的不足。」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獲得一些大圖書館的自由閱覽時間。」
這反應也是符合魯伯特性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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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魯伯特作為平民，卻獲得了18環的法力，並從九等公民一路晉升為一等公民，既因為其強大天賦，更因為其遠超旁人的勤奮。
在過去，但凡他獲得伯爵的賞賜，都會想辦法兌換成大圖書館的閱覽時間。
所以，帕特里夏並不覺得意外：「沒問題，在接下來一年裡，你可以隨意進入大圖書館學習。」
說完這句，她又面露感慨：「不得不說，這年頭，像你這樣勤奮好學的法師可真是少見。」
「雖然這並沒什麼大用，但像你這樣腳踏實地的法師，至少要比那些只會花言巧語的傢伙可靠。」
她站起身，輕輕拍了下羅森肩膀：「但願你能一直保持勤奮的美德吧。」
說完，她傷感地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羅森能理解她最後幾句話，因為深淵戰爭毀滅了大量珍貴的法術知識。
再勤奮好學的法師，也無法突破20環的門檻，甚至連19環的都十分罕見。
事實上，自戰爭結束至今已經過去300年，月亮城再沒出現一個高於19環的新強者。
也正因為如此，晉升18環的魯伯特才會得到永恆伯爵的青睞，成為其心腹家臣。
這讓羅森心中微微一動：
『魯伯特是18環法師，我要是以遊走生死有所感悟為理由，『突破』到19環，應該能大大提升地位，從而獲得更多的權限呢。』
月亮城裡最重要的東西，其實就是朱麗葉的權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