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不可測之地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
到了女皇誕辰慶典的日子。
作為永恆伯爵，羅森一家乘坐著一輛極盡豪華和精密感的懸浮車，沿著月亮城的銀月大道，一路飄向大道盡頭的永恆皇宮。
這一天的銀月大道也極其熱鬧，數千個永恆貴族全都來參加女皇誕辰慶典。
再加上跟隨貴族一起赴宴的心腹家臣，以及城中各領域的名人，還有在大道兩旁湊熱鬧的普通平民，幾乎將銀月大道堵得水泄不通，仿若整個月亮城的居民全都來了一般。
好在所有懸浮車都由朱麗葉引導，於是大道終究沒有徹底堵死，只是前進速度十分緩慢。
羅森坐在懸浮車主位上，神情慵懶又淡漠，似乎對一切事物都提不起興趣：
「月亮城的居民，還是太多了些，嘰嘰喳喳吵得人頭疼。」
這幅模樣和平日的伯爵沒有任何區別，車內的家人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
伯爵夫人笑眯眯道：「親愛的，人多了才熱鬧，不然多冷清呀。」
唯一沒出嫁的三女兒帕特里夏則趴在窗戶邊上，目光饒有興致地在窗外人群中中掃來掃去，忽然喊道：
「父親、母親，你們快看那邊，女皇從皇宮裡出來啦~~這可有些稀奇呢。」
羅森轉眸望過去，就見皇宮方向緩緩升起一張寬大的懸浮平台，平台上站著一個至少10米高的『巨人』。
仔細看就能發現，那是特意被放大的光影，正是愛格德琳女皇的模樣。
相比曾經在凡間見到的靦腆模樣，此刻的愛格德琳穿一身光芒繚繞的帝皇袍冕，手持永恆權杖，神態威嚴又淡漠，仿若主宰眾生命運的神明。
看上一眼，羅森心中就微微一動，生出一個因先入為主而被他忽略的念頭。
「愛格德琳是23環永恆強者，已經能感覺到源質的存在，同時又是朱麗葉最高權限擁有者，並且擁有諸多強大的真神器，其中就包括效果驚人的真言寶石。」
「如果說永恆帝國里有人能獲得真神之力，那最有可能的肯定就是23環永恆強者，而永恆帝國總共就3個永恆強者，且女皇是地位最高的一個。」
假如刨除先前在凡間的經歷，單單依靠已知的消息，這位永恆女皇，似乎就是幕後黑手的最大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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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已經是女皇了，又是永恆強者，想幹什麼不能幹？似乎根本沒必要毀滅帝國吧？」
有種皇帝謀反推翻自己帝位的荒誕感。
實在想不明白，於是就繼續隱藏暗處觀察。
這時，永恆女皇竟開始了演講，其演講的聲音直接被朱麗葉傳到了每一個月亮城居民的靈魂之中。
「月亮城的公民們，今天是我經歷的第409個誕辰紀念日，我有些高興，因為在帝國雖經歷了重重磨難後，但我們依舊還能好好的活著。」
「但我更多的是傷感。」
「因為在我的治下，永恆帝國榮光不在，大地遍布瘡痍，無數子民在廢墟中哀嚎。」
「我知道，很多人都刻意去忽視大地上的慘狀，只想著過好自己的日子。但我卻要說，倘若沒有大地的支撐，那月亮城總有一天會從天上隕落。」
「我認為，這一天也絕對不會遠。」
「運氣好，可能是千年之後，運氣差，甚至可能不到百年。」
「為了我們自己的命運考慮，也為了帝國的命運考慮，我們必須做出改變了！」
懸浮車內，羅森『冷冷』評價：「女皇又在拿不可能發生的未來恐嚇人民了。」
帕特里夏低聲道：「父親，萬一女皇說的是真事呢？」
羅森『冷笑』：「月亮城力量消耗非常低，而城中儲存了足夠月亮城消耗一百萬年的永恆精華。只要不亂折騰，月亮城至少能在天上漂浮五十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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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夏明顯不贊同，正要開口反駁，卻被羅森『瞪』了一眼：「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愛折騰，但只要我活著，我就一定會管著你們。」
帕特里夏嘟著嘴不說話了。
另一邊，女皇的臨時演講讓月亮城公民議論紛紛。
有人認同，有人不以為然，有人明確反對，有人事不關己。
各種反應不一而足。
女皇也並沒有停止演講，她繼續道：「我的子民們，有些一直被掩蓋的消息，我今天必須對伱們宣布了。」
說到這，女皇面色冷峻，語氣沉凝。
大部分聽眾也都豎起了耳朵。
「一直以來，我們都認為，生命不可能擁有超越23環的法力，生命也不可能擁有進入太陽法環的能力，但我今天要說，這個結論錯了，錯的離譜！」
這話一出，人人臉上都顯出了震驚之色。
帕特里夏再次忍不住：「父親，這話什麼意思？」
羅森冷哼：「她在裝神弄鬼！」
女皇聲音繼續傳來。
「你們肯定要問我為什麼？也肯定有人不相信我的話，認為我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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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女皇忽然抬起手來，手前方光芒閃爍，顯現出了一段影像，影像主角赫然就是在凡間行走的羅森：
「看這個人，朱麗葉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帝國印記，這說明他是外來之人。」
「猛一看，他似乎沒什麼特殊的。」
「但我要告訴你們，當他願意的時候，朱麗葉能看到他。」
「當他不願意的時候.」
影像中光芒一閃，羅森消失不見，卻是潛入了地下密室。
「朱麗葉無論如何搜尋，就都找不到他的存在。」「我們大家都知道，朱麗葉無事不刻地監控著帝國的每一寸空間，哪怕是萬米深的地下還是百萬里的高天，全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現在，她但卻硬是找不到這麼一個大活人的存在，就足以說明，這人擁有超越23環的偉力。」
這一下，別說帕特里夏，哪怕是伯爵夫人都有些吃驚了，她忍不住道：「親愛的，女皇好像真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羅森『強撐』道：「影像是可以造假的，這事輕而易舉。」
帕特里夏一聽這話，終於忍不住了。
「父親，影像是可以造假，但造假的影像不可能瞞過所有人。」
「但凡您仔細看下女皇出示的影像，您就應該知道，這絕對是朱麗葉提供的原影像，因為根本找不到任何修改的痕跡。」
羅森『大怒』：「你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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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夏噘著嘴抗辯：「父親，我就想不明白，重建帝國有什麼不好？難道您不覺得這個小小的月亮城十分枯燥和無聊嗎？」
羅森便循著伯爵的記憶，壓抑著怒氣低吼：「你知道什麼？」
「一旦帝國重新興盛，女皇就會想辦法恢復對朱麗葉的完全控制。憑我們家族過去三百年間幹的事，控制權恢復之日，就是我們永恆爵位結束之時。」
「到那時候，我們一家人全得死！」
這話一下將兩個女人震得臉色慘白，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羅森深深吸口氣，輕聲道：「所以，想要現在的好日子一直持續，就必須維持當前的狀態。」
說話間，他心中則推翻了之前對女皇的猜測。
因為他的目光已經透過皇宮外牆的遮蔽，看到了女皇的真身。
和之前在凡間看到的一樣，依舊只是23環的法力，且除了身上攜帶了一大批天然形成的真神器外，沒有發現任何超過23環的力量痕跡。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可能。
那就是這位女皇實際擁有比自己還高的神力等級，且對神力的控制技巧也遠遠超過自己，並用這些技巧完美地隱藏起了自己的真神力量。
這可能也是存在的。
因為這位痛苦女皇掌握著永恆帝國的大量資源，還可以調用帝國的術法天才為自己服務，且比自己早了好幾百年接觸到了異界的真神。
以對方400年出頭就晉升23環的絕頂術法天賦，未必不可能在暗中將自己的神力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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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森表面依舊偽裝著永恆伯爵岡特金，心中卻一刻不停地快速轉動，思索著一切可能性。
就在他思索間，懸浮車載著伯爵一家來到了皇宮大門前，再往前不到百米，就要進入永恆皇宮了。
看著前方那恢弘到極點，華麗到極點的皇宮大門，羅森心中卻忽然產生一種若有若無的危機預感。
好像前方那個大門後方不是無盡的輝煌，而是幽暗深邃到極點的未知世界。
他立即明白，不管愛格德琳有沒有問題，這永恆皇宮都是龍潭虎穴。
一旦進去，極有可能發生遠超出他的預料，也遠超出他力量極限的事情。
『進不進？！』
一瞬間的抉擇後，羅森果斷選擇放棄調查。
既然已經發現了不可測力量的存在痕跡，還要堅持踩進去，那被捕獸夾困住的愚蠢野獸有什麼區別？
這麼一想，羅森就準備撤退。
未免驚動潛伏黑暗的強者，他打算悄悄走。
「親愛的，我肚子忽然有些不適，去後艙方便下。」
懸浮車非常寬敞，還隔了好多艙室，各種功能非常齊全，自然也包括了解決個人清潔問題的盥洗室。
進入盥洗室後，羅森念頭一動，用《言出法隨》術直接造了一個伯爵身體，隨後將伯爵靈魂直接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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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時，羅森忽然想起愛格德琳離去前留給他的傳送鑰匙。
那鑰匙直通皇宮後花園的傳送室。
又想起女皇離去前滿臉嬌羞說的話。
當時覺得可愛，只以為自己已經討得了女皇的歡心。
此時卻感到一陣陣心悸，仿佛和死神共舞。
但凡他意志不堅定，一個沒把持住，真傳送進了皇宮，那和咬鉤的魚沒有任何差別。
「成為真神後，自以為此界無敵，心態逐漸傲慢，小看了世上強者，竟差點踩入陷阱。」
一番自省中，羅森也做完這一切。
他隨後便悄悄離開懸浮車，隱入了路邊觀禮人群當中。
到了路邊，他抬頭回望天空中排隊進入皇宮大門的懸浮車流，心中竟微微一震，看到了一個十分模糊的時光幻象。
他看到，在不久的未來，這些華麗的懸浮車又排著隊從皇宮大門裡飄了出來。
但和進入時不一樣的是，每一顆懸浮車的座艙都是空蕩蕩的，竟沒有一個乘客。
乘客們都去哪了？
活著還是死了？
全然不知。
羅森本打算直接撤退。
但看到這個幻象後，他決定以普通月亮城公民的身份，在皇宮之外留一留，看看後續到底會發生了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