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高弗雷，你真是又丑又蠢吶（22）
淺夜。
風暴將至。
黑暗中，群狼逐漸潛近納雅莊園，打算徹底熄滅聖者之火。
莊園裡每個護衛法師，每個天空議員，都隱約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
整個莊園都寂然無聲，似乎連空氣都變得十分沉重。
羅森卻依舊安然呆在三層的客房裡。
凡人有神性，更有獸性。
神性指引凡人成神，獸性卻推動凡人前進，兩者缺一不可。
偉大的皇帝陛下是凡人，自然也有凡人的陋習。
「葛麗雯女士，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嗎？」
羅森慵懶靠在躺椅上。
葛麗雯那如秋水一般的蔚藍眼眸中有漣漪閃了閃，輕輕點頭。
「當然明白，我的陛下。」
為了融入納瓦特，她身上穿著納瓦特風格的樸素灰布棉裙，一頭濃密的紅髮也整整齊齊束在腦後。
說話間，她抬手解開束髮，但終究還是有些理智的。
「陛下，戰鬥隨時有可能爆發，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羅森微微一笑：「一點都不倉促，敵人還沒完全就位。」
「而以我推測，距離戰鬥爆發，至少還有4個小時，所以我們有充足的時間。」
說話間，他上下打量了下葛麗雯，由衷讚美：「不錯~真不錯，就如浸泡在溫泉里的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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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麗雯面露微笑：「主人，四個小時還不倉促呀，萬一突兀打起來，倉促起身應戰，那多不體面呀。」
雖然這麼說，她已經走到羅森身側，開始執行皇帝陛下的命令。
羅森眯著眼細細體會，看似專注，但實際上，他的靈魂目光卻一直注視著環外虛空。
他看得明白，就在莊園附近的虛空里，躲藏著一個相當強大的虛空生命。
躲得很好，但卻逃不過來福的虛空視野。
其泄露的一絲力量波動也暴露了他的身份，正是審判之主高弗雷。
從羅森觀察到的全局推測，高弗雷應該是今夜突襲行動的先鋒。
而從其靈魂散發出的波動幅度看，他顯然也有一些穿透秘術結界的本事。
且這個本事讓他發現了凡間的羅森和葛麗雯。
顯然，他對葛麗雯這個凡人聖徒還是很有些喜愛的，而如今這個聖徒卻成了別人的寵物，就讓他的心神起了極大波動。
羅森也明顯感覺到，當高弗雷發現葛麗雯的舉動時，靈魂明顯震動了一下。
「主人，我這樣可以嗎？」
葛麗雯自然感覺不到虛空里的情況，她只關注羅森這個皇帝陛下的感受。
「還不錯，但細節還有些瑕疵。你得這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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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舉動，越發刺激到了虛空里的審判之主，讓他的情緒出現了更大的波動。
但這個波動幅度還是差了不少，不足以擊破他的理智。
而羅森之所以選擇在這時辦事，當然不是為了辦事本身，他是為了抓捕高弗雷。
大戰在即，對手若是折損一個強大先鋒。
那不僅己方能少個強敵，也能大大打亂對方的戰術安排，可謂一舉兩得。
那既然現在的心靈打擊還不夠擊碎其理智，那就上強度。
於是，羅森開始變著法指點自己的追隨者。
後者崇拜至極，控制不住地驚呼連連，就像在風暴中顛簸的小船。
寂靜黑夜中，這位原審判聖徒完全忘了體面，驚呼聲傳遍了整個納雅莊園。
黑夜中，整個莊園卻顯得越發寂靜了。
那些聚集在莊園的天空議員們一聲不吭地聽著，對這位年輕的異位面皇帝有了更加全面的認知。
虛空中，審判之主的靈魂波動也更強了，顯出一種『憤怒』的情緒。
他悄然靠近十一法環，注視著羅森那連接著十一法環的靈魂節點。
顯然，羅森的舉動大大刺激了他，讓他有險些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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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麗雯發自內心讚美著。
羅森哈哈一笑，問道：「那和高弗雷相比如何？」
「高弗雷就是個醜八怪，趣味也非常低俗，弄了個醜陋的光頭，還美其名曰叫審判之光，我看著就想吐！」
「噢~偉大的陛下~~您比高弗雷強大一百倍，智慧一百倍~~不~是一千倍~~一萬倍！」
「高弗雷根本不配和您相比，您就是天上的太陽，而他，卻是陰溝里的一坨狗屎！」
羅森暢快大笑：「好好好~~說的好~~我要好好獎勵你。」
虛空里，高弗雷更加靠近一步。
其靈魂怒火越發熾烈，似乎下一刻就要燃燒起來一般。
但他的理智卻還是沒有完全消失，距離羅森設下的陷阱，總還差了那麼點距離。
羅森這邊卻已經有些玩不下去了。
他的手段快要用光了。
「看來，單單一個葛麗雯，給的刺激還是不大足。」
想了下，他有了主意，開始召喚另一個博學者。
『篤篤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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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門沒鎖。」
『咔噠~~』
希德推門而入，馬上就看到了房中的駭人景象。
她大大吃了一驚，急忙轉身背對兩人：「陛下，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羅森哈哈一笑：「不，希德，你來得正是時候。」
希德這個聖徒，大概三十五六歲的樣子。
當然，這個『三十五六』，是氣質上的年紀，身體年紀卻很年輕，依舊玉面桃腮，體態輕盈，一點兒不輸葛麗雯。
如果說，葛麗雯是怒放的紅玫瑰，那希德就是夜月下幽然綻放的百合花。
兩者各有千秋。
從表面看，其端莊優雅，保守矜持。
但羅森一眼就知道，其內心深處藏著一團火。
一團被世俗規則牢牢包裹，壓制，始終不得突破，以至于越燒越旺的野火。
同時，他也知道，高弗雷很欣賞希德。
覺得她是光明神族中的完美道德典範，就像是精美的藝術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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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他還能不能忍著不冒頭。
「希德，我實話說吧，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
希德內心深處的野火猛烈晃動了下，這讓她身體微微一震。
她立即用怒火來掩飾這一點。
她厲聲大喝：「陛下，您是在羞辱我！」
「您也說過，您尊重我們的人格，可您現在在幹什麼？！」
「難道您先前說的話，全是謊言嗎？！」
羅森微笑道：「正因為我這麼說過，所以我並沒有強迫，只是一個願望。」
「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但別急著走，就站在門口，轉過身來，好好看著我們。」
「陛下~~我不想看！」
希德聲音有些顫抖。
她不是不想看，她是怕失態。
別人眼中，她是端莊淑女，但她當然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希德女士，我命令你轉過身來，並睜開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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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德無力地堅守著。
羅森也擔心剛硬太過，導致局勢失控，立即換個說法。
「希德，真正純淨的心靈能經受世上任何烈火的鍛烤，也只有經過烈火歷練的心靈，才能更加純淨。」
「所以，轉過身來，直面世上最狂野的火焰吧！」
希德無言以對，只能轉身來看。
羅森見她服從了，就繼續燃燒出世上最狂野的火焰。
他也能感覺到，高弗雷也十分關注凡間的情況，尤其關注希德的表現。
羅森大致猜到高弗雷想法，無非是希望希德能守住底線。
他心中暗笑:「審判之主呀，論對凡人的了解，你可遠不如我。你註定要失望啦。」
另一邊，希德在一旁靜靜看著。
一開始是牴觸地看，漸漸是認真看，最後，就目不轉睛地注視。
羅森感覺時機差不多了，說道：「希德女士，你在堅持什麼？」
「過去你是審判聖徒，所以要堅持光明神教的所謂道德，但你現在卻是我自然帝國的博學者。」
「我自然帝國可不講究這些虛偽道德，我們講究的是追尋生命的自然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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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德心中的道德依舊在掙扎，但一雙腿卻不由自主，仿佛自具意識一般，朝羅森走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也不知怎麼弄的，她竟代替了葛麗雯的位置。
但她一聲不吭。
一旁葛麗雯看著都覺得辛苦，忍不住道:「希德姐姐，你這是何必呢？」
「高弗雷那套審判教義不過就是一堆狗屎而已，何必費力遵循？」
「要我說，高弗雷就是個不負責任的無用蠢貨，就讓該死的高弗雷見鬼去吧。」
希德卻還是強忍著不吭聲，長時間形成的道德籬笆，並不是那麼好突破的。
但凡人總是高估自己的理智，卻不知道，面對勃發的野性時，理智脆弱得就像一張紙。
面對塵世洪流的不斷衝擊，她心中的堤壩果然漸漸垮塌。
眼看時機成熟，羅森趁機問:「希德，高弗雷說你是完美道德典範，你覺得這話如何？」
「噢～讓那個醜陋光頭見鬼去吧～」
這話是喊出來的，喊完後，希德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變得非常輕鬆。
世上最傷人的不是謊言，而是真相。
出自希德口中的評價一下讓高弗雷破了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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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暢快大笑，補上了最後一刀。
「哈哈哈，高弗雷真是又丑又蠢吶～」
這句話果然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高弗雷心中的怒火如火山熔岩一般猛烈噴發。
他發出一聲駭人的靈魂咆哮，從虛空的藏身處衝出，全速朝羅森衝過來！
「你給我去死！」
眼看就要攻擊到對手，十一法環中有力量猛烈一震，突兀出現兩個金色符文半球。
正是羅森隱秘布置在十一法環中的靈魂陷阱《惡魔囚籠》。
當初他就用這一招抓住了5級大惡魔撒加卡爾。
如今用同樣一招布置隱秘陷阱，就等著高弗雷踩進來呢。
只見兩個巨大的金色符文半球『嘩啦』一下合攏，就將審判之主籠罩在內。
審判之主大吃一驚，但並不覺得害怕。
「小小法術想困住我？妄想！」
他怒發如狂，巨大靈魂身體周圍突兀冒出許多白熾刀刃，然後猛烈旋轉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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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熾刃如高速鏈鋸一般切割著惡魔囚籠的內壁。
此刻的9級虛空神高弗雷，不僅靈魂強度提升許多，靈魂規模是洒家卡爾的20多倍，其掙扎烈度自然大幅超過撒加卡爾。
靈魂囚籠被其切割得光芒爆閃，碎片四濺。
但羅森早有準備。
他動作比高弗雷還要快。
海嘯護腕作用下，來自永恆之心的龐大力量如海嘯一般涌過來，又被羅森引導著，盡數灌入惡魔囚籠，猛烈將其強化。
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裡，就灌進去大約10000羅森強度接近19級極致的靈魂之力。
而高弗雷的靈魂總規模才一萬五千羅森，強度更是大大不如。
他劇烈掙扎，對囚籠造成了損傷大約相當於每秒1000羅森，而囚籠的恢復速度卻高達每秒十萬羅森。
雙方直接相差了兩個數量級。
於是，審判之主的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勞。
三秒後，高弗雷力竭。
他老實窩在惡魔囚籠里，一動不動。
羅森暢快一笑：「哈哈～可算讓我逮找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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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羅森心痒痒的。
好在勝利女神總是喜歡眷顧有耐心的獵人，他總算沒有白白忍耐，今夜的戲也沒白演。
當然，高弗雷只是先鋒。
今夜的戰鬥還沒真正開始。
來福依舊一絲不苟地監控著悠萊城的細微動靜。
他和高弗雷的戰鬥動靜不算小，但悠萊內城有濃厚的秘術結界遮擋，動靜不會傳遠。
所以，其他刺客並沒有察覺到這邊的異常。
但這當然瞞不住眼前的兩個黃金博學者。
葛麗雯雖然很捨不得皇帝的威武神槍，但還是理智建議。
「主人，要不我們改天再來吧？」
等打敗了敵人，以後有的是機會。
希德正在雲端徘徊，雖然心中極度不舍，但也勸誡:「陛下，正事要緊啊！」
羅森哈哈一笑:「別緊張，不差這麼一會兒。」
後續的光明刺客們，包括隱藏在悠萊城最外圍的一個12級強大神，依舊在忙著布局。
悠萊內城有重兵防護，哪怕有墮落議員協助，想要悄無聲息完成對天空議員的突襲刺殺，難度依舊不小。
所以，等對方徹底到位，恐怕還得三個小時。
時間充裕的很，他完全可以多玩一會兒，順便也好好審一審高弗雷，看看對方有沒有藏陰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