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精靈，亦是凡人（22）
無盡之森。
羅森還在低調趕往阿特拉森，速度不慢，但也不算快，和旅遊觀光差不多。
但有件事，羅森覺得有些奇怪。
「朵拉和茜茜，最近提供的消息，好像有點不痛不癢吶。」
他雖然人在神聖精靈帝國，但一直通過幽靈共鳴的手段掌管著自然帝國。
也始終關注巨龍群島上的戰況。
德瑞坦回歸以前，朵拉和茜茜提供的情報都是及時又準確，和光輝帝國前線傳來的戰報能完美地前後呼應。
但德瑞坦回來之後，情況漸漸就開始變了。
雖然也有很多情報，也大致和前線戰報吻合，但總讓羅森覺得味道有點不對。
他很難利用這些情報，獲得高價值的戰果了。
這感覺很微妙。
就好像下一場勝利棋，前半場時，對手是臭棋簍子，輕易就能將對方拿捏。
後半場時，卻換成了一個真正的勝利棋王，開始變得滑不溜手。
仔細分析後，羅森得出結論：「既然戰爭之主介入，那戰場上十有八九是換了指揮官。」
但這個指揮官是誰？
目前在哪？
下一步又打算怎麼做？
羅森全不知道，朵拉和茜茜提供的情報里，竟完全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蛛絲馬跡。
「這個指揮官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內應的問題，但肯定還沒懷疑到茜茜和朵拉身上，否則以虛空神的性格，這倆姑娘早就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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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想借朵拉勾引德瑞坦的計劃，肯定也行不通了，非但行不通，反而可能會因此陷入巨大的危機。」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呢。
怎麼辦呢？
當然隨勢而動，馬上調整計劃。
思索間，羅森漸漸放慢了趕往精靈都城阿特拉森的腳步。
等接近到距離阿特拉森還剩200公里時，他又收到了朵拉傳來的情報。
是一條關於精靈前線軍隊調動的情報。
放以前，這很正常。
但這一次，羅森一聽就感覺味道不對。
「情報如果是真，價值就相當高，足以對精靈軍團造成巨大損失。」
但這種高價值情報已經好一陣沒出現了。
稍稍一考慮，羅森就判定:『看來，朵拉已經被懷疑了，而這條情報就是在測試！』
羅森想了幾秒，立即通過幽靈共鳴傳消息給朵拉：「馬上離開阿特拉森，去天鵝堡！」
強大神的靈魂已經有了足夠敏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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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卻可能發現幽靈共鳴現象的存在。
假如朵拉被懷疑，那她就會被重點監視，這時候如果再利用幽靈共鳴傳出情報，就有暴露風險。
所以，朵拉現在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
若是對方後續在戰場上確認情報的確泄露，那朵拉會在第一時間被清除。
所以，趁對方還沒有完全確認，第一時間讓朵拉跑路，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羅森還是挺喜歡這個月神的，可捨不得讓她死了。
消息傳出後，馬上得到朵拉回覆：「是，主人。」
又過5秒，又得到朵拉回覆：「主人，我已經在天鵝堡了。」
這回復讓羅森暗鬆口氣:『萬幸這娘們跑得快。』
朵拉是無限相位轉移術的發明人，一手相位轉移能力超凡脫俗。
羅森估計，精靈指揮官肯定是一臉愕然的模樣。
感覺到朵拉語氣中透著一絲驚悸，他便溫聲安撫。
「非常好，你就去天鵝堡北部丘陵的秘密實驗室安心呆著，等我回來。」
「主人，這裡只有您的傀儡替身，您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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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了朵拉，羅森加快速度朝阿特拉森趕去。
月神朵拉突兀失蹤，自然就坐實了人族內應的身份。
而有朵拉這個前車之鑑在，精靈的新指揮官肯定會對精靈高層進行一次全方位的身份排查。
這麼一來，曾經數次前往薇蘭，並性情大變的茜茜，很快就會暴露。
茜茜如今擁有傳奇11的基礎靈魂，德瑞坦還花心思給她打造了一頂+5的博學帽，那就是傳奇16的強度，赫然就是精靈第一人，而且是獨一檔的存在。
這天賦實在太出色了，所以德瑞坦認為是造物主賜給他的絕世珍寶，曾經給朵拉的寵愛，已經盡數移到了茜茜身上。
而羅森獲得的許多重要情報，也大都來自茜茜。
一旦茜茜被認定為內鬼，絕對會在精靈帝國內部引起巨大的震盪。
屆時，不僅德瑞坦會出現，新指揮官也很有可能會出現在茜茜身邊，親自進行審問。
而這，就是羅森的機會。
時機合適，他就動手弄死這個新指揮官。
時機不合適，那至少要弄明白對手的具體身份。
所以，他現在得儘快潛到茜茜身邊去。
此時，羅森距離阿特拉森還有20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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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間，忽然聽到身側傳來馬蹄聲，轉頭一看，發現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森林女妖。
他眼睛頓時一亮，從衣兜里掏出十枚太陽堅果遞過去：「姐妹，能幫我個忙嗎？」
托德瑞坦完美強迫症的福，這森林女妖長得漂亮極了。
她有一頭深金長發，蔚藍雙眸，艷麗的五官，身體高大豐滿，也矯健有力。
她低頭看了看羅森手裡的太陽堅果，又抬頭看了看羅森，目光在他高大健壯的身體上轉了一圈，輕笑一聲。
「小傢伙，你認錯了，我不是歡笑姐妹。」
「不過，我也不介意陪你玩一下。」
羅森哪有心情玩耍，見對方誤會了，立即道：「不，姐妹，我有急事要趕去阿特拉森。」
「如果這些錢不夠的話，我可以在加。」
女妖臉上顯出一絲不滿：「又是一個將我們當馬騎的混蛋，但看在錢的份上，上來吧。」
羅森立即翻身爬上了女妖的後背。
女妖踢踏了下馬蹄，說道：「10枚不夠，我要20枚。」
「好，就20枚。」
羅森掏出足夠太陽堅果，將其塞在女妖上半身的衣兜里，又問：「我該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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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他的下層精靈分身雖然很早潛入無盡之森，但行事非常低調，也極少和陌生人做親密極接觸，所以只知道能騎，但沒騎過。
「哈~~真是個雛兒，抓住我的手，或者抱住我的腰。」
羅森觀察了下，選擇抓住了女妖的手。
「抓穩啦！「
女妖喊了聲，撒開四蹄，沿著朝聖大道，朝阿特拉森方向奔去。
森林女妖的體力非常強悍，一邊奔跑，一邊還有餘裕和羅森說話：「小伙子，叫什麼名字？」
「羅德，多彩山谷的村民，去阿特拉森朝聖。」
「多大了？」
「36。」
羅森將自己說大了一些，而這個年紀下層對精靈而言，差不多等於18歲。
女妖側頭瞥了羅森一眼，笑眯眯道：「可真是個年輕英俊的小傢伙吶。」
她又自我介紹：「我叫莉夏.貝萊寧。」
羅森一怔：「您是上層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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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莉夏聳了聳肩，面上顯出一絲憤世嫉俗。
「什麼上層精靈下層精靈，不過是神的寵物和神的綿羊的區別，本質都是神的玩物。」
說話間，這女妖手腕動了動：「別捏著我手腕，不舒服，捏著我的手，對，手指扣緊噢，你的手還挺大，感覺也很有力量，到底是朝陽一般的年輕人吶。」
感慨了聲，莉夏又問：「這麼急著去阿特拉森做什麼？」
「朝聖。」
「放屁！」
莉夏輕哼了一聲：「從沒有急著朝聖的精靈，只有急著回應野性召喚的精靈。」
「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阿特拉森有你心愛的姑娘？」
她既然要這麼猜，羅森當然也不會反駁。
雖然覺得這女妖有點多話，但這時候趕路要緊，他也就應付式地回應：「您猜對了，莉夏女士。」
莉夏吹了個口哨：「噢嚯~~那這姑娘可真有福氣。」
羅森一怔：「這話怎麼說？」
「我的後背可敏感地很，能感覺到很多東西。」
說話間，莉夏皺了皺後背的皮膚，臉上顯出揶揄和好奇共存的神色：「那姑娘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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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明白了，真是天真爛漫的年輕人吶。」
莉夏終於不再多話，開始專注帶著羅森往前跑。
她擁有六環的法力，而這法力大部分用在強化身體上，於是精力極其充沛，速度也非常快。
跑了二個多小時，就奔過了大約160多公里，距離阿特拉森的邊界只剩下不到30公里。
這時候，已經能透過樹冠枝葉的縫隙，清晰看到大生命樹的輪廓了。
這樹非常高大，樹幹直徑超過二百米，而高度超過1500米。
那繁茂的樹冠直接插在雲端之上，並向四面八方鋪展開去，無比壯觀和恢弘。
雖然羅森很看不上德瑞坦，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棵大生命樹是真的大，絕對稱得上是這個位面的第一人造奇觀。
在這裡，靈魂迷霧的強度也異常的高。
羅森的虛空視野，從2公里降低到了1.4公里。
要放在人類城市，這點距離幾乎和瞎子差不多，但在枝葉繁茂的森林裡，幾乎不存在遠程狙擊的可能性。
其他人的虛空視野也絕對比羅森小一大截。
哪怕偉大神來了，估計也不過超過200米。
所以，羅森依舊有巨大的視野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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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意見，莉夏女士，您儘管休息。」
莉夏便降低速度，改為小碎步慢跑，但速度依舊很快，時速大概四十多公里。
「我口渴了，有水嗎？」
「當然。」
羅森用法術凝了一團清水遞過去。
莉夏『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長吐口氣，然後問：「朝聖之後，打算和你的莉莉安做什麼？」
「還不知道。」
羅森控制著讓臉上顯出年輕人的茫然神色。
莉夏卻忽然改用6環的心靈密語：「我給你一個建議，你要聽聽嗎？」
「當然。」
「朝聖之後，帶著你的莉莉安馬上返回多彩山谷。」
「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是馬上離開無盡之森，去天柱雪山里找個僻靜地方躲起來，隱居著過完後半輩子。」
羅森心中微微一動，眨了眨眼，臉上顯出『少年人的不諳世事』：「莉夏女士，為什麼這麼說？」
「別叫我女士，我今年90多歲，叫我阿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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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阿姨顯老了。
羅森當然知道怎麼討人歡心，就道：「我還是叫你莉夏姐姐吧。」
莉夏果然眉開眼笑：「也好。」
但笑容只持續了一會兒就消散了。
「我的姐姐是個神聖女妖戰士，她說上頭新來了一個指揮官，非常嚴厲，也非常無情。」
「一來就開始大整軍，並且開始準備大規模徵召戰士。」
「不久的將來，恐怕會有無數戰士被送上戰場，我肯定也自由不了多久了。」
「如今的戰場非常殘酷，陣亡率高的離譜，一百個過去，能夠一個回來就是幸運。」
說到這，這個森林女妖臉上顯出濃濃的傷感:「隨著神的回歸，好日子徹底結束啦！」
又看向羅森:「小傢伙，你還年輕，沒必要為那些無情的神白白浪費自己的性命。」
這話讓羅森心中微微一動:「莉夏姐姐，神不是保護我們的嗎？」
「哼～」
莉夏冷哼一聲，傷感中透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憤怒:「神從不保護我們凡人。」
她轉頭看了眼羅森:「想聽聽我的家族故事嗎，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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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距離大生命樹的樹幹還有點路，但距離茜茜的位置卻已經非常近，直線距離不到1公里。
原因是，茜茜就住在羅森頭頂那巨大的樹冠里。
而女妖莉夏的表現，也讓羅森清晰地感覺到，精靈服從虛空神，是迫於無奈。
他們心中存在巨大的不滿，甚至是憤恨。
『精靈也是凡人，不過是一群被改造後力量強一些，活的久一些的凡人。』
『以前我不夠強，自然帝國也不夠強，擔不住事，但現在卻可以了。』
精靈的新指揮官的確很厲害，但她再厲害也是一個人。
若沒有精靈帝國的配合，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本來，羅森還想著該怎麼對付這個難纏的對手。
現在卻有了主意。
『如果刺殺不成功的話，我就來一個精靈之春，壞了你的根基，嘿嘿。』
這辦法可行性非常高，也比刺殺穩妥的多。
要是搞成了，不僅能擊敗虛空神，也徹底瓦解了精靈帝國，甚至有可能將精靈併入自然帝國，一勞永逸解決精靈問題。
其他種族，真不好融合，但精靈可以。
因為精靈當狗當習慣了，有巨大的心理慣性。
只要新主人足夠強大，對他們足夠好，他們能飛快轉換角色。
月神朵拉就是明證。
於是，羅森一邊監控著頭頂樹冠中的茜茜，一邊道:「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吧，莉夏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