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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濤聲,薪字秘

2024-10-22 03:29:15
  第170章 濤聲,薪字秘

  大楠樹下,卦攤前後無人。

  一挑柴的漢子路過此處,見著卦攤忽起一念,想著算一算家中走失的小牛犢。

  他的眼神在卦攤左右巡視,最後定在了樹下的一張席上,在那裡側臥著一大一小的兩個道人,酣睡正香,漢子失望的走了。

  在走時還丟下一句,「不似個買賣人。」

  正午時分,寶林樓的夥計挑著擔子過來。

  夥計在樹前支起了一方小桌子,上面擺滿了寶林樓中的好酒好菜,一個個菜餚上扣好瓷碗,另外還有幾道果子點心。

  火龍真人聳動著鼻子,忙起身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卦攤,暗自點了點頭,自己又得了半日清閒,再看那滿是珍饈的小桌,頓時食指大動。

  在準備用餐前,他一腳將旁邊酣睡的道人踹醒。

  季明睜著睡眼爬起,伸了個懶腰,問道:「真人可是準備下攤?」

  火龍真人氣樂了,這幾日金童天天湊在跟前,倒也不為他攬客,反而一副同流合污的樣子,二人日日在樹下酣睡。

  有時候他自己都已是睡僵、睡乏,但身邊的金童仍然睡得正香,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起身攪擾,只得在這樹下硬挺著。

  火龍真人坐在桌上,道:「好了,明日莫來我這裡,惹人心煩。」

  待季明入座,似未有聽聞一般,真人只覺頭痛,道:「大劫牽扯因果甚多,不可說,說必有災,不過你所悟之薪符倒是可以說道一二。」

  這時候,季明那雙仍帶睡意的眼睛,才算是全然的醒了。

  「火龍老師!」

  「你小子看著周正穩重,最是奸頑不過,我何時答應做你的學師。」

  三天下的學道之人,歷來都是師傅只有一個,但是學師卻是可有許多。

  「天南眾修皆知這「火散龍文大字」乃老師的得法成道之秘,我受承此火散龍文,悟得一道薪符,不等於您在傳法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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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龍真人喜歡金童的一點在於這打蛇隨棍上的性子,但凡被揪到一點空子,都能被其利用起來。

  當然,他能同金童打趣逗樂,全無半分架子,儼然一副忘年交的樣子,這歸根結底還是在於師妹地方大師的看重。

  想到這裡,真人不免老話重提。

  「若你改換門庭,投在我師妹門下,我這個學師才真正當得開心,便是我們這一脈的「照日真法」也是盡可傳授於你。」

  「火龍老師!」季明無奈搖頭,鄭重的說道:「改換門庭不是一件兒戲,老師可曾聽過有哪個成名的正道弟子私換門庭的。」

  火龍真人自覺理虧,遂不再提此事。

  他心裡也知道,隨著金童名聲越來越大,改換門庭的事情也越來越不現實。

  季明拿出一道黃符,擺放在了桌上,火龍真人拿起符仔細看了看,道:「看其中的「薪」字秘,取得乃是薪火之意。」

  真人捏住黃符的手指輕輕一搓,只聽得「砰」的一聲,那張黃符一下炸成許多火星子,被真人翻手收在掌中拍滅。

  「薪之一字,初看其字,有引火之意。


  再看其字,可品悟薪火相傳之不絕之意。

  我看你這一道薪符,其中之意非是『引火』,更非是『不絕火』,而是在那薪盡火滅之後,薪中一點余火之意。」

  真人撫起自己的三綹美須,滿含深意看著季明。

  「余火,為暗中一點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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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老師能將殺星照命的卦講得清楚些,或許我的道路能多一點光明。」

  見金童再提大劫之事,火龍真人氣得甩袖,一束火光打去,被季明就著一口酒水,張口吞下肚去,收在了鍊金胃袋中。

  真人暗驚,他那束火光雖是小手段,但金童才鍊氣二境而已,便已如此風淡雲輕的化解,看來自己還是小覷於他了。

  「以你現在道行,當取薪火中不絕之意,調出一道不絕火之符。

  如此一來,作為煉丹制器之用在山上山下售賣出去,那豈不是一樁大好的道產。」

  季明很是贊同,這的確是個路子。

  這些個天,他整日耗在真人這裡,目的是想探知大劫的內情。

  如果鼠四是『春江水暖鴨先知』中一頭知水暖的鴨子,那麼火龍真人便是那一汪春江水中的一部分,二者所知曉的情報層級不在同一個檔次。

  這幾日中,雖不得內情,但好在不是全無收穫。

  因著上次的賭鬥成功,千手兒已送去火龍真人的靈囿內深造。


  現在他又被火龍真人點撥,授以薪符之妙,確實不可再貪求許多。

  在回到寶林樓中,鼠四早早的在這裡候著,他的手中正攥著一根玉簡,朝著季明歡喜的說道:「火墟洞中已經來信了。」

  季明接過玉簡,吐出一口真炁在上,簡中記錄的一段信息流出。

  讀完簡中信息,季明心中振奮,對鼠四說道:「地方大師已應下我的事情了,答應托找關係幫我謀求蘭蔭方中的陰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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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現在就看鶴觀那邊,要是那邊再使一使力,那這件事便是十之八九了。」

  鼠四這話中透著股擔憂,大家都知道飛鵠子壽元將盡,最近都在鞏固鶴鳴方,忙著收縮鶴觀的道產,以求下代觀主順利接任。

  現在,這鶴觀下一代,也是實際上的觀主乃是飛鵠子的大弟子宣景道人。

  季明的計劃大概率是繞不開這位宣景大師兄,這一點便是他的短板所在,一直是長在火墟洞中,在鶴觀內人情淺薄。

  如今距離道徒考核愈發接近,季明已是不可分心他顧,需要集中精力衝擊足三陰經中的大穴。

  在這外事上,主要是由鼠四在擔著。

  寶林樓上,最高的那一層因為季明的閉關之故,已經徹底的封閉起來。

  往來的食客,樓中彈唱的在小娘,還有臨樓賞景的文人雅客,在這裡如果待得久了,總是能聽到一種奇特的濤聲。

  這聲音轟轟的,讓人只覺好似有江濤翻滾,萬千銀龍騰躍,那如雷的濤聲,震撼人心,仿佛在將人心裡的塵埃洗淨。

  一些江湖散人從中聽出玄妙,心神一時失守,體內精氣不受控制,便如巨大的波浪在任督小周天內相互撞擊,翻滾不止,損傷了經脈。

  這些個聽濤的江湖散人,一個個口鼻溢血,在寶林樓中四躺八仰的。

  奇異的濤聲沒有驚走客人,反而引來更多的好事者聚在樓中。

  文人為濤聲賦詩作畫,樂手為濤聲譜曲應和,江湖散人則希冀於從這濤聲中領略些什麼妙法。

  久而久之,在寶林樓中的濤聲已被譽為樓中一絕。

  而在樓上的始作俑者,正在操使身中大小周天中一百多位虛空力士,齊齊的推送真炁,使之如寒濤奔騰,濤聲不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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