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連升三級(二)
2024-10-22 03:58:22
第27章 連升三級(二)
馬庫斯趴在地上,渾身上下散架般使不出一絲力氣,可與精神上的折磨相比,身體上的痛苦簡直不算什麼。
腦袋被撕扯成了兩半,這當然不是肉體層面上的分為兩半,而是形容那種特殊的痛苦感受,閉上眼後黑暗中他能明顯感受到一道灰色裂痕,強行擠壓裂痕兩側,耳邊就能聽到摩擦骨頭的窸窣聲。
劇痛讓他忍不住想要嚎叫,但嗓子嘶啞,喉嚨也火燒一般地劇痛,哀嚎聲也被悶在了嘴巴里。
努力抬起手臂撫摸喉嚨,喉骨還在……只是,下手的觸感有些不對,他摸到了自己下巴上的贅肉,再往上摸則是柔軟捲曲的絡腮鬍子。
自己沒留鬍鬚啊?馬庫斯忽然想到了什麼,用力低頭向下看,這肥胖的肚腩,短粗的手指,手指上方形的瑪瑙戒指,這是……布倫特朗的身體!?
儀式成功了?布倫特朗那個肥豬的血肉成為了自己的寄禮!?
馬庫斯只記得昏迷前眼前怪物們的作嘔醜臉,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反而因禍得福,只是……這具身體似乎有點不對勁,難道每個接受了寄禮的高層都有這種感受嗎?
對了,儀式是那個豆JR尼瓦爾主持的,他一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是他把自己丟進巨釜的,馬庫斯努力偏過頭去,看見的黑洞洞的禮拜堂石台。
「嚯,醒了?你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介都沒死。」
映入眼帘的是豆.JR.尼瓦爾那張讓人討厭的笑臉,此時他正蹲在地上,面前擺著一堆東西,馬庫斯認得,那都是他和布倫特朗準備的,證明豆.JR.尼瓦爾調查員身份的「關鍵證據」。
「還能說話嗎?用我給你倒杯水嗎?」
馬庫斯想搖頭,但身體不允許他這麼做,腦袋稍微晃了一下便又栽了下去。
劉永祿則還不放心,走到眼前之人身旁先脫掉了他的鞋子,扯了根布條撓他腳心,怎麼撓都毫無反應。
又拿出對方給自己的祭祀刀假意要剜眼,刀尖都戳眼皮上了,依舊沒反應,他這才把心放下。
通過搜出來東西後他琢磨清楚了這倆人的鬼心思,原來是想「污衊」自己是調查員啊……證物準備的還挺齊。
不過也好有這些證物在,要不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脫身。
卡羅爾已經讓他打發走去找地中海了,倆人一起跑目標太明顯,況且他還有機會把彌撒發生的事兒圓回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圓回來的材料就在眼前,劉永祿彎腰把和自己有關的證物分到一邊毀掉。
剩下的則都是馬庫斯布倫特朗倆人臥底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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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的聲音?自己的?可……自己並沒有這麼想,而且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是……布倫特朗的聲音!
「該死的老混蛋,爬起來,阻止他!掐住他的脖子!那可都是我們給他羅織的罪名。」
趴在地上的馬庫斯出了一身的冷汗,布倫特朗的靈魂不應該消失了嗎,劉易斯先生曾和自己說過,祭品的靈魂是獻給父神的羔羊,可為什麼布倫特朗還在他的身體裡?
兩個靈魂在一具肉體內瘋狂的撕扯爭吵,馬庫斯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他只能匍匐在地上不斷痙攣。
「我……出……去?你……欺……騙了……父神……」
「滾……出……去,骯髒……的……老……混蛋……」
瘋癲怪異的爭吵在這具身體內糾纏發酵,馬庫斯這次直接暈了過去。
……
劉易斯趕到救濟所時已時值深夜,他掏出口袋裡的絲巾不斷擦拭著脖子上的唇印,真是個瘋狂的夜晚,莫倫迪夫人可能久不經風月,直和自己糾纏了兩個小時才算消停。
邁步踏入三層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提鼻子一聞,是血的味道!劉易斯繃緊身體,右手的拇指摩挲著手上的戒指,左手直接抽出了藏在手杖內的刺劍。
順著地上的血跡他繞到了立柱後,一個滿臉是血的瞎眼男人靠在那裡,他的臉皮被自己的指甲撓出了無數道深能見肉的血痕,卻毫無知覺,雖然瞎了眼依舊用手指蘸著鮮血在地上畫著扭曲的符文。
是謝爾蓋.喬治,教團內的高層,艾克賽爾鎮最大的馬匹商人。
「謝爾蓋,發生了什麼?彌撒失敗了嗎?」劉易斯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失敗?別開玩笑了,劉易斯,這是最成功的彌撒,小祭帶我們見到了神祇,神祇!侍奉是有意義的,別開生面,我見到了神,品嘗了神,讓我再嘗嘗那種滋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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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蓋,今天的彌撒上發生了什麼?」劉易斯沉聲問道,這人已經瘋了,他看得出來。
「表表八爺叫羅成!表表八爺叫羅成!」瘋狂的嚎叫從謝爾蓋口中傳出,他突然蹦起來手舞足蹈地拍打著立柱。
淡藍色的月光從救濟所三樓的玻璃天窗上灑下,照在謝爾蓋身上,他滿臉血污,翩翩起舞,嘴裡全是劉永祿唱過的河南墜子。
見再問不出什麼劉易斯從三樓的密道來到了地下禮拜堂。
禮拜堂內燭火忽明忽暗,十餘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只有一個人蹲在中央,正是劉永祿。
「豆.JR.尼瓦爾先生,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
「哼哼,你問我要解釋,我還想問你呢,你倒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豆先生原來還保持正常,並且毫髮無損,這倒是大大出乎了劉易斯的預料,隨即他將視線投向劉永祿手指的方向。
筆記本,手冊,防身用的武器,特殊應急藥品,一切的一切都指向特殊事件調查部。
「這是怎麼回事?」劉易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最開始還惦著拿這個扎我,讓我識破了。」劉永祿把破碎的鎮定劑針管遞了過去,劉易斯用白色絲巾墊在手上拿到鼻前聞了聞。
「布倫特朗想破壞我們的彌撒儀式?」
相較於教團高層,劉易斯確實對中層的了解要少一些,他翻過證物後對劉永祿的說辭已有了六分信任。
「破壞儀式那算好的,我估計啊,他對你們拜的那個粑粑蛋也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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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看來要不是這個豆.JR.尼瓦爾在,今天的損失還不一定有多大呢。
「豆先生……我聽剛才一個瘋了的教徒說,他在彌撒儀式上見到了神跡,這是……真的嗎?」
「嗨,臥底不一頓搗亂嘛,我一看不出手不行啊,就把粑粑蛋他老人家又請回去了。」
劉易斯心頭又是一顫,能喚神,能在神明面前保持理智,甚至能把神明送走,這種程度的神秘學知識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種人才別說是小祭了,就算是高層也有點屈才了。可高層再往上走…那就是自己了…
算了,先拿高層籠絡一下試試吧。
「豆先生,這次多虧了你,從明天起你就是我們教團的高層,小祭的事交給別人吧,我鄭重地邀請您去我的蠟像館做客。」
「別,受不起,我還惦著多活幾年呢,誰知道你們這個教團里藏了多少調查員。」
劉永祿扭頭擺手,他還裝上了。
劉易斯來之前,劉永祿就揣摩了一下對方的心理,這時候自己絕對不能含糊,就得橫!你越橫,他越信。
自己要是怯場了,說不定劉易斯待會兒就能琢磨過味兒來。
這招欲擒故縱下去,既拔高了自己的身份,又間接表達了對今晚彌撒的不滿,這才是該有的反應。
劉易斯呢?
他還真吃這一套,在旁邊又是道歉又是許願,足足賠了半小時的笑臉,劉永祿一看差不多了才面色稍霽緩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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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會給你嘛好臉兒,但忠言逆耳,你如果你聽得進去,我就再在這待兩天,聽不進去我扭頭就走。」
「好,明天不止是我,整個教團的高層都會聆聽豆先生的高見。」劉易斯又看了眼還趴在地上的布倫特朗繼續道:
「這傢伙我待會兒讓人帶走,看看能不能問出來其他調查員的線索。」
「哼,我還是走吧,你這是信不過我啊,但我也不怕告訴你,這小子已經瘋了。」
「信不過您?當然沒有!只不過這種小事不勞您費心而已。」
劉易斯俯下身仔細地查看布倫特朗的情況,就見他的棕色眸子在不自覺地向上抽搐,口中流涎,口中只能發出細如蚊蚋的哼哼聲。
「老……蠢說貨……說,說,讓我……讓來我說……」
「別……你想,誰知不……你……會不會……奪……我……」
看來是真瘋了,劉易斯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他把布倫特朗要走確實是為了印證劉永祿說辭的真假,但現在既然已經瘋了,那就沒有必要為了個瘋子和豆先生撕破臉。
「豆先生你準備怎麼處理他?」
「你不惦著拷問他特殊事件處理部的事兒嘛,交給我,我還有招兒,用在他身上試試,說不定一周以後就能治好。」
劉永祿心想,一周後老子早走了。
這說辭合情合理,劉易斯又是千恩萬謝和劉永祿約好了明天見面的時間,才陪著笑臉把他送出了救濟所。
劉永祿大大咧咧,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出了救濟所,開始兜圈子,他怕劉易斯跟蹤自己,溜達了半個多小時覺得差不離了,才轉身走向修道院。
剛跨過一個路口,突然就有一道矮小的黑色人影從巷子裡拐了出來,突兀地出現在了劉永祿面前。
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大傢伙多多評論追讀哈,評論區的置頂帖可以看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