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聖女畫像
2024-10-22 03:58:32
第33章 聖女畫像
修道院中,劉永祿喊來露西嬤嬤,偷日記前,還有件事兒不能忘,那就是把私活兒的報酬結了。
偷完日記後很可能就沒時間再回修道院收拾東西了,日常行李倒是可以先放在這,但貴重物品最好隨身帶走。
「豆先生這是蛋撻的配方,那件古董您跟我過來自己挑吧。」
劉永祿帶著小虎活蹦亂跳在修道院住了兩星期,露西嬤嬤懸著的心早放下了,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人家幫了那麼大的忙,就收這麼點報酬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好嘞,我挑挑。」蛋撻配方就是一頁紙,被劉永祿折好夾在了證件里,他邁著四方步跟著露西嬤嬤就進了修道院的禮拜堂。
禮拜堂左側牆壁有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門,露西嬤嬤開鎖推開後,展現在劉永祿眼前的是一條向下的悠長樓梯。
嚯,東西藏的還夠好的,劉永祿不禁期待值又上升了幾分,樓梯很長,一側掛有油燈,露西嬤嬤一邊帶路一邊順手點起燈火,幽深的下旋樓梯內劉永祿聞到了一股發霉和灰塵交織的怪味。
約莫走了一分多鐘,二人才到達底層,劉永祿感覺這層地下空間起碼有五六米深,由於黑暗的緣故,他也看不清室內輪廓。
倆人走著走著,劉永祿就覺著左腿蹭到了一件硬物,用手一撫,石質的。
「修女,你們介地下怎麼還存了個石墩子呢,齁老沉,不嫌累啊。」
「石墩子?」露西修女微微轉頭,把手裡油燈靠近了瞧瞧:「那是石棺材。」
「嘛玩意兒!?」
劉永祿雖然膽兒大,但多少也有點迷信,一聽是棺材蹦起來半米高,趕緊離那一側遠一點,但剛橫移了沒兩步,又結結實實地撞上了另一口石棺。
「好嘛!姐姐,拿我打岔呢?介哪是拿古董啊,介是帶我倒斗來了!」
「修道院歷任主教死後都會安眠在修道院地下啊。」露西嬤嬤覺得理所應當,這倒不是她胡說,不止是艾克賽爾的修道院,整個摩西薩德所有的聖女派教堂都是這個規矩。
「嘖,早知道讓你隨便給我選一件拿上來了。」劉永祿也有點發怵,但轉念一想下都下來了,還是挑件東西再走吧。
倆人走了幾十步,不知路過了多少石棺,終於來到了一處木架旁。
「豆先生,您挑吧。」
「介都是嘛?不會是人家陪葬的吧,拿了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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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永祿一聽人家都這麼說了,別愣著了,挑吧。
首先他先把大件兒都剔除掉,什麼桌上的青銅燭台,成捆的教典書籍,這些東西都太沉,自己搬不回去。
一些絲織品他也都隨手撥到一邊,這些東西丟在地下室里長時間沒人打理,早就生霉腐壞了,拿上去一扯准散架。
最後在靠牆角的位置,劉永祿翻到了一個半人高的畫框,畫框靠在牆上,黃銅材質沒什麼特殊的,關鍵是畫框上的內容。
畫面里一位美麗古典少女端坐在木椅上,她穿著黃褐色粗線編織的花紋長袍,雙手自然下垂放在膝蓋上,臉上表情祥和……
祥和這一印象剛一出現,劉永祿就感覺自己形容的不太準確,她的表情變的非常莊重神聖,就像是面對著成千上萬的匍匐教徒,正朝她膜拜祈禱,她能回應這些願望,但內心中卻忍不住想笑……
不,不是莊嚴,她就是在笑,她在嘲笑眼前的這群庸碌凡人,笑他們的虔誠和盲信,他們對名曰語言的東西深信不疑,堅信著其中飽含著深刻力量,卻不知,語言才是一切混亂的根源。
混亂,漸漸的,女孩的臉便看不清了,她的眉眼還是那麼和諧美麗,但劉永祿就是感覺越來越模糊,這種投射在腦海里的印象和視覺無關,那是一種更原始更純粹的念頭傾向。
他仿佛能從女孩的臉上找到一切問題的答案,但不能開口提問,因為一切語言都是徒勞,根本無法概括他的腦內的想法。
在寂靜的對峙中,他感受到了光,那不是身旁修女手中油燈帶來的,而是從畫中,從女孩臉上所散發的光暈。
光暈漸漸凝實組成了一個金黃色的球體,球體的表面像是被揉爛了的錫紙,有著深深淺淺的凹痕,它不再能回答問題,反正生成了一個巨大的疑問。
這個疑問只和劉永祿有關,是屬於他自己的特有問題,困擾糾纏他的根本問題。
問題投射在金色圓球內,圓球表面盪起了陣陣漣漪,似乎在思考他的問題,但一直找不到恰當的答案。
光球激烈抖動,它又開始變化形態,無數具人形輪廓從球內凸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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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看這幅畫看多久了?」
「聖女的畫像嗎?就三四秒吧。」
「是嗎?我感覺都看了半年了呢……」劉永祿撓了撓後腦勺,他確實感覺自己看了很久,有些畫面甚至維持了上百天。
「剛才豆先生你還喃喃自語來著,好像問了個問題,嘎巴菜和老豆腐的滷子有嘛不一樣……這是什麼意思?」
「嗨……一個原則性難題,別管這個,您剛才說嘛?介就是你們聖女?」
劉永祿雖然在修道院住了半個月,但其實沒怎麼進過禮拜堂,況且禮拜堂內的雕像都是用純白石頭雕刻而成的,和眼前的畫作比要蒼白刻板了不少。
「這幅畫……是初代主教菲奧娜耶繪製的……」露西嬤嬤仔細地觀察著畫下面的筆跡落款。
「你們以前看這畫兒……沒感覺有嘛問題嗎,比如看了愣神,胡思亂想?」
「沒有,這只是一副聖女像,只不過使用的是當時流行的繪畫技巧。」
「行吧……」劉永祿覺得這幅畫像確實挺新鮮,無奈體積太大,自己想搬也搬不走,最後他在畫像旁選了一個放大鏡。
這東西和成年人手掌差不多大,手頭兒挺沉,從鏡框被腐蝕出的鏽斑來看,材質不怎麼名貴,手柄處也已發黃開裂,用的應該是某種生物的牙齒。
放大鏡的鏡片有點髒,中心處還有一坨紅褐色污點,劉永祿用衣角擦了半天也沒擦掉,他借著燈火仔細看才發現這污漬是被夾在了兩個凸透鏡之間,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做的。
「行了,就它了。」劉永祿順手就把放大鏡揣進了衣服口袋,準備到新紐倫特找個當鋪給賣了。
選好東西倆人轉身出了地下室,牆壁兩側燭火也被露西嬤嬤順手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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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道院劉永祿的客房裡,小虎蹲在地上擺弄著劉永祿準備好的兩個器皿,一個是盆,不大,但是挺寬,是修道院洗牲口用的。
現在裡面盛的都是臭水溝里的腥臭髒水,有稀有干,不止噁心,而且臭味瀰漫。
一個桶,挺深,是劉永祿找露西修女要來的,平時洗衣服用的,現在裡面盛的是清水。
從劉易斯身上偷鑰匙的事兒,劉永祿就準備靠這倆傢伙事兒完成了。
在劉永祿眼裡,執行這個任務主要有兩個難點!
第一個,劉易斯這人太精了,很謹慎,其實這一星期里劉永祿找過各種藉口進過蠟像館,發現劉易斯這人待人接物不管什麼時候都保持著一定距離。
別管多熟的人,多關心的事兒,他也要加上三分小心警惕,如果自己主動找上他尋找身體接觸的機會,以他的心性,一準兒能品出來不對。
所以必須得讓他主動來找自己,只有這樣,他才能放鬆警惕。
第二個,就是整個偷日記的流程是個時間差的活兒,太早了不行,大上午的,自己把鑰匙拿走了,劉易斯寫完了日記一鎖抽屜,直接露餡。
太晚了也不行,劉易斯都睡著了,自己不能摸上他床偷鑰匙吧。
所以,時間看似充裕,但機會稍縱即逝。
自己只能在晚上9點之後,11點之前把鑰匙拿到手,然後等他睡著了再去偷日記。
這一星期,別看劉永祿天天就是擼串喝酒,不著四六,但心裡一直都算計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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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涮涮,涮涮一鎊。」
「對嘍。你就推著小車跟著我就完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
劉永祿怕小虎勁兒小,搬不動木桶,還專門給他找了輛手推車。天一擦黑,7點來鍾快到8點,劉永祿自己頂著盆,小虎推著車就出發了。
去哪了?還是直奔羊肉串攤。最近這一星期艾克賽爾鎮七八點的時候,就數那人最多,況且攤子離蠟像館也近,自己幹這事兒必須得讓劉易斯知道。
到了攤前劉永祿在那嚷嚷:
「摸摸啊,摸摸啊,十便士摸一回。」
「祈福來財的福靈水兒,十便士的小玩意兒。」
「花錢不多,福運不少,過著村兒可就沒這店了。」
「摸啊,你活到了七十七八十八,活白了鬍子老掉牙沒摸過福靈水兒,算是白活了啊。」
「摸完看,靈不靈,十便士錢不多,哪位摸摸。」
還真有那不開眼的,本來在旁邊等著吃羊肉串呢,一聽劉永祿這套說辭,挺好奇當時交錢就要試試。
劉永祿頂著那盆呢,收好了錢往那位身邊一湊合,就讓他把手伸裡面去了。
這倒霉蛋手進了盆,還在裡面還攪合了兩下,感覺沒啥特別的,就抽了出來,借著月光一看一聞,當場就要吐了。
此時,小虎推著小車跟在後面也吆喝上了:
「涮涮,涮涮一鎊。」
又是新的一天,大家看看小說解解悶,哈哈一笑,就把不高興的事兒都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