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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沒能讓安靖你使出全力,我很抱歉(4400)

2024-11-08 06:52:29
  「霜劫,並非是他的命定之刻。」

  上玄教,鎮北殿,看著安靖橫掃一方,壓著各方年輕強者打,年輕的神命者沉聲道:「每一個持命者都有自己的命定之刻乃是天道賦予我等的根本使命。不過除此之外,就如人除卻履行使命外還需吃飯喝水那般,每一位持命者平日也需要作出符合自己命格的行為。」

  「匠人要打造出足以改變一方命運的神兵,但也要孜孜不倦地鑽研冶煉技藝,打造普通的武器;畫師除卻要留下流傳千古,啟發某一種思路的畫作外,也需要思索技法,不斷練習磨礪。」

  「我等武者,就更是簡單,或是守護一方,亦或是摧毀一方,就是要爭鬥不休,故而才能名為「武」,阻擋天魔自然是其中之一。」

  「就像是我,也一直都在幽黎海奔波,鎮壓那些『大無問』中湧出的邪魔,若不這麼做,縱然是神命也要退化。」「但安靖..他還不是完全體。」

  話至此處,他神色肅然:「原本以為,他在霜劫之後,兵主之命就應該成長到完全體,接下來無非就是緩緩培育至巔峰—可現在你看,他的命格還不過是成熟期。」

  「這代表,安靖的命定之刻其實並沒有到來,他的最強形態還沒孕育出來....哪怕是現在,我也打不過他。」

  坦然承認自己不如他人,上玄教的神命也不惱,反而笑了起來:「喂,師兄,也是時候讓我去出出風頭,做點大事了吧?整天殺邪魔,殺的有點膩了,而且這樣的成長速度遠遠比不上安靖這般攪動風雲的神命啊。」

  「教里有自己的考量,中洲水太深,神命太早出現,容易出問題。」

  鎮北殿的修士無奈道:「不過現在,有了安靖,神命出世就不顯得突兀了.....大劫大世將臨,莫說是那些後天轉換的,你和安靖這般的天生神命數量也會陸續出世。」

  「嗯。」

  年輕的神命再次看向已經有些模糊的現場,他感慨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安靖.只有這樣,才有挑戰性。」

  若是讓夜月朧知曉這位遠方神命的想法,她定然會十分無語——挑戰性?說得好輕鬆啊混蛋,要不你來?但現在,她並沒有任何思考的餘裕。

  ——要來了!

  一個眨眼,安靖便已撲至身前,而這一次,他毫無留手,殺生劍血光大熾,瞬息間便連連劃出數道弧光。

  這如霞劍光看似平平無奇,甚至有種寧靜致遠,天地悠然之感,但隨著劍光交疊,血色愈發濃郁,就如飄蕩的飛雪最初令人欣喜,但隨著大雪堆疊,化作微微一顫就要崩落的雪峰後,那種隨時都可能造就毀滅與死亡的可怖危機就猛地浮現,如同大山壓頂般令人窒息。

  劍光迅捷如光,在雷音抵達前就已擊穿空氣,破開重重法禁護盾,來到了夜月朧的額前。下一瞬,它就要刺穿這泰冥宗真傳的頭顱。

  但夜月朧卻咬牙,在最危機的時刻捏出法印,整個人軀體頃刻間化作虛影。

  殺生劍穿透虛影,沒有命中的實感,安靖抬起眉頭,而這虛影剎那就遁走數里之遠,然後才搖搖晃晃地從幽世浮現,一頭從半空跌倒。

  縱然化作幽體,夜月朧也吃滿了安靖的殺生劍意,那純粹到令人發毛的可怖殺氣惡意貫穿了她的魂魄思緒,攪得她神魂思維都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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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無分】

  伴隨著大氣的波動,隱約帶著法理之紋的符籙燃盡,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憑空浮現,將安靖與夜月朧囊括在內,安靖乃是陽魚之陰,而夜月朧位於陰魚之陽。

  太極圖輪轉著,而安靖不管不顧,飛身以一劍朝著夜月朧斬去——血色的劍刃瞬間就斬斷了少女的脖頸,鮮血噴灑,但夜月朧的身體卻毫不遲疑地拿起自己的腦袋,繼續遁逃。

  「還有這種操作?」

  看見夜月朧帶頭逃跑,安靖一時怔然,但在伏邪的講解下,他明白過來,這其實是某位泰冥宗大人物銘刻下的法域符第,在這符效果期間,生死將會被混淆,陰陽難以分明,自己無法通過摧毀對方的肉身來殺死對方。

  若是想要真的殺死對方,位於陽魚之陰的他只能用物理手段去摧毀夜月朧的精神,而對方卻可以通過精神手段去摧毀安靖的肉身。

  當然,反過來,夜月朧也無法殺死安靖的精神,只是安靖的神魂修為已經顯露無疑,夜月朧本來就沒辦法,當然算不上代價。

  果不其然,遁逃中途,夜月朧猛地回頭,此刻她已經將頭顱安了回去,且取出自己的判官筆凌空潑墨。

  伴隨一陣悠遠的鐘鳴,無名山脈和曠野間所有累積的死氣幽冥之氣都開始朝著她的方向匯聚,只見一條幽冥黃泉憑空浮現,騰起一條森然幽暗的浪潮,湍流如龍,帶著無盡的幽冥死氣朝著安靖撲來。

  在這樣全方位劣勢的關頭,她仍然沒有放棄取勝,一味地逃跑防守,而是選擇繼續進攻!黃泉浪潮撲面而來,安靖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他手中長劍微震,響起了鏗鏘劍鳴。


  而後,他不閃不避,就凌空站在原地,瞬息間千百劍斬出,以刃擊浪!抽刀斷水水更流,此乃常理,以劍斬水實在是頑童才會有的玩鬧。

  但對於強大的武者而言,所謂的常理,不過是用自己的技藝,自己的修為和自己的意志去推翻,侮辱的存在!嗡!

  好似天海長鯨高歌,劍氣橫空,斬碎了流水!

  幽暗的黃泉之潮前端驟然崩潰,化作了一團膨脹炸開的水霧,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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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

  一道道高速劍鳴響起,一整條黃泉浪潮從前到後全部都一段段地崩潰化作死雨水霧,將兩人交戰的下方大片樹林化作一片死寂絕地——未來的數十年間,這片地區都會成為幽魂匯聚的上好聚靈地,其中蘊含的劍煞之意更是能吸引足夠強大的厲鬼,說不定還能養出一個劍鬼鬼王!

  「怎麼可能?!」

  夜月朧奮力維持黃泉之潮,她迫盡全身功力,凝聚出最為精純的黃泉弱水化作水龍,朝著安靖撲去,但安靖就是能憑藉一把劍,斬龍首,破龍軀,將一整條冥龍都擊潰斬殺,化作一場大雨!

  ——好歹用點絕招吧!

  但這其實就是夜月朧誤會安靖了——安靖的絕招就是這個,強大到匪夷所思的基礎素質和精湛到超乎常理的武道技藝。

  什麼爆破劍,什麼揮雪刃,什麼看上去像是大招的殺生劍氣和出鞘,無非就是用力一劍,多重飛劍,劈空劍和全力一劍而已,他的確已經是很認真地在和夜月朧打了,當然,也的確放了一點點水,想要看看對方還能弄出點什麼新奇的招數。

  「你這樣留手會出事的啊。」

  伏邪道:「這傢伙背後肯定有真人,大概率有真君在看,那真君隔空出手,你絕對很危險。」

  「且不談師祖就在我背後,說的好像我不留手真君就不出手似的,我現在留手,才好到時候變招決定是打是跑啊。」


  安靖則是氣定神閒,他當然知道夜月朧背後肯定有背景,所以留那麼一兩分力隨時太虛通道跑路:「要我說,真君不出手我才慌呢,出手了我才放心。」

  他現在人都打完了,名聲也打出去了,狠話也放過並履行了,遇到真君那肯定是該跑路就跑路,正常情況下武脈能從真君手下能跑掉本身就是奇蹟了。

  現實,安靖揮劍一震,將黃泉浪潮迫開,盪起一片水浪,赫然是要逆潮而起,破浪而行,要反衝夜月朧了。

  但也就是在這時,夜月朧的手卻突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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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茫然了一瞬,臉上露出掙扎之色:「什麼?有必要嗎?我..我不是不忠於宗門,但是...

  夜月朧睜大雙眸,那雙無機質類似於盲人的幽綠色眼瞳中緩緩亮起了些許光點,死寂的魂火亮起,與眉頭微皺的安靖對視,她語氣空洞,繼而逐漸決然:「明白了...」

  「小心,這女孩背後的真君出手了。」伏邪語氣也嚴肅起來:「那真君很謹慎,祂壓榨這女孩的肉身神魂出招,燃燒壽數氣運來戰你!「

  「哦?居然把弟子當耗材?我還以為泰冥宗多少算是正道上門呢。」安靖有些驚訝,但並不奇怪,而伏邪否認道:「這怎麼算是耗材?你是泰冥宗的敵人,消滅你只是損耗幾十年壽數算什麼?宗門養士,不就是為了關鍵時刻可以為了集體而奉獻嗎?」

  「不過傳道用的真傳都能用,看來你在泰冥宗這邊的威脅實在是夠大。」

  「安靖。」

  夜月朧抬起頭,她深吸一口氣,也不隱瞞,光明磊落道:「接下來我要出的一招將竭盡全力,你若能接下,我任殺任,若是不能..小心了!」

  「嘿。」

  而安靖卻半點不惱,他也沒有按照正常的言語回應,而是輕笑著道:「若是我師祖要借我之手剷除宗門大敵,絕對寧肯燃燒自家底蘊,也不願意讓我受到半點損傷——甚至是先把我挪走,然後再隔空出手,免得餘波誤傷。」

  「夜月朧,你是叫這個名字吧?先不論你這一擊能不能傷我敗我,在師父師祖這方面,你已經徹底地輸了!」「你!我..」


  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年輕人,心中委屈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但夜月朧終究還是武者,一宗真傳,強行按下內心波動,她咬牙繼續道:「總之,我要出手了!」

  她雙手做日輪印,對準安靖,神兵『執死書』虛影悄無聲息地浮現在其身後,磅礴無比的幽冥靈炁隨著夜月朧的呼吸而鳴動,以法印為核心,化作一團位於其雙掌之間的極黯淵洞。

  一時間,隨著她燃燒自己的生命與靈魂,夜月朧一身靈煞之氣急速升騰,甚至隱約要打破武脈神藏之間的壁壘——不,在神兵的協助下,她的力量已經打破了那壁壘,在那隱藏在暗處的真君協助下,極度壓縮的幽冥靈炁匯聚到了極致,緊接著在這極黯的淵洞中..

  凝聚出了一顆如鏡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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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業無生瞳】

  以夜月朧為門扉,泰冥宗的真君,對安靖投來了一瞥。就這一眼,便足以殺死安靖。

  假如安靖是孤家寡人的話。「唉,我說過的。」

  面對這足以一眼無差別滅殺在場所有神藏武脈人類天魔的顯聖神通,安靖不禁抱著雙臂,毫無所謂道:「我家師祖會出手的."

  正如安靖所說,天上星月一轉,驟然化作了一面浩蕩的星空大鏡,而後,一道輝煌浩蕩,滿蘊怒氣的大手伸出,直直抓向那隻眼眸。

  【瞋誠,你真以為我明鏡宗無人,敢他媽的出手啊?要不要臉了上小輩身燒小輩命打我家小輩,你不愛你家小輩我還愛呢】

  塵隱子師祖勃然大怒的聲音只有安靖和夜月朧能聽見,巨手和眼瞳在觸碰的瞬間就伴隨著強烈的太虛波動齊齊消失不見,顯然是雙方挪移去了不知何方的無人地域大戰。

  轉瞬即逝的威壓後,天地間,仍然只有安靖與夜月朧懸於半空。

  「你敗給了我,哪怕是叫上長輩也無用。」

  安婧氣定神閒地看著一臉頹然的夜月朧,他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回去吧,很有趣的一戰,我決定先不殺你了。」

  「希望未來你和泰冥宗,還能給我帶來更多的樂趣。」

  「非常感謝…….」此刻撿了一條命的夜月朧毫無精神地回應道,她正了正頭顱,脖頸處還有鮮血的痕跡,就像是血色的頸環:「那我走了?」

  話畢,她使要轉身,不過還側著頭,謹慎地看向安靖。

  這下是安靖有點繃不住了: 「要不你放點狠話吧?就這麼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願戰服輸,我是真的敗了,能被比我強大這麼多的你擊敗,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榮譽吧。」

  造遇敗北和被宗門當試探安靖的棋子,夜月朧此時已經有點神智不清,完全是躺平任嘲的狀態:「對不起,安靖,沒能讓你使出全力,我很抱歉。」

  「我會努力修行的,希望下次我進步後,能讓安靖大人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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