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貧道東極
杜若這一拳沒有技巧，沒有拳法，全是力量，拳頭與門戶碰撞，沉悶的聲音傳出去極遠，門戶縫隙再次被轟開了一絲。
杜若並未停下，左右開弓，雙拳交替著轟擊而出。
「轟！！！！」
一瞬間，杜若不知道揮出了多少拳，原本還是密集的咚咚咚聲匯聚成一聲巨大的響聲。
圍觀的人原本還在看著，見到杜若揮拳和傳出來的聲音並沒有多少的感覺。
但是隨著杜若一瞬間的爆發出拳，就見到站在門口的杜若被一道亮眼的火光包裹，刺目的光亮甚至讓他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熱浪伴隨著聲浪，一瞬間就出現在在所有人的面前。
山石變得搖晃，一些大樹被吹彎。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再看，下意識的將身體藏在了巨大的山石後面。
直到熱浪掃過，所有人才試探著從巨石後面走出。
重新看向門戶，只見此時的那道門戶已經完全洞開，原本門板的位置，被一個如同星系般的光圈覆蓋，光圈內星河閃爍，仿佛有著無窮的吸力，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進去探索一番。
而杜若站在光圈面前，此時已經停止了出拳，身體有些搖晃，帶著些許木訥的向前跨了一步。
這一步並沒有和以前那樣的一步跨出數米甚至數十米，而是如同嬰兒學步一般，小心試探的前行。
一步，兩步，杜若越走越慢，明明一隻腳已經跨到了門戶的門坎之上，但卻給人一種杜若身體極度疲軟的感覺。
而且隨著杜若跨步，他的脊樑不再筆直，腳步不再堅定，給人一種松松垮垮的感覺。
所有人都被門戶吸引，他們沒有注意到杜若的異樣，只有相圓圓的視線一直牢牢的鎖定在杜若身上。
見到杜若的身體就仿佛一件被褪去的衣服，似乎馬上就要軟塌成一團……
「老公！！」
下意識的，相圓圓向前一步，口中輕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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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精氣神升華，在那一瞬不知道揮出了多少拳，拳頭和空氣的摩擦，和門戶的碰撞甚至有火光亮起。
杜若的那些拳是以燃燒「精氣神」為代價打出的。
等杜若揮拳結束，體內精氣神已經被消耗了大半，一股難言的虛弱感傳出。
杜若抬頭看去，想要看清楚門戶後面的景色。
「轟！！」
就這一眼，杜若腦海中如同一道驚雷閃過，心神就被完全吸引。
「進來！！！這裡有無盡的靈氣……跨進來！！！這裡有永恆的壽命……」
一道有些飄渺的女聲在杜若腦海中響起。
聲音帶著難言的誘惑力，此時正是杜若心神最沒有防禦力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這道聲音似乎是針對元神的，元神喜靜，待在識海不願意挪動，但是一聽到這聲音，杜若識海中的元神竟然變得有些蠢蠢欲動了起來。
被聲音帶動，元神趨勢，杜若下意識的挪動腳步，向前跨出一步。
「身體沉重是不是？……那是負擔……不如褪去吧……肉體如同皮囊，終歸會腐朽……褪去之後……神魂才能永恆……」
聲音繼續誘惑著，而且隨著杜若的靠近，聲音變得更具誘惑和吸引了。
杜若元神越發的活躍了起來，而且有些不滿身體的木訥，竟然真的朝體外鑽了鑽，只是身體有五色的好似綢帶一般要將元神捆綁，其中鉛色和銀色更是如同鎖鏈般將元神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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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對元神的誘惑更大了，元神也更加急切，竟然主動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將身上的鎖鏈和束縛全部掙脫，似有要將身體脫掉，以元神進入門戶的光圈之中。
杜若的肉身已經走不動了，身體越來越矮，心臟處的潮頭不再活躍，心臟不再跳動，呼吸停止。
而元神還在掙脫身體的束縛，眼看著身體就要倒地，元神就要徹底脫離。
「老公！！」
一聲輕呼聲響起，聲音不大，卻如同跨越了時空，讓快要脫離身體的元神愣在了原地。
元神回頭，向後看了一眼，元神是看不到景象的，但祂模糊的視線中，卻能清晰的看到站在遠處的相圓圓。
「嘩啦啦……」
元神掙脫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一道鎖鏈的聲音仿佛在心底最深處響起，那聲音，就仿佛船隻將船錨放下時候一般。
元神頓住，身體的五色綢帶重新將元神捆綁，鉛色和銀色更是將元神向著杜若身體拉扯。
元神這次沒有反抗，非常順從的重新縮進了身軀之中。
「咚！…咚！！呼…呼…呼…」
杜若原本停止的心臟重新有力的跳動，然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杜若雙眼不再無神，身體再次挺的筆直，一瞬間身體重新活了過來。
杜若眼睛從門戶漩渦中脫離了出來，急促的呼吸了幾下，然後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蓮花峰站立的相圓圓。
這一瞬間，杜若後背竟然有汗水出現，就在剛剛，杜若差一點就真的元神脫離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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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當時只是怕自己練武之後，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於是決定讓相圓圓作為自己的「心錨」存在，這樣讓他不至於被力量掌控，然後迷失自己。
沒想到「心錨」竟然會在剛剛那麼關鍵的時候出現，可謂是將杜若元神給一下子拉了回來。
也就在這時，杜若察覺到面板閃爍了一下，但還不等他回頭查看……
「恭喜道友……」
就在杜若轉頭的時候，他身前的光圈中走出一個人影，人影微笑著朝杜若開口，聲音清亮略帶磁性，是很好聽的女性聲音。
「恭喜你媽！！！！給老子去死！！！！！！」
只是人影才剛開口，就馬上被杜若吼聲打斷，伴隨著吼聲的，還有杜若的拳頭。
「請先聽我說。」
杜若拳頭很快，但是人影仿佛早有感應一般，直接憑空從原地消失，出現在了杜若身後。
「呼！！！」
杜若根本就沒有開口，一腳劃破虛空，如同戰斧繼續攻擊人影。
人影再次閃爍，而不管人影在哪，杜若的拳腳都如影隨形，在空中飛快的移動並且繼續攻擊著人影。
杜若動作很快，在虛空之中不停的尋找著人的落點，而人影的移動卻沒有半點的阻礙，就那麼在空中不停的出現然後消失。
漸漸的，門戶之前的虛空之中，杜若和人影快速移動的殘影密布了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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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的聲音從杜若上下左右傳來，似乎是在勸說杜若不要繼續做無用功。
「嘿嘿！！是嗎？」
杜若的聲音也在空中響起，同樣的不停變換，讓人難以琢磨。
但是隨著杜若的移動，留在原地的，開始不止是殘影，還有一條條的紅色絲線。
隨著杜若的移動，絲線很快密布了門戶前面近百米的空間。
杜若前面追逐的時候就發現了，眼前的人影根本不敢和他交手。
不僅如此，人影很明顯的被限制了空間，不論如何閃躲，都是在門戶的方圓百米範圍。
所以杜若索性就用「氣」形成的絲線將整個空間填滿，將人影能移動的空間全部壓縮。
「道友我不是敵人！！」
紅線密布，人影似乎有些慌了，馬上開始表面立場。
「嘿嘿！！」
回應的只有杜若連綿攻擊的拳頭和陰狠的笑聲。
他從練武開始，就沒吃過虧，但是前面卻在「精氣神」大量消耗之後差點就著了道，怎麼可能是對方說兩句他就能停下的，特別是，對方似乎還是個軟柿子。
「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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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重新回去門內，但對方既然給了這個機會，他就不可能不抓住。
杜若身體一閃，直接無視空中紅線，出現在了人影身前，這些紅線都是由他的「氣」組成，他雖然不明白對方憑空挪移是如何做到的。
但他確定，哪怕對方能挪移到他的紅線之上，那他的那些紅線也能讓對方喝上一壺，就如同「銅人術」的點穴一般，紅線入體，不需要他去攻擊，也能造成破壞。
「唉……」
人影嘆息一聲，手一揮，連續幾道無形「氣」牆護在周身。
「給老子去死！！！」
「氣」牆剛將身體護住，杜若就已經來到她的身側，杜若一拳轟出，根本不講任何道理。
「啵啵啵……轟！！！」
一拳下去，擋在人影身前的「氣」牆全部破碎，最終杜若一拳轟在人影小腹位置，只是拳頭擊打在腹部的觸感讓杜若稍微愣了一下。
杜若視線一掃，這才看清對方模樣，三十來歲，穿著素色道袍，頭戴蓮花冠，是位身形有些消瘦的坤道。
「轟轟！！」
現在的杜若可不是那種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人，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一拳轟出之後，雖然手感有些不對，但杜若接下來的拳頭就如雨點般的落下。
坤道嘴巴張開，聲音都還沒發出來，就被杜若連續的揮拳直接將身體打爆。
「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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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杜若的喘息，杜若的膚色恢復到了正常，「三花」重新在杜若頭頂出現，只是黯淡了不少，沒有向前的那種光芒四射的感覺了。
四周一片寂靜，空中只有杜若的喘息聲。
剛剛的變化太快，黃山圍觀的不管是那些士兵，科研人員，或者是那些老頭，都看得目不暇接，根本反應不過來。
「呼～呼～～」
杜若長舒一口氣，隨後拍了拍腰間，腰間所有的丹藥全部跳了出來，被杜若一口吞下，等丹藥入腹，杜若這才站直身體，看向門戶的漩渦之上。
這一次，漩渦雖然還有著不小的誘惑，但是杜若已經有了戒備，元神盤踞體內屹然不動。
說來奇怪，杜若其實也挺好奇的，為什麼剛剛靈覺沒有感應到危險。
「出來吧，我知道你還在。」
杜若察覺到精氣神稍有恢復，至少還有一戰之力，這才沉聲開口。
剛剛他第一拳集中對方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對方沒有實體，是由一種特殊能量組成，所以他才沒想過留活口。
因為他有預感，對方很難被他一下就打死。
四周還是一片寂靜，剛剛的戰鬥讓四周觀戰的人還沒消化掉，絲毫不敢開口，只有風會偷偷的從杜若身邊溜過。
「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
一道聲音從漩渦中傳出，正是杜若剛剛聽到的那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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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人影，杜若眼神一閃，雙手捏拳，身體向前，消失在了原地，速度之快甚至在原地留下一個殘影。
「轟！！」
杜若再次出現已經在了人影面前，拳頭絲毫沒有留情，直接轟在人影腦袋上。
「別打，先聽我說完，再打我就要消散了！！！」
聲音傳出，有些急促。
「轟轟轟！！」
杜若根本就不帶停的，一拳拳轟出，但是這次杜若並沒有直接將人影轟成碎片。
而是消耗著人影的能量，直到杜若的連續出拳讓人影看上去都有些維持不住了，杜若這才停了下來。
「現在可以說了。」
打完之後，杜若這才身體後退，直到退出門戶前百米，杜若這才站在虛空中，謹慎的看著眼前的道人開口。
「唉…貧道東極，見過道友～」
已經被打的只能勉強維持成人形的坤道嘆了口氣，然後對著杜若稽首先是介紹了一下自己。
「東極？東極真人謝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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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杜若還專門研究過，也算是和對方有些瓜葛。
「嗯？呵，沒想到還有人能記得貧道。」
謝自然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算是欣慰。
「說說為何要將我引入門中吧。」
杜若不去質疑對方身份真假，因為那不重要，他現在只想知曉更多的東西。
「為了接引道友成神。」
「你們就是這麼接引的？」
杜若說話的時候，雙手再次握拳，看樣子又是想到了剛剛的事情，心頭火起。
「因為道友肉身太強，只能以這種方法才能成就神道。」
謝自然不敢磨嘰，飛快的解答。
「放棄肉身才能成神？」
杜若繼續發問。
「是，成神就是將元神烙印在天地，得長生果位，從此不死不滅，肉身自然要捨棄。」
「不死不滅？那你為何說要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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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缺乏靈氣，沒有靈氣維持身體，我自然就會消散，只有等待未來靈氣重新出現，重新將我喚醒。」
謝自然猶豫了一下，看著杜若的雙眼，最終還是不敢有任何隱瞞。
「還有多少神存在？」
杜若繼續問出他最關心的事情。
「就我一人。」
「原因！」
「根據記載，遠古時期仙神不合，發生大戰，最終神不死不滅，將仙斬盡殺絕，最後時刻仙聯合在一起燃燒生命，將人界打散，同時形成門戶隔絕人界和天界。
一起隔絕的還有靈氣，人界是靈氣的根源，人界打散，靈氣不再滋生，天界的神得不到靈氣維持運轉，全部陷入沉寂，只留下天地的印記。
神為了自救，只能將剩餘靈氣保留，只為留下火種，等待未來將他們喚醒。」
謝自然省去了所有沒必要的解釋，直接用最直白的話把問題解釋清楚。
「什麼是仙？」
杜若又發現了關鍵的點。
「靠掠奪靈氣修煉，不在天地打下烙印的是仙。」
「仙和神的區別。」
「仙壽元有極限，會死，神不死不滅。」
「還有呢？」
「仙能吸收靈氣強大自身，神只能靠香火，靠功德，靠赦封。」
謝自然的真是有問必答。
「靈氣怎麼滋生。」
杜若沒從謝自然的回答中聽出問題來，那就暫且認為是真的了，於是又問出一個關鍵問題。
「天地自有靈氣存在，世人修煉，就會從虛空中吸引出靈氣，修煉者越多，靈氣被牽引出的越多。」
「那我修煉產生的靈氣呢？」
按照對方說的，那現代社會，哪怕修煉的人少，也不應該完全沒有靈氣才對啊，特別是杜若，他自信到了他這種境界，那不論如何，也不應該毫無靈氣才對。
「……」
謝自然有些沉默，但是沒沉默太久，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回答：
「剩餘靈氣根本不足以讓我們維持，所以這麼多年來，牽引而來的靈氣一小部分被用來維持我們的軀體……」
謝自然說到這裡，看到杜若面色不太好，然後又解釋了一句：
「一小部分被靈藥吸收，最大的那一部分被這方天地吸收，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