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理性和感性
趙明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所長辦公室中走出來的。
他的思維仿佛都被定格住，只還記得在離開之前，科戒所所長在反覆給他強調，今天在這裡聊的事情一定不能再傳到其他人的耳中，不管是誰都不行。
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安宏剛死，中央整座城市都亂成了一團，身為科戒所的副所長，趙明達的書桌上也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他的政務帳戶中，還有影子宰相分配過來需要確定和處理的各種工作。
但現在的趙明達卻一點都沒有要工作的心情，他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發呆了很久，最後才重新坐直身體，伸出了兩隻手，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認為是規則的現象，就會變成真實發生的事？
趙明達試圖讓自己發自內心的相信自己的手指上能發出光來，但無論他再怎麼催眠自己，他的潛意識都在告訴他，這種事不符合科學規律，完全是違背了生物學、物理學和化學的現象，根本不可能發生。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種嘗試。
如果真的按照科戒所所長所表述的那樣，那麼想要成為思放者，擁有正常三觀的普通人就算是被催眠了都無法做到，必須是天然的，發自內心的認為出現這個現象就是應該的，就是鐵律！
而這樣的人，顯然不會是什么正常人。
想到這裡，趙明達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今天發現的那些線索，以及腦海中之前出現的那些猜測。
如果他所猜想的都是真的.
在太陽的626，學院的維克·福雷斯特，中央的孫未周維都是同一個人的話，他不斷的在大眾面前悄無聲息的偷走了規則碎片，死亡接著復活
那他到底是堅信了什麼樣的鐵律，才會有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
趙明達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來。
他的從小就接受正常的教育，所思所想都很符合這個世界普世的大眾觀念，而一個正常人是無法理解異類的，就像是人類永遠也想像不出他們從沒見過的物種一樣。
但到這裡，趙明達也產生了一個難題。
從科戒所所長這裡得到了關于思放者和曾經626出身的秘辛之後，無疑更加印證了擾亂東大區和中央的那些人都是一個人的猜測。
雖然還沒有更直接更確鑿的證據，可這種事情有了懷疑之後，完全就可以去進行實踐驗證了。
那他要不要把這樣的猜測匯報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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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告訴他，626這個生物人的目的很明顯，他就在收集規則碎片。
而他收集這種東西的原因，大概率不會是像曾經血黨那些人一樣，是想要把自然規則復原，讓人類重回地上。
從科戒所所長的講述中就能知道，他在還是試管嬰兒時期，就和規則碎片之間有個不同尋常的特殊反應，626在收集碎片，很有可能是他能從碎片中獲得什麼。
最大的證明就是他在學院興風作浪後，整個世界原本對成為規則掌控者的限制突然解開了！
再結合五大所所長一開始在他身上所期盼的那個【造神】計劃，以及從兩年前的太陽到現在，那個生物人變得越來越危險，越來越難以捉摸來看。
626現在必然已經成長到其他人根本無法想像的地步，後面如果再繼續這樣放任下去，那他未來如果想要做什麼，還能有人阻止的了嗎？
但從另外一方面感性來講，在學院中，他曾經和維克·福雷斯特有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師生交流。
當時，他們一起攻克千年前流傳下來的秘密文獻。
在那個時候，趙明達一直覺得維克是個相當不錯的學生，他那言語和神態之間所流露出的東西，就算有些是偽裝的，可大部分做不了假。
再加上不管是從一開始在太陽，還是後面在學院、中央，他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濫殺無辜過。
太陽的勞工得到了解放，學院那些肆無忌憚的正式生得到了懲戒，特招生獲得了平等成為科學家的資格，在中央，他更是和上任教皇站在了同一陣線，從始至終都在以暮光牧師的身份，踐行最根本的教義。
在那些上層人眼中，這樣的人自然是無惡不作，壞到了極致，按照趙明達他如今所處的立場來說，他也應該對626恨之入骨。
但趙明達一直都是這些人中，那為數不多的理想主義者。
他嚮往血黨曾經的所作所為，看不慣如今這個社會的那些齷齪，不然當初也不會從中央去學院了。
雖然626的行為在他看來有些太過激進，可從他所認同的道理來看，這個生物人絕對不是什麼反社會的殺人狂魔。
所以，趙明達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做出選擇。
是該理性還是該感性。
而就在他陷入兩難的時候，中央的兩黨衝突在這個時候也徹底爆發了。
安宏死後不到三天時間，關於下一任皇帝該選誰，又該在什麼時間上任的事情，就在被擺在明面上爆發了激烈的衝突。
兩派控制各自所掌握的媒體，開始對對方大肆抹黑，宣稱這次的事情都要由這些人負責。
由此作為根源，上面那些人也很巧妙的，將中央市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接下來到底是要繼續維持帝制還是要新建共和上，用最快的時間掀過去了直播時李維挾持安宏爆出來的那些醜聞。
同樣的，原本由前任宰相和內閣定下，要對東大區各個城市進行平叛的計劃也徹底被擱淺了下來。
不管是帝黨還是共和黨，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時候不會還有精力把人派出去，處理地下的那一攤子爛事。
更何況，在他們眼中，東大區的事根本不能叫事，就算再拖個一年半載，到時候也一樣能輕鬆處理。
中央所發生的事，經過這些天的發酵，也傳播的越來越遠，成為了所有城市中的第一熱點。
就在這種時候，在那條由中央通往西大區的列車上，李維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車上有人，貌似看上他。
是個男人，叫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