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染深秀湖
2024-10-22 05:21:59
第33章 血染深秀湖
亂石陣中,趙無眠聚精會神觀摩這場四境戰鬥。
此時的亂石陣,移動的石山、石墩,已經成了抵擋巨浪的屏障。
琅琊山地脈與大陣相連,盡數匯聚於這二十八座石山之上,威力何其巨大。
趙無眠知道陣法生門所在,只要立於生門,有亂石相助,就不用怕這湖水洪流。
這些人自從進入地宮的那一刻開始,也已經是瓮中之鱉,強弩之末,只剩死路一條,不需要等太久,所以他根本就不擔心。
雲奇與瑪爾巴這等絕世高手大戰,可是難得一見。
趙無眠緊緊盯著二人。
二境種靈養神,三境化無為有,四境化虛為實。
雲奇至少是四境,法象【螭吻】之凝實足以以假亂真,龍身魚尾,周身散發著恐怖威壓。此獸本就是水行,能吞火吐浪,化水凝冰,在水中作戰,可謂占盡地利,出招威猛無儔,如攜驚濤駭浪,撲向瑪爾巴。
瑪爾巴苦修密宗《明王拙火定》,周身遍布熾燃拙火,方圓三丈之內,洪流不可侵!他的種靈之獸乃是佛門瑞獸「白象」,相傳,佛祖釋迦牟尼就是在其母夢見白象後誕生,種靈之人可得無邊神力、金剛之體!
二人相鬥,如水與火,如柔與剛,一經交手,地動山搖!
「碧海定濤掌!」
雲奇一掌拍出,白浪喧天,周身龍獸螭吻發出震天咆哮,神通助漲威勢,蓄力一掌,如長江大潮,轟然砸下,打在那白象法象之上!
「阿彌陀佛!」
瑪爾巴雙手合十,功力催動,璀璨火光帶著雄渾無匹的真氣波動,自周身爆發開來,拙火與白象相融,瑪爾巴雙手前推,使出金剛宗絕技《須彌神掌》,巨象仰天長嘯,驚天動地的嘶鳴之聲,驟然響徹!
四掌相對。
強招激撞!
剎那間,一股颶風席捲而開,氣芒迸射,水汽升騰,拙火巨浪輻射四方!
方圓百丈地面瞬間塌陷,數丈浪濤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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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瑪爾巴率先支撐不住,只覺對方功力磅礴如海,自己數十年修煉的拙火竟然毫無作用,一口逆血噴了出來,法象隱隱不穩,目露震驚之色:「你——」
「哼!」
雲奇立于波濤之上,冷笑道:「即便沒有地利之助,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在這洪流之中!」
大浪淘沙!
無邊水汽匯聚於掌中,第二掌發出,掌力猛烈,去勢滔天!
瑪爾巴第一招硬拼落了下風,至陰寒氣已侵入五臟六腑,高手過招,毫釐之差便可分出勝負,眼見第二掌襲來,縱然鼓足真氣,全力迎上,仍抵擋不住,法象漸漸崩潰,人向後倒飛數丈,狠狠砸進山體之中,山石開裂,觸目驚心!
裂海斬!
雲奇第三招緊隨其後,並指如刀,凝氣為鋒,凌空一擊,如有裂海斷潮之威!
只見流光閃過,刀氣砍在瑪爾巴胸前!
這一記手刀無與倫比,劈山斷海,斬在金剛之體上!
瑪爾巴身體還嵌在山石之內,電光石火間再遭重擊,胸前被劈出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噴涌而出。
雲奇揮手,巨浪分流,將其裹挾、冰封。
短短數招,敗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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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內總管屬實強的有點離譜了。
就這還只是老朱身邊的奴婢,對老朱畢恭畢敬,那老朱得是什麼樣?
解決了瑪爾巴,雲奇立於巨浪之上,朝趙無眠伸手,水流化作巨手將他包裹,而後隨著法象螭吻一躍衝出深秀湖,落於岸邊。
此時的深秀湖,水聲大作,湖水倒灌,湖心激起漩渦亂流。
太子朱標正在岸邊,指揮影衛抓捕叛逆。
「趙百戶辛苦。」
朱標統籌全局,已經知道這些叛逆的分量,一個四境,十個三境,還有那麼多的死士,這要是正面硬碰硬,勢必會造成不少傷亡,趙無眠用計雖毒,用心卻是好的,這一聲真心實意。
趙無眠抱拳行禮,謙遜道:「抓捕亂黨,下官職所當為,再說勞動的是太子和公公,我哪有什麼辛苦可言。」
雲奇笑了笑,朱標神色古怪,忍俊不禁。
趙無眠納悶:「下官說錯了?」
朱標擺手笑道:「你剛才這句跟雲奇預料的一字不差,趙百戶說話確實中聽。不過,功就是功,這次能一舉聚殲叛逆,多虧了你獻策,又冒險以身作餌,首功非你莫屬,本宮會如實稟告父皇,不讓你白跑一趟。」
趙無眠:「……」
我也就是嘴上謙虛,該有的可不能少。
趙無眠躬身謝過,看向地宮入口方向,屠殺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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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之內、入口附近已經倒滿了屍體,有的身首異處,有的膛破肢斷,到處血肉橫飛,人頭亂滾。
鮮血很快染紅了深秀湖。
金剛宗四個弟子,一品堂五凶,原本都是高手。
金剛宗自不必說,高攻高防,勢大力沉,難以取勝,五凶也是各個身負絕學。
化蛇魅術絕倫,天魔舞步勾魂攝魄;天狗《血狼爪》凌厲狠辣,招招死手;狸力遁地,神出鬼沒;鉤蛇蛇狡拳柔弱無骨,靈動如蛇,還有火鼠暗器,《三通火針》,能化氣為針,可針灸治人,也可封人穴道。
這幾人武功都屬上乘,配合種靈神通非常難纏,但無奈人數差距過大,影衛又是以逸待勞,早做埋伏,很快就被擒拿,封了督脈,押到朱標面前,再沒了往日威風。
「趙無眠!」
天狗、火鼠等人遍體鱗傷,給影衛打的跪在地上,一個個瞪著趙無眠,瘋狂掙扎,恨不得撲過去生吃了他。
桑珠、旺堆望著冰凍的師傅,也是悲痛欲絕。
「不用叫了。」
趙無眠走到幾人面前,取出那包【不染塵】,當著天狗的面抖落空中,冷笑道:「一品堂還有多少人?我等著剩下的人再用這種方法抓我!」
天狗暴怒,目眥欲裂:「一品堂不會放過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嗎?」
趙無眠挑眉笑道:「只可惜,我能看見你們的下場,你們卻看不到我的將來。至於一品堂,就你們這腦子,誰不放過誰還不一定呢。你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把一品堂所有人,一個個,送下去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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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狗看著那雙殺機畢露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心頭一顫,這一刻,他甚至忘了,眼前這個人只有二境,那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趙百戶何必跟他們置氣。」
朱標揮手:「把他們押下去,連夜送鎮撫司詔獄,看能不能審出其他同黨。」
影衛頭領俯首:「謹遵殿下之命!」
咣——
就在這時,忽然地宮入口處傳出一聲鐘鳴!
這聲音古怪之極,仿佛真言術一般,鐘聲一響,所有人被這古怪聲音侵入心神,鎮住一息。
就這一息間,整個戰場仿佛被按下暫停鍵,所有人心神恍惚,真氣凝滯,身體僵硬,如遭點穴。
但這到底不是真言術。
趙無眠毫無影響,雲奇、朱標也反應過來,三人看向入口方向。
只見一個黑衣人面對重重影衛圍捕,手持黃金杵,重重砸地,真氣灌注下,杵身金光大放,以他為中心,無形波動如同颶風橫掃!
周遭影衛猝不及防,動作陡然一滯,那黑衣人趁機抓起身旁另一人彈地而起,施展鬼魅輕功,沖向遠處。
「唉。」
朱標輕輕嘆氣:「【迷心杵】,《鬼影幽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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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雲奇抬手一指,一道劍氣激射而出,大開大闔,氣勢雄邁,那手持金杵的黑衣人還沒察覺,劍氣已穿身而過,帶出一蓬血線,黑衣人慘叫一聲,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寒毒入體,如墜冰窟,瑟瑟發抖。
雲奇朝趙無眠示意:「去把他們抓回來吧。」
「是。」
趙無眠向來對這種術法免疫,當即展開身法,殺向那兩人。
「快走!」
那手持金杵的黑衣人正是羅慶泉,雲奇一指,寒毒入體,讓他的經脈都要凍結了,眼看趙無眠虎狼一般殺過來,忙把金杵交到費銘手裡,嘶聲吼道:「快走啊!」
一旦費銘落入鎮撫司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
費銘木然接過金杵,看著殺過來的趙無眠,雙目血紅,恨意滔天。
就是這個人,害的父親遠征雲南、二哥禁足一年;就是這個人,讓五十個府兵親衛死在自己眼前,各個死狀悽慘;就是這個人,害的羅叔重傷,眼看就要被抓;就是這個人殺了自己的天狗,還敢在眾目睽睽下口出狂言相威脅……
而自己卻對他毫無辦法……
你為什麼不去死?
你為什麼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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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
羅慶泉急忙阻止,可體內寒毒越來越嚴重,讓他整個人都快凍僵了,每一個動作,每一口呼吸都像是有無數冰刀在捅刺五臟六腑,不等阻攔,人已經不能動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費銘撲上去。
費銘的眼裡只有趙無眠。
他要用【迷心杵】殺了他!
【迷心杵】是費家神兵,位列地階下等,真氣灌注,能放出金光刺人雙目,兵器交擊,能發出震聲亂人心神,乃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費銘怒吼一聲,揮動金杵當頭砸下。
趙無眠停步,唇角微勾,不屑一顧,上身下壓,手按刀柄,蓄力一瞬,拔刀出鞘,瞬間兩道璀璨刀光脫刀飛出!
仿佛只是剎那,那刀光如雷霆一般突然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別划過費銘左右兩側,如匹練,如飛虹,輝煌迅疾,勢不可擋!
《玄天三式》!
一式天風異動,二式地靈震虹,三式人海無聲!
此招一刀三變,以天罡氣催動,穿金破土,無堅不摧!
費銘神色一僵,滿眼都被那絢麗刀光所充斥。
剎那之間,奪目刀光擦身而過,滔滔刀氣奔騰不息。
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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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驚見那巨大的樹冠從樹幹上「滑」了下來,露出平滑的切面。
轟轟轟!
樹冠砸地,塵土飛揚……
費銘驚在原地,臉色煞白,冷汗直流,方才直面那兩道刀光,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死間的莫大恐怖,所有怒火不翼而飛,只剩下發自內心的驚懼。
「好刀法!」
朱標看的連連點頭:「早聽說趙百戶天資過人,當真不俗。這應該是昨天那部《天罡一氣》里的武功,一夜之間,能運用到如此程度,他的資質比四弟還高。」
雲奇道:「趙百戶是亢龍體,這點有得有失,燕王殿下卻無此後患。」
「這倒也是。」
朱標點頭:「不過即便如此,也是世間少有了。」
砰!
迷心杵脫手砸在地上。
費銘六神無主,驚恐地看著越走越近的趙無眠。
「三公子,別來無恙啊。」
趙無眠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別擔心,我不會殺你,我還指望你把你爹拖下水呢,哦,不只你爹,是你們整個費家。你放心,你們家,我會親自去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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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眠閃電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後面的話堵回去,冷冷道:「再磨嘰一句,我就『失手』讓你斷胳膊斷腿!從現在開始,閉上你的嘴!」
「……」
費銘無比憤恨地瞪著他。
趙無眠翻個白眼,一指點中他穴道。
後方影衛追上來,給羅慶泉和費銘戴上枷鎖,押到朱標身前。
朱標揭開二人面巾,深深嘆氣,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隨後還是一樣的命令,帶回鎮撫司詔獄嚴審。
事情告一段落。
今夜上百人身死,整個深秀湖一片猩紅。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琅琊山附近的門派。
行雲山莊、開化寺、醉翁門……
一雙雙眼睛在暗處盯著。
雲奇環顧四周,說道:「今晚死了不少人,明天傳回消息還會有很多人人頭落地,消息瞞不住,你小子以後的名聲好不了了。」
趙無眠無所謂:「就結果來看,值得!」
雲奇嘆道:「以前還是因為刑場斬首胡惟庸,從明天開始,就是一個開國勛貴因你而落,這兩者的意義截然不同,壓力也不同,你要有心理準備。」
趙無眠點點頭:「我已經習慣了。好在不是一個人。」
雲奇意外挑眉。
趙無眠指了指天空,笑道:「吉人自有『天』相。」
雲奇明白過來,搖頭失笑。
這倒也是。
想對付那些勛貴的,可不只眼前這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