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軍匯合 定計祈天
2024-10-22 05:23:15
第73章 大軍匯合 定計祈天
雲篆。
是老子精研道術所衍生出的一種特殊文字。
老子最初發現術法,便是源於觀察天地間的「氣路」。
天有氣路,氣行於天,或成風,或變雲,或化雷雨。
地有氣路,氣行於地,或成江河,或成山巒,或成洞天福地,或成窮山惡水。
天地成於元氣,萬物成於天地。
天地萬物便是元氣依不同氣路化成的結果。
完整的氣路跟功法一樣,都有納氣、行氣、養氣、運氣四個步驟。
所謂的術法,便是以真氣調動天地元氣,於手掌方寸之間,遵循特定氣路,完成這四個步驟,轉化天地元氣為不同屬性的術力,釋放出去!
將這種氣路具象化,就是「雲篆」。
若再加以繁化,落於紙上,便成了「符」。
在某些元氣充沛的地方,或是某些天材地寶的表面,刻下雲篆、符籙,元氣會自然按它的納氣、行氣、養氣、運氣四步生成獨特術力,久而久之,自生靈異。
相傳最古老的秘寶就是由此煉成。
手中這個【月簋】顯然也是。
趙無眠端詳半天,有了猜測,這件寶物看著很古樸,八成歷史悠久,上面刻的雲篆是它身負異能的關鍵,當真氣灌入,心神一動,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將他與天上的月亮聯繫到一起,關於這陶碗的信息也傳入腦中。
此物名為【月簋】,大小如意,能變大成碗,能變小成盞,可將月光化作清酒,用於施術,也可拿來飲用,能增進功力,與「食炁法」大同小異。
只不過食炁法是吸取天材地寶的元氣,月簋是吸收月華,收集星月之力。
「好寶貝!」
趙無眠心道這次苗疆真沒白來,千年冰蠶、月簋,都是稀世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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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鍵的是,還有大功在手。
趙無眠跳出蠱陣,鄭遇春正帶著幾個千總屠殺親衛,憋屈了這麼長時間,鄭遇春下手狠辣,一槍下去就有數人人頭落地。
溫澤先正在照看鄧愈,就算只用了第一針,一樣會有反噬,只不過程度稍弱,但對身負舊疾的鄧愈來說,同樣是險關,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
趙無眠近前道:「前輩,鄧將軍怎麼樣了?」
溫澤先搖了搖頭:「術法反噬加上肺疾復發,情況不妙,需要馬上回營靜養。」
趙無眠道:「營中術法應該已經破了,我背他回去。前輩也一起吧。」
溫澤先古怪笑道:「你小子還真不客氣,明本仁雖死,但他麾下還有叛逃長老,未免北元氣急敗壞,對我等下手,我得先回五仙教加緊部署,以防萬一。」
「好!」
趙無眠鄭重道:「前輩放心,我一定為你、為五仙教請功!」
溫澤先點點頭:「功勞並不重要,只盼十萬大山少死些人吧。我先走了。」
說完,施展輕功,消失不見。
趙無眠背起鄧愈,施展輕功奔回大營。
鄧愈虛弱地道:「叫上十個千總,萬一我昏迷了,你說不清……」
趙無眠停步,回頭叫上十個千總一起護送鄧愈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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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眠道:「將軍就別說話了,你可不能有事,不然鄭遇春、趙庸一定會顛倒黑白!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再扣我個臨陣脫逃的罪名!」
「……」
鄧愈聽的無語:「他們還是要臉的……」
「那可沒準。」
反正趙無眠不信他們:「我身上有冰蠶,先讓它給你療傷吧,此前精氣多有損耗,但也聊勝於無。」
鄧愈本想拒絕,但一想趙無眠說的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尤其趙庸。趙無眠殺了他的愛妾,當眾落他的面子,新仇舊恨放在一起,真要出昏招顛倒黑白也有可能,要保趙無眠,至少自己要清醒,也就沒多說。
趙無眠御使冰蠶,幫鄧愈療傷,回程途中,遇到了帶大軍前來支援的梅思祖。
幾人都鬆了口氣。
之後的事就簡單了,術法被破,伏兵自然散了,很快梅殷也回來了,收服羅鬼、犵狫兩部,正如趙無眠所料,羅鬼部田應爵知道父親田寶慶被下屍蠱之後,對北元恨之入骨,直接投誠,剩下的犵狫部獨木難支,跟著投降,至此,貴州的苗蠻都清了。
大軍再無後顧之憂。
鄧愈一直撐著沒昏迷,就是怕那兩個傢伙趁他昏迷搞事,此後半月,趙無眠多次利用冰蠶幫他療傷,他的身體也在緩慢恢復,終於到了四月十日,這天,增援大軍趕到普定,趙無眠再次見到了徐輝祖、湯鼎,也見到了傅友德、沐英、藍玉。
傅友德今年五十五歲,算是這些將領中年紀最大的,也是修為最精深的。
正兒八經的五境高手!
藍玉修邪功,沐英有饕餮神通,年紀雖輕,卻都處於第一梯隊,屬四境中後期,徐輝祖、湯鼎算是二代中的翹楚,還沒摸到四境門檻,但所學上乘,同樣有不凡戰力,增援一到,軍心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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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議事,諸將齊聚。
鄧愈高坐上首,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已經過了最危險的時候,對傅友德三將笑道:「你們總算趕過來了,我也能鬆口氣。」
傅友德道:「你好生休息吧,眼下錦衣衛也到了,太子說了,等他們平定烏撒諸部,就護送你回京修養,也好好治治你的肺疾。」
鄧愈搖頭嘆息:「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指望了。等了這麼久,是時候開始南下,咱們還是先想想如何行動,最好一戰功成!」
眾人看向北面掛著的地圖,默默思索。
傅友德轉向沐英:「右副將軍不久前西北大捷,不若說說如何部署。」
沐英像傳聞一樣不苟言笑,但言談舉止能讓人感覺到他的正和誠,聞言也不客氣,看著地圖說道:「以末將之見,還是依之前商定的計劃,分兵五萬,連同錦衣衛,先攻烏撒諸蠻,纏住雲南境內蠱師毒師,然後大軍南下普安,分兵戍守之後,直下曲靖。消息稱,之前的伏擊不成,普安伏兵已然回撤,達里麻十三萬大軍駐紮於白石江畔,此江是曲靖的咽喉要塞和打通雲南的必經之地,只要攻下此江,拿下曲靖,北元將無險可守,自可一戰而定!」
雲南最強大的勢力就是梁王把匝瓦爾密。
只要滅了他的大軍,大理段氏、白蓮教餘孽不戰自潰,之後滅昆明,收大理,雲南可定,所以最關鍵的一戰就在於白石江戰役!
「文英說得在理。」
梅思祖點頭:「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攻下曲靖。蒙古十三翼來此,還有個會祈天之術的妖婆,她的術法詭異莫測,不得不妨。」
沐英道:「蘇日格會祈天,咱們軍中也有能人啊……」
他環目四顧:「那位趙百戶呢?」
「提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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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遇春張了張嘴,也想附和,但上次就多虧了趙無眠說動五毒教的人幫忙,最後還一箭射翻陶碗,這才破了術法,讓十萬大軍轉危為安,當時自己還嘲諷人家境界低,結果當場打臉,現在不好說了……
也是怪了,五毒教的人為什麼會改變主意,主動出手?
當時北元可是占盡上風!
鄭遇春這些日子一直想不明白。
沐英身後,徐輝祖和湯鼎對視一眼,嘆了口氣,趙庸本就因為三侯之死仇恨趙無眠,前一陣子趙無眠還殺了他的愛妾,兩相迭加,恨意愈熾,已經滿心偏見了——趙庸忘了他眼中的二境前不久才力挽狂瀾救了十萬先鋒軍!
沐英知道內情,他只忠於義父,忠於太子,並不打算摻和其中是非。
他考慮的是戰事,若要施展祈天之術,還是要用到祭天台,只要祭天台一立,旁人自然就知道趙無眠能用八陣圖,所以也沒刻意隱瞞,他對這個同樣種靈饕餮的人很有好感,願意為他站台,乾脆說道:「二境又如何?侯爺別忘了,上次多虧了他,才能說服五毒教溫澤先助陣,破除術法,救我大軍!」
「……」
趙庸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況且。」
沐英補了一句:「他已經得【八陣圖】認主,有歸元陣在,境界不是問題。」
八陣圖?
眾人一愣。
除了傅友德、鄧愈、徐輝祖、湯鼎,其餘人全都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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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庸猛地抬頭,臉色更加陰沉:「你說什麼?!」
鄭遇春一樣不可思議:「他能得八陣圖認主?什麼時候?!」
「出征之前。」
沐英拍了拍腰間乾坤袋:「太子命我帶神器過來,以防萬一,看來就是為了今日。封鎖消息,是為出其不意,諸位不知道,蘇日格、達里麻他們更不知道!這恰恰是絕佳的機會!依末將之意,還是要聽聽他本人的意見。」
傅友德點頭:「那就請趙百戶來一趟。」
「我去叫吧。」
梅殷道:「我知道他在哪。」
傅友德應聲好,梅殷閃身出營帳,去找趙無眠。
趙無眠正在轎子山上燒烤。
他和陳玄禮、包不易三人圍著火堆等著羊熟,一手舉著酒盞,對著天空明月。
沒有施法「求」,只靠碗本來的力量,就只能慢慢「接」。
月光入碗化成一滴滴清酒,酒香四溢。
「大人,就這麼點兒,夠誰喝啊?」
包不易一臉蛋疼地瞅著那巴掌大的小盞,酒盞很平,就算填滿了也沒多少,味道是很好,可這也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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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眠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這東西可大可小,大的用於施法,小的用於飲酒,一夜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接一盞,本來就不是給人用的。古代練氣士信奉『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為辟穀而餐風飲露,做承露盤,這月簋比承露盤更高一層,能接星沙月華,它從一開始就是用來修煉的。」
「可惜了。」
包不易咂咂嘴:「這要是一天一大碗,應該能賣不少錢,現在的太少了。」
想得美!
趙無眠喝了半盞,喚出冰蠶,冰蠶飛快爬到月簋邊緣,去吸那碗中剩下的月華清酒,本就晶瑩透亮的身子越發明亮潔白,好似月光,吸完了,靈動地爬到趙無眠手心,用頭摩挲他的手。
越來越有靈性了。
趙無眠笑了笑,將蠶兒收好。
陳玄禮遞出羊腿:「大人,烤好了。」
趙無眠接過嘗了一口,點點頭:「不錯!」
三人正吃著喝著。
身後腳步聲傳來,梅殷看著他們喝酒吃肉,一陣無奈:「你們倒是挺有閒心。」
趙無眠笑道:「為了不讓鄧將軍倒下,這段日子我可是侍候的殷勤周到,現在來了新的庇護傘,你還不讓我歇歇?」
「……」
梅殷很想說他多慮了,但一想起方才趙庸、鄭遇春的表情,又覺得他的擔憂不無道理,輕嘆一聲:「傅將軍讓我來找你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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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殷挑眉:「你怎麼知道?」
趙無眠道:「此時兵多將廣,卻來找我議事,這還用問啊。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梅殷愈發意外:「你怎麼……」
趙無眠道:「沐將軍說的吧,快走吧。」
說完快步下山。
「……」
梅殷站在後面,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苦笑一聲,快步跟上去,心說難怪……
趙無眠進入大帳,躬身行禮。
傅友德將之前的內容略作敘述,詢問他有何看法。
趙無眠對趙庸、鄭遇春的敵視視若無睹,說道:「如今把匝瓦爾密大軍囤聚白石江畔,白石江江水長流不息,正可以利用。」
「你的意思是,水淹?」
沐英搖頭:「白石江寬僅里許,水淺的地方甚至能徒步涉水,就算堵住下游,也無法決堤發動水攻。」
「這只是一般情況。」
趙無眠道:「武侯傳承中有祭水之法,再加上如此地利,合將軍等三才之力,我有把握在七日內祭水成功,水淹達里麻大軍!」
趙庸陰惻惻道:「軍中無戲言。」
趙無眠冷眼看他:「那我要是做到了,趙侯爺打算賭點什麼?」
趙庸馬上道:「你要是做到了,我……」
傅友德、鄧愈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急忙阻止。
傅友德道:「好了好了!盡人事聽天命,就算諸葛武侯也有街亭之失,南雄侯未免太苛責了!」
趙庸忍了又忍,冷笑道:「大河兩岸一馬平川,你還想登台祭水?還祭七天?就算是瞎子,他們也能知道了!蘇日格會不想辦法?」
「這就是你敢打賭的底氣?」
趙無眠呵呵笑道:「你真該慶幸沒把賭注說出來,為將者,要知天時,曉地利,很可惜,你沒那個本事!」
趙庸暴怒:「你!」
趙無眠懶得搭理他,對眾人道:「看法我已經說了,採納不採納,在各位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