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正經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正在漩渦之中，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偶爾的碰撞已不像最開始那樣如熱油倒水一般激烈，甚至隱隱有了互相融合的跡象。
但這個進程無比緩慢，唐楓看了眼不遠處躺在地上的槿橙，又看了眼遙遠的地方那道直入雲霄的光柱，微微沉吟著。
時間看起來無比緊迫，恐怕容不得他這樣水滴石穿般的工程，那得等到猴年馬月。
唐楓有了個想法。
「放鬆，不要反抗。」他在錦橘耳邊輕輕吹著氣。
錦橘正在詫異，她明明一直都很放鬆呀？忽然，她感到，然後……
！！！
錦橘睜大了眼睛，這種情況下，這傢伙居然！！！
感受到極度，唐楓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不是說了放鬆嗎？」
「可就算你這樣說……」錦橘欲哭無淚。
「這是我想到的能讓我們的魔力相融最快的辦法，是非常重要的正經事，你給我認真一點。」
「真的正經嘛……」
話音未落，錦橘感到心臟處的漩渦旋轉速度似乎變快了一點，魔力碰撞的頻率也更高了，其中橘色與黑色魔法紋路的分界線越來越模糊了。
不會吧，真有效果？
錦橘驚訝地張大了眼睛，可事實就是如此，她只能小心配合起來。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總有一種奇怪的負罪感。
姐姐就在不遠處躺著，而且她甚至連身上的血污都沒有處理乾淨，怎麼能就這樣隨隨便便開始呢？
錦橘不禁捂住了臉。
唐楓此時已經沒有用手向錦橘傳輸魔力了，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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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的魔力彼此融合，的確沒有比這更快捷，更簡便的方法了。
天地交泰，萬物相合，這是宇宙的本質。
魔法只是一種表現形式罷了，所以唐楓正很認真地貼合世間萬物的本質。
錦橘手指悄悄打開一道縫隙，看了眼不遠處躺在地上的槿橙，總感覺這樣很奇怪，非常奇怪。
明明姐姐前不久為了她拼盡了一切，她現在把姐姐丟在一邊不管不顧……
錦橘拉了拉唐楓，小聲地開口，「可以先去看看姐姐嗎？」
於是，唐楓將錦橘抱起，慢慢向槿橙的方向走去。
沿路的黃土被澆灌，散發著清甜的水果香氣，也許過不了多久，地上就能長出鮮花了。
走近後，地上少女的容貌漸漸顯露。
沾滿的血污掩蓋不了少女清麗的容顏，綢緞般的長髮在黃地上展開，少女兩手交迭在胸前，面容安靜祥和，似乎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心愿，從此了無牽掛。
唐楓看著槿橙，神色有些凝重。
他剛剛只顧著保錦橘的性命去了，這邊的情況沒有仔細觀察，只是大致掃了一下發現槿橙沒有生命危險就把注意力轉到錦橘身上了。
現在看來，槿橙的情況也相當不樂觀。
魔力嚴重透支，心之寶石碎裂，更為嚴重的是，她似乎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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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做到這一切的，是槿橙。
雖然怪煞從他手上逃離的時候已經沒剩幾口氣了，但即便是殘疾的皇，那也是皇者，槿橙恐怕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
唐楓垂下眼帘，看著槿橙身上只剩下幾塊零星碎片的心之寶石。
是……繁開嗎？
不然不可能以初入s級的實力爆發出能威脅到皇力量。
那是魔法少女，在絕望之中，舍盡一切，綻放出的最後一道希望。
是比初綻還要美麗的，人世間的奇蹟。
唐楓很後悔當時沒有在現場，看到這樣美麗絕倫的場景。
那是他夢寐以求，一直追尋的東西。
但現在他看到槿橙繁開後的模樣，唐楓開始陷入了自我的懷疑。
如果繁開之後便是凋零，那他一直追尋的東西豈不是個笑話？
完全是竭澤而漁的一次性爆發。
唐楓只從櫻那裡聽說過，但並未真正見過。
等真的見到之時，他的心情頗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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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必須要選一個的話，他應該會選擇後者。
煙花雖然美麗，但只燃燒在那一剎那。
魔法少女們已經足夠美麗，足夠讓他著迷了，又何必去追求那短暫的一瞬呢？
更何況，他似乎已經找到了怪人執念之外的東西，那些東西同樣重要，他準備帶著這些問題回去找櫻。
不過眼下，還有要緊的事情做。
就在唐楓準備仔細檢查槿橙的受傷情況之時，少女一直緊閉的雙眸緩緩打開了。
嘶……
唐楓沒忍住抽了口氣，在這一瞬間，唐楓感覺錦橘變成了茉子。
雖然兩者都很，並無高下之分，甚至錦橘還要水嫩一些，但茉子在強度上的霸主地位毋庸置疑。
錦橘居然在槿橙睜眼的瞬間達到了茉子刻意之下的強度，這讓唐楓有些猝不及防。
……
一滴雨水飛濺到了槿橙的臉上。
槿橙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她以為已經死去的錦橘，正在她的身邊，和那個她再也不想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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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了這不是在做夢以後，兩種截然相反的強烈情緒涌了上來。
一方面，錦橘的死而復生讓她喜極而泣，另一方面，一睜眼就看到如此刺激的場面，這讓她的心臟有些受不了。
槿橙寧願自己此刻已經死了，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心情激盪之下，她劇烈地咳嗽了一聲，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不要誤會，這是她之前和怪煞戰鬥殘留的內傷，並不是被氣得吐血。
槿橙想要從地上坐起來，卻發現她此刻根本沒有哪怕一丁點力氣。
這時，又有一滴雨水落到了她臉上，槿橙急火攻心之下，再次咳出一大口鮮血。
自從發現槿橙醒了，錦橘就把頭埋在唐楓臂彎里，根本不敢抬頭。
唐楓沒有停下，他平靜地注視著槿橙，「別這麼急，這只是為了保住你妹妹的性命，你也不想你妹妹心臟崩裂，就此死去吧？」
「你……」槿橙根本沒信對方的鬼話，她看著這一幕，一氣之下，直接暈了過去。
「姐姐……」錦橘終於敢抬頭，她看到槿橙吐血暈倒，一口咬住了唐楓的肩膀，「嗚嗚，你救救姐姐呀，別只顧著……」
「放心，槿橙已經沒事了。」唐楓信誓旦旦地開口。
「？」
錦橘不相信，她明明看到槿橙氣到暈倒，心裡特別內疚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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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在騙我吧？」錦橘嘴上說著，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
「你先擔心你自己吧。」唐楓開始了大開大合。
終於，錦橘死死咬住了唐楓。
濃郁的水果味的清香散開，清爽宜人。
這一刻，漩渦內的兩股能量徹底融合，形成了一種屬性罕見的能量，錦橘的心臟不再被兩股力量反覆撕扯，變得完好如初。
融合後的淡淡白色魔力在錦橘心臟周圍流淌著，並嘗試著往其它地方擴散。
再經過一段時間，錦橘體內的魔力會被這種白色的魔力徹底替代。
唐楓輕吁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
水果味飲料混合著牛奶傾灑而出。
芳香四溢。
「你現在只是心臟無恙了，在你體內魔力徹底融合完成之前，不要使用魔法。」唐楓提醒道。
錦橘乖巧地點了點頭，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解決完錦橘最為關鍵的問題，唐楓馬不停蹄地查看起槿橙的情況。
相比錦橘的生命危機，槿橙身體沒有大礙，但其它問題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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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楓的幫助下，槿橙很快醒了過來。
第一眼便看到唐楓的大臉，雖然是世間最完美的男性模板，任何女子看到了都不禁怦然心動，但槿橙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厭惡。
於是，唐楓把錦橘提溜到了身前。
錦橘此刻已經穿戴完整，身上的血污也用清潔魔法清洗了一遍，此刻她仿佛做了虧心事一般，怯怯地看著槿橙，配合上還未完全乾涸的眼淚，看起來楚楚動人。
「姐姐……」錦橘怯生生地開口，她已經做好了被姐姐狠狠批評的準備了。
姐姐為她付出了一切，她卻不斷傷著姐姐的心……
迎接她的不是想像中的痛罵，而是一個熟悉的懷抱。
「小橘！」
槿橙迫不及待地將錦橘抱住，仔細檢查著對方的身體，「你的傷……嗚嗚……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在看到錦橘完好無損，心臟處的大窟窿也只剩下了一個淡淡痕印，失而復得的感受讓槿橙情緒崩潰，她顧不上唐楓，激動地抱住錦橘，痛哭出聲，「小橘沒有離開我，謝天謝地……」
「姐姐……」
看到姐姐如此，錦橘更加愧疚了，但她猶豫再三後，還是說出了口，「不用謝天和地，是唐楓，他救了我。」
槿橙的哭音效卡頓了一下，她鬆開錦橘，看向唐楓。
對於這個人，她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感受，他奪走了錦橘，又欺騙了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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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出了口氣。
「可以再請你幫個忙嗎？」
。
神奈市中心的醫院。
唐楓將姐妹倆輕輕放下。
原來槿橙是拜託他帶她們趕往醫院看父親。
錦橘在能量同化完之前不能使用魔力，槿橙也才勉強從透支狀態回復過來，沒辦法快速趕路，槿橙由於十分擔心父親那邊的情況，不得不暫時摒棄心中的隔閡，拜託唐楓幫忙。
途中唐楓兩隻手一左一右摟著兩個面容相似的絕色少女，心情十分舒坦。
於是他手臂摟緊了一點，尤其是槿橙，他遲早要徹底將她收服。
至於槿橙已經碎裂的心之寶石，唐楓也有了一個初步想法。
讓魔法少女從凋零中綻放，需要重新點燃她們心中的希望。
唐楓餘光瞥向一側的錦橘，暗暗盤算著什麼。
槿橙感受著唐楓緊緊箍在她腰間的手臂，十分地不自在，但她又不能說什麼，是她拜託唐楓幫這個忙的。
好在唐楓的速度極快，從沿海小鎮趕到神奈的市中心，只用了兩分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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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再來一次繁開，也絕無戰勝唐楓的可能。
更何況她現在寶石已經徹底破碎，還不知道有沒有恢復的可能。
唐楓將她們放下後，槿橙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父親的病房。
唐楓看著槿橙的背影，沒有說什麼。
他已經感知到，這家醫院，沒有活人了。
他輕輕拍了下錦橘的肩膀，搖了搖頭，錦橘看著唐楓的表情，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划過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哀傷。
短短一天，她失去了母親，又失去了父親，她最親的人，只剩下了相依為命的姐姐。
她不敢想像，比她更重視親情的姐姐看到這一幕會發生什麼。
她還有唐楓可以依靠，雖然他是她心心念念想打敗的怪人，但生命最後關頭見到唐楓的那一刻，她已經不再想著殺他，只想靠著他痛哭一場。
她的確那樣做了，她在他懷裡痛痛快快地釋放了一頓。
而姐姐，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恐怕自己是姐姐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吧？
唐楓輕輕抱了一下錦橘，「去看好槿橙。」
錦橘收住眼淚，堅強地點了點頭。
姐姐現在要比她脆弱，她需要陪在姐姐身邊。
唐楓轉身來到了醫院外。
看到街上密集的怪物潮，唐楓深深吸了口氣。
呼氣。
一道無形的勁氣吐出，這條街上包括附近街區的所有怪物瞬間炸成漫天血霧，被清掃一空。
唐楓望著遠處直衝雲霄的光柱，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