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相聚一堂
醫院的病房裡，錦橘摟著槿橙，久久不語。
姐姐剛才已經哭過好一陣子了，她沒有出聲安慰，只是一直抱著姐姐，讓身體的溫度溫暖彼此的內心。
雖然她也很難過，但錦橘知道，姐姐一定比她更難過。
此時她們好像調換了身份，她成為了姐姐，來安慰受傷的妹妹。
唐楓的身影出現在了姐妹倆的身後。
唐楓沒有說話，但錦橘依舊發現了他的到來。
錦橘對他搖了搖頭，目光露出一絲乞憐，於是，唐楓點了點頭，走到了病房外。
錦橘知道不能讓他等太久，於是，她伸手握住姐姐有些冰涼的縴手，輕聲呼喚道，「姐姐。」
槿橙終於有了一絲動彈，眼眸微抬，紅紅的眼眶讓人感到心疼。
錦橘試圖安慰道，「相比外面那些人，爸爸已經算幸運了。」
因為她們的父親死因是由於醫護人員跑光了，維持生命的設備損壞，並不是像她們沿路看到的殘肢斷體那般驚悚和不堪入目。
這是對她們來說是唯一的安慰了。
「我們把爸爸帶回去安葬吧。」錦橘輕聲開口。
槿橙輕輕點了點頭。
但錦橘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們沒辦法把父親的遺體運回老家，城市的交通早已癱瘓，至於找唐楓……
以錦橘對唐楓的了解，他不會管這種對他來說不相干的事，要他幫這個忙，他一定會要她們支付相應的酬勞，而這種酬勞……
錦橘站起身，趕在槿橙發覺之前，來到病房外和唐楓交涉。
好在交涉過程很順利，唐楓很給她這個小女奴面子，沒提太多過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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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拾完畢後，唐楓走了進來，「出發吧。」
槿橙微微垂下眼帘，沒有說話。
幾分鐘後，唐楓把姐妹倆和她們父親的遺體帶回了之前的小鎮。
小鎮已經徹底毀滅，只剩下斷壁殘垣，和滿地的黃土，連她們二人曾經的住所都已不見蹤影。
槿橙看著她家曾經所在的方位，那裡一片空蕩蕩，曾經的房子，樹木和院子圍牆只剩下了幾塊孤零零的碎磚。
槿橙來到那片區域，蹲下身子，一言不發地開始挖坑。
錦橘見狀，將遺體放在一邊，開始和槿橙一起挖坑。
由於找不到合適的工具，兩人又無法使用魔法，她們只能一點點地用手刨土。
除去表面一層黃土，下面的土很硬，沒過多久，槿橙的雙手便滿是鮮血。
她仿佛沒有感受破碎流血的手指，仍在麻木地向下挖著。
唐楓在遠處看得微微皺眉，他本不願多管，那兩個女孩倔強地一言不發，也不肯找他幫忙，按她們這種挖法，估計手挖廢了都沒辦法挖出一個能埋人的坑。
唐楓走了過去。
槿橙沒有理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而錦橘抬起頭，看了過來。
「這次不收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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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唐楓遠離了這裡，讓她們自由發揮。
他不太適合參與進這樣的場景。
唐楓出現在了雲端，躺在上面，望著上方一朵更大的白雲。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趁機以此脅迫槿橙，讓她答應他的過分要求。
但現在，他已經不會這樣做了。
他正慢慢變得……像一個人。
他曾經答應櫻的事情，雖然還沒徹底完成，但已在慢慢推進。
唐楓不知道自己慢慢找回人性會不會變弱，按道理怪人的強弱和執念有關，但唐楓不僅沒覺得自己變弱，甚至還比當初更強了幾分。
唐楓也弄不清其中的緣由，反正這是好事，他準備順其自然，隨心所欲，既不刻意去壓制這種感受，也不刻意去迎合它。
下方漸漸傳來少女的哭聲，唐楓對此無感，他打了個哈欠，合上了眼皮。
他沒有去摻和這件事，更不會出現在墳前深情款款地說著你的女兒未來交給我照顧了，槿橙目前還對他充滿恨意，錦橘只是迫於無奈，他這樣做不是膈應在場包括他自己的所有人嘛。
讓她們自己解決就好，人走出悲傷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等這邊的事情結束，先回一趟濱海市，然後去京都。
唐楓這樣決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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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流逝，唐楓在雲上小憩，也沒有催促下方的兩個少女。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
唐楓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終於，下方傳來了錦橘的呼喚。
唐楓伸了個懶腰，翻身而起，落到了地面上。
「準備好了？」
他望向前方看不清神色的兩位少女。
錦橘點了點頭。
槿橙在一旁沉默。
唐楓向錦橘投去詢問的目光。
錦橘輕輕點了點頭，「姐姐她……和我走。」
而她，和唐楓走。
之前她們並沒有在這一點上做更深入的探討，姐姐只是問了她對唐楓的看法，而她的回答是，喜歡他。
她這樣回答是為了不讓姐姐擔心，也有更深層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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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離開我……」
她似乎聽到姐姐輕聲的呢喃，仿佛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祈求上天，或者祈求她這個妹妹。
姐姐的世界只剩下她了。
錦橘很難過，她也不想和姐姐分開。
但她不可能不跟著唐楓走，唐楓絕不會允許的。
與其讓他發怒，不如……自覺撅起屁股。
於是，她頭一次幫姐姐做了決定。
她不想看到姐姐孤苦伶仃一個人獨自漂流在這個世界。
她們是世上彼此唯一的親人，再也不會分開了。
唐楓露出了瞭然的神色，他向前伸出兩隻手。
錦橘主動握了上來。
然後，錦橘把他另一隻手也握住了，牢牢占據他的兩隻手，。
唐楓沒有多等，徑直抄起兩人，帶著這對命運悲慘的姐妹向濱海市飛去。
她們的未來，將與他深深捆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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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海市，遠郊一處巨大的莊園內。
這裡是聖雪家，由於怪物潮沒來得及蔓延到這裡，因此一切都得以保留。
一名裝扮嚴肅的女僕在一個房門前敲了敲門，「小姐，晚飯準備好了。」
「辛苦了，放門口吧。」
裡面輕柔好聽的聲音傳了出來。
女僕都快哭出來了，她一輩子從未見過這麼沒脾氣的大小姐，雖然平時話不多，但一直很體貼下人，甚至會給她們道謝，這是完全不敢想像的。
小姐她簡直是個天使啊！
女僕把餐盤輕輕放在地上，「小姐我放外面了，等您吃完我過來收拾。」
隨著女僕離開，門偷偷打開一道縫隙，一隻白嫩如玉的手臂伸到外面，把餐盤拿進了房間。
聖雪看著餐盤裡精緻的晚餐，但卻沒什麼胃口。
她將目光投向房間裡的大床上，一個面容精緻的女孩正安靜地沉睡著，烏黑柔順的長髮如海藻般散開，平躺在床單上。
紫菀從唐楓離開至今還沒有醒來，聖雪心裡有些焦慮。
明明唐楓拜託她照看紫菀，紫菀卻遲遲未醒，唐楓該不會責怪她吧？
聖雪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唐楓會覺得她沒用，因為她除了在一旁看著紫菀什麼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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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等見到唐楓，你千萬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呀……」聖雪對著床上的少女，喃喃自語著，「我也是迫不得已，身為魔法少女，不可能不去參加戰鬥，但我又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照看，畢竟唐楓可是親手把你委託給我的……」
這時，床上的女孩忽然睜開了眼睛。
聖雪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餐盤被順帶打翻，裡面的食物傾灑而出。
可它們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被一股力量托住了，在空中盤旋片刻後，重新落回了餐盤裡。
「謝謝。」聖雪輕輕呼出一口氣。
並不是因為食物沒事，而是因為紫菀終於醒了。
紫菀卻沒有看聖雪，而是第一時間看向了窗外。
「爸爸要來了。」
聖雪在稍稍咀嚼了一番了，才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爸爸是誰，她眼中流露出驚喜之色，「真的嗎？」
「過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見他了。」紫菀的語氣和之前一樣平淡。
紫菀從床上坐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精緻而單薄的絲綢睡衣，以及裡面舒適的真空，露出了淡淡的疑惑。
「這些我沒有讓女僕做，都是我親手做的。」聖雪開口解釋道，「唐楓把你拜託給我了，所以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
「不，我不是問這些。」紫菀低頭往下看去，「裡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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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沉默了一下，「不是有清潔魔法嗎？」
話音剛落，她發現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
「清潔魔法怎麼能代替沐浴呢？，我就喜歡洗得乾乾淨淨的，才上床睡覺。」聖雪篤定地說道。
紫菀終於想起來了，之前她和唐楓睡覺的時候，也讓對方不要用清潔魔法，直接去洗澡來著。
這下迴旋鏢打到自己身上來了。
紫菀有些苦惱地摸了摸頭髮，好像來不及穿衣服了。
變身吧。
一道紫芒閃過，與此同時，唐楓拎著槿橙和錦橘出現在了這個房間裡面。
「聖雪，過來沒提前打招呼，不要緊吧？」
唐楓話音剛落，便看到了旁邊的一位少女，稍稍愣了一下。
少女的裙擺如同深夜中最濃郁的黑，卻又在細微處閃爍著暗紫色的光澤，那是精緻蕾絲在微弱光線下的低語。裙擺邊緣，點綴著細小的黑色蝴蝶結，像是夜的精靈，靜靜地訴說著古老的咒語。
她上身是一件頗為貼身的黑色絲絨上衣，勾勒出她纖細而優雅的身姿。上衣的領口和袖口，同樣以繁複的蕾絲作為裝飾，與裙擺遙相呼應。她的脖子上戴著一條精美的項鍊，深紫色的心之寶石嵌在其中，寶石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幽邃的光芒，為少女平添了幾分高貴與神秘。
如同墨水般漆黑的長髮披散在腦後，幾縷碎發輕輕垂落在額前，為她不帶一絲情感的表情上平添了幾分柔美。
她的眼眸也是同樣的漆黑如墨，沒人能讀懂裡面蘊藏著什麼，這雙眼睛就這樣平靜地看著唐楓，仿佛在說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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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菀。」
他張開了手臂。
下一刻便自動獲得了一具噴香柔軟的軀體。
「爸爸。」
少女在他懷中，輕輕呢喃著。
聖雪在一旁露出了艷羨的表情，在唐楓打開手臂的時候，她準備撲過去來著……
居然先行變身，仗著速度比她快，做出這種鳩占鵲巢的事情，可惡，她這些天還天天給對方擦洗身體呢！
眼見失去了先機，聖雪只能看向了唐楓身後。
「錦橘！」聖雪驚喜道。
唐楓到來已經是一個驚喜了，沒想到當初不告而別的錦橘姐妹居然也出現在了這裡。
錦橘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聖雪。」
兩個女孩輕輕抱了一下。
聖雪看到她們姐妹倆疲憊的模樣，於是把錦橘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
唐楓在享受完懷中的香軟以後，扶住紫菀的圓潤小巧的肩膀，又把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眼中讚賞之色愈盛。
他的菀菀，終於長大成人了。
成為了他夢寐以求的魔法少女。
唐楓不確定這種形態是不是魔法少女，因為裡面摻雜了很多另類的成分。
但他有個最為簡單粗暴的辨別方式，甚至比看心之寶石都要來的直接。
很快，他便有所反應。
確定了，還是魔法少女的範疇，沒有錯。
紫菀微微偏過頭，輕聲開口，「爸爸，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嗎？」
唐楓扶著紫菀肩膀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他神色自然地收回了手，「當然記得。」
「好。」紫菀只是簡單地說了這一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