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共同的敵人
豬肉鬆的味道，隨著藤堂香橙打嗝，在空氣中淡淡彌散。
她僵在當場。
「打擾了。」房東太太雪乃深冬，臉上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保持著友好的微笑。
但是，藤堂香橙受不了自己啊！
宅荒年，你出門打個嗝，那叫有底氣。
就比如清末老年景的時候，有些落魄的八旗子弟出門，都要拿塊豬油在嘴上抹抹，顯示吃了肉的身份。
不過，在現今，你跟人剛見面就打了個嗝。
好，這都行，笑笑就過去了。
但豬肉鬆的味道真的很尷尬好嗎？
「啊！」藤堂香橙捂著臉就躲洗手間去了。
更可憐的是，屋子太小了，裝作洗手都會被看到，必須把門關起來。
於是，她自閉洗手間了。
不過面子上過不去，藤堂香橙還尋了個藉口，在洗手間裡大聲叫道，「都怪織田老師昨天那麼大動作，弄得我到現在還麻麻的！」
波風幽鶴額頂三條黑線。
這個瓜女，居然不惜把自己當西瓜炸彈引爆了嗎？
以後織田君出名了，可要小心她大嘴巴，鬧出來什麼緋聞。
門口的雪乃太太饒有興趣地眨了眨眼睛，卻沒追問什麼。
「別聽她亂說，只是昨天織田信吾不小心，碰到了她胳膊肘的麻筋。」波風幽鶴起身，緩緩走到門前，「歡迎，請問您是？」
說話有條不紊，就像是居家的婦人在問上門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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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風幽鶴身形比房東太太高了近半個頭，而且大長腿相較於和服打扮更加明顯。
「我是房東，雪乃深冬，還請多多關照。」房東太太微微鞠躬。
波風幽鶴微微回禮：「您找我家織田信吾有事？」
躲在洗手間臉紅的藤堂香橙聽在耳中，頓時覺得很不符合實際。
聽聽你的稱呼，蒙一下陌生人對吧？還我家？誰家啊？
「我是房東雪乃深冬，倉促來訪，沒有提前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你好，我是這裡的波風幽鶴。」
雪乃深冬太太凝神想了想：「波風？很少見的姓氏，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沒有遇到木葉村波風家的人了……」
「您認識家父？」波風幽鶴一愣。
「……不認識。」雪乃深冬臉上的職業笑容，化為一種意味深長的微笑，轉換話題道，「我想，我知道那天那人是誰了。」
波風幽鶴不敢接話。
那天自己在柜子里的事情，少提為好。
雪乃深冬將手中的一個拎袋遞了上來，「我今天本來是趁著周末來收取房租的，但有位租房的婆婆送給我一些醃菜。可我不太喜歡這類食物，所以想著給織田先生送過來。」
「啊，我替我家織田信吾謝謝您的心意了。」波風幽鶴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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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風幽鶴看著她。
這位太太的氣質，優雅而大方，有一種孑然而立的獨美。
明明笑容溫柔親人，但氣質上卻拒人千里。
這與自己在同學中的風評有幾分相似，但並不偏於陰冷晦暗，而是那種雪山上的孤高。
無人能玷污的純潔之雪。
她想起了媽媽小時候講過的故事。
雪女。
那是肌膚勝雪、來去如霜的一種神秘妖怪。
容貌美極、魅惑迷人。
如果她愛上一位人類男子，便會日日抱著不分開，直到將他凍死凍成冰塊，然後帶到雪山最深處，成為山中永恆相擁的冰頑石……
「那麼叨擾了，告辭。」雪乃深冬微微鞠躬。
波風幽鶴回禮：「您辛苦了，見諒不送。」
連讓她進屋坐坐的客套話也沒說，但面子上還算過得去。
房東雪乃太太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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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風幽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敗犬。」
藤堂香橙一口氣噎住。
「喂喂喂，我們這時候是戰友對不對？」藤堂香橙試圖拉一個團伙夥伴。
她面對這位雪乃太太有點……自知不敵。
「你是沒信心。」波風幽鶴望著太太遠去的身影，輕輕嘆了一聲。
我也沒信心。她心中暗自補充一句。
「我當然沒信心啦！看看她的五官臉蛋、那舉止笑容、那體型肌膚，你不覺得很可怕嗎？」藤堂香橙扳著手指數自己發怯的地方。
「可怕什麼？」
「我都難以相信，這是嫁過人的模樣。我聽說女人嫁人後，顏值降低20%。那她沒嫁人之前，會有多美？」
「……你看她哪裡像嫁過人的？」
「嗯？她頭上的髮髻，不是已婚婦女的嗎？」
「從服飾打扮看，是不準的。家裡人教過我如何識破少女偽裝婦人，雖然我對這位房東太太也有點摸不清。」
「你們忍者都有怪怪的本事。」
波風幽鶴翻了個白眼：「……有人講過，好話到你嘴裡都不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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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君之前，就是站在門口，一直看著她的背影。」
「喔，他們早就認識？比你還早？」
波風幽鶴立刻否定：「我更早！」
「你叫的好大聲。」藤堂香橙捂耳朵。
波風幽鶴又盯著房東太太的身影幾秒鐘，幽然道：「織田信吾配不上她。」
「哎？你這算什麼比較？」
「沒什麼。」
「不過從長相上看，有道理。她未免太漂亮了。」
「那你還否定我？」
「沒有啦。」
兩人站在一起又說了兩句，直到房東太太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了。
「那就是古典美人的風韻吧？」
「是呀。」
兩女各自嘆了口氣，關門繼續幹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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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靜靜地各忙各的。
「哎，多少收藏了？」
「一萬五。」
波風幽鶴挑了個大拇指：「織田老師很棒！」
「我們都很棒！」
「不，他最棒，我深有體會。」
藤堂香橙卻眼神一亮：「細說深……」
咔噠——
有鑰匙深深插入門鎖，門很快開了。
織田信吾大包小裹地進來。
「哎？你們這麼早已經來了啊。」織田信吾很高興，進來就看到兩位打工妹子在幹活。
波風幽鶴上前接東西：「歡迎回來。」
她單手輕鬆接過了大包裹。
「喂喂，你又說的好像這裡是你家似的。別忘了是我先來的。」藤堂香橙糾正。
她也是輕鬆接過了其他東西。
織田信吾眨了眨眼睛：「現在妹子們都好有力氣。」
波風幽鶴淡淡說道：「只是今天，你早到一點點。明天，你肯定比我晚。」
織田信吾將大包裹拆開，是一個桌子的組合部分。
「哇！我的新桌子？」藤堂香橙驚喜。
「還有，這也是給你買的。」織田信吾取出一個淡黃色的圍裙，上面有很多橙子的圖案。
「啊，我、我……」藤堂香橙猛地想起。
昨天還問織田信吾喜歡什麼款式的圍裙，但昨晚回去太晚、白天又一早過來，就給忘了。
難得，他還想著我這件事！
藤堂香橙將新圍裙拆開，攥在身前擋在臉前，貌似正在聞聞是否有化纖味道，卻刻意露出眼睛。
悄悄看，正在組裝新桌子的織田信吾。
織田信吾這傢伙，雖然配不上剛才的和服婦人，但還算……
有點小帥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