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我本來就是古板又老實的學生啊
毫無疑問，至少在采苓不在的這些夜晚裡，知意肯定是不肯乖乖自己一個人睡覺的了。
清晨，微光如絲縷般透過輕薄的窗簾，悄然灑落在房間之中。
雖然方為關鬧鐘的速度很快，但少女也悠悠轉醒了。
柳知意一副睡飽飽的樣子，像只慵懶的小貓，哼哼唧唧地在他懷裡賴床。
少女眼帘輕啟，朦朧間，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近在咫尺的面龐。
他的輪廓在暖煦的晨光中被勾勒得愈發溫和，濃密的睫毛仿若小扇子，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
柳知意微微仰頭，鼻尖輕觸到他脖頸處，那股獨屬於他的氣息，淡淡的、暖暖的，似有若無地縈繞在鼻尖，令她心底泛起絲絲甜蜜。
方為的手臂仿若一道溫柔的防線，穩穩地環在她的腰間，讓她仿若置身於最安全的港灣。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傳來的溫度，那溫度透過單薄的睡衣，絲絲縷縷地滲透進她的肌膚，熨帖著她的心尖，少女下意識地往他懷裡縮了縮，唇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甜美的慵懶來。
「醒了還不起床？」
「唔~再躺一會兒……」
「鬧鐘都響了，再賴著一會兒要遲到了。」
「哎哎？」
果然幸福使人變懶，柳知意賴床上癮了，真想一整天啥事不干就跟他一起在被窩裡躺著的。
少女爬呀爬，爬到方為的胸口上趴著，等方為像摸小動物似的順撫她纖柔的後背時，她這才很舒服地晃動起了雙腿兒。
可還是不滿足，又哼唧著撒嬌。
「我還沒刷牙呢。」
「那……」
方為沒辦法，只好把臉頰貼到她柔嫩嫩的臉蛋兒上去蹭了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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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意了吧？」
「嗯~」
「那你還不起床換衣服？」
「你、你抱我回去吧……」
「真拿你沒辦法！」
方為好氣又好笑，自從認識知意以來，就知道她是相當不習慣麻煩別人的女孩子，可誰又能想到，在他面前的時候，她會是這樣撒嬌討寵的模樣呢？
少女嬌俏的身子很輕，方為直接一個公主抱就給她抱了起來。
柳知意一聲驚呼，感覺自己像是飛起來了一樣。
從短褲口延伸出來的瑩潤小腿兒踢踢蹦蹦，綿軟的雙臂緊摟著他的脖子，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她便這樣被方為抱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趕緊換好衣服刷牙洗臉了！」
「嘻嘻……」
終於是心滿意足地開啟早晨了。
……
七月中旬這會兒，正是暑假的大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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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補課，但其實跟正式開學也沒什麼兩樣。
這會兒也不用再重新分班了，直接各回各班找班主任報到就行，上課時間的安排跟平日裡也沒啥兩樣，依舊是每周單休，自從知道上了高三後連單休都沒有之後，如今大家也對單休感恩戴德起來了。
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換了個教室，平日裡上課的地方從高一的啟明樓換到了高二的知行樓，不過方為依舊在二班，知意依舊在三班，采苓依舊在六班。
噢還有一點值得高興，那就是補課期間不用做課間操了，倒是變相多了二十分鐘的自由活動時間。
之前沒補課不知道，原來七月份的暑假期間，學校還這麼熱鬧，除了尚未入學的高一之外，高二高三都已經回學校上課了。
比自己年長的學長，方為也就只認識張博他們幾個籃球社的社員。
剛加入籃球社時，張博是社長，那會兒他還是高二，現在他也已經是高三了。
「阿為啊！以後籃球社的重擔，我就交給你了！哥幾個都沒意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籃球社的社長了！」
「……啊？」
不是，博哥，你這當初畫的餅，你真給啊？！
這純當工具人的籃球社社長，我要了有啥用啊！
方為推辭不過，主要是社員們也都贊同方為來當這個社長，硬是被他們披上黃袍推到了這個社長的位置上去了……
不過也沒所謂了，雖說籃球社作為學校最大的社團，但基本上也是處於放養狀態的娛樂性質社團，平日裡需要他這個社長幹的事很少，無非就是安排好『馬仔們』去霸場、招招新成員、組織一些社團籃球賽罷了，當做是課餘生活的調劑吧！
至於班級里的事，因為沒有換班的緣故，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大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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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大家的座位也沒變，只是小組跟小組間的座位變化一下而已，方為依然跟鄧旭同桌、趙Sir依然坐他前面。
補課期間可以穿常服，方為還是習慣穿校服，其實他挺喜歡穿校服的，主要是穿得舒服。
趙玥婷今天就沒穿校服了，少女穿著一條淺藍色牛仔褲搭配白T恤，一頭齊肩短髮垂落在她脖頸旁，看著很是青春靚麗。
雖然今年暑假短，但也好歹算是個十天的小長假，也不知道她假期去哪兒玩了，這會兒正跟同桌嘰嘰喳喳地說話。
見方為走進來坐下，她也轉過身子來，好奇地問他：「徐采苓今天沒跟你一起來學校嗎？」
「你監視我啊？」
「切，誰監視你啊，平日裡看你們上學放學都是三個人一起的，今早就看到你跟柳知意？」
「采苓她去省隊集訓了啊。」
「省、省隊！！」
聽到方為這話，趙玥婷還是很吃驚的，畢竟省隊這種東西，一聽就感覺離平常人好遠。
「那徐采苓她現在是不用上課了嗎？加入省隊了？」
「嗯，暑假不用吧，算是去集訓，到時候還是要回來上課的。」
「厲害。」
「你買了新衣服啊？」方為看著少女的衣裳問，畢竟平日裡幾乎沒見過她穿常服的樣子，這乍一看感覺還挺新鮮亮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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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是古板又老實的學生啊。」
「呸！」
這話要是換做別的乖乖學霸說，趙玥婷還信個三分，方為說的話她可是打死不信的，誰家古板又老實的好學生像他這樣好的女人緣的？
「你暑假去哪兒玩了呀？」方為問。
「不要說暑假，這點假期玷污了暑假這個詞！嚴謹一點行不行？」
「……那你假期去哪兒玩了？」
「你怎麼知道我去玩了？」趙玥婷好奇反問。
「你不是說『這點假期』嘛，假期這麼少，你看起來還心情挺不錯的樣子，那指定是去哪裡玩了唄。」
「……算你厲害。」
趙玥婷服氣了，果然方為很有當警察的天賦，觀察力和細心程度哪裡是同齡人可比的。
「嘿嘿，那幾天我們一家人去湘南玩啦！」
「噢？你爸休假陪你和你老媽去了？」
「對啊~」
方為笑了笑，原來是整日神龍不見蹤影的趙大隊長居然休假帶一家人去旅遊了，難怪少女這般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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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爬山呀！張家界！然後還去鳳凰古城、去了岳陽樓、去了湘沙吃東西！」
「張家界！我也很想去，那邊風景很好吧？」
「那可不！我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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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為主動地挑起話題下，趙Sir可算是痛痛快快地跟他分享了一番旅行的心情，主要是方為能接得住她的話，哪怕他也沒去過這些地方，但聽著她的描述時，也不會跟其他同學那樣一臉懵逼事不關己，而是也有種替她開心的感覺。
趙玥婷可算是說爽了，果然愉快的心情分享出來後會加倍的愉快！
「反正你有機會你也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好好，那我肯定要去看看的。」
方為笑了笑，景美是一方面，但人才是關鍵，若不是趙大隊長陪著她們母女一起去，怕是趙玥婷也玩得沒啥滋味了。
「那你這些天去哪兒玩了？」
「去了燕京啊。」
「燕京！我小時候也去過！那時候是跟我爸他們單位一起去旅遊的！」
「嚯，那你去過的地方還不少嘛？」
「嘿嘿，估計我下次去燕京，就是大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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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這個假期沒有組織同學聚會啦？」趙玥婷好奇道。
「等十月份的國慶再組織呀，這會兒大家要補課的補課，去玩的去玩，等國慶有比較統一的時間再組織，我們都已經約好了。」
「你們真的每年都組織一次呀？」
「對啊，只要我們文老師發話，大家都會願意來。」
「厲害。」
「對了，有件事跟你說。」
方為輕咳兩聲，裝模作樣地嚴肅起來，看著一臉迷糊的少女，說道：「鑑於你這個副班長上學期盡心盡責的出色表現，我打算退位讓賢，下午班會課我就去跟老梁說，讓他給你當班長。」
趙玥婷愣了愣，接著沒好氣地掐了他一下，這壞東西不提這事還好，想想自己跟他同班的過去一整年，自己這個副班長可不就純純是牛馬嗎！
「虧你好意思說！」
「哎哎……我這不是給你退位讓賢了嗎。」
「我不干！當班長也要幹這些，副班長也要幹這些，那我還不如當個副的算了！」
「……不是，副的跟正的能一樣嗎？」
「至少我不用晚自習的時候坐到講台上去啊。」
本來趙玥婷是挺熱衷當班長的，自從班長晚自習要坐到講台上去之後，她就不想當班長了，那不是連偷偷摸魚的時間都沒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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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班長不干，少女下定決心，下次方為再把他的活兒丟給她時，她也撂挑子不干！
別人家的副班長都是在享清福，憑啥她當牛馬呀！不干不干！
方為：「……」
……
如此一來，迎來新學期之後，就連班幹部也沒有發生變化了。
不知不覺已經是高二了，但大多數同學，包括方為自己也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別的變化，甚至那種過渡的感覺還沒當時分科時明顯。
也許是因為早早地就開始在上高二的課程內容了吧。
一中的講課節奏很緊湊，最晚在高二的第二個學期中，就差不多該把高中三年的所有課程都講完了，剩下的高三一整年就是重複地複習和考試，一次又一次的模擬考。
除了日常的這些課程外，方為的奧數競賽課程也差不多進行得七七八八了，在高二這一年，學校就會組織大家開始參賽。
賽制分為預賽、複賽和國賽，預賽和複賽都是在省內的選拔考試，而CMO國賽則可能去外省，最終評出國一、國二、國三來，然後最終挑選出最優秀的六十名進入國家隊集訓，最終選拔出頂尖的六人來組成國家隊，去參加IMO國際賽。
這年頭學科競賽的回報相當豐厚，也驅使著學生們趨之若鶩，畢竟能拿到省一等基本就能保送部分985高校或者拿到降分錄取的資格了，若是拿到國獎，基本就可以保送清北復交，更別說獲得金牌且進入國家集訓隊了。
當然了，縱使回報誘人，卻也不是誰都能在這一路子上取得成績的，靠努力能做成大部分的事，但競賽不行。
想想當初老梁選人的時候，競賽小組裡足足有四十多人，到如今這會兒，卻也只剩十個而已，要知道一中可是市里最好的學校，卻也只剩這麼十個，有機會給學校爭點光。
初中剛開始接觸競賽的時候，方為都是靠自學的，而如今在競賽小組閉關修煉了一年，加上本身的基礎足夠紮實，還有那麼些小天賦，現在再接觸那些競賽題，他就不像一開始那麼捉襟見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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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是劉波第一，偶爾是趙玥婷第一，偶爾是方為第一，大家的分差都咬的很緊，即便題目難度加大，方為能跟劉波和趙玥婷勢均力敵，倒是其他的七名夥伴要被他們仨狠狠地拉開差距了。
至於物理競賽那邊，劉波永遠是第一，題目難度越大，他跟第二名的分差也越大，也是被物理競賽老師譽為相當有機會拿到國一的選手，畢竟物理才是劉波主攻的學科。
方為就不摻和物理競賽了，通過這一年的競賽訓練和日常加強，他現在對於競賽的信心也很強了。
想想當初自己靠誤打誤撞才勉強混進去複賽，而如今他相當有信心拿省獎，可能是省一等、也可能是省二等……謙虛嘛。
倘若對標趙玥婷和劉波的話，那麼方為覺得自己拿國獎也不是沒有機會！
倒不是饞那些保送清北復交的獎勵，畢竟他哪怕不走競賽路子，以他的學科成績也是能穩進，但人總要去更高處的地方見見的。
在這個功利的社會，這樣的心態別說少年人了，連成年人都罕見。不為出人頭地、也不為以後能賺多少錢，只是單純地因為愛好而學習，去探索自己感興趣的一切，這種不被任何身外之物束縛的感覺，真的令人格外的充實和快樂。
……
習慣了假期的悠閒，再回來上課的第一天多少顯得有些時間難捱。
好不容易終於晚自習下課了。
方為收好講台上的卷子和作業，轉頭看向教室門口的時候，柳知意已經站在陽台旁等他了。
少女背著書包，大眼睛看著他，哪怕她沒有說話，但方為也讀懂了她眼睛裡的意思：[快點快點！快點啦！]
也不知道她啥事那麼急的，才剛下課就跑到他教室門口了，總不能是急得跟他回家睡覺吧，如果說以前看書是知意天下第一喜歡的事，那麼現在這件事得往後排一排了。
見她著急，方為也沒磨蹭，下了講台放好東西，便背著包出來了。
「走走走~！我們快回去！」
「什麼事呀？瞧你急的？」
兩人一起結伴快步往校外走，基本都是柳知意拉著他走那麼快的。
「我我我的樣書寄到了！放在小區的代收小店！快點快點！不然小店關門就要等明天了！！」
「啊？那還等什麼，趕緊跑吧！」
方為拉住她，將她背在身後，伴著少女顛得咯咯的笑聲，一路跑回小區……
「你慢點慢點……！」
「到底是要快還是要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