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長兄如父
2024-11-05 16:37:20
第419章 長兄如父
蔣慶之遇刺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有心人耳中。
「就在京師之外。」
仇鸞等人還在飲酒,就接到了消息。
「據聞刺客扮作是農人突襲,不知為何未曾得手,反而被蔣慶之橋所殺。」
「農人?」
幾個武勛相對一視。
仇鸞拿著酒杯,玩味的道:「蔣慶之出遊乃是臨時起意,而扮作是農人,且恰好在他經過之處等候,這一切……不可能一蹴而就。」
「是蓄謀已久。老夫敢說,那些人盯著蔣慶之很久了,這一套都演練了多次。」
「沒錯,可這是誰幹的?」
眾人面面相覷。
「別看老夫,據說陳素被撈起來時,肚子膨脹如鼓,卡在井口許久。最終仵作出手,用刀子劃開了他的小腹,好傢夥,爛腸子爛肚子泄了一地……
陳家從那日開始便在外買水喝,鄰居家也是如此。老夫膽小,不敢衝著那位睚眥必報的巨子動手。」
「也不是我。」
一個個武勛搖頭,最終仇鸞開口,「那會是誰?」
……
道爺聞訊震怒。
「誰幹的?」
黃錦低眉順眼,「錦衣衛出動了,東廠那邊芮景賢說枕戈待旦,就等著陛下開口。東廠上下誓言要把京師翻個底朝天,定然要找到兇手。」
嘉靖帝冷笑,「早上才將談及新政,午飯前便遭遇刺殺,這是在糊弄朕?還是說那些人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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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不是。」
嚴世蕃揉著獨眼的眼角,笑的很開心,「按理應當是士大夫們最可疑,可從朝會到蔣慶之遇刺間隔太短,任誰也無法布下這等大局。那麼,唯有將門。」
「這口鍋……誰來背?」嚴嵩也覺得有些頭痛,「蔣慶之那邊可有說法?」
「那邊沒人能問到話。」崔元說:「蔣慶之一回來,新安巷中就多了錦衣衛的人,說是護衛。操蛋,新安巷那邊連乞丐看人都如同看賊,用得著他陸炳裝模作樣?」
「誰說我裝模作樣?」
帘子被掀開,陸炳走了進來。
崔元乾笑,「正想尋你。」
「如何?嚴世蕃問道。
陸炳說道:「蔣慶之那裡拿了活口,不過並未有什麼線索。」
「果然,這是個大局。」嚴世蕃笑道。
「將門若是動手,最有可能的便是在城中刺殺。」陸炳坐下,沉聲道:「只要不是傻子,略微學過些兵法的將門,便知曉在城外刺殺不靠譜。」
嚴世蕃點頭,「蔣慶之乃是名將,見勢不對便掉頭就跑。他的馬乃是盧氏送的好馬,一般人哪裡追得上。」
「故而此次刺殺必然不是將門所為。」
陸炳冷笑道:「可笑幕後那人卻認定能嫁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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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怔。
「這種可能性不能說沒有。」嚴世蕃蹙眉,「此事還真是個謎了。」
「陛下說了,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找出來。」陸炳有些疲憊,「錦衣衛的人已經傾巢出動了。元輔這邊可否讓刑部的人也跟著去?」
「好。」嚴嵩點頭,這時朱希忠進來,「諸位,我家中護衛盡數出動了。特來告知諸位一聲,我那兄弟遇刺,若是在座誰幹的……」
朱希忠眸色冷厲,「咱們,不死不休!」
操蛋啊!
嚴世蕃呻吟道:「背後那人揣摩人心的本事了得,一朝出手,便引得京師混亂。」
……
成國公府發動了。
隨後武勛那邊有人放話,說這事兒和他們沒關係。
可外界卻有一種聲音,說蔣慶之得罪了將門,引發了此次刺殺。
京師士林一片歡呼聲,有人甚至作詩讚美將門。
而將門卻詭異的保持著安靜,哪怕是蔣慶之的死對頭仇鸞,都窩在家中不出門,據聞每日喝酒玩女人,喝多了就狂笑。
「要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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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世蕃早就溜了,說是回家睡覺,可嚴嵩知曉,兒子此刻多半在某家青樓中。
「回了。」嚴嵩起身,艱難的反手捶打後腰。
「元輔。」
布簾被人揭開,一股冷風吹進來,接著進來的是崔元。
老駙馬面色冷峻,「出事了。」
「何事?」嚴嵩舉起手,「等等。」
他走過去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殘茶,「說吧!」
崔元搓搓臉,「京師名士劉發死在了青樓中。」
「嗯?」嚴嵩覺得不對勁,「劉發?老夫知曉此人,據聞手腕了得,死在了青樓中……」
「我的元輔哎!」崔元蹲在炭盆邊上,伸手在上面烤,「是馬上風!」
「那不正常嗎?」嚴嵩笑道。
「可脖子上多了一把刀,從左側穿到右側。」
嚴嵩忙碌了一整日,此刻腦子裡發蒙。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看向崔元,「你是說……馬上風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崔元說:「那女妓都被嚇傻了,說是只看到一個黑影,隨後就被打暈了過去。醒來就見劉發上下都在流血……」
嚴嵩緩緩起身,「那些人肆無忌憚刺殺蔣慶之,以為沒有證據蔣慶之只能咽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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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悍然報復!」嚴嵩眯著眼,「把東樓弄回來,就說有急事。」
嚴世蕃被人從青樓請回來,不耐煩的道:「何事這般大驚小怪的?」
「劉發死於馬上風,脖子上卻插著一把刀。」嚴嵩簡單說了此事。
「蔣慶之!」嚴世蕃眸子一縮,「我就說他怎會偃旗息鼓,原來是等在這。上午遇刺,晚上就弄死了劉發,這報復之快,多少人要為之脊背發寒……」
「此事會引發士林咆哮。」嚴嵩說道:「一旦京師士林展開報復,這朝中就要亂了。」
嚴世蕃喝了一口茶水醒酒,凝神良久,突然一拍桌子,「亂了也好!」
「嗯?」崔元不解,「為何?」
嚴世蕃說道:「兩幫人鬥起來,咱們看熱鬧之餘,正好順勢擴張……」
「元輔。」一個內侍進來,「陛下吩咐,朝堂不可亂!」
內侍走了,值房裡安靜的嚇人。
……
朱希忠起床了,洗漱後去了前院。
管事在前院等候,見他出來行禮。
「如何?」朱希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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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馬老三,京師天寒地凍,南邊卻頗為暖和,去歇息半年。」
「是。」
回到後院,朱希忠拍拍院子裡的大樹樹幹,眸色幽深。
「國公。」國公夫人也起來了,問道:「可是有事?」
朱希忠回頭笑道:「慶之那邊昨夜進賊了,我讓人去幫襯了一把。」
國公夫人掩口打個哈欠,「慶之年輕,家中娘子也經驗不足,回頭我去看看,好歹整治一番那些不盡職的護衛。
這大年上的,萬萬不可大意。若是不成,家中就出幾個老護衛去教導一番……
這長兄如父,國公既然是兄長,這些事兒都得擔起來才是。」
「我有數。」朱希忠笑了笑。
「有數有數,上次給慶之說媒,結果一個都看不中。最終還是他自家選的娘子。」
國公夫人說做就做,早飯後就令人備車去新安巷。
朱希忠卻叫來管事。
「涉嫌謀劃刺殺慶之的都還有誰,一個個給我找出來。」
朱希忠眸色平靜,「盡數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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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發死了。」
早飯前,徐渭來尋蔣慶之。
「我讓孫不同帶著人去盯著劉發,卻看到有人潛入了劉發所在的房間,沒多久出來,孫不同認出了那人。」
「誰?」蔣慶之問道。
「成國公府的護衛,馬老三。」
蔣慶之眯著眼,「知道了。」
徐渭說道:「伯爺的這位兄長真是不錯。」
「我知。」蔣慶之點頭。
吃完早飯,國公夫人來了。
隨行的護衛找到蔣慶之,說道:「國公說昨日這裡進賊了。」
蔣慶之點頭,「知道了。」
「慶之,慶之……」國公夫人來了,「這年底了,你這家中怎地不靠譜,竟然來了賊。你不知賊人也得過年的道理?每逢年底便是賊人出手的好日子,東家被盜,西家進賊……」
一番絮叨,上次被蔣慶之說話多的夏言剛好過來,見蔣慶之一臉微笑,耐心滿滿的聽著,不禁罵道:「小子不尊老,上次說老夫話多。」
等國公夫人去後院,蔣慶之吩咐道:「還有一個是誰?」
徐渭說道:「京師名士,范固。」
「動手!」
「是。」
蔣慶之回身,「老富,讓人去國公府,請了我那位兄長過來,就說正好嫂子在,我親自下廚弄幾道小菜,一家子聚著喝點小酒。對了,朱時泰那小子呢?」
富城說道:「在授課呢!」
「讓他也來。」
蔣慶之走進後院院門,聽著國公夫人爽朗的聲音,微笑道:「鼎爺,這地兒真不錯,不是嗎?」
什麼手機,什麼WiFi,什麼購物網站……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大鼎緩緩轉動著,突然停滯了一瞬。
仿佛是電腦死機了一般。
接著又開始了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