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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伏擊,有人慌了

2024-11-19 08:47:35
  第473章 伏擊,有人慌了

  兵仗局,自從蔣慶之走了之後,老工匠馮源就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不時有人慫恿他請客,說此去新安巷,便是鯉魚躍龍門了。

  馮源笑眯眯的,卻依舊在專注連子火銃的研發。

  因為蔣慶之對他的看重,連帶著兵仗局掌印太監陳實也高看了他一眼,巡查時見到他會點個頭,偶爾和顏悅色問問研發進度。

  當蔣慶之一病不起的消息傳到眾人耳中時,馮源呆住了。

  那個一眼就看出自己設計方向,自己苦思許久都未曾想出的解決方案,被他隨手就解決了的貴人,竟然倒下了。

  馮源難過之極,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便嘲笑他失去了新靠山,馮源為此大怒,和那人辯駁許久。

  「……長威伯一眼便看出了老夫的用心,更是隨手便解決了困擾老夫多時的難題,這是天才!他就算是一介平民百姓,老夫也甘願為其門下走狗!」

  馮源的態度斬釘截鐵,令眾人感佩不已。

  回到家中,妻子說有客人來訪。

  來人看著頗為溫和,但馮源卻感知到了些倨傲之意。

  「聽聞你準備去墨家?」來人也不介紹自己。

  「是。」馮源看了妻子一眼,妻子微微搖頭,示意不知此人身份。

  「回絕了他們。」來人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同拒絕之意。

  馮源一怔,「老夫已經答應了長威伯……」

  「我說回絕了他們,你莫非耳聾了?」來人的怒火突然迸發,森然道:「蔣慶之此刻病重不起,莫要自誤!」

  馮源的性子大概和後世的技術狂差不多,他梗著脖子道:「人豈能無信?再有墨家精於工事,正適合老夫……」

  「話,我說了。」來人有些不耐煩,眯著眼道:「好話不說第三次。」

  他盯著馮源,老妻在邊上搖頭,暗示馮源趕緊應了。

  這人雖說並未表露身份,但馮源的老妻卻憑著女人的敏銳直覺感受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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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身份卑微,可心中只有火器和工事。那日後他小心翼翼請教了一個小吏,得知墨家機械之術無人能敵後,更是把蔣慶之奉為自己的偶像,恨不能朝夕請教。

  來人頷首,「也好。」

  等他走後,老妻埋怨道:「你何苦為了那位伯爺得罪這等人。」

  「老夫與工事打了一生交道,深知此道艱難,哪怕是用一輩子,十輩子也琢磨不透。可長威伯一番話卻令老夫茅塞頓開,他若是能執掌大明工事,老夫敢說,十年後,大明當能以火器取代刀槍。能追隨長威伯,老夫此生值了!」

  老妻苦勸不住,只好去做飯。

  「沒醬油了。」老妻一肚子火氣,在廚房喊道。

  「這便去。」馮源拿著瓶子出門。

  他家所在的小巷子頗為老舊,鄰居們大多窮困,說是貧民窟過了些,但在京師也是有名的窮地方。

  馮源腦子裡想著蔣慶之的病情,神不守舍的去打了醬油,連錢都忘記給了。幸而大伙兒都是熟人,被叫住後,馮源趕緊把錢補上,解釋說自己最近有些神思恍惚……

  回來的路上,他依舊有些悵然。


  快到家門外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馮源沒在意。

  「馮源?」身後有人低聲叫他。

  「誰?」馮源回頭,迎頭就挨了一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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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重倒在地上,瓷瓶摔碎,醬油潑灑了一地,頭上不斷流淌的鮮血和醬油混在一起,顏色赤紅。

  老妻在家中做飯,菜都做好了醬油還沒來,便一邊嘮叨,一邊出門去尋馮源。

  晚霞很美,老妻看了一眼,想著馮源這時候能去哪,腳下卻差點被東西絆倒。

  她低頭看去……

  「夫君!」

  尖叫聲中,一群鳥兒在巷子口飛起,在夕陽映照下展翅高飛……

  ……

  蔣慶之再度醒來是傍晚,廚房遵循醫囑給他弄了稀粥。

  稀粥里加了些藥材,喝起來暖洋洋的,很是舒坦。

  「陛下令人來探問過兩次了。」李恬坐在床邊,抱著多多笑道。


  蔣慶之喝完粥,「來點乾糧。」

  「御醫們說了,夫君剛醒,吃乾糧克化耗費氣血,不妥。」李恬態度堅定。

  「都是庸醫。」蔣慶之一碗粥喝下去,越發覺得飢腸轆轆。

  「夫君莫要胡說,那些御醫可都是鼎鼎大名的。」李恬把空碗遞給黃煙兒,「再給夫君盛半碗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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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日就能吃乾糧了。」李恬安慰道,隨即出去。

  反手關門後,李恬突然問,「可聽到什麼聲音?」

  黃煙兒搖頭,李恬說道:「我怎地聽到了咀嚼的聲音?」

  她推開門,床上的蔣慶之蹙眉看著她,沒說話。

  「什麼味兒?」李恬嗅嗅。

  「多多放屁了。」蔣慶之說道。

  「喵!」

  多多用肉爪撓著蔣慶之。

  「夫君歇息吧!」李恬今日積攢下了不少事兒,需要去處置。

  等門關上後,蔣慶之飛快的咀嚼著,然後咽下。


  「想當年誰稀罕吃這等麵包,此刻卻覺得是無上美味。」蔣慶之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赫然還有半個肉鬆麵包。

  「喵!」多多看了麵包一眼。

  「都是科技與狠活,伱吃不了。」蔣慶之把半個麵包吃了,依舊覺得餓,便弄了一塊壓縮餅乾出來。

  「這個油鹽是大了些,可配料表卻簡單多了。」蔣慶之啃了一口壓縮餅乾,覺得真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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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有個老婦人求見,說是請伯爺救命。」

  侍女的聲音在門外傳來,蔣慶之一怔,心想我哪認識什麼老婦人。

  「前院怎麼說?」李恬正準備去吃飯。

  「那老婦人說什麼……」侍女們從昨日半夜就沒消停過,御醫,帝王,皇子……一波波人來探視蔣慶之,她們忙碌了大半日,此刻疲憊不堪,「說家中夫君是……是了,是兵仗局的工匠。

  今日有人來威脅,讓她的夫君遠離墨家,老工匠拒絕了,出門就被人打暈,說是傷的不輕。那老婦人說家中的錢不足以請郎中,便來伯府求助。」

  「老工匠?」李恬蹙眉,「此等事按理前院就能處置了,卻讓人告知我……前院在弄什麼手段,可是徐先生的意思?」

  侍女點頭,「是徐先生的交代。」

  李恬明白了,「告訴徐先生,雖說夫君醒來了,可身子還需調養。想給那些人一個震懾,他們只管請示了夏公去做就是了。」

  蔣慶之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裡,外界簡直就是沸反盈天。京師士林和士大夫為之狂歡,得意洋洋。

  徐渭便想利用此事給那些人一巴掌。


  但此事涉及到蔣慶之對墨家的規劃,故而便令人來請示。

  「是!」侍女準備去回話,卻抬頭看著李恬身後。

  李恬回身,門不知何時開了,蔣慶之扶著房門,沉聲道:「去前院!」

  「夫君,你的身子……」李恬有些擔心,扶著他走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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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慶之眼中閃過厲色。

  到了前院,徐渭尷尬的道:「伯爺只需令人傳個話就好。」

  蔣慶之淡淡的道:「有些人以為我死了,便可肆意妄為。既然敢伸手,那就要有被打斷手腳的準備。莫展。」

  「伯爺!」

  「那人以為我一病不起,便肆無忌憚去了馮家,這一路定然被不少人看到。懸賞一千貫,我要那人的消息!」

  「是。」

  莫展出去了。

  「令人去馮家探視蹲守,請最好的郎中,一應花銷都從府中走。」蔣慶之看了徐渭一眼,「另外,讓她報官。」

  徐渭眼珠子一轉,「妙哉!我看……讓她去大理寺。」

  蔣慶之點頭,看著眾人,「我醒了,有些人就該慌了。」


  ……

  「什麼?蔣慶之醒了?」

  城北的一家酒樓里,去馮家的男子愕然道。

  「消息傳出來一個多時辰了,不過你當時去了馮家,故而不知。」對面的錦袍男子神色沮喪,「本以為蔣賊必死無疑,誰曾想禍害遺千年。這頓酒之後,你趕緊出城尋個地方暫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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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死在雅青的肚皮上。」錦袍男子知曉這廝是要去和老相好告別。

  喝完酒,二人分開。

  錦袍男子回到家中,卻發現有人在等候。

  「何事?」

  「你和張希去了何處?」來人冷冷問道。

  「喝了一頓酒,怎地?」錦袍男子問道。

  「張希此刻在何處?」

  「他去誠和樓尋老相好雅青,可是有了變故?」錦袍男子蹙眉。

  來人冷冷的道:「新安巷傳話,蔣慶之親自開口,懸賞一千貫要張希的消息。蠢貨,還有心思去玩女人,趕緊帶路去尋他!」

  ……


  誠和樓地處娛樂一條街,此刻這條長街燈火通明。

  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幾個男子策馬簇擁著,有人看到了誠和樓的牌匾,便低聲對車裡的人說:「伯爺,誠和樓到了。」

  車簾掀開,蔣慶之那有些蒼白的臉露了出來。他看了一眼牌匾。

  「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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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那狗東西拖出來!」

  「領命!」

  莫展帶著兩個護衛沖了進去,尋到老鴇問:「雅青何在?」

  老鴇一怔,她一看就看出莫展等人是來找麻煩的。而青樓的規矩,客人的麻煩便是咱們的麻煩,有事兒你們自行出去解決,但在這裡,都給老娘老老實實的。且她的後台也不弱,於是便冷笑道:「都是死人嗎?打出去!」

  莫展說道:「給臉不要臉!」

  「囉嗦什麼!」孫重樓過來,一巴掌把老鴇拍在地上,莫展等人衝著那些打手一頓毒打,頃刻間周圍大亂。

  「雅青在……在那裡。」老鴇被孫重樓揪著衣襟提起來,指著斜對面二樓說道。

  孫重樓抬眸,見二樓一男一女,女的驚愕,男的面色大變,掉頭就跑,便沖了過去。

  疾衝到了樓下,孫重樓的身體猛地躍起,抓住二樓的木地板邊緣,用力一拉,巨大的身軀竟然就這麼翻了上去。

  男子便是張希,他衣衫不整的撒腿就跑,沒幾步就被孫重樓一腳踹倒。

  老鴇在嚎哭,讓人趕緊報官。

  客人們指指點點的,有人喝多了喝罵。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喧譁,接著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被人簇擁進來。

  孫重樓把張希從樓上丟下來,正好落在了蔣慶之身前。

  「是長威伯!」那個叫罵的男子哆嗦了一下,酒意盡數散去。

  傳聞中一病不起的蔣慶之竟然出現在了這裡,老鴇捂著嘴,恨不能把為自己惹禍的嘴給撕了。

  蔣慶之微笑對張希說道:「可是張先生?」

  張希面色慘白,努力掙扎著跪下,仰頭,「求伯爺饒小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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