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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屍山血海,裕王衝殺

2025-01-25 23:50:13
  第747章 屍山血海,裕王衝殺

  「亂嶺關可有戰報?」

  這是嚴嵩第五次問趙文華。

  駐地的書房裡,趙文華站在邊上,有些糾結,「義父,尚未有戰報……另外,亂嶺關此刻定然是被敵軍圍攻,無法遣人報信。」

  「是了。」嚴嵩捂額,在趙文華眼中,老義父不過一日就憔悴了許多,可當著外人卻依舊要做出從容自信的姿態,以安人心。

  「亂嶺關吶!」嚴嵩目光複雜,「蔣慶之布了個大局,不知會收穫些什麼。或是……失去些什麼。」

  他不止擔心亂嶺關的得失,更擔心裕王出事兒。

  裕王出事……朝中就要地龍翻身了。

  「義父,蔣慶之既然如此自信,那就由得他去。」趙文華有個好處,那就是事不關己的時候,哪怕大明要亡了,他依舊能活的開開心心的。

  「他那個自信啊!就怕……」嚴嵩眯著眼,心想就怕是和老夫一樣,都是裝的。

  在普通人眼中,肉食者總是高高在上,恍若神靈。哪怕是遇到了什麼大事兒,肉食者們依舊從容不迫……

  其實不是,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這些肉食者……他們慌得一批。

  「那個豎子,當初老夫就不該來!」嚴嵩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終於慌得一批。

  「義父,此刻說這些……是,不該來。」在老義父那怒不可遏的目光中,趙文華趕緊改口,「不過此刻說這些是不是晚了?要不……問問蔣慶之?」

  「你去問。」

  「是。」

  趙文華不喜歡和蔣慶之打交道,他總覺得蔣慶之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像是看螻蟻,又像是看死人。

  可他是位高權重的通政使啊!

  手握審核奏疏和旨意的大權,傳遞上下信息,何等重要。

  但在蔣慶之那裡,他這位通政使就是個蠢貨,甚至不及一個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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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兵府大堂外,蔣慶之站在院子裡,正和一個縣令談話。

  趙文華進來,見蔣慶之笑的溫和,對這位縣令的態度頗為尊重,不禁和他對自己的態度對比了一下。

  娘的!

  這個狗東西,把我當做是什麼了?

  還不及對一個縣令友善尊重。

  若非如此,我趙文華怎會和你勢不兩立?

  蔣慶之看到了趙文華,卻不搭理,問縣令,「若是北方掃清了俺答的威脅,你覺著當如何發展?就是……如何讓百姓富庶起來,讓官府也富起來。」

  縣令叫做馬奎,他幾乎不假思索,「因北方異族時刻威脅,百姓耕作的意願不算強烈。若無北方威脅,第一當勸耕……」

  「民以食為天。」蔣慶之點頭,縣令受到了鼓舞,繼續說道:「其次便是重商……伯爺,莫要小覷了北方,只要沒了異族威脅,那些百姓自然就能弄出許多掙錢的事兒來。官府要做的不過是引導罷了。」

  嘖!


  蔣慶之目光複雜的看著馬奎,看的有些不安,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並無差池啊!

  「回頭把這些想法整理一番,弄份文書給本伯。」

  馬奎本以為這位伯爺是隨意和自己聊聊,沒想到竟然如此重視自己的想法,興奮之餘,有些忐忑的道:「伯爺,俺答大軍在外呢!」

  「他會滾蛋的!」蔣慶之頷首,馬奎知曉自己該告退了,於是拱手告退,回身就看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趙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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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文華從鼻孔里噴出嗯的一聲,就算是打招呼了。

  馬奎走出幾步,就聽趙文華問:「義父讓本官來問問,亂嶺關那邊可能打探到消息?」

  「你這是吃飽撐的。」

  馬奎一怔,心想長威伯如此溫文爾雅,怎地對趙文華態度如此惡劣?

  「蔣慶之,你……」

  「回去告訴元輔,一切盡在掌握。另外,既然你對廝殺這般感興趣,大戰起時可要跟隨大軍出擊?」

  本官連雞都不敢殺,你特麼……趙文華:「……」

  「窩囊廢!」

  馬奎不敢再聽了,趕緊閃人。

  趙文華回稟嚴嵩,嚴嵩問:「你是如何問的?」


  「我就問,可能打探到亂嶺關的消息。」

  趙文華覺得蔣慶之太過分了。

  「這如何能打聽到?」嚴嵩嘆道:「老夫讓你去問蔣慶之對亂嶺關之戰的剖析,不是什麼打探……蠢貨!」

  趙文華一怔,「亂嶺關之戰都快三日了,戰事多變,蔣慶之如何能準確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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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階此刻定然在想此戰,他巴不得此戰大敗,如此義父威嚴掃地,他便能順勢而上……另外還能報了蔣慶之奪弟子之仇。」

  「看,你都能剖析出徐階的想法,那蔣慶之為何不能剖析出亂嶺關的戰況?」

  「義父,那是廝殺啊!千變萬化……」

  「萬變不離其宗!」

  嚴嵩起身,舉起手,趙文華齜牙咧嘴。

  「罷了。」嚴嵩說:「暫且寄下。」

  老元輔親自來了,蔣慶之正在院子裡散步,微微蹙著眉。

  「亂嶺關戰事?」蔣慶之愕然,落在嚴嵩眼中就是這廝壓根就沒琢磨過此事。

  這廝……真的是令人無語啊!

  「今明兩日就該有消息了。」蔣慶之篤定的道。


  「大概會如何?」換了別的的事兒嚴嵩能憋著,但亂嶺關戰事關係此戰,乃至於關係大明國祚,嚴嵩忍了一日,終於忍無可忍。

  「敵軍慘敗而歸。」

  「你說的?」

  「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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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嶺關可有消息?」

  這是俺答第三次問脫脫。

  大帳內,脫脫恭謹的道:「並無。」

  「比吉還在等什麼?」布廷也在,他急不可耐的道:「在這等時候就該懸賞,誰能破關官升五級,賞奴隸女子錢財。只要能破了關,南下這一路多的是這些東西。此刻不丟出來讓勇士們奮勇殺敵,難道還要留給明人?」

  嘖!

  這話從外界傳聞粗魯的布廷口中說出來,讓脫脫也不禁暗自差異,心想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吶!

  「布廷都知曉的道理,比吉卻置若罔聞!」

  俺答有些不耐煩了,「令人去催促他!」

  「是。」脫脫走出大帳,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他派人去亂嶺關催促比吉,但知曉這毫無卵用……當信使趕到亂嶺關時,兩日的期限也到了。


  也就是說,俺答的使者應當和比吉的使者在路上相遇。

  「比吉,莫要讓大汗失望啊!」

  ……

  此刻的亂嶺關成了屍山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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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破亂嶺關,每人賞一千錢,奴隸四人,女子一人。斬殺或是擒獲裕王之人,官升五級!」

  比吉揮舞著長刀,衝著那些勇士咆哮,「去奪取你等的功勳,死,也死在城頭!」

  「萬歲!」

  敵軍蜂擁而來。

  城頭,裕王就站在龍旗之側。

  不過是一個時辰,城頭守軍就死傷五百餘。

  而敵軍付出了更大的代價,城下屍骸堆積如山。

  但敵軍卻壓根就沒有清理同袍屍骸的念頭,而是踩著他們的屍骸往城頭沖。

  屍骸堆積最多的地方,甚至不需要梯子,踩著屍骸就能登城。


  一隊敵軍踩著屍骸沖了過來。

  「扔!」

  幾個冒著硝煙的火藥包順著屍山滾了下來,那些敵軍趕緊往兩邊跳。

  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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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箭!」

  悽厲的喊聲中,幾個來不及舉起盾牌的守軍中箭倒下。

  在和守軍廝殺了將近三日後,敵軍也摸索出了一些對付火藥包的辦法。

  他們以小股人馬衝殺,吸引守軍扔出火藥包,隨後用弓箭手壓制守軍……

  「殺!」

  弓箭手一波箭矢覆蓋後,真正的攻勢來了。

  敵軍悍卒踩著屍骸衝上了城頭。

  「驅趕他們!」陳益喊道。

  一排排守軍端著長槍沖了過來,可這一波敵軍竟然也是長槍。

  這是兌子!


  雙方就在城頭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而龍旗所在的地方就是敵軍攻打的重點區域。

  裕王喘息著被陳益令人架到了後面。

  他看著一個軍士被敵軍斬斷手臂,隨即小腹中刀,重重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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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一個敵軍越過他,狂喜沖向裕王。

  軍士伸出手,抱住了敵軍的雙腿,他直直的看著裕王,「走!走啊!」

  敵軍低頭,怒吼一聲,舉刀就砍。

  他砍斷了軍士的一隻手,可軍士另一隻手卻死死的地握著他的腳腕。

  「狗東西!」敵軍大怒,舉刀再砍。

  「啊!」敵軍聽到了嘶吼聲,抬頭,就見裕王持刀瘋狂的沖了過來。

  敵軍剛想收刀,可軍士卻張開嘴,用力咬在他的小腿肚上。

  敵軍吃痛慘呼,裕王一刀正好砍在他的胸腹處。

  這一刀把敵軍的小腹開了個大口子,內臟蜂擁而出。

  敵軍重重倒下,裕王喘息著,低頭,「你……」

  「值……了。」軍士就躺在那裡,眼中的神彩漸漸消散。

  裕王抬頭,看著城頭瘋狂往自己這邊突擊的敵軍,突然舉刀。

  「老子朱載坖在此!」

  他咆哮道:「殺敵,跟著老子殺敵!」

  城下在瑟瑟發抖的民夫們驚愕看著他舉刀沖了過去,身後一個白胖子跌跌撞撞的在追。

  「殿下都去殺敵了。」

  「那咱們還怕什麼?」

  「貴人都敢死,咱們難道不敢?」

  「娘的,走!」

  數百民夫拿起兵器衝上城頭,跟著那個看似單薄的身影,義無反顧沖向敵軍……

  「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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