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你覺著我需要在乎他嗎
2025-02-10 17:05:32
第803章 你覺著我需要在乎他嗎
呂平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戶部。
「尚書在等你。」呂嵩的隨從在門口等他。
見到呂嵩時,他平靜的在看著文書。
「來了。」
「是。」
呂平噗通跪下,隨從出去,隨手關門。
「陸炳這些年沒少為一些高官緩頰,你可知為何?」呂嵩幽幽的道:「藉此,陸炳拉了一張網。他多次想把老夫拉進這張網中,老夫不屑一顧,此次你送上門去,卻是給了他機會。」
呂平低頭,「是。我急匆匆去了錦衣衛,外界定然以為是伯父心虛了。」
「屎盆子扣下來了,老夫怎麼說,也得接著。」
「伯父!」呂平抽了自己一巴掌,「是小侄犯蠢!」,他哽咽道:「此事……小侄願一力承當。」
呂嵩看著他,「前年戶部調撥糧草南下救災,有人從中作梗,是你不眠不休三日三夜趕到地方,踹開了當地官員的家門,逼迫他們開倉放糧。事後有人彈劾老夫,你主動投案請罪……被杖責三十,屁股都打爛了,卻對老夫說人說難得浮生半日閒,我此次可歇息至少半月,賺了。」
呂嵩放下文書,「六年前老夫在外為官,突發疾病,是你頂著風雪一夜奔波五十里,請來了名醫。老夫安然無恙,你卻受了風寒險些不治。」
「伯父!」呂平抬頭,淚流滿面,「若非伯父,我還賦閒在家,若非伯父……」
「痴兒!」呂嵩起身走過來,俯身輕輕拍拍他的肩頭,「你是老夫看著長大的孩子,在老夫眼中,你與親子無異。人這一生便是在不斷犯錯。錯了便是錯了,彌補就是。」
「可!」呂平抬頭,淚眼朦朧的道:「南方那些人正虎視眈眈等著拉伯父下馬,此事……小侄懷疑是有人故意捅了出來,便是為了對付伯父。一旦事發……蔣慶之必然會樂意見到伯父下抬,不說落井下石,他只需秉公行事,伯父就難逃罪責。」
事兒和你沒關係,你不知情,但!很遺憾。你是尚書。
這便是後世說的領導責任。
呂嵩笑了笑,「老夫問心無愧。」
「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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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要不……去求蔣慶之。」呂平說。
呂嵩淡淡的道:「那是墨家巨子!老夫是儒家子弟!」
「伯父……」
呂嵩擺擺手。
等呂平出去後,呂嵩幽幽嘆息。「這做點事,怎麼就那麼難呢?罷了,若不可避免,老夫便辭官歸鄉,眼不見心不煩!」
可那眉心,卻儘是黯然之意。
……
「蔣易?」
常氏又來了,抱著外孫逗弄。
「娘覺著如何?」李恬笑眯眯的問道。
「易,不錯。」常氏笑眯眯的。
「還有小名呢!」李恬得意的道,常氏一怔。「都是大郎二郎的叫,怎地還取了小名?」
「你女婿說了,沒個小名,出個門吆喝一嗓子大郎,怕是滿街都回頭,不知是叫誰。」李恬笑道。
「這話倒也是,什么小名?」常氏親了外孫一口,「你爹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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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易,女婿的意思大概是讓孩子平庸安享富貴之意,可小名卻叫做大鵬。大鵬鳥,振翅高飛……一去萬里,這是鵬程萬里的意思?」
「我問了,夫君沒說,只說什麼喜歡莊子。莊子在逍遙遊中說什麼……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後面是什麼幾千里,咦!我怎地記不得了,是什麼來著……」
「是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是了。」李恬捂額抬頭,看著門外,「大姐?」
常氏笑吟吟的抱著外孫,看著門外的大女兒李萱,笑道:「還不進來怎地?」
李恬早就看到了門外有裙擺閃動,又發現常氏不時看門外一眼,就知曉是大姐來了。但李萱好強,定然羞赧不肯進來,便用逍遙遊把她勾出來。
李萱磨蹭了一下,走進來,正好孩子嚎哭,她從常氏的手中接過孩子,熟練的哄著,伸手在屁股蛋那裡摸了一下,「撒了,尿布呢?」
奶娘趕緊過來,李萱也不用她,熟練的換了尿布,見孩子屁股有些發紅,便不滿的道:「發現尿了要立時更換,更換之前給孩子擦拭乾淨,孩子嬌嫩,記住,一定要擦乾。」
「是。」奶娘畏懼的看著威嚴畢露的李萱,李恬噗呲笑了,「大姐還是這般風風火火的。」
常氏也笑了,「我常說你大姐最適合去做官。可惜生晚了,沒生在前唐武后時。」
李萱抱著孩子坐在床沿,「為何女子不能為官?為何女子不能拋頭露面?難道說女子天生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不服!」
李恬笑道:「那回頭大姐可以做姐夫的賢內助,幫他理公事。對了,當年不是有個上官婉兒,人稱女相。我看大姐至少能做個女尚書。」
娘三在一起說說笑笑,不多時到了午飯時間,黃煙兒進來請示在哪擺飯。
「夫君呢?」李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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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心中嘆息,這陣子李萱來娘家次數不少,每次看著都若無其事,可她是娘啊!如何看不出女兒滿腹心事,有時抱著大姐兒發呆,眼中都是悵然之色。
但那畢竟是別人的家事,李萱不說,她也不好問。
再看看二女兒,按理娘家人不該來的這般頻繁,可蔣慶之放話了,說只管當做是自家,想來就來。
他不但說,且做。沒事兒就令人去李家,說什么娘子想娘了。好嘛!常氏心中歡喜,屁顛屁顛的去了新安巷,李恬一臉愕然,娘倆才知曉是蔣慶之的手腳。
方才蔣慶之讓黃煙兒傳的話,便是詢問之意:可要為夫作陪?要我就來。不要我便在前院和徐渭他們吃。
看看,同樣是嫁人,這大女兒嫁的滿腹心事,而二女兒卻滿面紅光,坐月子坐的心寬體胖……
「恬兒,你這胖了多少?」
「啊!」
李恬一怔,然後摸摸小腹,苦著臉。「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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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蔣慶之來了。
李萱顯得有些侷促,抱著孩子起身行禮,「慶之。」
「大姐。」蔣慶之笑眯眯的道:「總是見你的禮物到,人卻不來。我還說是忙著呢!」
這話有些揭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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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處要強的人,往往處處落後。
你越想要什麼,上天就越不給你什麼。你越不想要什麼,臥槽,大把大把的給你。躲都躲不掉。
蔣慶之曾說,這位大姨子遲早有一日得登門,既然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何不如爽快些。
李恬嗔道:那是我姐姐。
雖然兩姐妹爭鬥不休,但還是那句話,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若是妹妹在外被人欺負了……李恬說小時候被鄰居欺負,都是大姐出頭,打的鄰居家的孩子嚎哭逃竄。
這麼一個好強的人,今日登門大概是鼓足了所有勇氣。
蔣慶之一番話,卻刺的她面色漲紅,心中難受之極。
李恬意外的看了蔣慶之一眼,心想自家男人不是這等刻薄的性子啊!
這是為何?
常氏有些坐立不安。
蔣慶之坐下,目光轉動,說:「既然是一家子,我便不說兩家話。」
他突然端著臉,那股子沙場百戰的氣息微微外露,三個女人都覺得格外陌生。
「還是那句話,想來就來,來去自由。來了就別心中忐忑,我不是老虎,不吃人。另外,伯府不是魔窟。」
蔣慶之對常氏說:「一家子沒得生分,這互相客套,互相看彼此眼色的日子難受,憋屈。這不是長處之道,丈母說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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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沒想到蔣慶之竟然會如此坦然,不禁笑了,「我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那就……燕兒,上酒。」蔣慶之笑道:「小姐妹在家鬧騰是常事。出嫁了便會惦記著彼此。既然如此,為何遮掩?」
隨後蔣慶之陪丈母和李萱喝了幾杯,李恬乘他不注意,拿了他的酒杯喝了一口,被常氏發現了,大怒,「你還在坐月子!」
李恬把酒喝了,躲在蔣慶之身側,說:「娘,夫君都說了,偶爾一次無妨。」
你倒是會找擋箭牌,蔣慶之笑道:「丈母,今日大姐第一次來,破例。」
「你倒是寵他!」常氏笑道,越發滿意這個女婿了。
李萱看著妹妹兩口子,偶爾眉眼交流,那眼神輕柔。蔣慶之給李恬夾菜,夾的都是清淡的。而李恬給他夾的多是滋補的。
情義脈脈,令人倍感溫馨。
吃完飯,蔣慶之要去前院。
臨走前他說道:「大姐家中但凡有事,只要在情理之中,只管開口。還是那句話,一家子,莫要說兩家話。」
黃煙兒和他出去,低聲道:「伯爺,說是大娘子的那位對您有些……」
蔣慶之笑了笑,淡淡的道:「你覺著,我需要在乎他?」
「伯爺!」
一個侍女過來,「前院令人通稟,說是戶部呂嵩的侄兒求見,看著頗為急切。」
「哦!」
蔣慶之思忖一番,心想老呂難道是涉案了?
不該啊!
蔣慶之到了前院,呂平見到他,行禮,腰幾乎成了九十度。
「求伯爺救救家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