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調戲,草包和大才
2024-10-22 07:25:34
第22章 調戲,草包和大才
第二日,蔣慶之在家中先吃了個七分飽,這才出門。
你要說既然是赴宴,就該空著肚子去,那就low了。
這等宴會就是創造一個見面接觸的機會,誰會當做是吃飯的地兒。
回燕樓不小,蔣慶之到時,外面有管事相迎,笑吟吟的道:「公子前來,蓬蓽生輝。」
「客氣了。,」蔣慶之跟著進去,見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十餘僕役束手而立,便問道:「這是盧氏產業?」
「是。」管事眼中有傲色,「回燕樓在京城有口皆碑,這樣的酒樓,盧氏有三家。」
「貴府可是范陽盧氏的傳承?」蔣慶之問到。
盧氏出身普通,直至盧靖妃在宮中生下皇子後,這才生發了起來。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就自稱是范陽盧氏的傳承。
可大伙兒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想糊弄誰呢!
范陽盧氏,早就在五代成了破落戶,在前宋時就再無消息了。
你這是碰瓷呢!
不過盧靖妃風頭正盛,加之景王得嘉靖帝喜歡,故而眾人不揭穿,也不提此事。
大伙兒心知肚明就是了。
管事看了蔣慶之一眼,心想此人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可轉念一想,此人就是個土包子,甫到京城,哪裡知曉盧氏的底細,於是心中一哂,笑的越發矜持了。
蔣慶之跟著往裡走,越走越覺得不對。
這怎麼像是去後院的意思。
後院,不該是大雜院嗎?還有廚房也在後院吧!
這是要在後院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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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慶之面色如常,前方是一扇門,管事走過去,開門,側身讓路,微笑道:「公子,請。」
蔣慶之走出去。
臥槽!
滿目青翠!
滿目繁花!
這後院竟然是個花園。
此刻繁花盛開,花香撲鼻。
有點意思!
蔣慶之深吸一口氣,剛想誇讚幾句。
一個少女被人簇擁著,從邊上盈盈走來。
蔣慶之回頭,管事消失了。
門,也被關上了
幾個侍女,突然後退。
於是,這繁花似錦的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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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垂眸,行禮。
「蔣公子,萬福。」
在來之前,蔣慶之和富城推算過多次,覺得盧氏此次宴請,最大的可能是為景王示好。
大伙兒見個面,摟著女人喝個小酒。
人生三大鐵,咱先來一鐵。
富城建議和盧氏的關係維繫著不遠不近,畢竟太子在位,且無失德之事,嘉靖帝也頗為喜歡。
如此,和景王保持距離,不得罪任何一方。
蔣某人最近在琢磨如何增加國祚之事,自然不會去犯表兄的忌諱。
可沒想到的是,盧氏竟然給他準備了一個鴻門宴。
此刻若是有人大喊一聲非禮!
老子渾身張嘴也說不清。
好狠的盧氏!
蔣慶之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然後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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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來時外面不少人都看到了。
一進來就遇到個少女。
一見面蔣某人就對少女動手動腳。
他有那麼急色嗎?
這事兒不可能!
蔣慶之回身。
少女抬頭,眼中有怒色,脖子上的美人筋彈起。
「伱是……」蔣慶之的臉皮就算是沒有北京城的城牆厚,但也差不離了。
「盧氏盧珊兒,見過公子。」
少女低頭。
臥槽!
這是相親?
蔣慶之沒想到自己穿越來到了大明,依舊逃不過相親的命運。
「盧姑娘,有禮了。」蔣慶之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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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史書上說景王和盧靖妃一直有奪嫡之意,並非臆測。
二人見禮完畢,竟然陷入了尷尬之中。
按理,作為男人蔣慶之該主動開口緩和氣氛。
可蔣慶之卻拿出藥柱,點燃後乾咳一聲,「抱歉,我這身子有些宿疾,沒事就得抽一根。不礙事吧?」
你都點燃了才問我……盧珊兒覺得藥煙味兒本來挺好聞的,可蔣慶之這等不知憐香惜玉的舉措,讓她心中怒極。
「那就好。」蔣慶之抽了一口,隨即默然。
我不說話!
看你作為一個男人能憋多久!
盧珊兒心中冷笑。
可默然許久,那廝竟然還在沉默。
盧珊兒想到了姑母的吩咐,忍氣抬頭。
然後,一口血差點就噴了出來。
蔣慶之那廝竟然在前方,一臉陶醉的欣賞花兒。
我這朵嬌花在此你不知欣賞,卻去看那等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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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蔣慶之置之不理,令盧珊兒更為惱火。
盧珊兒跺腳。
按理,蔣慶之該回頭了吧!
「自古美女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蔣慶之摘花,吟詩,然後低頭嗅花。
旁若無人。
盧珊兒怒極而笑,然後嫣然問道:「不知蔣公子在家讀什麼書。」
「讀書?」蔣慶之回身,仔細想了想,「好像我許久未曾讀書了。」
孫重樓若是在現場,定然要腹誹少爺撒謊……你昨晚不就看書來著,還喃喃有詞,說什麼……這裡描述的動作精妙無比,可對女人的聲音描述卻過於單調。
孫重樓過後看了一眼那捲書,只看到繡像一幅,竟然是妖精打架。
是個草包!
盧珊兒心中輕蔑,微笑道:「公子乃是皇親,不過陛下深居西苑修道,京城居,大不易。公子該沉下心來做學問才是。」
——你無禮我不和你計較,不過姐姐今日教你個乖:這是京城,不是蘇州府那等小地方。你初來乍到,就該夾起尾巴做人。
「哦。」蔣慶之不置可否,仿佛沒聽懂。
看來,是個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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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的暗示味道很濃郁:就你這等沒根底的土包子,也配和我談論親事?你還是沒事兒就縮在府中避禍罷了。興許還能活久些。
這位擺出了天之嬌女的姿態,微微昂首,白皙的脖子倒也賞心悅目。
蔣慶之乾咳一聲,「多謝指教。」
這人,倒也乖覺。
盧珊兒突然覺得意趣索然,擺擺手,「你好自為之吧!對了,若是有人問今日之事……」
不過接觸了一會兒,盧珊兒就給蔣慶之貼上了幾個標籤:土包子,暴發戶,沒見識,膽小如鼠,最後是體弱多病。
唯一的優點是俊美。
可盧珊兒是誰?
發誓非大才不嫁的天之嬌女。
俊美,那只是標配之一。
「我與姑娘相談甚歡。」蔣慶之看著眉眼通透。
「你知道就好。」
姑娘擺擺手,「記住,咱們無緣。」
做我的夫婿,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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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慶之一臉好脾氣。
「走了。」
後會無期!
盧珊兒眸色冷淡,但還記得福身,隨即拍拍手,幾個侍女進來,簇擁著她走了。
換個少年,定然會覺得今日頗為屈辱。可蔣慶之這等老鬼卻覺得很有趣。他甚至在盧珊兒走後捧腹大笑。
一個腹黑的老鬼,裝作是嫩草,就這麼裝傻看著一個少女的把戲。這和調戲沒什麼區別。
盧珊兒回到家中,母親王氏問如何。
「那人是個草包。」盧珊兒不掩飾鄙夷的態度。
王氏嗔道:「那是娘娘為你看中的少年俊彥……」
「娘!」盧珊兒跺腳,「那人病弱不堪,且呆若木雞,膽小如鼠……」
「果真?」
蔣慶之在南邊鼓動陳霸和張茂擊敗倭寇的事兒,只在小範圍傳播。這等婦人自然不知曉。
盧珊兒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了蔣慶之今日的表現,王氏嘆道:「罷了,回頭我進宮和娘娘說說。」
「最好不過了。」盧珊兒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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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盧珊兒兩眼放光問道。
「娘,你快說嘛!」見王氏賣關子,盧珊兒搖著她的胳膊撒嬌。
「再搖,我這把骨頭都散了。」王氏顯然很享受女兒的撒嬌,笑吟吟的吟誦道:
「月黑見漁燈,孤光一點螢。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吟誦完畢,王氏笑吟吟問,「如何?」
盧珊兒仔細咀嚼著這首詩,贊道:「自然有趣,渾若天成。可為近十年最出色的一首詩。」
她抬眸,眼睛發亮,「娘,這是誰作的詩?此人大才!」
王氏搖頭,「那人也不知。不過是在宮中聽聞,多半是某位名士吧!」
高官亦是名士,這是有明一朝的特點。比如說徐階等人,後來的水太涼的錢謙益等人皆是如此。
盧珊兒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這首詩鄭而重之的抄錄下來,仔細研讀,只覺得口齒噙香。
「恨不能與此人相對而坐,談論詩詞。」
有心腹侍女笑著問:「二娘子,那個蔣公子如何?」
之間盧珊兒眯眼嘲諷道:「草包一個!」
……
「慶之有才!」
宮中,嘉靖帝盤腿打坐,對黃錦說道:「朕倒是忘了,青詞須得數十年打磨功夫。慶之年少,閱歷不夠,打磨不夠。不過,這首詩卻天然有趣。」
黃錦跟著奉承了幾句。
嘉靖帝突然問道,「對了,朕記得有人說什麼……慶之是個書呆子?」
黃錦剛想回話,道爺已經閉上眼睛,雙手掐決。
黃錦等了一會兒,這才悄然出去。
他尋到一個內侍,令其去錦衣衛傳話。
少頃,陸炳得到了消息。
「錦衣衛有人說蔣慶之是個書呆子,陛下不滿。」
陸炳問道:「是誰?」
沈煉說道:「好像是……朱浩。」
朱浩是錦衣衛副千戶,陸炳的鐵桿心腹。
沈煉抬眸,就見陸炳臉頰抖動了一下。
平靜的道:「那個蠢貨,杖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