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示好,夜襲
2024-10-22 07:27:35
第86章 示好,夜襲
蔣慶之回到家中,疲憊不堪的先去沐浴,富城抓住想去廚房的孫重樓,問道:「如何?」
孫重樓說道:「少爺趕走了黃三德,那些人都怕了,指東不敢打西。」
「我問你操練如何?」
「我不知道啊!」孫重樓不懂戰陣,見富城怒,就說道:「不過我聽有人在打賭,賭少爺今日練兵出醜。大多人下注少爺出醜。」
「後來呢?」富城心痒痒的追問。
孫重樓急著去廚房弄吃的,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散的時候,我見大多人面色慘白。」
富城鬆手,孫重樓撒丫子就往廚房跑,他笑罵道:「小崽子,就知曉吃!」,那臉上的褶子都笑的擠在了一起。
「這個家啊!越發興盛了。」
叩叩叩!
有人敲門,僕役開門,沒多久來稟告,「管家,是盧氏家主來了。」
盧偉?
富城一怔,趕緊去迎。
「長威伯呢?」
盧偉一點都不見外的打量著院子。
「伯爺在沐浴。」
蔣慶之的身子骨還弱,今日幾乎是站了一整天,此刻渾身酸痛。
他躺在浴桶里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覺得胸口發癢,仿佛有什麼在騷動。
他睜開眼睛。
一個侍女正俯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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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中,孫重樓聞訊飛奔而來,一腳踹開房門,就見一個侍女捂著臉倒在一邊,而自家少爺站在浴桶里,怒目而視。
「少爺!」
孫重樓手中拿著一條羊腿,下意識的進來擋在蔣慶之的身前,羊腿斜指著侍女,正是富城教的劍法。
仙人指路!
「拿下問話。」
澡是洗不成了,蔣慶之穿上衣裳,得知盧偉來訪,便笑道:「此人倒是知機。」
等看到盧偉送的好馬時,蔣慶之笑了,「聽聞盧公愛馬,從不肯割愛,今日怎地……」
「好馬贈英雄,那些人哪配得上我的好馬。」盧偉一句話讓蔣慶之也難免心中愉悅。
蔣慶之摸摸馬脖子,他正想著弄一匹好馬,可好馬這東西比後世的好車還難求。特別是在大明和塞外斷絕通商的情況下,好馬成了稀有物資。
「讓廚房弄幾個下酒菜。」蔣慶之吩咐道,見盧偉不拒絕,就知曉此人是有備而來。
賓主隨後一番友好的交談,盧偉絕口不提什麼兩家的交情,就只說了些京城權貴圈的有趣事兒。
別看這些八卦不起眼,仔細一琢磨,就能從中察覺到許多東西。
「……有人說太子做的太久,比自家等承襲爵位還絕望……」
這便是一條有用的信息,說明京城權貴圈不看好太子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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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做幾十年的太子,真的令人倍感煎熬。
隨後擺席,盧偉有心示好,頻頻舉杯。
微醺後,他問道:「記得長威伯十五了吧?」
蔣慶之點頭,心想哥還是花骨朵,就要操心大明國祚,換在後世,不知令多少人驚訝。
「正是青春少年,令人艷羨。」盧偉笑吟吟的道:「不知長威伯對婚事可有打算?畢竟,偌大的伯府,該有個人管著了不是。」
盧偉看似不經意的看向蔣慶之,心想珊兒論相貌沒問題,但有個讓他糾結的事兒,女兒和蔣慶之同歲。
男大女小,這是慣例。
女人成熟早,加之男人喜顏色,若是同齡,等你三四十歲時,男人正當年,而女人卻成了黃臉婆,夫妻之間的關係就會急轉直下。
畢竟,相當一部分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貨色不是。
盧偉腹誹著同類。
至於女大三抱金磚,得了吧,盧偉但凡敢提這句話,嘉靖帝能一巴掌把他抽到海南去養烏龜。
盧偉這是想幹啥?
蔣慶之裝作喝酒,心中盤算了一下。
十五歲的我,還特麼年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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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公,你不是外人。」蔣慶之既然想拉攏盧氏,便不加遮掩,「我不想成婚太早。」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為何?」盧偉見他不似推搪,不禁有些好奇。
「當年我曾聽一個老中醫說過,男十五,尚在長身子骨。女十五,雖說天葵至,可身子骨沒長開,若是成婚生子,母子都有危險」
想到那些十三四歲就生娃的女人,蔣慶之不禁對這個時代的某些規矩不以為然。
但他也知曉,每逢亂世來臨,天下殺的十室九空。新王朝建立,面對滿目瘡痍,第一件事兒就是鼓勵生育。
荒廢的田地到處都是,只要伱生出孩子,就有田種。
人口在王朝初期是戰略物資,在這個人均壽命遠不及後世的時代,你讓統治者耐心等待少年少女們長大後再成親……
異族可不會等你!
所以,一代代的傳承後,十四五歲就開始談婚論嫁成了社會共識。
夜幕降臨,盧偉這才醺醺然告辭。
回到家中,他把女兒叫來,仔細看著,然後長吁短嘆。
「爹,究竟什麼事嘛!」盧珊兒被他看的渾身發毛。
盧偉嘆息,「去吧!」
他難道還能說:女兒啊!蔣慶之那個狗東西近幾年不準備成婚,爹就怕你蹉跎了歲月,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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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庭院裡藥煙的菸頭不時閃亮,一股涼悠悠的藥味兒讓人精神一振。
「桂香交代,她和宮中某個女官有些關係,當初來蔣家便是那女官的安排。」
桂香便是早些時候『突襲』蔣慶之的侍女。
「目的。」蔣慶之問道。
「桂香說,那女官最近也沒令人來聯絡她,更沒有索要消息。」富城看了蔣慶之一眼,「她說自己是想謀一條出路。」
「生米煮成熟飯,做小妾嗎?」蔣慶之苦笑,沒想到自己成了侍女們眼中的肥豬肉。
「那女官從不聯絡她?」
「說上次聯絡過一次,來人說,本以為伯爺是曇花一現,最終會淪為……京城紈絝。沒想到伯爺卻一飛沖天,宮中那位如今不知該如何與伯爺相處。」
「也就是說,背後那人措手不及,不知該示好,還是什麼?」
「是。」
「可信嗎?」
富城覺得自己的專業能力不容置疑,「老奴親自動的手,桂香若是還能說假話,老奴便再度進宮去侍候貴人。」
不要打擊麾下的積極性……蔣慶之頷首,「我並非質疑你,只是茲事體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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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城說道,「伯爺這話令老奴歡喜不勝。老奴在宮中多年,見多了那些得意洋洋的新貴。可此等人用不了多久,便會黯然無聲。唯有那等穩紮穩打的,不顯山露水的,方能富貴延綿。」
「富貴?」蔣慶之笑了笑,「我不稀罕。老富,你可信,若是我想富貴,無需來京城,在蘇州府只需兩三年,我便能富甲一方。若是五年,我當可富甲天下。」
後世多少商業手段,放到此時來,能讓此刻的商人目瞪口呆。
「是。」富城想到了家中的生意,「咱們的牛肉生意倒是做起來了,賈潛隔一陣子送來帳本,老奴晚些便給伯爺送來。」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蔣慶之拍拍富城的肩膀,「你辦事,我放心!」
他走到了大樹下,仰頭透過斑駁的枝葉縫隙,看向月色。
身後,富城說道「伯爺如此信任老奴,老奴當竭盡所能,為伯爺把這個家看好。」
蔣慶之搖頭,「是我們的家。」
菸頭在夜色中閃亮了一瞬,就如同此刻富城的心。
漸漸明亮。
……
兵部。
陳堡帶著名冊來了。
兵部接待的官員好奇的看著這位紈絝子弟,只見他面色黝黑,走路帶風,站定後,身體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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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奉命送來名冊,這些人皆是我虎賁左衛淘汰的將士,還請兵部另做安排。」
陳堡乾淨利落的交代完畢,轉身想走。
「哎!」
官員叫住他。
「怎地?」陳堡回身問。
官員說道:「這麼些年,兵部可沒接收過所謂的老弱病殘。你虎賁左衛就算是有這等人,自己養著,每月該有的錢糧又不欠你們的。怎地,送到兵部,難道兵部是養濟院?」
「哈哈哈哈!」
值房裡官吏都笑了起來。
最近宮中傳出些話來,說諸衛糜爛多年,兵部和五軍都督府視而不見,可見都是飯桶。
兵部上下為此惱火不已,但不敢把矛頭對準宮中,就壓著火氣,等機會收拾那位長威伯和虎賁左衛。
今日陳堡來,便是撞在了槍口上。
陳堡身後走出一個文書,說道:「兵部管著諸衛,虎賁左衛有老弱病殘,也是兵部當初指派的人。兵部送來的人不好,自然該退回兵部,這話,可錯了?」
官員冷冷看著文書。「你一介文書,也敢在我兵部跳梁嗎?」
文書能被派來協同辦事,便是因為脾氣硬,他梗著脖子,「這世間道理最大,如今道理在我虎賁左衛,兵部難道還想壓制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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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在你虎賁左衛,放你娘的屁!」
「你罵誰呢?」
「罵你,怎地,有本事你就動手!」
「臥槽尼瑪!」
「小婦養的竟敢罵人,我艹!」
「動手了!」
雙方打作一團,陳堡也挨了幾下。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剛想回虎賁左衛叫救兵,可見文書被團團圍住毒打,想到自己一人回去的後果,不禁暗自叫苦,一咬牙,就再度衝進去……
當蔣慶之得知自己派去兵部的人被毒打後,沉默了一瞬。
「進宮稟告吧!」朱希忠覺得這事兒要從長計議,說道:「正好給兵部一個教訓,否則五軍都督府隨後便會蹬鼻子上臉,這整肅諸衛之事,怕是會遇到無數麻煩。」
「老朱,這不是孩子打架,吃虧的一方向家長告狀,隨後家長為他討回公道。」蔣慶之不滿的道。
「也差不多吧!」朱希忠笑道。
見蔣慶之面色陰鬱,朱希忠訝然,「你……難道還想去兵部說理?別,聽哥哥的,那些文人最擅長的便是胡攪蠻纏,你再有道理也說不過他們。」
「誰說我要和他們說道理?」
「那你去兵部作甚?」朱希忠笑道。
蔣慶之走出大堂。
「召集五十人,跟著我去兵部。」
朱希忠追出來,「慶之,你帶人去兵部作甚?」
「文人喜歡動嘴皮子,咱們此刻是武人。老朱,武人該動什麼?」
「拳頭……慶之!」
「沒有人能動了我的人而安然無恙!」蔣慶之衝著他一笑,上馬而去。
這一笑,格外猙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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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