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蓋世英雄(感謝『手談汪』成為本書盟主)
2024-10-22 07:27:54
第96章 蓋世英雄(感謝『手談汪』成為本書盟主)
每一個帝王都有開疆拓土,收拾外敵的欲望。
這個欲望從登基的那一刻開始,就根植於帝王的骨髓之中。
但從小受到的教育會壓制他們的這種欲望。比如說,儒學。
從前漢開始,儒學登堂入室,便把『和平,仁慈』根植於歷代帝王的基因之中。
以至於前漢漢宣帝在太子建言當多用儒生時,憤怒道: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達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於名實,不知所守,何足委任!
但歷史大勢如潮,不可阻擋。
於是,儒家就漸漸成了一個由規矩組成的圈子,把帝王將相都圈禁在裡面。
別出來,出來就是昏君!
別跳起來,跳起來就是與民爭利。
一次次博弈,帝王毫無例外的慘敗。
可帝王是敗給了誰?
嘉靖帝拍拍表弟的肩膀,看著那些臣子,心中微動。
他走下台階,陸炳見狀趕緊跟上,幾個文官勸道:
「陛下,不可靠近。」
「那些人手持刀槍,危險。」
嘉靖帝充耳未聞,他走到陣列前。
這是多年來,大明帝王第一次距離武人這麼近。
看著這些興奮的臉,嘉靖帝走到一個手臂受傷的軍士身前,問:「家哪的?」
軍士太過激動,哆嗦了幾下,「回陛下,大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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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
「這陣子操練下來,覺著和以前如何?」
軍士想了想,「以前……小人是蟲子。」
「那如今呢?」
「如今小人覺著自己是……是一頭猛虎。」
嘉靖帝拍拍軍士的肩膀,「很好。」
他轉身往外走。
「蟲子,猛虎!」
那些武將和武勛,包括兵部的官員,只覺得臉上燒的厲害。
他們說京城諸衛就是這樣,沒法改變。
而且諸衛也沒蔣慶之說的那麼差。
可你等聽聽!
嘉靖帝目光銳利,掃過這些人。
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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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等在朕這裡進讒言,說慶之操練虎賁左衛各種問題。
什麼問題?
他最大的問題便是把一群蟲子操練成了一群猛虎!
而這,讓伱等羞憤欲狂。
「父皇。」
太子過來,輕聲道:「長威伯樹敵太多,可安撫。」
「嗯?」嘉靖帝看著太子。
「畢竟,京城諸衛,天下衛所要靠著這些臣子去管制。」太子說道。
「他們把京城諸衛,把天下衛所管制成了什麼樣,你可知曉?」
嘉靖帝突然怒了,「一群蟲子!」
太子愕然,「父皇……」
嘉靖帝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太子,「誰教你的?」
「是我自己的想法。」太子說道:「剛不可久啊!父皇。」
這話里暗含著勸諫:當初您為了大禮議,和群臣爭鬥了數十年,這便是剛,寧折不彎。結果耽誤了多少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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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突然大步而去。
太子呆立原地。
不遠處,裕王問表叔:「表叔,父皇為何生氣?」
「陛下大概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生氣。」蔣慶之有一種猜測,「帝王骨子裡都帶著霸氣,都想壓制群臣,都想君臨天下。可臣子們卻抱成團,以儒學為名,以大局為名,聯手壓制帝王……」
「可帝王不該是虛懷若谷,不該是仁慈的嗎?」裕王不解。
「誰教你的?」蔣慶之冷臉。
「是……先生。」
「那些狗屁仁慈的話就別當回事。」蔣慶之說道:「還記得漢宣帝與漢元帝父子嗎?」
裕王點頭。
蔣慶之說道:「漢宣帝曾說,壞我家者,太子也!為何?」
裕王搖頭。
蔣慶之笑了,「我倒是忘記了,教授你的先生,必然會略過這段。」
「還請表叔指教。」
裕王很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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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慶之說道:「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
裕王呆住了。
「沒教過?」
裕王搖頭。
「也是,這是打臉儒家的一段記載,但凡以儒家為榮的,必然會跳過去。」
蔣慶之想到了前世讀書時,在生理這一課上,老師會跳過關於那個啥的一段。
仿佛提及這一段學生就會學壞。
而儒家的信徒們也是如此,教導弟子時,往往會跳過漢宣帝對太子的這段呵斥。
這時身後有人尖叫,引得眾人回頭。
那個被嘉靖帝問話的軍士一蹦三尺高,「陛下和我說話了,陛下和我說話了。」
前方,嘉靖帝越走越急,聽到這尖叫聲,他止步回頭。
「我這衣裳不洗了,當傳家寶!」
軍士歡呼雀躍。
「赤子之心。」嘉靖帝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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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裕王小跑過去。
「老三今日可學到了什麼?」
嘉靖帝心情好了些。
裕王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正是如此。」嘉靖帝讚許的道:「知曉朕為何放縱你等出宮嗎?」
「不知。」
裕王很老實。
「大多帝王生於宮中婦人之手,從小就坐井觀天,不知外面的世界什麼模樣。」
嘉靖帝說道:「於是,先生們說外面什麼樣,他們便真以為是什麼樣。」
裕王若有所思。
「幸運的是,朕從小在安陸長大,雖說不得自由,好歹也未曾被約束太過,可在城中自由走動,得以見識了民間是什麼樣。否則……」
嘉靖帝突然問道:「老三覺著,朕與群臣之間的關係如何?」
裕王剛想頌聖,卻想到表叔說的話,讓自己對父親坦誠,用發自內心的孝心去面對父親。
「父皇,我覺著……您是表叔說的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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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面對打壓不肯低頭的鬥士。」
這是個全新的見解,嘉靖帝微笑道:「帝王不該是虛懷若谷,對臣子寬容的嗎?」
裕王撓撓頭,那段話脫口而出,「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
嘉靖帝止步看著他,目光轉動,看到了不遠處的太子。太子身邊有幾個文臣,正和他侃侃而談。
「這番話,你如何知曉?」
幾個皇子的先生授課時避開了這段話,嘉靖帝知曉後,也只是一笑,覺著這群猴兒欲蓋彌彰。
「表叔告訴我的。」
「慶之嗎?」
嘉靖帝看著不遠處被朱希忠拽著的蔣慶之,幽幽的道:「許多事,都晚了些。」
他的目光再度轉向太子,見太子一臉虛懷若谷,心中一股火氣湧上來。
「興許,當初該令太子前去……」
若當初讓太子去迎蔣慶之,讓二人多接觸,此刻的太子,還會被那些儒生給困住嗎?
嘉靖帝心中的悔意油然而生。
但此刻卻不能把蔣慶之安排在太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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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嘉靖帝深深的嘆息,隨即上了馬車。
「陛下回宮!」
嘉靖帝問:「壽媖呢?」
「大皇女……在長威伯那裡。」
朱希忠正拽著蔣慶之要去喝酒,蔣慶之卻想回家。就在二人爭執不下時,蔣慶之覺得有人在扯自己的後裳。
回頭一看,是小侄女兒。
「壽媖。」
蔣慶之笑道,「何事?」
不遠處,內侍喊道:「大皇女,陛下召喚。」
「馬上來。」
朱壽媖仰頭看著表叔,認真的道:「表叔,你真厲害!」
說完,朱壽媖撒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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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門跑來,便是為了讚美自己的表叔。
幾個宮女緊跟著,跑的發亂釵橫,直至馬車前。
「大皇女,以後不可亂跑了。」
「嗯!」
朱壽媖上了馬車,跟著的女官嘟囔,「再過幾年就該說親了,您這般隨性,那些年輕俊彥可不樂意。」
朱壽媖皺皺鼻子,「我還不樂意呢!」
女官大驚,擔心朱壽媖是被誰教壞了,「大皇女何出此言?」
朱壽媖說道:「我以後要嫁給一個英雄。」
「那大皇女覺著,誰是英雄?」
女官莞爾,覺得這是小女孩的憧憬。且她們哪裡知曉何為英雄。說實話,女官自己也不知道。
「要表叔那樣的!」朱壽媖眼中多了憧憬之色,「你說,表叔是不是英雄?」
女官沒說話,腦海中浮現了早些時候蔣慶之站在高台上紋絲不動的身影。
看著身體單薄,但卻令她覺得那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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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抬頭,突然發現了什麼,指著女官說:
「你臉紅什麼?」
女官的臉,越發紅了。
「你喜歡表叔!」
「奴,奴……沒有。」
「喜歡就喜歡,喜歡表叔的多了去。」
「大皇女莫要說了。」
朱希忠突然發現自己成了香餑餑。
「成國公,過幾日我請,白雲樓最貴的女妓,最好的酒菜,不過可否請了長威伯一起?大家一起聚聚嘛!」
朱希忠打個哈哈,心想你這等燒熱灶的蠢貨,慶之犯得著和你攀交情?
「各位,各位,我家中還有事!改日,改日!」
「成國公這是嘚瑟上了!」
「就是,長威伯當初不起眼的時候,你成國公便和他交好。成國公這是慧眼識珠啊!」
「呵呵!」朱希忠心中得意,但卻故作謙遜模樣。
「成國公,長威伯那裡,可否給我等介紹一番。」
朱希忠看了一眼此人,心想咱們有這個交情嗎?
不知不覺,在許多人的眼中,蔣慶之已經成了一種資源。
「長威伯可曾婚配?」
那邊有人攔住了蔣慶之。
臥槽!
蔣慶之聽到這個就頭痛,「並未,不過……」
「我家中小女十三,賢良淑德……」
「長威伯……」
「長威伯你別跑啊!」
……
第三更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