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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 樸實的雷磁戰

2024-10-30 22:57:04
  雷磁之戰!

  這是陣師高手之間的交戰!

  墨畫神情肅然,鬥志逐漸昂揚,可琢磨片刻後,他又意識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他不知道雷磁交戰,究竟該怎麼辦..

  他沒學過正式的雷磁陣法,也從沒和其他雷磁陣師交手過,一點相關的經驗沒有,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敵人,如何進行雷磁間的攻防。

  墨畫想著重新將雷磁小人,投入元磁復陣底層但轉念又有些遲疑。

  就算重新投進去,又能如何?

  雷磁小人只能竊聽信息,復改一些磁紋,本身是沒什麼攻防能力的,反倒還會被敵方的「雷磁」盯上,被污染,得不償失。至於對面那個雷磁陣師,究竟是誰,在哪裡,用的是什麼手段,想通過這些雷磁,達成什麼目的,會如何針對自己,墨畫一竅不通。

  有些學問,學起來可能不難。

  但假如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想破頭皮也想不到。這就是修道學問間的「壁壘」。

  如今墨畫,與這雷磁高手間,就隔著這樣一層「壁壘」。

  對面顯然是資深的雷磁陣師,精通雷磁陣法,有完整的雷磁排查,篩選,攻防的經驗和認知。這都是自己不具備的。

  只要他在「維護」著魔宗的底層元磁陣,那今後自己就不大可能鑽到空子,再進去竊聽信息,竊取權限。

  即便混進去了,也要像「過街老鼠」一般,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不注意,若是被他瞧出了馬腳,那雷磁小人很可能都有危險。

  「問題有些嚴峻了...」墨畫皺起了眉頭。

  他想了想,覺得這種事,不是自己能解決的。不懂就要問。

  而自己認識的人里,就有更高的高手。

  於是幾日後,他又約了鄭長老,在太虛城的茶館裡喝茶,請教陣法上的學問。「雷磁攻防?」

  鄭長老喝著茶,聽著墨畫的問題,有些意外。

  「嗯,」墨畫點頭,「我閒著沒事,琢磨元磁和雷磁的陣理,忽然便想到了這個問題..」

  「元磁是表層應用,雷磁是深層原理,藉助雷磁,可以構生,傳遞,改磁紋。那假如兩個陣師,都精通雷磁原理,是不是意味著,可以在同一副元磁陣中,互相復改磁紋,爭奪權限,進行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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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長老忍不住問道:「你沒其他陣法學麼?」

  墨畫搖了搖頭,「二品學得差不多了,只能找些沒學過的學了..鄭長老一怔,而後無奈點頭。

  其他弟子說這話,他定然會認為是好高騖遠,眼高手低。

  但說這話的是墨畫,他只覺得墨畫求真務實,而且有上進心

  反正其他陣法話題,能聊的都聊了,聊些雷磁的知識,讓墨畫提前拓展一下見識也好。

  鄭長老喝了口茶,便與墨畫道:

  「所謂雷磁攻防,是有具體陣法規範的..」

  「雷磁二字,實為一體,有雷便有磁,有磁亦有雷。可以用雷流,去影響磁紋,反過來說,也可以用磁紋,去構生特定的雷流。」

  「雷磁陣,便是以磁生雷。」

  「這個「雷」,便是次生雷流,留下的痕跡,便是次雷紋。」


  「精通雷磁的陣師,通過雷磁陣,構生成各種各樣,不同的雷流,以此雷流,進行磁紋竊取,復改,攻擊,防禦,排查,篩除等等..

  「雷磁陣師,以陣法為本,以神識為根基,以算力為核心,以次雷紋為鋒刃,以元磁陣為戰場,彼此交鋒。」「這種交鋒,本質是彼此之間,陣法造詣,雷磁感悟,神識厚度,神識算力,還有各自心智謀略的較量。」「這是一場,於微觀雷磁中展開的,不見硝煙的戰爭...」

  墨畫恍然大悟,心中有些震撼。

  鄭長老道:「但是這種爭鋒,同樣必須是隱晦的,還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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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在陣法上,有所精進。若你將來因為學了雷磁陣,招來殺身之禍,這就是我的過錯了。」鄭長老惜才心切,感慨道。

  墨畫認真點頭道:「鄭前輩,您放心,我一定謹記。」鄭長老微微頷首,「那就好。」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墨畫將不明白的地方,又都請教了一遍。鄭長老掰開了,揉碎了,一點點跟墨畫講解。

  就這樣,一直到傍晚,收穫匪淺的墨畫這才一臉感激地與鄭長老告別。

  回到太虛門後,墨畫還是按照慣例,將鄭長老傳授的雷磁陣心得,卷錄在一枚玉簡中,而後認真閱讀,仔細琢磨。鄭長老不愧是家學淵源,造詣深厚,而且精通雷法的四品陣師,他的指點,深入淺出,鞭辟入裡。

  墨畫又學到了很多。

  他也明白了,尋常雷磁陣師,與自己的異同。

  尋常雷磁陣師,一般都會精通一套完備的雷磁陣法體系,通過陣法,引動雷磁變化,來操控次雷紋,達到改變磁紋,或借元磁進行攻防的效果。

  但自己不一樣。

  自己目前還不會雷磁陣法


  自己復改元磁的方式,不是雷磁陣法,而是越過陣法,直接歸源更本質的次雷紋,將次雷紋歸源為雷磁小人形式的「源紋」。

  別人用雷磁陣法,自己用的是雷磁小人。

  雷磁陣法,強在傳承規範,體系完備,功用多樣,是一整套成熟的陣法體系。

  相較而言,自己的雷磁小人,最強的地方,在於其所運用的是「歸源算法」,「陣流」,「源紋」這一套,五行宗不傳,甚至被列為「禁忌」的陣法源流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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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行宗歸源源紋,傾盡了全宗之力,才歸源出了五行源紋。

  自己卻只有一個人,神識和算力有限,經驗不足,時間不長,研究不深,歸源的陣紋數量也少。

  這個「雷磁小人」,目前還只是雛形,功能也比較單一,雖說未來可期,但現階段,還真的抗衡不了正統傳承的雷磁陣師。這場雷磁交鋒,自己似乎並沒有勝算..

  而且,對方既然精通雷磁陣法,哪怕是二品的雷磁陣,也至少要金丹的修為。金丹修士,至少二十紋以上的神識,神識比自己強。

  他會雷磁陣法,自己不會。

  自己有雷磁小人,但無法攻防。

  再加上雷磁間的交鋒,還涉及雷磁陣的應用,需要陣法經驗的積累,這裡面的門道也很深。而這些都是自己的劣勢。

  墨畫思來想去,不由嘆了口氣。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技不如人。

  這場雷磁之戰,正常來說,他根本贏不了..墨畫有些難受。


  距離突破築基後期,明明只差兩具神骸了,甚至斬神劍修成的日子,也不遠了...這個時候,這個雷磁陣師,偏偏就擋在了自己面前,讓自己束手無策。

  「要想點辦法...」

  可無論怎麼想,憑他現今的雷磁水準,都不會是這個雷磁陣師的對手。墨畫苦心思慮了很久,最終,還是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把這雷磁陣師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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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辦法,利用雷磁溯源定位,找到這雷磁陣師的位置,然後喊顧叔叔和夏姐姐,聯手把他殺了。高端的雷磁之戰,往往只需最樸實的手段。

  一山不容二虎。

  一個元磁復陣,容不得兩個雷磁陣師。有他在,自己玩不了一點。

  這個雷磁陣師,非死不可。

  更何況,他替魔宗做事,死有餘辜。

  問題在於,雷磁溯源,元磁定位,也是比較高端的陣法學問..墨畫便又特意去請教了鄭長老。

  鄭長老知無不言。

  墨畫又順便旁敲側擊,驗證了一下自己有關雷磁陣師的猜測,得到了肯定的回覆,這才滿意而歸。回到宗門後,墨畫又將自己的設想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斟酌了一下:

  首先,是元磁定位的問題。

  魔宗令攜帶在魔修身上,位置時常變動,可以定位,但很難。而且定位魔宗令,需要從元磁復陣的中央陣樞進行操作。


  元磁復陣,涉及整個魔宗的核心,十分隱蔽,位置不會輕易暴露。墨畫現在也還沒那個能力,去竊取核心權限,定位元磁的中央陣樞。

  因此,魔宗令和底層的元磁復陣,暫時都無法定位。

  但對面的雷磁陣師的位置,是可以溯源的。

  墨畫問過鄭長老,得知雷磁陣的構建,有著一套繁複的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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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說,那個雷磁陣師,包括他的全部「雷磁」家底,此時就設在乾學州界,或是周邊某個小地界的,某個隱秘的地方。再根據鄭長老說的另一點:雷磁陣師不可告人。

  因此,墨畫還可以推測,這個雷磁陣師,是獨來獨往的,是與他人隔絕的。

  即便是正道宗門,尚且都對雷磁陣師心存忌憚,更別說天性多疑,殺人如麻的魔宗了。在魔宗里,這雷磁陣師絕不可能輕易暴露自己。

  他大概率不會與魔宗修士接觸過多,甚至彼此之間,可能都沒怎麼見過面,只是保留了必要之時的聯繫手段。墨畫思忖片刻,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猜得應該沒錯。

  而後他便開始,按照鄭長老的說法,去通過溯源雷流,進行「元磁」定位了。他先取出乾學州界,及其周邊的輿圖,而後在輿圖中,標註了自己的位置。之後他就開始定向。

  將雷磁小人,滲透進魔宗令,感知那股異樣的雷磁的流向。

  雷磁也是一種天地能量,既然流轉於天地,散布於萬物,就不可能沒有方向。定向這種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像墨畫這樣,能掌控雷磁小人,能感知雷磁流動,定向就不難。如果不然,那就很難。

  因為元磁復陣,還處於對方的「監控」中,墨畫操控雷磁小人,就十分謹慎。

  他將雷磁小人,藏在磁紋海中,每一刻鐘,只露一次頭,感知一次,而後就立馬躲起來。這樣花了大半日功夫,墨畫在輿圖之中,大概圈定了東南的方向。


  但這個方向,還是太大了,定點模糊,需要離開宗門,實地勘查,再從多個方位,再確定一下地點墨畫本來是想旬休再去的,但想了想,覺得此事緊急,便請了兩天假。

  現在先到築基後期才是要緊事。

  沒到築基後期,築基後期的功課,落一兩天也不影響。

  請假的事,都不必麻煩荀老先生,宋長老直接便同意了,甚至他還貼心地問墨畫,兩天假夠不夠,要不要長老陪著。墨畫說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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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則出了乾學州界,而後翻山越嶺,到了一個地點,就停下來,取出令牌,利用雷磁小人,感知一下雷磁流向,定一下方位,在輿圖之上,畫上幾筆。

  如此整整兩天,晝夜不眠,墨畫東南西北走遍了,終於圈出了一片荒山。這是一處無名山。

  附近沒有修士,也很荒涼,草木叢生。

  墨畫又隱著身,找了幾個地點,感知雷磁流,在山裡定了一下位,最終圈定了一個山頭。山頭附近,布滿了常人難以察覺的元磁陣法。

  顯然藏在這山頭裡的,是一個精通元磁的陣法高手。

  墨畫眼眸一亮,沒有打草驚蛇,而是立即打道回府。回到了宗門後,他便把地點發給了顧長懷:

  「顧叔叔,乾學州界東南,孤山城以北,這裡有一處無名山,裡面藏著一個魔宗的金丹陣師。」「此人極為關鍵,一定要殺了。」

  殺了對面的陣師,就沒人礙我的事了..墨畫心中默默道。

  顧長懷回復道:「好。」

  經歷過之前幾次,對魔宗金丹的獵殺,顧長懷現在對墨畫的情報深信不疑,回復得也很簡單幹脆。墨畫又將附近一些注意事項,都跟顧長懷說了。


  尤其是元磁陣。

  「此人精通元磁,周圍布滿元磁陣法,一點風吹草動,估計都會被他察覺,因此一定要小心謹慎。」「到時候,我用些手段,吸引這陣師的注意力,你們抓准機會速戰速決。」

  「還有,人可以殺,裡面一些陣法陣媒,儘量能留點,我還有用...墨畫又叮囑了一大堆。

  顧長懷——記下,而後遲疑道:「其他沒問題,但陣法和陣媒,如果與魔宗有關,道廷司可能要收繳充公。」「不能留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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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不是你跟夏姐姐負責麼?還用向誰交代?顧長懷沉默片刻,嘆道:「行吧,我到時候看看..「嗯嗯。」

  之後道廷司開始籌備,數日後籌備完畢,開始行動,而這天剛好是旬休。

  墨畫原本是不想去的,但考慮了一下,到底還是心系那雖然現在不是他的,但很可能即將屬於他的,一整套雷磁陣法和陣媒。

  墨畫決定親自去一趟。

  這一趟,他也不藏著掖著了,而是直接請荀子悠長老陪同,說道廷司有個任務,請他幫忙,他要外出一趟。荀子悠長老擔心墨畫的安危,因此也就順理成章,又成「保鏢」了。

  到了行動那天,風和日麗。

  眾人趕到無名山上,道廷司埋伏在附近,等待墨畫的命令。

  墨畫遠遠地,找了個風景秀麗的地點,取出魔宗令,接入歸源玉簡,操縱雷磁小人,滲透進了魔宗元磁陣的底層。這次他是堂而皇之地滲透進去的,沒有絲毫遮掩。

  而在他將雷磁小人,暴露在元磁海的瞬間。無名山內部。

  一間陰暗的石室內。


  一個頭髮稀疏,眉眼狹窄,面容陰鷙的黑衣陣師,猛然睜大了雙眼,而後語氣陰毒「該死的,總算讓老子抓到馬腳了!」

  「這個畜生,是真他娘的能躲!」

  這麼些時日,他沒日沒夜,盯著眼前的雷磁陣,就想將這生亂的「禍端」給揪出來。可這次雷流的軌跡,卻詭異得很。

  與他以往所遇到的,都大有不同,而且異常奸詐狡猾,剛露頭,還沒等自己抓到馬腳,就又縮了起來五十萬靈石的單子,可不能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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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陣師立馬全神貫注,調動面前一隻,以元磁玉石鑄成的,極為精密的雷磁陣盤,開始追根溯源,去捕捉魔宗元磁復陣中,這一股異樣的次雷流。

  可他嘗試了許久,還是沒抓到。

  這股次雷流,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行動無比靈活,在磁海中翻騰,泥鰍一般到處亂竄,難抓得很。偶爾它還停下,搗搗亂,塗抹幾下磁紋,像是挑釁一般。

  黑衣陣師心中來了火氣。「羞辱我?媽的!」

  陣師大多高傲,越是本領強的陣師,越是如此,最受不了這種,陣法層面的「嘲弄」。黑衣陣師不再留手,將所有神識,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元磁海中。

  雷磁陣盤上的陣紋,也藍光流轉,明亮到極致。

  在黑衣陣師全力以赴之下,終於,他捕捉到了那一股次雷流。

  雷磁陣盤上,也漸漸浮現出了,這一隻潛伏在元磁復陣底層,復改磁紋,搗亂生禍的,「罪魁禍首」的模樣。一個...純粹由雷磁構生的,小小的...

  人影? 人影?!

  「這是..什麼東西?!」

  黑衣陣師怔忡片刻,瞳孔猛然一縮,難以置信地顫聲道:「不是次雷紋,而是人影?!」

  「元磁底層,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什麼雷磁陣法,才能衍生出,這種仿佛有生命一般,可以自行躍動的雷磁「人影」?!」黑衣陣師心中駭然,而後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傳承!!

  這必然是無上的雷磁傳承!

  甚至,可通過陣法,衍生神識,創造生命!

  「要弄到手!千方百計,不惜一切手段,哪怕是死,也要弄到手!」黑衣陣師兩眼瞬間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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