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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超階

2024-10-12 22:52:16
  第882章 超階

  論陣大會,採用的是陣法大考的形式,三敗退場。

  即累計有三副陣法考題,畫不出,或是畫錯了,即被認定為落敗,退出考場。

  這也給了弟子一定的容錯。

  畢竟陣法博大精深,門類浩瀚,形制多樣,傳承更是五花八門。

  再優秀的弟子,也不可能保證,每副陣法都會畫,且不會有一點失誤。

  若一個有十九紋實力的弟子,因傳承有缺陷,或是一時失手,畫錯了一副十六紋陣法,就要落敗退場,那就太過可惜了。

  論陣大陣,雖然是比試,但本質也還是「選拔」。

  選拔出真正卓爾不群的陣道天才。

  故此,一些「烏龍」的情況,會儘量避免。

  而既能考驗弟子陣法閱歷,陣法底蘊,畫陣能力,神念厚度,毅力強度等各方面實力,又能給予一定容錯的「三敗制」陣法大考,就逐漸沿用了下來,成為論陣大比的主流形式。

  論陣大比,從十六紋開始,一紋一紋向上考。

  每一紋為一個關卡,都需要畫一定數量的陣法。

  參賽的弟子,累計三副陣法失敗,則論陣落敗。

  根據落敗的先後次序,來排弟子的名次。

  堅持到最後的人,便是此屆論道大會的陣道魁首。

  此時,首先考的,就是十六紋陣法。

  十六紋陣法,只是二品中階陣法,墨畫筆下行雲流水,不一會兒,便將幾副十六紋陣法全部畫完了。

  畫完之後,他目光一掃,檢查了一遍,確認無一絲謬誤,這才放心。

  而後他便正襟危坐,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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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就要抓緊一點一滴的時間,恢復神識。

  而很快,場間其他弟子,也有不少將陣法畫完了,也在打坐休息。

  這是乾學州界,築基後期以上的論陣大會,天才無數。

  這些考題,墨畫畫得輕鬆,對大多數人來說,也並不算難。

  能到這個地步的,不會畫不出十六紋陣法。

  當然,這是大考,總歸有例外。

  場間也有一部分弟子,開始抓耳撓腮,一部分弟子開始懊悔,臉色發白,還有一些弟子,捂臉嘆息。

  他們或是神念夠,但陣法實力不夠。考的陣法不會,會的沒考,因此臉一黑,便落敗了。

  有的是陣法實力夠,但神念不足,經不起這般連續的消耗,出了岔子。

  還有一些,陣法實力和神念都沒問題,但心理承受能力不行,一遇大考必緊張。


  此時還是萬眾矚目之下,壓力更大,一身實力發揮不出兩成。

  沒畫幾筆,手就開始打顫,頭腦一片空白。

  很快三副陣法,三次容錯,就用完了,只能面色灰敗,頹然退場。

  這些弟子的師長,也在一旁捶胸頓足,扼腕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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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部分,已經錯了一副甚至兩副陣法,已經沒了多少容錯,接下來只能硬著頭皮,背水一戰了。

  大概還有三分之一的修士,一題未錯。

  其中便有墨畫。

  他的身邊,已經有一兩人退場了,墨畫仍然安安穩穩坐著。

  這一幕,被所有認識墨畫的人看在眼裡。

  太虛門的小師弟們,高一屆的師兄師姐們,相熟的長老們,還有聞人琬和顧長懷,所有人都輕輕鬆了口氣。

  還好,撐住了……

  他們雖知道,墨畫陣法水準不錯。

  但這畢竟是陣法大考,那麼多人看著,臨場壓力太大,對手又全是比他年齡更大,修為更高的各宗天驕。

  他們生怕墨畫頂不住壓力,一個失誤,直接「一輪游」了。


  還好,還好……

  過了十六紋就行,好歹能有點名次了,說出去也不算丟人。

  不少人心中默然道。

  十六紋考完了,之後便是十七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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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進程安排,對墨畫來說,就十分充裕了,他的神識,趁著這段時間,已經恢復得滿滿的了。

  半個時辰之後,十七紋考核開始了。

  這一下,難度就陡然上來了。

  十六紋是二品中階陣法,十七紋,便晉入二品高階了。

  這是一道大檻,對一般築基弟子來說,就是「天才」的範疇了。

  畢竟真能在築基境界,就學會二品高階陣法的陣師,在整個修界都是極少數。

  考場之中,被淘汰的修士,顯而易見得多了起來。

  很多人苦思冥想,抓耳撓腮,不得其解。

  但陣法就是這樣,無論再怎麼努力,不會就是不會,更何況這還是在考試,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

  最後這些弟子,也只能長嘆一聲,無奈放棄。


  還有畫錯了的,用盡了三次機會,也只能遺憾懊悔,恨自己平時沒再多努力努力,沒再多畫幾遍。

  明明就差一點……

  更有一些弟子,畫著畫著,神識直接就枯竭了,捂著腦袋一趴,被考官帶下去救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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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十七紋陣法的考核,比起十六紋,就漫長了許多。

  緊張和壓抑,漸漸瀰漫在考場間,越來越多的弟子,堅持不住了,自考場退了下去。

  而墨畫還在旁若無人,默默畫著……

  程默,司徒劍,慕容彩雲,聞人琬,所有這些認識墨畫的人,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加油,小師兄……」

  「墨畫……」

  「堅持住就行了……」

  他們這些人為墨畫提心弔膽,心中緊張不已。

  但圍觀的很多弟子,既不關心陣法,場上也沒他們宗門的天驕,只是來湊個熱鬧的,此時卻都覺得枯燥了。

  「陣法果然無聊……」


  「也不知在畫些什麼。」

  「太壓抑了,我看著頭皮都發麻。」

  「那些人,畫著畫著,就開始捂著腦袋,臉色發白,真有那麼疼麼?」有人不理解。

  「你去畫陣法,不多,一天畫三副,疼一次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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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無聊,這要畫多久?」

  「不知道,要畫一天吧……」

  「這麼久……真難為他們了,一支筆,一台墨,一堆陣法畫一天……」

  「你懂個屁。」

  「我懶得去懂……」

  大道場外,一些單純湊熱鬧,看樂子的弟子,便漸漸退去了。

  留下的,大多都是真正懂陣法,且立志走陣師路子的修士。

  亦或者是心系宗門榮譽,有同屆,或是上屆師兄師姐在台上比試的宗門弟子。

  懂行的,往往看得敬佩。心系宗門的,則是看得揪心。

  時間一點點流逝。


  大道場內,各宗的陣法天才,承受著巨大壓力,在一副接著一副,艱難地畫著陣法。

  過程相當煎熬,而且漫長。

  大道場外,有人覺得無趣而離去,也有外面的修士,重新進來觀禮。

  聞人琬正摟著瑜兒,母子兩人,目不轉睛盯著場間的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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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兒。」

  聞人琬一怔,抬起頭來,見自己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位高大俊秀的中年男子,不由驚喜道:

  「爹。」

  這男子眉眼威嚴,身後有幾個修為極高的長老跟隨,正是聞人琬的父親,也是聞人家的現任家主,聞人景玄。

  瑜兒從聞人琬的懷裡探出頭來,眼睛亮晶晶的,脆聲道:「外公。」

  聞人景玄對著瑜兒笑了笑,但他心中同樣微訝。

  瑜兒這孩子的目光太靈動了,也活潑開朗了許多,可越是如此,他心中就越發有一股隱晦的不安。

  高台上的上官家主上官策,和顧家家主顧守言,也紛紛起身,下來迎接,以示尊敬:

  「聞人兄。」

  「上官兄,顧兄,」聞人景玄拱手道,「我來遲了,抱歉。」


  「聞人兄客氣了,請上座。」

  「請。」

  聞人景玄便隨著二人,一同到了上座。

  落座之後,幾人寒暄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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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些人,費盡心思所畫的,是二品高階的十七紋陣法。

  饒是他身為一族之長,也不禁心生感嘆道:

  「乾學州界,不愧是天下修士求學的勝地。」

  「各家各族之中,能在築基境界,畫出二品中階陣法的弟子,都寥寥無幾,而在乾學州界,這樣的天才弟子,竟能填滿這偌大一個道場,當真令人……嘆為觀止。」

  「乾道不息,地靈人傑,名不虛傳啊……」

  上官策和顧守言也頷首。

  他們都是一家之主,更能體會到人才的可貴。

  修道百業中,陣法至關重要。

  若非如此,他們這些事務纏身的一族之長,也不可能在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時間,前來論道大會,看這些弟子比陣法。

  二品陣法,或許不算什麼。


  但那要看是誰在畫。

  金丹畫二品陣法,跟築基畫二品陣法,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築基境界,畫二品高階陣法,這就是實打實的天才。

  天才,意味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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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久的將來,很可能就有人陣法大成,晉入天樞閣,被尊為陣法大師。

  甚至將來某一日,這在座的弟子中,有人厚積薄發,溝通道蘊,徹悟道流,成為一代宗師般的陣法巨擘,獨斷萬古,受萬萬人敬仰,也不是沒可能。

  此時不留點心,結下善緣,將來一不注意,就很可能再也高攀不起了。

  畢竟這是修界,天道莫測,沒什麼不可能。

  此時聞人景玄三人,一邊喝茶,一邊閒聊,一邊目光低垂,在場中逡巡,物色著在陣法上出類拔萃的弟子。

  三人的目光關注最多的,還是道場正中,位序排在前列的幾個弟子。

  這幾個弟子,都是四大宗的。

  位居首位的,是一個面容英俊,心思審慎,氣質沉穩的天驕,出自乾道宗沈家。

  一個劍眉醒目,氣質瀟灑,出自天劍宗蕭家,畫陣的筆法,宛如刀劍般凌厲。

  龍鼎宗也有一個天才,是敖家的。濃眉大眼,面容粗獷,看著根本不像個陣師,但其陣法天賦,不可小覷。


  最後一人,是個女弟子,名為端木雪,出自萬霄宗,面容素雅,氣質凜冽,不善言語,但神識頗為深厚。

  幾位家主心中,對這幾個弟子,早就心中有數。

  畢竟能在陣道上有所特長的弟子,不可能默默無聞,都是各方勢力眼中的「香餑餑」。

  但真想跟這些天驕拉點關係,也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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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上官雖是五品世家,但也沒太大競爭力。

  顧家就更不必說了。

  顧守言也就只看看。

  這種出身四大宗的陣法天才,跟他四品往上,卡在五品門檻,人脈也不算好的「清流」顧家,基本沒半點關係。

  四大宗之外,也有一些陣法天賦不錯的弟子。

  但跟四大宗的頂尖天驕放在一起比,明顯就相形見絀了些。

  不過,不是頂尖,也算一流。

  一流的天才,也是天才,不能小看。

  聞人景玄和上官策,都在心裡默默物色著人選,打算事後命人帶些禮物,送給這些陣法天驕,提前打好關係,結個善緣。

  二人都是羽化,神識強大,稍稍掃視了幾圈,心裡便有了個大概。


  而十七紋的考核,還在繼續,短時間還結束不了。

  幾位家主便稍稍閒了下來,開始喝茶聊天了。

  聞人景玄目光一瞥,見到自己的女兒聞人琬,帶著瑜兒坐在高台的最邊緣,似乎與其他上官家的人都比較疏離,當即心裡便不太舒服。

  這個閨女,他從小捧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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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景玄目光微凝,道:「上官兄,小女嫁入上官家,不知可否惹了什麼禍事?」

  上官策淡然道:「琬兒恭順溫婉,不曾惹禍。」

  話音剛落,便響起了一聲輕笑。

  發出笑聲的,正是那個出自沈家的綠衣女長老。

  聞人景玄皺眉。

  可還沒等他說什麼,便有一個上官家的羽化長老,訓斥那女長老道:

  「家主議事,不可出聲。」

  這羽化長老,名為上官望,法令紋深重,乃是上官家的實權長老,甚至當初與上官策,競爭過家主之位。

  即便失敗了,他這一脈在上官家的勢力,也是極大的。

  上官望佯裝訓斥,實則意有所指道:「注意下場合,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那女長老低聲道:「是……」

  聞人景玄眉毛一挑,豈看不出他們的心思,「望長老,小女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上官望神色為難。

  聞人景玄道:「望長老,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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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上官家的兒媳,卻成天待在顧家。對嫡系的瑜少爺,太過縱容,不知存了什麼心思,竟將他養在太虛門。」

  「經營產業,手裡的壞帳不少。」

  「私自剋扣了不少靈石。」

  「行事不太沉穩,對儀少爺,也沒盡到妻子的責任……」

  他便將聞人琬的失禮的事,添油加醋,羅列了一遍。

  有些確有其事,但大多數,例如經營產業,剋扣靈石的事,不過是將一時盈虧,靈石周轉等世家常有的事,矯枉了一遍,說成了過錯。

  夫妻之間偶爾的齟齬,也成了他人嚼舌根子的把柄。

  其他上官家的人,尤其是與上官望親近的人,也跟著附和。

  聞人琬百口莫辯,臉色發白。

  聞人景玄眉頭皺緊。


  「這些還不是最嚴重的……」上官望神色平靜,嘆了口氣,目光卻有些鋒利道:

  「最過分的,是幾年前,她蠱惑儀少爺,動用了上官家大量的關係,將一個無關的弟子,硬生生塞進了八大門。」

  「這些人情,是上官家的,但塞進八大門的人,不僅與上官家無關,更與聞人家,甚至也與顧家無關。」

  「這件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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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琬將墨畫送進八大門,所花費的人情,付出的利益,其實比墨畫想得還要多。

  更主要的,是墨畫的資質,其實遠遠達不到太虛門入門的門檻。

  這樣一來,花費的人情,就更多了。

  而這些,聞人琬怕墨畫心裡有負擔,從不曾在他面前提過。

  但這些利益,是從上官家切割出去的。

  原本運作得當,憑著這些人情,是能將上官家兩個,甚至三個,資質只差一線的弟子,送進八大門的。

  現在這些名額都沒了。

  那可是八大門!是乾學州界的一流宗門,對很多修士而言,是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機緣。

  卻這樣被拱手讓人了。

  這件事,暗中得罪了太多上官家的人。


  此後聞人琬,就更不受上官家待見了。

  這些事,聞人景玄只略有耳聞,但並不了解。

  他是家主,要管的事很多。

  更何況琬兒還嫁入了上官家,聞人家與上官家,歷來關係也不算好,因此他更不方便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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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聞人琬低著頭,緊咬著嘴唇,還是堅持道,「墨畫他救了瑜兒,我這才……」

  墨畫?

  聞人景玄微怔,心道這大概就是琬兒塞進八大門的那個弟子了……

  而另一邊,上官望便反問道:

  「一個僅有築基初期的小修士,是怎麼救下,連顧家和道廷司都救不出的瑜兒少爺的?」

  聞人琬一怔,「這,機緣巧合……」

  「機緣巧合?」上官望漠然道,「琬小姐,你信麼?」

  聞人琬說不出來。

  因為她的確不知道。

  墨畫的事,她也一向包容,從不細問。


  上官望便嘆了口氣,失望道:「您可知道,外面都是怎麼傳的麼?」

  「外面傳言,我上官家嫡系的少夫人,不知從哪裡,撿回來一個『野孩子』,然後對其視如己出,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將他送進了八大門……」

  這個猜忌,就十分惡毒了。

  聞人琬面色煞白,而後一片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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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望目光瞬間冰冷。

  顧守言立馬出聲斥責道:「長懷,不得無禮!」

  「家主……」

  顧長懷還想說什麼,可見顧守言對他微微搖頭,也只能將嘴裡的話咽下去。

  但他還是不忍見表姐如此受委屈,便拱手對聞人景玄道:「瑜兒的事,當初是我在查,雖說有些機緣巧合,但墨畫的確救了瑜兒。」

  「而表姐,之所以將墨畫送進太虛門,除了為了報恩,還是因為,墨畫這孩子,陣法天賦不凡……」

  上官望問道:「能有多不凡?」

  顧長懷道:「太虛門的老祖,親自傳授他陣法……」

  上官望冷笑,「別當我不知道,太虛門的老祖,德高望重,秉承宗門教義,大多數入門的太虛門弟子,都得他親自傳授過陣法。」

  顧長懷一滯,有些沉默。


  「更何況,陣法天賦,不是靠嘴說出來的,而是比出來的,」上官望譏笑一聲,手往下一指,「這道場之內的,才是真正陣法天賦不凡的弟子。你能保證,那個叫墨畫的,三年後能有資格,參加論證大會麼?」

  顧長懷愣了下,隨後鬆了口氣,目光鋒利道:「不必三年後了……」

  他也往下一指,「他今年,就已經在比了!」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道場的角落裡,一個年紀輕輕,清秀俊逸的小弟子,正在有模有樣地畫著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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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間有些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大多數上官家,聞人家,還有部分顧家修士,根本不知道,也根本不敢想。

  「築基中期,就參加論陣大會?」

  「這孩子,天賦這麼好?」

  「是老祖關照的吧,不然不可能有這個名額……」

  「即便如此,也不得了了……」

  便是聞人景玄,都有些意外,特意多看了墨畫兩眼,目光微微凝起。

  上官望心裡「咯噔」一跳。

  他立馬意識到,自己失算了。

  好端端地,竟把「矛頭」塞到了別人手裡,捅了自己一槍。

  主要是他也沒意識到,竟然還有築基中期,就參與論陣大會這種離譜的事發生。


  但他活了這麼多年,在世家勾心鬥角,經驗無比豐富,早已做到寵辱不驚。

  此時他面色不改,冷笑道:

  「他陣法天賦是不錯,那又能如何?現在參與論陣大會,拔苗助長,能僥倖畫完十六紋就算不錯了。」

  「況且,這根本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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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姓!誰也不知,這孩子是從哪來的。」

  「天才那麼多,為什麼少夫人,單單就將這個孩子,不遺餘力地送進了八大門?」

  「好,說是為了報恩,我信,可別人信麼?」

  「這個說法,能堵得住悠悠眾口?能攔得住別人的閒言碎語麼?能維護我上官家的清譽麼?」

  上官望環顧四周,索性說得,更露骨了一些,「一些世家之間,甚至在傳……」

  「我上官家的少夫人,未婚生子……」

  嘭!

  聞人景玄直接將桌案拍得粉碎,目光冷如寒霜,「望長老,慎言。」

  上官望畢竟是差點成為家主的人,到現在,他也存著這份野心,因此並不畏懼,而是假惺惺嘆道:

  「這話,有損我上官家的名聲,我聽著也刺耳,可沒辦法,嘴長在別人身上……」


  聞人景玄漠然看了眼上官策。

  上官策便緩緩開口道:「好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件事別再提了。」

  顧守言也道:「此行是為論陣大會觀禮而來,不要說這些閒言碎語。」

  聞人景玄沒有說話,但臉色並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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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出了點意外,但他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

  對上官策的兒媳婦潑了髒水,更在上官策和聞人景玄心中,埋了一根刺。

  只有受了冷嘲熱諷,造謠指責的聞人琬,面無血色,緊緊抱著懷裡的瑜兒,神色黯然,一言不發。

  瑜兒想安慰娘親,但抹了抹眼淚,也不知說什麼好。

  顧長懷心痛,但無可奈何。

  ……

  世家之間,勾心鬥角。

  而道場間,十七紋的比試,也漸漸接近了尾聲。

  墨畫放下筆,檢查了幾遍,繼續打坐冥想,恢復神識。

  而他的周圍,已經有不少弟子,落敗退場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時間到了。

  十七紋考試結束。

  眾多考官走下場來,開始分頭一一閱卷,以裁定正誤,斷定去留。

  沒畫出來的,或者畫錯了的,亦或者明明畫錯了,但自己沒發覺的,都被考官一一點出,清退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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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官便命人過來,將其強行拉下去。

  如此一來,退場的人就更多了。

  而後沒過多久,一位考官,便走到了墨畫的面前。

  他見墨畫年紀輕,修為淺,還裝模作樣地坐在原地,心中斷定這肯定是落敗了,還賴著不想走的。

  直到他看到了墨畫面前,那筆跡完美,一筆不錯,近乎無暇的陣法答卷,整個人都愣住了。

  考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皺著眉頭,將答卷又仔細校驗了一下,確定字跡沒問題,確定考題沒問題,畫的陣法也一點沒問題,這才神情驚嘆地搖了搖頭。

  「這孩子,畫得真好……」

  「過了。」

  考官留下了一道硃批,意味著墨畫晉級了,而後他便繼續往前走。

  可剛走了幾步,他便猛然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考官眉頭越皺越緊,思緒一時有些紊亂,細細琢磨後,才發覺到底哪裡不對。

  「十七紋陣法?」

  「築基中期,畫十七紋陣法?」

  「十七紋……」

  十……

  十七紋,是……

  考官猛然瞪大了眼睛。

  這不就是……築基中期修為,畫了築基後期才能畫的陣法麼?!

  這就意味著……

  這孩子的神識,超階了?!

  超階……

  沒有陣師,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考官愣了片刻,只覺頭皮發麻,一股寒氣,湧上心頭,渾身都止不住發抖。

  媽的,一不注意,出妖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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