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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全是漏洞

2024-11-19 14:37:16
  第259章 全是漏洞

  慶帝朝台下群臣看了看。

  「郭寶坤在嗎?」

  「臣在。」

  郭攸之身後的郭寶坤應了一聲後,稍顯慌張的起身走到堂下,拱手靜立。

  慶帝直接問道。

  「這首詩,是范閒作的嗎?」

  郭寶坤下意識看了眼老爹,被郭攸之瞪了一眼後猶豫片刻實話實說。

  「是!」

  長公主見縫插針維持人設,看向莊墨韓道。

  「這麼說,莊先生是蓄意構陷了!」

  二皇子出聲打了個圓場。

  「或是被什么小人蒙蔽,所以才有此誤解。」

  長公主表情有些尷尬。

  莊墨韓笑了笑,語氣很是輕鬆寫意的開口。

  「說來也湊齊啊,這首詩的後四句乃是家師當年游於亭州所作,本來,這樣的佳句,重現天下是件好事情。」

  說著莊墨韓笑著看向台下范閒。

  「但范公子卻以他人詩作邀名,這,不太妥當吧。」

  范閒充耳不聞,淡定的繼續吃喝。

  莊墨韓收回目光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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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繼續看向范閒接著審判。

  「這首詩的前四句,范先生文采斐然,本就有過人之處。

  那又何必貪名求進,要以他人之作,來邀取聲名呢?

  我,再三的猶豫了,是否將此事說破,可仔細想想,要說出真相,卻也是幫了范先生。

  所謂,不破不立,范先生若能迷途知返,重新立德養心,未來仍是前途可期呀。

  范公子啊,這也是老夫的一片愛才之心,並無惡意,望范公子,自省。」

  一番長篇累牘的審判一出,殿內鴉雀無聲。

  梅呈安喝了一口酒,心裡嘖嘖一聲,薑還是老的辣呀,文人的嘴有時候比刀劍更利呀。

  一段平平無奇的故事加點兒心理活動,語氣再誠懇坦然一些,還有地位加持,嘖嘖。

  梅呈安估摸著殿內群臣已經信了一大半了。


  慶帝也有些含糊了,直接看向范閒。

  「范閒,有話可說?」

  范閒不急著答,在眾人的矚目下,拎著空酒壺朝老鄉晃了晃,示意自己那壺喝完了。

  梅呈安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的將桌上剩的半壺遞給了他,就剩一壺了,待會兒還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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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先生,令師可是姓杜啊?」

  莊墨韓不做他想直言道。

  「家師不姓杜。」

  范閒喝完杯中酒,咂巴了一下嘴,目光掃視著桌面的菜餚,似是在考慮接下來吃哪個。

  嗯了一聲,范閒隨口回了一句。

  「那就沒事了。」

  長公主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范閒這到底是何意思啊,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就完了?

  說他認了吧,他時不時冷嘲熱諷一句,說他不服憤怒不甘吧,他又絲毫不辯解,鬧哪樣?

  罷了不管他,只要自己這邊提前把證據擺出來把事做實定性,到時他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

  想罷長公主開口道。


  「莊先生素有尊師重道之名,想來不會以老師之名胡亂攀扯,但人心難測。」

  頓了下,長公主看向莊墨韓繼續言道。

  「眼看後學晚輩聲名鵲起,心懷不甘,胡亂編造,毀人前程也未可知啊。」

  莊墨韓面露不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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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誦天下的詩句范閒僅有一首,而梅公子卻卻有名作篇篇。

  若老夫真是這種人,與其構陷范閒還不如構陷梅呈安,要論嫉妒,我更該嫉妒他才是啊。」

  梅呈安:「……」

  好你個老登,終究還是拿老夫作起了筏子。

  莊墨韓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點頭,此言有理,范閒只是初露崢嶸,梅呈安確實勝他良多。

  照這麼說的話,嘶~不能真是抄的吧。

  這下輪到范閒打趣梅呈安了,舉著酒杯各種給他擠眉弄眼。

  梅呈安白了這貨一眼,跟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風水輪流轉啊。

  長公主被莊墨韓一番話懟的一時語結,想了想她開口道。

  「或許正是因為梅呈安詩作良多,所以才不好針對,而范閒只有一首,反而容易下手。」


  嘶~長公主這話,貌似也有道理。

  眾人再次開始搖擺。

  長公主朝莊墨韓頷了下首。

  「我不敢懷疑莊先生人品,只是我慶國與北齊不同,諸事首重律法,先生若要指人以罪,空口白話可不足以為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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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墨韓聞言點了點頭。

  「長公主說的有道理!」

  說罷他的目光掃向了案几上一直擺在自己右手邊的畫卷,直接伸手拿起,打開往外一甩。

  一幅寫滿文字的舊畫紙浮現在眾人眼前。

  莊墨韓遙望眾人。

  「請看,這是家師,當年親手所寫,這算不算的上憑據啊?」

  由於角度問題,除了太子和二皇子能看個大概,所有人哪怕個個伸長脖子看也看不真切。

  慶帝也不例外,歪著身子偏著頭使勁看也沒看清一二。

  長公主很入戲,即便沒人看她,臉上還是露出驚疑不定,隨後果斷起身離了坐位來到畫前。

  裝作仔細端詳一番後,面上露出慌張尷尬。


  「確,確實,是,這四句。」

  慶帝一拍桌子,迫不及待的招招手。

  隨侍在側的兩名太監當即動身,一左一右從莊墨韓手中接過詩畫,來到慶帝面前展示給他。

  慶帝伏在案上,伸著頭上下看了看,看著看著下意識歪了下腦袋,這…玩這麼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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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呈安端著酒杯看了一眼,你別說,字正經不錯,紙張泛黃,透著一股歲月的痕跡。

  兩位太監並未久停,很快便走下台階朝群臣一一展示。

  先看的是郭攸之,他倒是還好,暗暗瞥了一眼范閒,面上波瀾不驚。

  他身後的郭寶坤就有些喜形於色了,一臉笑意趴在桌上看了看,隨後揶揄的看向范閒。

  展示到辛其物面前的時候,辛其物身體有些僵硬,他原本是打心底里不相信范閒抄襲,但是面對明晃晃的證據,他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了,只覺得坐立不安,好像被拆穿的是他似的。

  到梅呈安面前的時候,梅呈安主要觀察的是做舊的痕跡,可看了半天,沒看到任何端倪。

  莊墨韓這做舊技術,頂呱呱呀。

  梅呈安看向范閒,咂巴一下嘴,指指畫,然後豎了個大拇指。

  范閒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一臉不屑,但是等輪到他看的時候,他也看的津津有味的。

  莊墨韓此時開口了,只見他輕笑一聲,伸手指了指那張展示的畫作。


  「其實呀,不用這份手書,也能看出端倪,這首詩的後四句,其中之意,蒼涼潦倒,

  要不是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怎麼能寫出這樣的意境呢?

  可范公子,伱年少風光,怎麼,也有如此悲涼的心境呢?少年強說愁,過猶不及呀。」

  慶帝聞言閉著眼笑了一下,笑罷臉色就陰沉了下去,殺人還要誅心,過猶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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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長公主的人,郭攸之心中大定,看向長公主的方向露出計劃得逞的笑容。

  長公主看的確實范閒,她想知道事已至此范閒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

  范閒察覺長公主的視線,也不躲避,跟老鄉碰完杯後直接回看過去,甚至還笑了一下。

  長公主:「……」

  都這樣了,還能笑的出來?

  范閒笑了,那長公主就笑不出來了呀,心裡驚疑不定,他倒是是傻,還是有依仗啊。

  她正胡思亂想著,台下的郭寶坤見大局已定坐不住了,起身提著衣擺就跑到堂下跪地拱手。

  「陛下,范閒欺世盜名,無恥之尤,如此這般行徑,真是將我朝文人的顏面都丟盡了。」

  郭攸之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半場開香檳的兒子,大傻坤!你要幹什麼?!

  范閒忍不住也樂了,郭少還得是你呀。


  梅呈安恨鐵不成鋼的嘖了一聲,我滴個郭少誒,你可真會挑時候啊你。

  沒看陛下臉都黑了咩,臉拉的那麼老長,就差把不爽倆字寫臉上了,這時候跳出來找死咩。

  郭寶坤可不管那個,說的正嗨呢。

  「懇請陛下,將這文賊,革去功名,逐出京都,今生,永不錄用!」

  一番慷慨陳詞之後,郭寶坤伏身叩首。

  慶帝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范閒開口了。

  「我說郭少呀,既然我給慶國丟盡了臉面,為何你如此歡喜雀躍呢?」

  郭寶坤直起身子,朝范閒那側偏了下身子。

  「你胡說!」

  駁斥完眼睛轉了轉,想到該怎麼說了。

  「我這是憤慨!我這是,不恥與你為伍!」

  范閒幽幽的問道。

  「那敢問郭少,莊先生要在殿上辯真相,你是何時知情的呀?」

  這問題一出,看向台下的長公主下意識回正了身體,郭攸之心裡咯噔一聲,暗道糟糕。

  梅呈安默默嘆了口氣,全是漏洞啊郭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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